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教會奶娃“飛翔”?

摘要：托妮·莫瑞森的長篇小說《所羅門之歌》是一部反映黑人男性奶娃在尋根中成長的作品。小說借用黑人會飛的傳說，穿插“所羅門之歌”構建了所羅門家族之根；作者在小說中多次提到圣經，通過關涉圣經莫瑞森思考了非裔美國人在美國歷史中的角色轉變。本文即是通過分析所羅門、派拉特、奶娃三個人物對小說中的圣經因素加以探討，試圖解讀奶娃學會“飛翔”的真正含義。

關鍵詞：丁玲 現代意識 意識形態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0)-03-0014-03

托妮·莫瑞森(Toni Morrison，1931－)是第90位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1993)，也是第一位獲此文學大獎的黑人女作家。瑞典文學院頒獎詞稍：“不管是現實生活還是古老傳說，在托妮·莫瑞森筆下的黑人世界里，帶給她美國黑人同胞的是一幕幕記憶猶新的歷史根源”，“讀者的多層次參與感情上的不同介入和小說中人物內心的感染相通，形成了托妮·莫瑞森作品留給人們最難以忘懷的印象，它包含了作者對創作情感的投入與交融和對同胞懷有的悲憫和同情”。取得過文學碩士學位、在母校任教、在藍登書屋任高級編輯等一系列與文學打交道的經歷，使莫瑞森的創作至今仍不改本色，而《所羅門之歌》則是一部可以全方位體現這種“本色”的長篇。

《所羅門之歌》分第一部和第二部，全書以奶娃為中心，講述了一個黑人會飛的神秘傳說。第一部發生在美國北方。已故黑人醫生的女兒露絲·戴德產下一子，即第三代麥肯·戴德，他長到12歲的時候還被母親強迫喂奶，因此有“奶娃”這樣一個外號；露絲與奶娃的父親麥肯·戴德第二之間沒有愛情。做父親的一開始即看重了醫生的財產而向露絲求婚，成功擁有幾處房產后，他不顧貧窮黑人的死活，逼他們交房租，并尋找各種可能的利潤，“刮刮盆底碗邊就可弄到的殘羹剩飯很是可觀”。對待家人，他同樣苛刻。露絲在他的壓迫下，“頭腦給壓得沒有棱角了，她的雙肩給家務勞動和操心子女壓垮了，整個人都讓一個男人的重壓弄得沒有理性了”；對兩個女兒莉娜和科林西安絲他也漠不關心。女兒們每天就以在家制作紅絲絨的玫瑰花瓣打發著青春。但身在這種壓抑家庭中的奶娃是幸運的，他有一個住在貧困區、靠私釀酒為生的姑姑派拉特。靠自己的力量從娘胎里爬出來、天生沒有肚臍眼兒的派拉特神秘而開朗，她開啟了奶娃南下尋根的歷程。派拉特以及派拉特的女兒麗巴、麗巴的女兒哈格爾住在一起，都是單身的黑人女性。奶娃的好友吉他是神秘的黑人組織“七日”的成員。因此，在南下之前，圍繞奶娃周圍的人們多少都有些不尋常。第二部即是奶娃在南方尋根的經歷。他通過一首歌謠終于破解了所羅門家族的秘密，終于知道自己是一個會飛的家族的后代，小說以姑姑死、奶娃學會“飛翔”為結尾，給人留下無限遐想。

本文即是從奶娃了解家族飛翔史的過程詢問誰能教會奶娃“飛翔”這一問題。莫瑞森匠心獨運，將圣經中的人名賦予小說人物，并在小說中多次提及圣經，因此，通過分析小說中的圣經因素我們可以更好地蠡測莫瑞森筆下所隱含的種族、身份的思考。以下就從已經飛走的祖先所羅門、“領航員”派拉特以及“被膏者”奶娃三個方面探討。

一 所羅門?

