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與科學關聯探析

摘要:女性與科學是研究科學及科學史問題的重要內容。國內外學者近年來，圍繞女性與科學發表了大量的文章， 本文著重從“人類發展的需要、社會進步和時代發展的需要、女性求知需要、自我實現需要”和“傳統科學發展存在偏差、女性有未開發的智力和性別優勢、女性有獨特的關注內容、研究方法”等女性與科學關聯的角度進行剖析，為女性進入科學提供一個新的合理性和內在邏輯可能。

關鍵詞:女性主義;科學;研究分析

中圖分類號:C91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09)22—0044—03

女性與科學是研究科學及科學史問題的重要內容。國內外學者近年來，圍繞女性與科學發表了大量的文章， 本文著重從女性與科學關聯的角度即“女性需要科學”和“科學需要女性” 兩個方面進行剖析，為女性進入科學提供一個新的合理性和內在邏輯可能。

一、女性需要科學

夏德元在《論科技女性中“馬太效應”的放大后強化現象》中，曾引用了馬克思說過的一句名言“沒有女性的酵素就不可能有偉大的社會變革。社會的進步可以用女性(丑的也包括在內)的社會地位來精確衡量。”[1] 朱克曼·J.科爾也曾說過，女性爭取并獲得科學研究權力的歷程已經成為科學社會學家關注的焦點之一。閻莉也認為，女性的歷史，是人類歷史的一部分，女性的命運，包括女性與社會的親合與剝離，女性能動性的自塑與他塑，都廣泛地影響人類歷史的整體走向[2]。因此，女性需要科學具有重要的社會意義。然而，女性需要科學并非一時沖動，它是人類發展的需要，是社會進步的產物，是時代呼喚的結果，是杰出女性科學家榜樣的推動，更是女性自我價值不斷覺醒的孿生姊妹。

(一)女性需要科學，是人類發展的現實需要

女性需要科學是人類發展的現實需要方面主要體現在兩個層面:一是女性自身的發展需要;二是孩子的健康成長需要。

眾所周知，科學研究是一項復雜而又艱巨的腦力勞動，它是邏輯、想象與論證的結合，在本質上是探索性的創新工作，它對人的智力發展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人類正是在對自然、社會、思維的不斷探討、研究訓練中日益走向成熟。而且，從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關聯上看，女性也需要科學。馬克思曾經說過，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鄧小平也一針見血地指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可見，女性如果放棄作為第一生產力的科技，那么勢必影響女性自身智力的發展、生產關系的改善以及社會地位的提升。

更為重要的是，缺乏科學研究思維和方法訓練的女性必將影響下一代的智力發展和身心健康成長。我們知道，家庭是社會的基本單位，婦女在家庭中發揮著關鍵性的作用，婦女素質對青少年的成長具有重要影響。日本著名教育家木村久一說過，所有的人都是母親生的，并在母親的撫育下成長，因此他認為，教育應當從改造母親開始，人類的命運操縱在母親的手中。可見，母親的素質與孩子的成長有直接的影響，它對孩子的教育影響是奠基性的，終身的，特別是母親素質對孩子的早期教育更是影響深遠。俗話說:“3歲看到大，7歲看到老”。專家指出，作為智力開發和人格養成的重要階段的早期教育(又被稱為奠基性教育)，對人生而言具有十分重要而又關鍵的作用。美國教育學家阿諾德格賽爾曾經說過:在學齡前階段，大腦發育的速度非常快，6歲前，大腦的大部分幾乎都成熟了。以后人的腦力、性格和心靈將永遠不會再像學前發育階段那樣迅速了，我們永遠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去奠定智力健康的基礎。其次，從人的大腦的發育、成熟情況來看，早期教育同樣具有重要性。我們知道，人腦是人的智力發展的物質基礎，研究表明，成年人的腦重一般為1 400～1 500克，人出生時腦重390克，9個月時達到660克，3歲時達到1 000克，7歲時達到1 200克，可見，人腦的發育在7歲之前已完成80%。正是因為如此，前蘇聯教育學家蘇霍姆林斯基說:今天的少年兒童將會成為什么樣的人，起決定作用的是如何度過童年，童年時代由誰攜手領路，周圍世界哪些東西進入了他的頭腦和心靈。因此，不難想象，母親的科學素質將直接影響著兒童性格、愛好甚至智力的發育。

