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諷手法在小說《紅字》中的運用

摘要：《紅字》是美國浪漫主義作家霍桑的代表作。小說主要描寫嚴酷的清教政權統治下的北美洲殖民地居民海絲特·白蘭與神職人員亞瑟·丁梅斯代爾的愛情悲劇。本文主要探討反諷手法在小說《紅字》中的運用。小說通過對人物反諷式命運的刻畫展現了19世紀美國政教合一體制下的社會面貌和人們的生存境遇。

關鍵詞：《紅字》霍桑 海斯特·白蘭 亞瑟·丁梅斯代爾 齊靈渥斯 反諷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0)-03-0052-02

引言

《紅字》是美國19世紀浪漫主義作家霍桑的代表作。小說《紅字》以嚴酷的清教政權統治下的北美洲殖民地時期為背景，描寫了海絲特·白蘭與神職人員亞瑟·丁梅斯代爾的愛情悲劇。本文主要探討反諷手法在小說《紅字》中的運用。小說通過對人物反諷式命運的刻畫展現了19世紀美國政教合一體制下的社會面貌和人們的生存境遇。

一 反諷藝術手法在電影《紅字》中的運用

反諷(irony)，源于希臘文eironeia，意為“佯裝、掩飾”，最早是作為一種修辭手法出現的。到了中世紀，反諷叫做“ironia”，指運用語言的技藝，側重于表層語言與深層意義之間的差異，進一步邁向了修辭風格。18世紀早期，反諷開始成為一種文學傳統進入文學創作領域。反諷是小說中一種最常見的修辭技巧。它由于在敘述情節、塑造人物形象、顯示作者的情感態度上，具有意婉旨微而又深刻有力、耐人尋味的特點，所以，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它在形成小說的意義世界的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成為構成小說內在價值的重要因素，以至于H·R·耀斯說，“小說作為一種文學樣式，其最高成就都是反諷性的作品”。(H·R·耀斯，1997：23，)

反諷手法在小說中的運用具體體現在小說中四個主要人物的形象塑造和他們的命運之上。

二 反諷在小說主要人物身上的體現

小說中的主要人物珠兒、海斯特·白蘭、亞瑟·丁梅斯代爾、齊靈渥斯的角色和命運都具有反諷性。他們的表面關系是珠兒罪惡的產物、白蘭蕩婦、被救贖者丁梅斯代爾牧師、拯救者齊靈渥斯醫生。而事實關系是珠兒愛情的結晶、純潔的象征。白蘭：追求愛情自由者、愛人的保護者。丁梅斯代爾：真正的通奸者。拯救者齊靈渥斯：被背叛的人。

三 反諷在珠兒身上的體現

珠兒是“罪惡”的產物又是愛情的結晶。從霍桑給珠兒所取的名字中我們可以看出，“Pearl”意思是珍珠，它是大自然的產物。它晶瑩潤澤是財富和完美的象征，同時卻也是痛苦磨礪的結果，正如對于女主人公海斯特，珠兒是其“花費了她全部所有才得到的，是她這做母親的唯一財富”。小說中的珠兒天真無邪，討人喜歡。但她卻被宗法制的長老們認為是一個邪惡的小妖精，是罪孽的標志和產物，無權躋身于受洗的嬰孩之列。這是教會對她和她母親的迫害。天真的珠兒和虛偽的教會之間構成了巨大的反諷。她的可愛使人們對白蘭佩帶的象征恥辱的紅字“A”的含義的理解發生了反諷式的變化。A原本是Adultery(通奸)的意思，而在小說的結尾，海斯特通過她對人們無私的幫助，使這個字母變成了able(有能力的)和angel(天使)的意思。

四 反諷在海斯特·白蘭身上的體現

小說一開始海斯特·白蘭獨身前往新大陸，她原以為在那里會有自由，但具有諷刺性的是，這不是圣土，而是充滿奴役，令人窒息、思想被禁錮的殖民地。在這里作者表現了理想和現實的矛盾，是命運在跟她開玩笑。海斯特愛上他人并與之通奸在清教徒看來是恥辱和罪惡的。而海斯特則是一個為了愛情勇往直前的人。當丁梅斯代爾終于忍不住向海斯特表露心跡的時候，海絲特勇敢地承認“我愛你。我曾夢想你對我吐露心聲……認識你之前我是活著的嗎?”(霍桑。1992：120)