莫瑞森系統地接受過西方文學與哲學的教育，熟悉希臘神話、圣經故事。在一次訪談中，她曾說“圣經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而不只是我的讀物”。書名《所羅門之歌》立即讓人想到《舊約》里的智慧之王所羅門。

在《舊約》中，耶和華選定大衛之子所羅門為建造圣殿的人選；所羅門用了七年的時間建成圣殿：他也以智慧聞名，“神賜給所羅門極大的智慧、聰明和廣大的心，如同海沙不可測量。所羅門的智慧超過東方人和埃及人的一切智慧。”(王上4：29)，“他作箴言三千句，詩歌一千零五首。”(王上4：32)在所羅門執政期間(前970-931年)，以色列達到空前的繁榮和富強。但所羅門也是人，他因好色、信其他族的神而遭到耶和華的詛咒。“所羅門有妃七百，都是公主；還有嬪三百。”(王上11：3)“所羅門年老的時候，她的妃嬪誘惑他的心去隨從別神，不效法他父親大衛，誠誠實實地順服耶和華他的神。”(王上11：4)最終招致國家分裂，耶和華只留下一個支派給了所羅門的兒子羅波安。

而莫瑞森筆下的所羅門與舊約中的所羅門有相似之處：舊約中的所羅門是個創作能手，創作了許多雅歌，小說中圍繞所羅門也有一首歌謠，這歌謠是家世之謎；前者是以色列的王，后者是這個家族的祖；前者擁有智慧，后者則擁有飛翔的能力；前者多妃，后者多子；前者教子無方(羅波安是個昏君，與所羅門不無關系)，后者也很是私心，丟棄了自己的妻子老萊娜和21個孩子，自己從美國飛回非洲。

據統計，從17世紀初到19世紀，約有一千萬的非洲人被當做奴隸販賣到美洲。之后，美國黑人反抗種族主義、追求自由的行動一直延續。南方亦流傳著這樣的傳說，一些非洲人不堪忍受奴隸主的壓迫，從南部飛回了非洲。那么是不是所羅門無形中教會了奶娃“飛翔”?

所羅門的形象是“飛走了”的形象，他并沒有在小說中現身：與其說他是這個家族的祖，又不如說他是無形的非洲傳統文化的象征，是非裔美國人的“根”。他是第一代被販賣到美國大陸的非洲人；在這些非洲人身上，文化之根猶存。所羅門之于奶娃的意義就在于此。

為了逃離奴隸制度所羅門不惜拋下妻兒，獨自飛向故園，飛向他心中的“伊甸園”；無疑他有著一顆反同化、反奴役的獨立之心、自由之心。在圣經中，伊甸園是美好家園的理想之地。隨著人被逐出伊甸園，伊甸園便在人類中的消失了，人的罪也就與人不可分割了，而這一切皆因亞當夏娃偷吃“禁果”，這果子“能使人有智慧”(創3：6)，也就是說，是“智慧”之果讓人不得不離開故園。非洲故土這片所羅門心中的“伊甸園”雖然經濟落后于美洲，但人們想沒想過一個民族也有選擇不發展的權利。當一批批非洲人被強行運到異土，被強行灌輸新型文化，隨之而來的是非洲人在精神上的被奴役。“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們情愿相信所羅門的家族會飛，所羅門真的飛回了神秘的非洲大陸。

這里，伊甸園、智慧與所羅門微妙地在莫瑞森的筆下走到了一起。實際上，莫瑞森有一部小說即取名《伊甸園》(1998)(亦譯《樂園》、《天堂》)。在那部同樣暢銷的長篇里，莫瑞森對黑白文化的沖突的揭示更為激烈，“如同神話中的伊甸園那樣，莫里森筆下的理想之地是美好的；散發著迷人的魅力，但我們終究難挽其離去的身影”。

貫穿全書的就是那一首歌謠：

“喔，售糖人飛走了

售糖人走啦

售糖人掠過天空

售糖人回家嘍……”