因此，女性需要科學是人類發展的本質訴求。

(二)女性需要科學是社會進步的產物和要求，是時代呼喚的結果

眾所周知，當科學與冰冷的客觀性和刻板的理性為伍時，女性在科學領域是沒有立足之地的，然而，隨著19世紀后期工業化的迅猛發展，社會經濟的巨大進步，人們生活條件的逐步改善，社會需要有更多的有文化的技術工人的加盟。為了迎合這種需要，各種教育機構紛紛成立為人們提供更多的受教育機會，許多女性也從這些較好的知識環境中接受了新文化、新思想的洗禮。特別是第一、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由于戰爭的需要，許多男性應征入伍，各種社會領域為女性就業提供了較多的機會，科學研究的環境比較寬松和民主，隨著女權運動的再次興起和發展，女性的社會參與意識得以覺醒，她們開始能掙脫家庭的藩籬，以獨立的人格和經濟能力以及較高的知識素養步入社會，嘗試著從事通常由男性參加的工作，包括科學研究工作，從而開始對社會強加給自己的角色認定的合理性提出了質疑和挑戰。特別是伴隨知識經濟和信息社會的到來，女性更是迎來了自己科學的春天。美國未來學家奈斯比特說過:信息社會看重腦力而不是體力，婦女跟信息社會是天作之合，凡是進入信息社會的地方，婦女便加入勞動大軍。正是在這種背景下，女性煥發了從未有過的渴求科學的期望，她們希望和男性一樣享有科學學習和研究以及社會認可的平等權，希望進入科學領域、取得杰出成就來證明自己與男性具有同樣的科研能力。因此，女性需要科學，是社會進步的產物，是時代呼喚的結果。

(三)杰出女性科學家的成功范例，激發女性求知需要，也為女性渴求科學點燃了希望之光

20世紀初期，隨著物理學革命的到來，科學的觸角從宏觀領域延伸到微觀領域，許多學科開始交叉和滲透，出現了新興的邊緣學科，為女性科學家創造了發展的空間。原子科學、晶體學、生物化學三個邊緣學科的出現為女性切入科學領域提供了極為有利的條件。許多熱愛科學事業的女性及時把握機會、積極爭取，開啟了走向成功的科學之門。并且，憑著她們堅韌的毅力和吃苦耐勞的精神、樂觀向上的態度，在男性把持的科學的夾縫中尋找到自己生存和發展的空間，取得了足以同大多數男性科學家相匹敵的驕人成就。如諾貝爾獎得主瑪麗·居里、霍奇金、柯里等杰出女性科學家的成功榜樣，激發女性渴求科學知識需要，為女性發揮科學才智、攀登科學高峰起到了示范效應，許多女性以她們為榜樣，開始步入科學的殿堂。

(四)從價值層面上看，女性需要科學反映著她們價值取向的轉移，通過對科學的探索，她們從中獲得了快樂和信心，滿足了她們追求更高價值的心理需求

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社交需要、尊重需要、求知需要、審美需要、自我實現需要)認為，人的求知需要和自我實現需要是人的成長型需要，在人自我實現的創造性過程中，會產生出一種所謂的“高峰體驗”的情感，這個時候是人處于最激蕩人心的時刻，是人的存在的最高、最完美、最和諧的狀態。他強調人應該去不斷追求高層次的需要，只有高層次需要的追求和滿足才能使人產生更深刻的內在幸福感和豐富感(高峰體驗)，才能充分體現人的特點，才能更持久地激勵人去努力工作，提升生命質量，從而達到人生最高境界。事實上，在參與和排斥中，女性科學家步入了曾一度為男性從事的科學研究領域，在這些領域中，她們不僅發現了自然界令人癡迷的無窮奧妙，而且在探索的過程中為自己增添了無比的快樂和信心。更主要的是，她們通過自己的行動，打破了只有男性適宜從事科學研究的神話，為女性在科學領域爭得一席之地，同時也為女性從科學的邊緣角色向主流角色的魚躍提供了跳板。因此，女性需要科學，正是女性追求自我價值實現的需要。

