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幽默與性

摘要：語言是社會的產物，而性別差異作為一種社會現象也同時反映于語言當中。本文結合社會語言學研究的成果，探索言語幽默中隱藏的性別差異。

關鍵詞：言語幽默 性別差異

[中圖分類號]：H0-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0)-03-0190-02

一 引言

隨著女權運動的興起和發展，諸多學者對語言中存在的性別差異進行了大量的研究。早期的性別與語言的研究還僅限于發音、詞匯、語法等孤立的、靜態的對比。之后，由于女權運動的影響，女性社會地位的提高，性別作為非語言變量引起了更多語言學家的興趣，尤其是社會語言學家的關注。同時，伴隨著語言學領域內各分支的不斷發展和完善，性別與語言的研究突破了以往的研究模式以動態的真實的交際為語料進行跨學科的探索，例如二十世紀七十年代Lakoff對于男性與女性交際模式以及兩性的社會角色的研究。然而對于女性在日常生活中是否具有幽默感引起了很多爭議。有很多學者也因此做了大量的研究，如Kramarae(1987)，Kotthoff(1988，2006)，Hay(2000)，Crawford(2003)，Norrick(1993，2003，2008)等等。本文正是結合社會語言學的研究成果，探索言語幽默中的性別差異。

二 言語幽默的指向性差異

言語幽默顧名思義是指以語言為媒介的幽默，因此不包括諸如漫畫、啞劇等不需要依賴語言而存在的形式。Lakoff(1975)認為女性，她們不講笑話也不能夠理解笑話；另外她還注意到女性在公眾場合中不使用幽默尤其是輕蔑類的幽默，是因為她們要避免任何不禮貌的行為。Grotjahn(1957)也試圖尋找其中的緣由，指出在那個時代里，任何公然的或者潛藏的挑釁行為都會被男性視為是一種挑戰，對于男性來說任何挑釁行為無疑有損于他們的自尊。然而，有些學者認為女性具有幽默感，只是她們沒有展示出自己的幽默，她們更多的時候只是作為幽默的聽眾。究其原因，尤其是在女權運動之前，男性比女性更喜歡那些具有挑釁和以性為主題的幽默笑話(MapassFitzpatrick 1959；O’Connell 1960等)。另外，Lampert和Erving-Tripp(1998)總結了早期性別幽默并指出，尤其是在一些以性為主題的言語幽默中，男性與女性均趨向于喜歡指向女性的笑話，而非指向男性的笑話。從這方面可以看出，男性在使用幽默時所具有的優勢。如Howell(1973)和Coser(1960)的研究中發現，因為男性傳統地占有較高的社會地位，他們表現出了更大的傾向來講笑話，尤其是指向女性的笑話，而女性由于較低的社會地位，會避免開指向男性的幽默笑話，同時對指向自己或一般女性的笑話則保持開放性(Lampert＆Ervin-Tripp，1998)。因此，是否講笑話，或是不同的幽默指向性也同時顯示出了男女社會地位的差異性。

但是，這種狀況在女權運動后發生了改觀。McGhee(1979)論述到，，傳統性別角色的轉變使女性有更多的自由來審視從男性角度出發的各種幽默笑話，并顯示出了對于專門指向女性的負面幽默的不滿。之后，8hepard和Walkwe(1988，1991)進一步觀察到，由于女權運動的推動，婦女不僅有了更多的社會、政治、經濟機遇，而且給予了她們更有利的機會發展與其他女性之間的關系，從而也使她們成為了聯系在一起的群體。因此，尤其是在過去的二十多年來形成的凝聚力可能就是當今女性反對指向自身的幽默笑話，并利用幽默作為工具來挑戰舊觀念、舊思想，爭取社會平等的原因(Lampert＆Ervin-Tripp，1998)。這種轉變在1994年開始熱播的美國電視情景喜劇《老友記》中有所展現。該劇描述了六位朋友三男三女日常生活中的喜怒哀樂。不難發現在她們的日常交際當中，尤其是有異性朋友在場的情況下，她們一般都是一致對外，而且很少使用指向自己的幽默，尤其是自貶幽默。這從另一個側面反映了女性對社會地位的敏感度。