而文章后部分，“售糖人”就成了“所羅門”，Sugerman與Soloman亦諧音，這再一次說明了甘蔗種植等一系列繁重的勞作是奴隸制奴隸非洲人的重要內容。因此，奶娃聽到姑姑派拉特唱“售糖人之歌”的時候有很多疑團，及至他將“售糖人”與“所羅門”聯系到一起后，他才真正揭開了家族的歷史；他興奮地喊道：“他就這么拔地起飛了；吃飽了。就那么一直飛上去了!用不著再種棉花了!再沒有災禍了!再不用聽命于人了!再沒廢話啦!他飛啦。”這種找到家族之根源的激動讓奶娃意識到傳統的重要性，他繼而想到：“你得知自己的名字之后，你就應系之于心，除非這名字載于青史并為人們永世傳頌，它將隨著你的死去而消逝”。

由此看來，所羅門身上所凝聚的全部非洲文化傳統——音樂的(歌謠)、會飛的(勿論它真實與否)、命名的(Soloman與Sugerman)傳統——給了奶娃強烈的震撼，他終于發現他也可能飛翔。

二 濺拉特?

文中清楚地記敘了奶娃的姑姑何以得此名的原因。

“他妹妹出生時，母親死于分娩，父親為此方寸已亂，如癡如呆，一勁用手翻著《圣經》。由于他不識字，就挑了一組他看著挺有勁和挺神氣的字母，覺得想是一排小樹中高貴、挺拔、有壓倒一切氣勢的一株大樹。”

接生婆一看是個男孩子的名字，

“‘派拉特。你寫下來的是派拉特。’

‘像個船只的領水員嗎?’

‘不，不像船只的領水員。像是殺害基督的彼拉多。你找不到比這更糟的名字了。而給一個女孩起這種名字更沒法說了。’

‘這是我手指順著找到的啊。’

‘不過，你的腦袋可不必跟著走。你不想給這沒媽的孩子起個殺害耶穌的男人的名字，對吧?’

‘我求過耶穌救我女人一命。’”

而父親寫在紙片上的這個頗具對抗意味的名字被派拉特從圣經里取出“折成小塊，放進一個小小的銅盒里，然后把這一整套新鮮玩意兒穿到她的左耳垂上”。莫瑞森給這個不尋常的角色起此名用意何在呢?

圣經中，彼拉多(Pilaite)于公元25-36年是治理猶大、撒瑪利亞和以土買諸省的羅馬總督。猶太人把耶穌逮捕，在議會審問以后，交給彼拉多；他查不出耶穌有什么罪狀，但仍依猶太人的意思把耶穌判處釘十字架的死刑。小說里。派拉特(Pilot)也對抗權威。她私自釀酒，公然挑戰美國法律；她同情弱者露絲，幫助她保護奶娃；派拉特女兒麗巴的男友向麗巴要錢不成而出手打麗巴，派拉特更是以刀具和無畏狠狠教訓了欺侮女兒的人：她也用謊言把奶娃和吉他從警察局里巧妙救出，她甚至引用圣經協助自己編故事，“《圣經》說，無論主把什么聚集攏來，誰也不要再分散——《馬太福音》二十一之二”……莫瑞森本意以黑人男性為主人公，但讀者仍能清晰地感受到派拉特這個角色的豐富生動，她的故事是整本書里的亮色，她的性格更是豐滿。一方面嫉惡如仇，反抗男性統治的世界，頗具力量；另一方面又同情弱者，滿含愛的圣潔。她年輕時自己從北方走到南方尋找自己的親人，經歷了生活的苦難，但始終頑強地生存。在白人世界里，她就是“有壓倒一切氣勢的一株大樹”；在黑人世界里，她就是那個引導人們走向獨立、自由的“領航員”。無怪乎有人評論說，“她平滑的腹部標志著她不是女人生出來的——從神秘的意義上講，她是大地，是萬物之母”。

當耶穌在審判者彼拉多面前時彼拉多問耶穌，“這樣，你是王嗎”?(約18：37)耶穌回答說：“你說我是王。我為此而生，也為此來到世間，特為給真理作見證；凡屬真理的人就聽我的話。”(約18：38)彼拉多說：“真理是什么呢”?(約18：38)莫瑞森同樣賦予彼拉多的質問的意義。

