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茲華斯相系一生的自然緣

摘要：本文探討了英國文學史上被贊譽為“大自然的詩人”的華茲華斯在其詩作中所表達的對自然的豐富的情感。華茲華斯窮其一生寫下了許多歌頌自然的不朽詩篇，極致地表達了詩人對大自然的虔敬，喜愛，依戀，并由此產生的濃濃的鄉土情。

關鍵詞：華茲華斯；大自然；情感

十九世紀的西方，文藝方面經歷了從浪漫主義到批判現實主義的一個思潮轉變。文學的這一嬗變作為一面鏡子反映著西方社會的變化。作家們追求的不是未來，而是主張“回歸自然”、“回歸傳統”，文學的筆墨濃艷的抹在了對大自然的描述方面。對大自然的描述淋漓盡致，其優美、恬靜、雄渾、壯麗反襯了整個社會的丑惡、混亂、虛偽。作家們的內心有一種對現實的積極方面的渴望。浪漫主義文學則在這一段時間成績斐然。主要表現在詩歌方面。在那些浪漫主義詩人看來，詩歌是一個最直接的、更能淋漓盡致抒發情感的文學形式，同時更能把主觀的想法用具有韻律的語言來表達出來。這其中，早期的浪漫主義的代表人物有著名的“湖畔派”三位詩人，華茲華斯、柯勒律治和騷賽。其中以華茲華斯為首，其影響力極大。

威廉·華茲華斯(William Wordsworth， 1770-1850) 出生在英國北部坎伯蘭郡的水鄉考克茅斯城（Cockermou－

th）。徜徉在大自然美麗懷抱的孩提時代和游憩于湖光山色的成年生活是大自然對詩人的最好的饋贈。華茲華斯的性情深受大自然陶冶，自然是他親密的伙伴，為他開啟了藝術之門。自然成為詩人眼中最具美麗的風景線，也成為詩人創作的靈感源泉。一生中與大自然剪不斷的緣，成就了一位偉大的詩人，也讓這位湖畔派（the Lake Poets）的領袖傾情表述了他對大自然豐富而又濃重的情感。華茲華斯在他的《抒情歌謠集》提出“詩是強烈情感的自然流露。”詩人的諸多詩作正是淋漓盡致地詮釋他對大自然的細膩而又復雜的情感。詩人自己認為，“好的詩歌是人類情感的自然流露。”人們也稱之為浪漫主義的驕傲，名符其實的自然詩人。周鈺良稱之為“一代大家”。

華茲華斯作品中最著名的就是歌詠自然的詩歌。在他的眼中，自然不僅僅與人類息息相通，而且是有神性的。“大自然是有精神的，有感覺的，有思想的偉大存在。”正是這種偉大力量使得華茲華斯在《丁登寺賦》中感慨道：“……我還在自然中/感到一種存在/他以高尚思想的喜悅/激蕩我的心靈/以及對某種深深交織/在一起的事物的崇高感。”

這里，華茲華斯以詩來驚嘆這自然的偉大與崇高。大自然的廣袤、綿延和無限給了詩人無盡的憧憬空間。華茲華斯詩化自然，神化自然，用手中的筆將眼中的自然，心中的自然融合情，化為詩，表達自己內心對大自然的虔敬之情。

王佐良先生認為，華茲華斯的詩歌的主旨似乎是：自然界最平凡最卑微之物都有靈魂，而且他們同整個宇宙的大靈魂合為一體的。由此，華茲華斯將筆下的自然蒙上神性的色彩，有了一種更美更持久的吸引力。又如，詩人站在古寺的廢墟上所見所感，在心中燃起了一種敬畏而又敬仰的心情。這些又加重了詩人對自然的崇拜和感慨，在《丁登寺賦》中，詩人繼續寫道：我欣喜地在自然/和感覺的語言中看到了/我最純凈的思想的寄托，我心靈的/保姆/向導和守護人，我所有善良的/本質的精魂。

這里，華茲華斯精彩細致的描述了他對自然的靈性的直觀與頓悟。自然不是簡單的自然景物，自然有了神性，時刻流露著神性與宇宙大靈魂的融合，是人類精神寄托的家園。詩人對自然的升華可見一斑。又如在《我孤獨游蕩，像一朵孤云》中，詩人在最末一段提到“這水現場在我眼前閃現，/把孤寂的我帶進了天堂。”在《早春詩行》中“大自然把流于軀體的靈魂/于他的造物連在一起;”以及《致云雀》中“對于上天和你的家族，你有無限忠誠的情意。”這些對自然景物的描繪，沒有提到宇宙與靈魂，然而讀者卻仍能從中感覺到詩人對神性的描述，以及詩人對自然的虔敬之情。

