淺談消費者權益保護中的“公益訴訟”

摘要:建立公益訴訟制度保護公共利益不被侵犯已經成為我們當前面臨的一個迫切任務。目前中國的民法和消法都沒有公益訴訟的相關規定，但公益訴訟的實踐從2005年開始在中國方興未艾。鑒于現有公益訴訟的主體在經濟上的問題突出，法律和政府部門的支持力度不夠等問題，為推進公益訴訟的進一步發展，應該修改法律，放寬原告資格，修訂訴訟費的分配規定，確立國家獎勵制度，充分發揮律師作用。

關鍵詞:公益訴訟;消費者權益;保護

中圖分類號:DF529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0)21-0049-02

引言

隨著我國市場經濟的深入發展和社會變革的不斷加深，在消費者權益保護領域，由于商品技術日新月異，經營者與消費者力量的越來越不對等，不正當競爭、壟斷經營等各種侵害消費者權益的違法情況錯綜復雜，食品行業一再出現的食品安全問題使得消費者人身、財產蒙受了不可挽回的損失;假冒偽劣產品隨處可見。保護消費者權益，既有各級工商管理部門的規范管理，也有“質量萬里行”等大眾媒體的輿論監督，本文擬重點從法律角度探討消費者權益保護中的“公益訴訟”問題。

二、“公益訴訟”的必要性

在現代民主社會中，公共事務管理職能不再專屬于政府所有，這一點已經在世界各國達成共識。吸引包括公民、社會團體在內的社會力量參與到國家公共事務的管理和決策中，既是實現政府職能轉型的要求，也是關注環境、健康等人類基本權利的要求。授權并鼓勵個人提起公益訴訟，就是為個人提供一個通過司法方式參與國家行政事務、經濟事務管理的途徑。隨著我們國家民主進程的加快，公民參政、議政愿望的增強和水平的提高，以訴訟方式參與公共事務管理的愿望將更加迫切，因此，建立公益訴訟制度，以司法的途徑解決有關公共利益的民事、行政法律糾紛，保護公共利益不被侵犯，已經成為我們當前面臨的一個迫切任務。

公益訴訟即維護公共利益的訴訟。現代公益訴訟最早起源于美國，隨后在世界廣泛傳播。美國司法部長是美國政府的首席法律官員，除刑事訴訟以外，他還在多類涉及公共利益的領域提供法律服務。但由于職責繁多，其精力主要集中在保護大眾利益的法律服務上，對實現個體公民的目標并不能完全兼顧。這樣，就產生了所謂的私人檢察官制度，即任何人都可就環境污染、行業壟斷等涉及公共利益的事件向法院提起訴訟。最終形成了公益訴訟制度中包括政府、私人檢察官以及公益法律組織等共同發揮作用的現狀[1]。

一般而言，可以提起消費公益訴訟的主體有兩類:一類是公權主體，如國家檢察機關代表國家提起相應的公益訴訟，可以直接保護國家的公共利益，同時維護公共利益和社會利益也是檢察機關的權力和義務;另一類是私權主體，就是發動民眾的力量來提起這樣的公益訴訟，如美國的“私人檢察官”制度、納稅人訴訟制度等。

傳統上，我們依靠工商行政部門來打擊生產者、經營者的違法犯罪行為，以此來保障消費者的合法權益。行政部門是唯一能夠保護消費者公共利益的力量。然而，僅靠政府職能部門是否足以威懾那些利欲熏心的不法廠商呢?答案是否定的，尤其是在國情復雜，商品經濟發展迅速的中國，層出不窮的問題以及行政力量監管的不到位已經發出了信號:我們需要全民監督。“我們不能過高的估計資源有限的職能部門的打假成效，而且從世界范圍的實踐來看，單靠政府的職能部門努力也是不夠的，因此還需要依靠廣大的人民群眾”[2]。