二、科學需要女性

(一) 傳統科學發展存在某些偏差

一些女性主義學者研究表明，傳統科學發展存在著某些偏差:一方面，科學技術是男權文化的產物，科學技術的目的就是要讓自然為人類服務，讓自然成為人類的奴仆，為人類所征服。另一方面，科學技術一直是由男性主宰的領域，這一領域刻下了深深的男權文化印記，并且幫助建立了傳統社會的男權意識和男權秩序。科學技術大多是依據男性的權力和興趣設計的，技術有著與生俱來的社會關系假設，遵循著“父權制的社會準則”[3]。

從科學的方法論述方面，近代科學也同樣烙上深厚的男權印記，這種科學主要是圍繞純粹的男性結構而建立，在方法論上體現為還原主義方法為主的機械方法論和以邏輯方法為其分析依據的所謂理性方法論，在文化上表現為嚴格的主客二元分立(自然/文化、身體/心智、主觀/客觀、女人/男人、感性/理性) [4] 。

總之，實證主義唯科學論的男性霸權和所謂的價值中立的純客觀性和普遍性，批判還原主義所強調的機械的二元結構對立等等，不可避免地使傳統科學的發展存在著明顯的不足。

(二)女性有未開發的智力和適宜科研工作的性別優勢

冰心曾在20世紀40年代說過:“世界上若沒有女人，這世界至少要失去十分之五的‘真’，十分之六的‘善’，十分之七的‘美’”，縱觀科學史及一些明示科學家狀況的指標，不難發現，女性處于科學的邊緣是一個不容爭辯的事實。20世紀的科學已經令人信服的證明，男性與女性在智力上沒有根本性的差異，所謂的女性不適合從事科學研究的傳統觀念也沒有生物學上的根據，它其實只是長期以來歷史及文化因素導致的性別偏見與科學偏見，是西方父權制文化在科學中的表現而已。因此，作為求真和創新活動的科學，女性有未開發的智力可以為之所用，為之服務。

其次，女性的某些性別優勢也是目前科學所需要的。由于科學的進步，人們逐漸認識到“客觀性的方法和主觀性的認識都是人類認識世界的不同方式，都應該在某種合理的范圍內存在”，因此女性的某些性別優勢有利于女性從事科學研究的觀點也逐漸得到了科學界的認可和重視。如心理品質優勢:細致、敏銳、感知力強、認真、踏實、勤奮、克制、有韌性、有耐力、顧此及彼、關注多項工作等等以及能力優勢:語言表達能力、人際交往能力、觀察能力、協作能力、親和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等等，這兩種優勢均是科學研究所需要，對科研工作非常有幫助。

(三) 女性有獨特的關注內容、研究方法

即，女人所做的科學，可能是在方法上前所少見，或有反映其性別經驗的特別之處，而創發出重要的理論;或者可能在研究問題等內容上，問出不同類型的科學問題，而這些提問，也在相當程度反映著社會上性別化了的經驗[5]。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

1.從科學內容上看，主要表現在女性能根據自己的經驗和視角能問出不同的問題，如小區關懷、環境關懷、弱勢關懷等等科學研究中不是專業領域中當紅的或主流的研究問題，但可能都是更該問的問題，即科學研究應該問“目的為何?為誰而服務?”等人們更關心的問題 [5] ，或是女性在從事科學研究工作時，仍深深感受到自己與女性特殊歷史遭遇的深刻連結而開展不同的研究領域:人類自身的健康和生命質量關懷領域。如:前不久中央臺播報的南京大學學生王珺、董芳發明的能控溫的“自動嬰兒床”就是很好的例證，即同樣是電子板、傳感器技術的利用，男性可能更多的將其運用于軍工、商業等較宏觀領域的開發，而女性可能會更多的考慮將其運用在與自己較關心、較熟悉的日常生活領域。

