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傳達室張叔把一封信交給我,一看字跡已經(jīng)被水跡模糊,猜著看,還能看到收信人是我的名字。信顯然是超重的,貼郵票處整整貼了八元錢的郵票,郵寄人的地址已經(jīng)模糊,無法看清信寄自哪里。
拆開,先忙著看末尾署名,原來是大寺鄉(xiāng)平河村我的扶貧對象張小潔寄來的,隨信還夾寄著厚厚一卷錢,一數(shù)有580元。
事情原來是這樣,一個月前單位捐贈衣物活動中,我給我的扶貧對象張小潔捐贈衣物時,把一件還準(zhǔn)備穿的衣服捐了出去。不想,上衣袋里的580元用來交電話費上網(wǎng)費的錢隨著衣物打進了托運到扶貧村的行李中。
老婆接到電信局催交電話費的通知,問我交給我的電話費是不是又花到了酒桌子上,我開始支支吾吾,因為確實不知道錢丟失在什么地方,老婆一再追問,我就說丟失了,她卻說是到酒吧花在小姐身上了。我急著想申辯,可是錢不在身上是真,還有什么話可說呢。
后來,我想起來了,揣錢的上衣在單位捐贈活動中捐給了我的扶貧對象,大寺鄉(xiāng)平河村的張小潔。老婆開始有點不相信,后來見我對天發(fā)誓,她才大罵起我這個笨蛋來。捐衣服她本來就不同意了,現(xiàn)在卻把錢也捐到里面,她更是火上添油。不由分說地大罵起我來。
星期天早晨,我還沒有起床,她就起床了,說是要到大寺鄉(xiāng)平河的扶貧村去,要去尋找衣服上的錢,我拉住她,說那只是一種可能,也許錢被我丟失在路邊或什么地方了呢,她這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開始真的懷疑我是逛了酒吧,請小姐洗頭按摩了,懷疑的目光在我身上掃瞄,說要看身上有沒有香水味,或者哪點被指甲劃破了,哪點可能留下更秘密的吻印。反正我是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了,任她胡鬧了一個上午。
“搜身”之后,老婆哭起來,說她一心為著家,卻得到這么報應(yīng),哭聲惹得鄰居紛紛前來問這問那,她當(dāng)然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揚的道理,說是頭痛,鄰居要打的送她到醫(yī)院,她又說沒事,藥在自家房里,順手把一大把維生素C拍到嘴里。
“尊敬的叔叔,當(dāng)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時間可能長了,你們一家就要更著急了,但沒有辦法,我還上學(xué),爸爸在外打工,媽媽又要收種地里的莊稼,只好用信的方式寄給你揣在衣服里的580元錢。只是到郵電所寄的時候,服務(wù)員一稱說要八元郵資,這下可讓我犯難了,八元錢是一家人一個月的鹽巴錢,正在收種大忙農(nóng)時,根本沒辦法把收回到莊稼拿到街上賣,我只好與同學(xué)們借,借了11個同學(xué),才湊夠信的郵資,因此,時間拖長了點,你一定感到失望了吧。”
下班后,我把信與580元現(xiàn)金一文不少地交到老婆手里,她先是一張張望錢,看是不是她讓我交電話費上網(wǎng)費的票面,審驗合格這才看信,原以為看完信后她還會罵我,那想,看著看著她竟哭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是什么原因啊,老婆哭得更大了,哽哽咽咽地說:“這么好的孩子,為什么不生在我的家里呢,八元錢可只是兒子半天的花銷啊。你把錢分出一點寄過去,時下正是秋收大忙季節(jié),女孩家里一定困難重重,讓她買點書紙筆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