海斯特因不愿出賣至愛，又不愿屈從于神權而終身戴著恥辱象征的紅字，受鎮上所有人的鄙視和唾棄。婦人以與她同行為恥，小鼓手時刻跟隨左右。面對各方面的迫害和壓力，海絲特的反抗是公然的，毫不退縮的。“我不怕你們的懲罰，我熱愛、尊重這個孩子的父親，不管你們說什么，他是我一生一世的丈夫。”“我相信在你們眼里我是有罪的，可誰知道上帝是否同意你們的觀點呢?”“這個標記不是我的恥辱，而恰恰是你們的恥辱。”(霍桑，1992：154)外在的懲罰并沒有讓她對生活失去信心，反而更堅定了她保護腹中生命和愛人的決心。她的靈魂平靜如水，她獨行于圣潔的自我世界，她的愛情受到上帝的保護。海斯特肉體的懲罰和靈魂的救贖形成了鮮明的反諷。

海斯特還通過做善舉以獲得靈魂的救贖。丁梅斯代爾死后，海斯特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幾年后珠兒在歐洲結婚生子，而海斯特自愿放棄了與女兒一起享受天倫，安度晚年的舒適日子，重新回到波士頓，在原來的破茅屋里住下，一生致力于服務社區，為人們排憂解難而不求回報。她的善舉最終感化了周圍的人們。

社區居民不再把她身上佩戴的紅字看作是恥辱標志，反而認為A字是Angel(天使)一詞的首寫字母。可見人們已將她當作了人間的天使。她堅持不懈地行善，最終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她的肉體和靈魂也得到了最終的救贖。

五 反諷在牧師亞瑟·丁拇斯代爾身上的體現

反諷在丁梅斯代爾身上得到了集中的體現。他就是和海斯特通奸的人，是鎮上人要懲罰的真正罪魁禍首，卻以牧師的身份被波士頓居民視為無比圣潔的神，海斯特墮落靈魂的救贖者。作為一名清教徒牧師他是不可以有任何情欲的，但他卻無法抵抗愛情和自由的誘惑。一個受到世人尊重的牧師此時卻得受到世人的審判，這本身具有極強的諷刺效果。雖然牧師一如既往受到鎮上人的尊重和敬仰，但他的靈魂卻無時無刻不承受煉獄般的苦痛。他在風雨之夜登上海絲特受審判的絞刑架。雙手在架上猛力撞擊，鮮血染紅了絞刑架，他是將靈魂放在那兒接受上帝的審判。最后他說出真相以死換取靈魂的解脫，他的死是對神權最大的諷刺和嘲弄。

六 反諷在齊夏涅斯身上的體現

齊靈渥斯是一個表面上值得同情實質上讓人憎恨的角色。反諷體現在他表里不一的行為之上。

小說中他是一個被妻子背叛的人，是妻子的行為讓他戴上了讓世人恥笑的綠帽子。他本是個值得同情的人。可是是他自己一手將海斯特送上了蕩婦這個位置的。齊靈沃斯自己也承認：“是我首先委屈了你，我斷送了你含苞欲放的青春，讓你跟我這個老朽別別扭扭地結合在一起。”他娶了海斯特，卻沒有給他一個充滿愛的家，齊靈沃斯對妻子的不負責任也是造成海斯特罪責的很重要的因素。

表面上看他在維護婚姻的社會地位，主張婦女堅守婦道，向情敵復仇以討回自己做丈夫的權力及尊嚴，但內心是在滿足其報復的私欲和在心理上，精神上折磨別人的快感。這是他最陰險的一面。

明白了事實的真相后，他從一個飽讀群書的學者墮落成了一個靈魂丑陋的魔鬼，開始向牧師實施他陰險、殘忍的報復計劃。他偽裝成情敵的可以信賴的朋友，讓對方把心底里的恐懼、自責、痛苦、徒勞的悔恨、無法排解的負罪感統統都暴露給他。然而為報復而已經喪失理性的齊靈沃斯是決沒有憐憫心，也沒有寬恕他人的想法。七年來，齊靈沃斯全神貫注地剖析牧師飽受痛苦折磨的心靈，并從中取樂，甚至還往他的痛苦上撒上鹽巴，最后致使牧師心力交瘁而死。

齊靈沃斯由最初的受害者變成了一個面目猙獰的罪人。丁梅斯代爾死后，把復仇作為生存目標的齊靈沃斯也失去了活著的意義，不到一年便死去。罪惡深重的齊靈沃斯臨死前將一筆數目可觀的遺產留給了小珠兒，這一舉動無疑包含了他對自己所犯罪行一定程度的悔悟。

綜上所述，小說通過對四個主要人物反諷式命運的刻畫展現了19世紀美國政教會一體制下的社會面貌和人們的生存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