真理是什么呢?是所有人的真理嗎?至少，“真理”在美國只是屬于美國人的真理。清教徒到達美洲大陸的時候，他們自詡為自己是上帝的選民。正如梅爾·維爾(1849)說過這樣的話：“我們美國人是特殊的、上帝的選民——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以色列人”，如此一來，美國的其他人包括非洲人就是上帝的“棄民”。因此，“圣經中的上帝是白人的上帝，代表著白人的利益。或者說是自人種族壓迫的一個借口。而彼拉多這個圣經中耶穌的兇手在這里恰好成為反抗白人統治和壓迫的英雄”。

南北戰爭后，奴隸制被廢除，黑人得以放開手腳創造自己的天地，本來移民北方是他們的希望，但他們發現，現實依舊嚴峻，種族歧視、隔離到處可見。黑人城市化的過程也是他們在白人居住區遭排擠、形成自己獨立的黑人社區的過程。小說中的“七日”秘密組織就是黑白社區對立的結果。白人以怎樣的方式殺死黑人，這個團體立即回敬他們，“七日”之名也容易讓人聯想到上帝的七日創世說。顯然，黑人的“七日”就是要重建屬于他們自己的秩序與信仰。這種信仰是有極大斗爭性的。“在城鎮地區，黑人教堂成為最重要的黑人社會結構……黑人教堂的神學思想不但被用于社會和解，而且被用于反抗壓迫。更重要的是，它促進了集體精神復興、機構自主和文化表達。這些教堂不僅僅是宗教信仰的，還是社交、經濟和教育中心”。派拉特是城市中新一代黑人社區的靈魂所在。正是她使出生在黑人中產階級的奶娃將目光投向貧困中的同胞，讓他有更廣闊的眼光看待黑人的歷史，并漸漸讓不懂得愛、肆意踐踏別人的愛的奶娃學會了“斷奶”、學會了愛他人。

當他和吉他偷派拉特的金子(實際上是麥肯·戴德第一的尸骨)后，他才懂得了派拉特的愛，“他準備打倒在地的是一個上年紀的黑人婦女。她為他煮過有生以來最可口的雞蛋，她指給他看天，讓他認識天上的蔚藍色，那簡直和他母親的緞帶一樣，從那以后每當他抬頭看天時，才感到其近在咫尺，一覽無遺，親切熟悉，就像他居住的房間，他歸屬的所在。她給他講故事。唱民歌，吃香蕉和玉米面包，還在那年第一個冷天。給他喝熱栗子粥。要是他母親的話屬實，這個黑種老婦人——雖然年近七十，但皮膚潤滑，動作敏捷還像個十幾歲的姑娘——在只有靠魔法才能辦到的時候，把他送到了這個世界上來”。

對于一個學習“飛翔”的人，“領航員”的作用自然不能小視。盛滿了愛，盛滿了美好的記憶，它們就如影隨形了，就成了“飛翔”的原動力。

三 奶娃!

如果說所羅門是“主”，派拉特是“先知”，則奶娃可以認定為那個“被膏者”了。圣經中，每有被上帝揀選擔任某種特殊的工作的時候，擔任者總會被“膏”(即將油傾倒或涂抹在人的頭上)。奶娃(Millkman)的成長可以看做是一個由弱而強、由蒙而明的過程。

在去南方之前，他迷失著自己。夾在父母的互相攻訐中不知所措：他被麥肯·戴德第二安排為他的公司工作，實際上即將卷入銅臭的迷宮；他對待哈格爾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從來沒有考慮過和她好好談一談，以致她最后神經錯亂、悲憤成疾而死；對待兩個姐姐，莉娜曾向他發出抗議，“直到今天，你也從來沒問過我們倆，我們是不是累了，傷心了，或是想要一杯咖啡”……