三 語幽默的策略與功能及其性別差異

人們在日常交際中經常會使用幽默的語言，逗樂，舒緩緊張的關系，活躍氣氛等等。在很大程度上講，可以說幽默是一種可以給交際雙方帶來愉悅的交際策略。男女兩性在使用幽默的種類方面沒有較大的差異，除了以性為主題的幽默外，女性趨于喜歡相同的幽默笑話(Lampert and Ervin－Trlpp，1998)。然而，男性與女性會使用不同的幽默策略來達成一定的語用目的。

人們日常交際中的幽默往往具有多重功能。Koller(1988：18)曾悉數幽默的語用功能：如人們利用幽默的言語可以承認自己的錯誤、避免沖突、緩和矛盾、平衡權利、表達不同的觀點、減少敵意、降低憂慮、減輕壓力和痛苦等等。而Hay(2000)提供了一個較為明確的分類，總結了如下的語用功能以及可以達成此目的的一系列策略：幽默具有凝聚功能，這一功能可以通過分享，強調相似點，澄清或保持界限，開玩笑的策略以及其他方式來實現：第二，幽默從心理學角度講具有防御和應對的功能；除此以外幽默具有保持或創造優勢地位的功能，這主要是因為幽默也可以激化矛盾沖突，或是利用幽默來挑戰或設置新的界限等。這個分類使相關研究可以有章可依。同時，她指出這里的策略可以看作是對功能的進一步細化，而且在數據統計時有的語料不是僅僅只滿足其中的一種。例如有的幽默言語既具有防御應對的功能也具有凝聚的功能。

根據此分類，對1994年播出的美國情景喜劇《老友記》中朋友之間的日常會話進行分析，可以看出：女性會像男性那樣在朋友之間開玩笑，展示自己的幽默。例如，男性和女性在單性別交談中都會傾向于以開玩笑的方式來增強凝聚力：此外，女性喜歡用強調相似點的策略來實現幽默的凝聚功能而男性則更喜歡與自己的同伴分享他們的趣聞軼事；另外，男性較其他防御策略更喜歡用自貶的幽默來進行自我保護。在混合性別的會話中，女性相對于男性來講對界限更為敏感，而男性則更注重分享，強調共同點，或者開玩笑的策略來實現凝聚力；另外，女性也會用幽默來進行言語攻擊，而用幽默的應對策略來實現自我保護且幾乎很少利用自貶幽默的策略。總體看來較之女性，男性更善于應用幽默的各種策略來實現自己的語用目的。

追溯上述現象的原因，可以看出男性仍居主導地位，他們會更靈活地使用言語幽默，利用各種幽默策略；同時，也可以發現女權運動影響的痕跡，如女性會借用幽默來進行言語攻擊而且幾乎很少像男性那樣大頻率的使用自貶式幽默。正如以上提到的一樣，女性逐漸在言語幽默的指向方面發生轉變而且有趨勢傾向于將幽默作為言語反擊的利器。

上述觀察結果與Bay在1995年的研究中的結果有吻合之處。如她在研究中發現男性和女性都會用幽默彼此開玩笑，但是在單性別會話中男性更傾向于分享個人經歷的言語幽默來實現凝聚力；而女性在混合性別的會話中稍傾向于借幽默來維持或者劃清界限。另外，如Ervin-Tripp and Lampert(1992)研究發現女性更有可能使用幽默所具有的應對功能，而男性則偏向于利用幽默的防御功能。由此也可以看出利用媒體語言來代替現實語言具有一定的可行性。雖然媒體語言是幾經加工呈現出來的，但是它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現實語言以及它的特點。

四 結束語

本文借用社會語言學中的研究成果并對情景喜劇《老友記》的觀察結果進行分析，顯示了女權運動后，男性與女性在言語幽默方面可能存在的差異。本文主要論述了兩性在使用言語幽默時指向性以及運用幽默策略時的差異性。另外，本為認為將媒體語言替代現實語言的語料進行研究具有一定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