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曝光的一份醫院藥品回扣清單將醫療界的“膿包”挑破,引來各界口誅筆伐。根據清單記錄,某院醫生每開一支售價為32.3元的抗菌素,可拿到6.5元回扣,也就是藥品單價的20%。對此,6月4日的《鄭州日報》指出,治藥品回扣還要靠制度“藥方”。
據透露,藥品回扣約占藥品零售價的20%。按照去年我國門診量、次均醫藥費、藥費占比等數據計算,全國醫療機構僅門診開藥的回扣就高達520余億元。表面上這是源自醫生收入和付出嚴重不等的不滿心態,而從根本上說是“以藥養醫”體制“培育”的“畸形病態”。在過去財政投入不夠的情況下,有關部門允許醫療衛生機構以“以藥養醫”作為資金補償機制,客觀上導致了藥價虛高、醫藥不分、管理混亂的問題。實際上,吃藥品回扣的絕不僅僅是醫生,藥品銷售是一根長長的利益鏈條,銷售、招標采購、使用、管理環節都或多或少存在吃回扣的現象。這不僅需要加強醫療行業行風和職業道德建設,更應對整個醫藥制度“開出藥方”。

一家醫院開出的感冒藥“毒死”了一個18歲的少女,藥物毒性來自一個對醫生來說并不復雜的常識:羅紅霉素緩釋膠囊不能與茶堿合用。這一明顯的醫療事故卻被相關部門認定不構成醫療事故,嗣后上級部門的醫療事故技術鑒定書中甚至回避了醫方違反藥物配伍禁忌的問題。5月27日的《京華時報》指出,醫生玩忽職守、事故鑒定部門推卸責任現象之下隱藏的本質是敬畏感的缺失。
文章認為,從“三鹿事件”到“徐寶寶案”,再到新近披露的“阮婉瑩事件”,折射了當事人對生命的漠不關心,沒有職業敬畏感。而職業敬畏感的缺乏已是社會性問題,從這個角度看,醫生的玩忽職守,只是普遍的職業敬畏感缺乏的具體表征。醫療事故發生之后,作為鑒定或主管部門,主持正義、追究責任本是職責份內之事,醫療鑒定存在的問題歸根到底是職業敬畏感和生命敬畏感缺失的綜合癥。

今年首季,廣州公立醫院人均門診費用自2008年后首次突破190元,平均每一出院人次醫療費及每天住院費同比分別上漲6.59%和7.4%,廣州市第一季度各項醫療費用幾乎“全面飄紅”。6月2日的《新民晚報》質疑,新醫改實施一年多,耗資3900億元,看病為何更貴了?
在一些城市,政府部門開始主動將醫療費用情況作為公共信息發布,這值得肯定。但真正滿足公眾的知情權,“醫療費用”應該更透明,附加一些更豐富的信息。比如,對各個醫療機構的醫藥使用情況進行分析,看看其中有沒有大處方、過度醫療等;建立“醫療黑紅榜”,發出警告信號,用行政的手段引導醫療機構合理、有秩序地競爭。公開得更徹底,也是一個積極履職的過程。要努力做好敏感信息的全面、公開、透明發布,還要接受公眾的評價、監督、建言,在與民意的互動中改進工作,贏得民心所向的改革局面。

2009年被稱為“醫改元年”,一年來醫改政策出臺之密集、政府投入之大前所未有,但是藥價虛高的現象并沒有得到有效遏制。日前,《中華工商時報》撰文指出,造成目前公立醫院看病貴的主要原因在于多方逐利造成藥價虛高,“以藥養醫”模式大行其道。
文章指出,新醫改要求公立醫療機構逐步取消藥品加價,這就意味著醫療機構的收入將大幅下降。成本增加、收入減少,醫院將逐漸形成入不敷出的局面,因此醫院尋求各種辦法提高收入成為一種必然的選擇,而“藥品集中招標采購制度”則為醫院提供了政策漏洞。這一制度的問題在于醫療機構具有采購的壟斷權,壟斷權力使醫療機構產生腐敗的現象,他們與醫藥公司、醫藥代表相互勾結,勾結的結果必然是抬高藥價從中漁利。同時,醫療機構的藥品銷售缺乏競爭,大部分藥品是醫生所開的處方藥,患者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接受醫療機構的高價。