三、中國消費者權益保護中“公益訴訟”的現狀與問題

近幾年來，消費者問題越來越突出。但是消費者卻不得不由于各種原因被迫接受，出現問題后又難以獲得賠償;小額訴訟因訴訟成本過高而使得消費者不得不“忍氣吞聲”等，這些行為嚴重損害了受害的消費者的人身、財產利益，也使得潛在的消費者在選擇消費時面臨著巨大的潛在危險。

雖然目前在中國無論是民法還是消法，都沒有明確的規定公益訴訟。然而，從2005年開始，無論是理論還是實務，都可以看出公益訴訟在中國方興未艾[3]。

1996年1月4日，丘建東帶著年前就寫好的民事起訴狀踏入福建省龍巖市人民法院立案大廳，狀告龍巖市街頭一家公用電話代辦點和它的委托者龍巖市電信局。原因是公話代辦點未執行夜間、節假日打長途電話應半價收費的規定，多收了他0.60元人民幣。

三天后，龍巖市法院院長親自召見了丘建東，表示此案屬小事一樁，希望撤回訴狀，并表示將會要求電信局立即整改此事。“盛情難卻”，丘建東撤訴了。

幾天后，丘建東發現公話點舊習未改，1月16日，他以電信局整改不力為由，再次將公話亭和電信局告上了法庭。隨即“‘一塊二’官司值不值得打”在全國引起了廣泛討論。龍巖市電信局隨后對本市的公話問題進行了大力整改。

1996年12月，丘建東在北京出差時發現北京街頭的公用電話也是不分晝夜、節假日一樣收費。取證后，丘建東又于1997年1月2日走進北京市西城區人民法院，將北京的兩家公話亭及北京電話局告上了法庭，要求返還多收0.55元，加倍索賠計1.10元，1997年12月1日，法院審理認為，王漢金作為公用電話亭代辦戶，在向丘建東提供長途電話服務時違反規定，多收電話費，屬欺詐行為，王漢金應賠償丘建東所受損失。依照《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49條規定，法院判決王漢金賠償丘建東1.10元，電話局承擔連帶責任。此案后被新聞界稱作“一塊一官司”。

1998年10月的一天，葛銳在鄭州火車站候車室如廁時，被管理人員索要三毛錢如廁費。事后，葛銳經多方調查咨詢得知，財政部、原國家計委已于1993年明令取消火車站廁所收費，但鐵道部自行發文，允許對火車站候車室廁所收費，鄭州火車站還領到了鄭州市物價部門的站內廁所收費許可證。當月，葛銳一紙訴狀把鄭州火車站的上級鄭州鐵路局推上了鄭州市二七區人民法院，要求鄭州鐵路局賠禮道歉并退回三毛錢如廁費。

一審敗訴后，葛銳又上訴到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2001年3月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終審判決葛銳勝訴。法院認為，鄭州火車站候車室在鄭州火車站范圍之內，候車室內的廁所收費違反行政法規。此時距離葛銳起訴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年半時間。

“三毛錢如廁官司”勝訴后，葛銳向鄭州市物價局遞交了舉報信，請求鄭州市物價局查處鄭州市火車站高架候車室廁所亂收費的行為，沒收其違法所得。然而，幾個月過去了，鄭州市物價局沒有查處這一亂收費行為，也沒有給葛銳任何答復。葛銳一紙訴狀將鄭州市物價局告上了法院。這次訴訟立刻引起了河南省紀委的高度重視，經調查，紀委依法作出了將鄭州火車站違法收取的174萬余元如廁費全部沒收的行政處罰。

從上述案例中，我們發現，我國在保護消費者權益上的“公益訴訟”存在以下問題:

第一，公益訴訟的主體的在經濟上的問題突出，“公益訴訟”難以為繼。被稱為“公益訴訟第一人”的丘建東，為打“一塊錢電信官司”個人花了7 000余元;葛銳為“三毛錢如廁官司”，從自己錢袋里支出了3 000多元，相當于訴訟標的的1萬多倍。打這樣的公益訴訟，丘建東、葛銳們如何養家糊口?