2.從認識論與方法論看，強調傳統上被歸類為女性特質的方法的重要性，如“彼此傾聽”、“顧此及彼、相互連接的網式思維”、“直覺、情感以及人和自然的交流”、“感同身受、融入彼此的研究方式”、“全觀式的互相連結式” [5]的質性研究法和基于女性日常生活經驗的立場論和知識的情境化，倡導在研究者與被研究者之間建立一種新型的非等級制的、參與式的互助合作關系，對研究行為中的情感成分的關注和對具體情境的運用，強調研究主題和方法選擇上的自發性、即時性和創造性[6 ] (Fonow Cook， 1991)，以事實為標準的科學思辯，從邊緣化的生活開始的強客觀性[7] 等等與主流科學共同體所認同的價值觀和研究方法不一樣的帶有女性特征的方法。即在科學方法方面，包含這樣一些內容:強調女性經驗對于知識的重要意義，將婦女經驗和意識作為知識的來源之一;將婦女的利益納入知識生產體系;認為科學問題的解決，應該同時有利于研究者和被研究的主體;強調在觀察者和被觀察者之間建立一種互動關系;在文化和知識領域中建立沒有等級制度的概念;認可情感的表達以及價值因素在知識中的地位和作用;使用不帶性別歧視的語言表述知識;強調知識的多元化特征等等[8] 。總之，女性在科研方法論領域的貢獻可以概括為兩個方面:一是領域的拓寬，另一個是研究方法的創新和客觀標準的拓寬 [9] 。

可見，無論從傳統科學發展上存在的偏差、女性有未開發的智力和性別優勢，還是從女性獨特的關注內容、研究方法方面看，科學都需要女性的參與，只有這樣，才能挖掘女性自身獨有的特質對科學本質的重大改變及貢獻，才能糾正科學發展過程中存在的偏差，才能使科學進步朝向有利于人類以及整個自然環境的協調發展的方向邁進。

三、結論

綜上所述，從科學的發展和邏輯上分析，女性需要科學，科學也急需女性的參與!女性與科學存在極強的關聯!目前，盡管女性仍然處于科學的邊緣，但女性與科學的內在關聯為女性參與科學提供了新的動力和可能，因此，女性進入科學，取得與男性平等的科研權利必將是時代的趨勢、科學發展的方向!事實上，吸引更多女性進入科學，特別是更多的具有性別平等意識的女性主義者進入科學，不只可以增加少數科學女性彼此支持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如果這些女性具有性別平等意識，或是推動性別平等意識，那么她們彼此的支持力量可能更大、更深刻，因為她們可以問不同的問題，能協助科學與科技走入更好的道路，而不只是殺伐與破壞，它是科學的福音，更是人類的福音!我們相信，在全社會的共同努力下，女性一定會迎來自己科學的春天。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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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蔡麗玲.張瑛姿.女性參與科學的重要性之一:問不同的問題[J].物理雙月刊，2007，(2):533-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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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王宏維.論哈丁及其“強客觀性”研究——后殖民女性主義認識論語境分析[J].華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6):24.

[8]胡滌菲.西方女性主義認識論與科學批判[J].浙江學刊，2002，(6):180.

[9]許艷麗，譚琳.女性主義方法論:向男女不平等挑戰的方法論[J].浙江學刊，2000，(5):62.

Research and Analysis of Relationship Between Women and Sciences

MO Guo-xiang，YAN Li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Nanji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5，China)

Abstract: Women and Science is the important elements of the study of science and scientific history. Domestic and foreign scholars in recent years onFeminism and Science have published a large number of articles. In this paper，we focu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women and sciences to provide a reasonable approach and the possibility that women act in sciences.

Key words: feminism;science;research and analysis(責任編輯/李璐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