藥價“翻筋斗云”,關鍵就在于藥品市場監管缺失或者不到位。5月28日的《海南日報》認為,藥價虛高的幕后黑手是監管失靈。
文章指出,首先,暴利黑幕是患者費盡周折打聽到的。如果藥價黑幕總是依賴于患者付出巨大的成本后來揭開,媒體來“鞭打”,監管部門似乎就成了擺設。其次,藥品集中招標管理辦法不見貫徹。我國全面推行藥品集中招標辦法的目的就是為了遏制藥價虛高,但以蘆筍片為例——表面上是按照藥品集中招標辦法采購,實際是制藥企業批發給其他醫藥公司,醫藥公司再通過醫藥代表銷售到醫院,完全是在腐敗鏈條上流通,相關部門究竟是如何監管的?再者,出廠價為15.5元,而湖南省集中采購藥品投標報價指導價格是136元,這一指導價的依據是什么?究竟有沒有進行過成本調查?中國醫藥企業管理協會會長于明德透露,藥品投標報價指導價定得過高是個不成文的行規行約,指導價不合理給醫藥流通環節層層加價留下空間。

從“排毒教主”林光常、“太醫之后”劉弘章,到“蓋世華佗”胡萬林,再到“神醫”張悟本,所謂的“養生專家”一次又一次地忽悠了中國大眾。“綠豆養生說”并不高明,但張悟本何以能在短短三年之內紅遍中國,備受普通老百姓的熱捧?6月3日的中國新聞網指出,正是當今社會看病難、醫改步伐蹣跚給這些“神醫”造就了生存的土壤。
據一知名網站調查,有4成的受調查者認為,張悟本是看不起病的中國人的一劑心靈湯藥。張悟本等人的養生說正迎合了我們所處的看病難、看病貴時代。比起少則數百元,多則上萬元的醫藥費,十元一斤的綠豆又算什么?醫改一改再改,可藥價依舊高企。與其等到患了疾病花大錢,還不如日常注重養生成為眾多老百姓的共同想法。如此一來,張悟本們不想紅都難了。只有國家的醫療體制健全了,民眾不再擔心病不起,“信醫院不如信張哥”的無奈言論才會淡出公眾視線,而張悟本們也才可能真正退出歷史舞臺。

5月29日,59位來自高校及政府部門的法律專家在京“結盟”組建“中國控煙法律專家工作組”,致力于推動國家和北京等地的控煙立法工作。5月31日的《羊城晚報》指出,公共場所控煙難,不僅僅是立法缺位,更重要的在于地方GDP對于煙草行業的依賴。控煙立法必須找準源頭。
控煙要真正取得成效,需要深刻地認識到吸煙危害健康、污染公共衛生環境的嚴重性,改變“以稅管煙草產銷”的局面。來自國家煙草專賣局的消息說,2009年煙草行業實現工商稅利首次超過5000億元,同比增長12.2%。我國煙草銷量節節上升,控煙與利益的博弈難度大大超過了發達國家。地方政府需要培植新的經濟增長點,逐步擺脫對煙草財政的依賴,使立法更有意義,執行更能見效。

醫托到底歸誰管?東南網記者暗訪時遭遇無奈:公安部門說醫托問題的主管部門應是衛生部門,而衛生部門對此回應說,“醫托”是公安部門的責任,這個“管理真空”究竟該由誰來管一管?
按照規定,若雇用醫托的醫療機構證照齊全,沒有非法行醫,衛生部門也無權查處。而近幾年,在對涉嫌雇用醫托的醫療機構進行監督檢查時發現,這些醫療機構大都具有合法的醫療執業資質和人員資質,很難參照現有的法律法規對其進行查處。如今醫托介紹的醫療機構開的藥只不過是以廉充貴、以次充好的中草藥,藥是否有效、是否對癥,很難有準確的鑒定,由誰來鑒定也是一個問題。2005年,衛生部、公安部等部門發文,規定對充當醫托行騙和擾亂醫療機構正常醫療秩序的行為,要依法給予查處。但醫托和患者之間是自愿的,沒有強迫行為,一般構不成詐騙,抓到醫托送到派出所,民警也很難處罰,通常是教育一下便放了。專家認為,法律監管的空缺是醫托泛濫的一個重要原因,整治醫托組織,要從源頭抓起,也要多方面共同配合,否則屢禁不絕。