所有的北方的生活，奶娃已經厭倦了，“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不是他活該承受這一切，不過他知道他是靠別人養活的，應該趕緊離開”。猶如摩西帶領以色列入經歷千辛萬苦前往迦南的出埃及記所寓意的那樣，奶娃由北方到南方的歷程也是一個尋找到屬于自己的“迦南”的過程。諾思洛普·弗萊在《偉大的代碼》里說道：“《出埃及記》是一個把以色列人從埃及解救出來的神話。不管它說的是哪個歷史時期，顯然它同歷史事件的關系極為間接。……象征性的埃及歷經了過去，現在，并延伸到未來。在《出埃及記》所記述的故事的幾千年之后，有了下面這首著名的美國黑人圣歌：

行進，摩西，

在埃及土地上行進，

他對法老說，

讓我的民眾行進。

……這首圣歌的產生說明，當一個群體像奴隸感受奴役一樣痛切地感受某件事時，這一段歷史就是令人失望的歷史”。

人怎樣才能成長?經歷苦難、受人引導等都是不錯的：但旅行(出走)更是一種讓身心得以有效升華的方式。莫瑞森的小說很多結局總是會讓主人公回到南方完成精神的洗禮，奶娃也不例外。奶娃的“埃及”是一團糟的生活狀況，奶娃的“迦南”就是獲得生命成熟之“膏”的地方。

奶娃在南方大森林的經歷充滿著自我拯救的色彩。他幾經波折到了祖輩生活的地方沙理瑪，卻不料在一開始就觸怒了當地的居民(因為沒有擺脫掉中產階級的心理優勢)：繼而被幾個當地人拉去打獵，而在密林中，他因體力不支掉隊，索性躺在地上休息。當他手觸到真實的大地時，他的思考展開了：

“在這種地方，一個人所有的一切就是與生俱來的神帝，余下的便只有學者去應用的本領。以及堅忍的品德。還有視、聞、嗅、味、觸——還有他自知他所不具備的其它官能與意識：在需要感覺的一切事物中，要有一種分辨的能力，一種生命本身可以仰仗的能力”；“在他大腿的兩側，他都感到了清香的桉樹隆出地表的根部在摩挲著他，就像一個老祖父的那雙粗糙卻充滿父愛的手在撫愛著他一樣。他感到既緊張又放松，就把手深深地陷進草叢之中。他試著用指尖去聽，聽一聽要是大地有什么要說的話，到底在說些什么……”；“他發現自己僅僅由于走在大地之上便振奮不已。走在大地上就像是他屬于大地；就像他的兩腿是莊稼的莖，是樹干的干；他的部分軀體就這樣往下延伸，延伸，直扎進石頭和土壤之中，感到在那里十分暢快——在大地上，在他踏腳的地方”。

這些彰顯“大地情結”的句子的段落出現給讀者一個訊號——奶娃成長了。在這種真切的感受中，他能自己思考了；面對一團團迷霧，他思考了并得出了姑姑也沒解開的問題的答案；他丟掉了所有公子哥的穿著、打扮，徜徉在大地、自然的美好之中。在此，黑人歷史文化和自身精神獨立的尋求就已是一種“飛翔”：說到底，誰也不可能教會奶娃“飛翔”，除非奶娃自己想要“飛翔”；說到底，誰也不能教會一個民族、一個個體“飛翔”，除非這樣的個體心中裝滿求變的力量。

查閱非洲人的文化，終于發現了一個自稱會飛的民族：馬賽族。馬賽族分布在坦桑尼亞北部和肯尼亞南部，穿紅色衣服的他們勇力過人，在森林中可大顯身手：這個號稱自己是會飛的民族沒有給我們更多關于飛翔的信息，但人們自可以想象他們征服獵物的速度了。而非洲田徑運動員常被稱為“飛人”，飛人博爾特一次次打破短跑記錄就是明證。勿論種族基因的因素，從文化的角度看待，“飛人”們的魅力就是這個種族的魅力。17世紀初，他們的命運卻出現了轉折：他們以被出賣的生命見證了另一個國家的產生。二百多年的歷史同時也是非裔美國人的角色轉換的歷史：從奴隸角色到城市化過程中的角色再到新一代年青人的成長起來的角色。莫瑞森在與圣經分分合合的表達之維中，《所羅門之歌》演繹了這種角色的轉變，演繹了“飛翔”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