第二，在法律上的支持力度不夠。譬如，我國在1989年通過的《行政訴訟法》中就沒有規定行政公益訴訟制度，因此，司法實踐部門簡單地認為，只有個人的合法權益受到行政機關侵害的當事人，才可以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以維護自己的個體利益。國家利益和社會利益的維護是國家行政機關的職責范圍，不允許個人插手。

第三，政府部門作為公共利益的維護者在“公益訴訟”上的支持力度有限。雖然在我國目前還未建立行政公益訴訟制度，但是放眼世界，行政公益訴訟制度在西方國家發展的相當成熟，其理論基礎和實踐經驗已相當豐富，這些理論和經驗我們可以進行吸收、轉化，為構建符合我國實際國情的行政公益訴訟制度提供了實踐依據。

四、我國消費者權益保護中公益訴訟進一步發展的三點建議

在我國，公益訴訟制度由于處于起步階段，尚未建立完善的制度，故存在很大的問題。有鑒于此，借鑒國外在公益訴訟上的成功經驗，特此提出以下四點建議:

第一，修改法律，放寬原告資格。盡快修改我國《行政訴訟法》和《民事訴訟法》，放寬原告的公益起訴資格。我國現行兩大訴訟法，《行政訴訟法》和《民事訴訟法》，對原告資格有嚴格限制，即有直接利害關系的限定，這導致公眾無法直接通過啟動民事訴訟或行政訴訟程序來保護國家和公共利益不受侵害。因此，應該放寬原告的起訴資格，明確規定任何公民、組織不僅對侵害自己合法權益有權提起訴訟，還可以對侵害國家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的有權提起訴訟。當然，也要在立案、預審環節保證程序科學、公正、合理、有效，例如設立保證金制度，以防止原告濫用訴權。

第二，修訂訴訟費的分配規定。民事公益訴訟案件的原告可以申請免收法院費用。只要符合公益訴訟的條件，法院就應當在立案時免收法院費用，以彰顯社會公義。民事公益訴訟的原告勝訴時，判決敗訴的被告支付原告全部訴訟費用，其中已經免收的法院費用可以按照標準計算后由法院向被告收取，原告支出的律師費由被告賠償。民事公益訴訟的原告敗訴的，不承擔被告的訴訟費用。如果訴訟是因為被告的違法行為引起的，即使被告勝訴，仍由被告承擔原告的律師費，法院費可以考慮免收。

第三，確立國家獎勵制度，以推動公益訴訟制度的興起。公益訴訟中的原告主要出于對正義的追求，對和諧社會生活的需要。設立原告勝訴后給予一定數額的獎勵制度，可以補償原告在公益訴訟中的大量投入，有助于激發公眾加入到公益訴訟的行列中，并直接有助于公益訴訟制度的正常運行。

參考文獻:

[1]劉卉.美國公益訴訟全方位保護公眾權益[N].檢察日報.2004-11-23.

[1]沈幼倫，黃偉豐.也談知假買假索賠的“王海現象”[J].法學.2002，(8).

[1]陳有西.中國公益訴訟:現狀與趨勢[J].中國審判.2006，(1).

About the “Public Welfare Lawsuit” in Protecting the Customer Interest

HUANG Qi-ting，CHENG Jin-fu

(Shantou University， Shantou， 515063， China)

Abstract: It has become a pressing task to build public welfare lawsuit system protecting public interests. at present， china's civil law has not regulated public welfare lawsuit， but practice from 2005 is catching on. In view of the existing public action on the question of the litigation subject’s economic， and the limitation of legal and government agencies supporting;we should amend law to relieve the plaintiff's qualification and the distribution of costs and establish the country's reward system，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public action.

Key words: Public Welfare Lawsuit;， public interests; Prote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