關于抗癌藥物蘆筍片1300%暴利的爭議還沒有平息,日前,又有媒體報道治療癌癥的恩丹西酮其利潤高達2000%。5月28日的《羊城晚報》認為,體制是人制定的,也是靠人來落實的。
文章指出,多年來國家為遏制藥價暴利所下發的文件和進行的制度設計多如牛毛,這些規章制度不能說全都毫無價值,但為何幾乎淪為一紙空文?為何設計嚴密的制度,卻成了牛欄關貓?制度不可能完美無缺,即便完美無缺的制度,一旦在執行中發生異化,這樣的制度也無法發揮威力。日前,國家發改委宣布,為打擊藥價暴利,推出四大舉措,對屬于企業自主定價的藥品,加強市場購銷價格調查,對政府指導價藥品加強成本審核,建立基本藥物動態調整機制,研究改進藥品價格管理方法。坊間稱之為猛藥、狠藥。如果不解決制度執行和監管中的問題,再猛的藥也會被稀釋的,最終稀釋到藥效近乎為無的地步。

衛生部決定從今年1月起,利用兩年左右時間,在全國14個地區的73家醫院開展22個專業112個病種的臨床路徑管理試點工作。5月17日的《光明日報》發表評論:臨床路徑使患者能夠享受到最經濟、最有效的治療捷徑,是一劑緩解看病貴頑疾的“良藥”。
文章指出,臨床路徑管理能使病人從入院到檢查、手術、治療、護理等有章可循,減少診療的隨意性,有效防止“大處方”、過度檢查等。然而,臨床路徑管理畢竟是新生事物,全面推廣面臨很大挑戰。試點就是不斷完善工作,各級衛生行政部門和試點醫院應認真進行監督和考核,保證試點工作順利開展。此外,各試點醫院要把臨床路徑管理納入醫患溝通的范圍,在診治前應將單病種臨床路徑管理的原則和具體要求、治療方案、醫療風險、在診治過程中可能出現的異常情況和處理措施等,及時告知患者或其親屬,避免醫患矛盾和醫療糾紛。

周海元的妻子在醫院等待輸血兩個小時無果后,因失血過多死亡。其間,曾因繳費差10元而耽擱治療。6月4日,中國新聞網發表評論,只有公立醫院的理念和制度得到真正改變,才能根除冷血的醫療服務。
文章指出,大多數公立醫院已非公立,政府投入部分只占10%左右,醫院需要自籌90%的資金。缺失公益性的公立醫院提供的醫療服務帶有濃烈的趨利色彩,醫療服務成了以經濟利潤為中心的商業活動。那些不善于搞創收的公立醫院,在市場化環境中往往舉步維艱。而拖欠醫療費用是一件讓醫院感到很頭疼與無奈的事情。在東莞,截至去年12月底,當地39家公立醫院累計被拖欠費用達2.22億元。要根除這種現象,只有恢復公立醫院的公益性,醫療服務應被視為一種公民福利提供,而非搞創收的商業性服務。

綠豆、長茄子、黑豆、白蘿卜,把“吃出來的病吃回去”。盡管號稱“京城最貴的醫生”,但張悟本的看家之寶沒有一個不是食物。張悟本在悟本堂掛號開食療方是否合法?像他這樣的“養生專家”誰來監管?5月28日的《人民日報》針對張悟本現象提出如上質疑。
“我不是看病,只是咨詢,何來的執業醫師之說?我也不用藥,何來的處方權一說?”面對行醫資質問題,張悟本規避了醫政部門對其監管的風險。“有照行醫,無照養生”。在行醫開診所方面,衛生部門把關。養生之道,被稱為“晚一步”,即使是養生方法有什么錯誤,當時也不會出什么事故,更不會出人命,這讓所謂的“養生專家”有了可乘之機。目前許多“養生明星”掛著保健的幌子,打的是醫療的擦邊球,而在政府監管方面,缺失“準入”門檻,缺乏監管部門,缺乏監管法規,養生領域成為三不管的真空地帶。醫術是仁術,行醫之人主張“德行天下”。假專家打著“養生”旗號,干著“行醫”之實,拿百姓的健康和生命開玩笑,政府部門必須出手,擔負起維護百姓健康權益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