另外，詩人眾多詩中，反復流露了他的情感，他對大自然的熱愛以及依戀之情。

詩人以輕快的筆調傾訴著自己對自然的熱愛之情。“華茲華斯的詩歌帶給世人一片真善美的天地。”清新淡雅的語言，寧靜的沉思，詩人捕捉了大自然最美的細節，也充分挖掘了人類的情感寶藏。在《序言》中，華茲華斯“通常選擇微賤的田園生活作題材”在對景物的細致描寫中與讀者共享大自然的“甜美與寧靜。”在《早春詩行》中，詩人看到：鳥兒們在我周圍雀躍嬉戲，他們的想法我無法揣測……嫩枝舒展他們的葉扇，來捕捉輕柔的風兒……。華茲華斯的眼里，自然如同一位母親，能夠啟迪人們心目中的人性的博愛和善良的情感。在大自然中，人類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在《我孤獨游蕩，像一朵孤云》中，提到：驀然見成簇的水仙，/遍染出滿地金黃：或棲身樹下，或綻放湖旁，/ 搖曳的花枝隨風飄蕩。/……多少次，每當我臥榻獨處，/無端的思緒倦怠迷茫，/這景象便會如反照的回光，/ 送清溫撫慰我寂寞的心房。在《致妹妹》一詩中，作者寫道：空氣中洋溢著一種幸福，/使得綠色田野上的草葉，/ 使得沒樹葉的山和樹木，/ 似乎都感到了喜悅，/……現在，愛正在，愛正在普天下孽生，在心靈之間悄悄地交流。從人到大地，由大地及人。這里給我們呈現了一個博愛的世界，一個溫暖的空間。在這一首首結構完整、韻律嚴謹、情景交融的詩句中，愛的光華散播在了詩人筆下，也久久停留在讀者的心中。讀者會自然而然被帶入到一片純美的自然之中。詩人對自然有著濃濃的愛與情感。正如他自己所說，“詩起于經過在沉靜中回味來的情緒。”

華茲華斯憐愛這自然中的一草一木，疼惜著自然中的一切生靈。真摯自然的表達以及親切俏皮的描繪激勵表現著詩人對大自然的喜愛之情。正是由于詩人對自然極度純粹的描繪，藝術評論家羅斯金才使分恰當地稱華茲華斯為那個時代英國詩壇上的風景畫家。在詩人看來，自然的自由，善良與博愛能給人類帶來真正的幸福。無限詩意生發于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之中，生發于“一簇金黃的水仙”，生發于一只可愛的杜鵑或一只靈巧的蝴蝶。1804年，詩人回憶兩年前徜徉于英格蘭湖區，看到湖畔林間搖曳起舞的水仙，心生陶醉，便寫下動人詩篇《我游蕩似一片孤云》。自然中的人是另一幅動人的畫卷。在《造物者的啟迪》中，華茲華斯“用美的鏡頭去拍攝農村少女的倩影。”他用細線條來勾勒少女露西的靜態動態美。自然中的人激情與溫情同在，貌美與心美相融。詩人用語言增加了自然的一抹亮色，讀者也從中看到了詩人眼中與心中流露出來的對自然的無盡的愛。

詩人對自然油然而生的喜愛與熱愛加深了詩人對自然的依戀之情。這種依戀化為山谷幽幽回聲，化為杜鵑牽人情懷的聲聲啼鳴。詩人在闊別懷河河谷五年后，故地重游，大自然成為了華茲華斯寄情之處。《丁登寺賦》中，詩人對景抒懷：“多少次，我在精神上求助于你。”對自然的依戀同樣是詩人深情滿懷地追憶童年的心結所在。《致杜鵑》中杜鵑的叫聲勾起詩人多少童年往事。多年的情愫依然寄托于綿綿恒久的時間之中。時間在延伸，詩人的情感在延伸，詩人對自然的眷戀恒久不變。詩人說道“我不禁感受著眼前的快樂，而且也欣喜地想到這一刻為未來的歲月孕育著生命和精神的食糧。”華茲華斯在寧靜中回憶，在情感中快樂，在心中凈化著感情，尋找著空空曠礦的世間寧靜。

對自然的眷戀加之詩人不平凡的生活經歷，華茲華斯幾經選擇，終究回歸自然，回到鄉間。詩人從心底里發出慨嘆，“英格蘭啊！只是到那個時候，我明白了自己愛你之深。”對鄉土的依戀，對家鄉的思念，時時刻刻回應著詩人心中的與自然的緣，是其鐘愛自然的點點滴滴的體現。有人說，除了莎士比亞以外，也許沒有多少詩人能夠比華茲華斯給予二十世紀的讀者們更多的東西。華茲華斯的抒情詩盡管都是對生活的小片段描述，盡管是細微之中的情感，但是細膩的描述世間萬物，卻給人余香久遠。

華茲華斯，窮盡一生徜徉于自然，漫步于自然，吟唱自然。尋尋覓覓，與自然幾多相伴。詩人纖細的心靈在自然中感動著。華茲華斯在他的詩作當中虔敬著自然，在他的詩作當中依戀著自然，在他的詩作當中眷顧著家鄉。崇尚自然，華茲華斯用一生續著與自然的緣份，用一生吟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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