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城市化轉型期的犯罪環境論

[摘要] 農民從農村走向城市面臨城市中的自然環境，人文環境，相對于其原來生存的農村環境十分陌生，作為邊緣和弱勢人群，“環境”對他們有著特殊的含義。

[關鍵詞] 農村；農民；城市；社會轉型期；犯罪環境

[中圖分類號]DF6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769(2007)01—0127一04

改革二十多年來，農民的角色發生了深刻的變化，依附于土地的農民大幅減少，相當多的農民涌入城市。對于城市而言，他們屬于外來人口，大多數并不能真正在城市立足，城市只是賺錢的地方。對于農村而言，他們又完全脫離了農業生產，已不是傳統意義的農民。融入不了城市的主流社會，又不愿重新回到農村生活圈，進城農民通常就業不穩定，受到歧視，文化素質低，法制意識淡漠，易成為社會對立面和危害社會安定的潛在犯罪主體人群。“城市環境”和“農村環境”對他們而言，有著特殊而深遠的意義。

北京大學犯罪學家嚴景耀教授認為：“從環境文化的角度來研究犯罪問題的目的，是透過犯罪的表面現象探索犯罪者的沖動同環境的有效刺激之間的內在聯系，并揭示犯罪者因社會條件的改變而產生的行為變化。”“對于犯罪者的研究不僅揭示了他所生活的社會文化的各個方面，并且也揭示了他所遇到的文化問題。”研究犯罪環境主要是研究不同的空間環境以及由于這種環境而造成的地域關系、血緣關系、種族關系對于犯罪造成的影響。

一、農村犯罪環境因素

20世紀后半葉的中國社會制度呈典型城鄉二元結構，在嚴格的土地制度、戶口制度之下，社會成員區分成了城鎮居民和農村農民兩大類型。農民不能像城鎮居民那樣享受就業醫療、教育等一系列社會保障制度，生活狀況一直很差，一直到現在我國貧困人口的主體仍然分布在廣大的農村。改革開放以來，鄉鎮企業的發展和勞動力的流動，創造了“離土不離鄉”和“離土又離鄉”的農民身份轉換模式，特別是黨的十六屆三中全會之后，鼓勵農民向城市和第二、第三產業轉移。伴隨著社會經濟的全方位的改革，農民傳統封閉的心態發生了急劇變化。從小農經濟向商品經濟的轉化必然導致私有意識的膨脹，而私有意識的膨脹往往導致犯罪。

農村農民的犯罪環境因素主要表現為：(1)農村狹隘的傳統文化中還保留較多的犯罪文化因素，如夫權思想嚴重、重男輕女、封建迷信盛行、拉幫結派、行幫思想嚴重；(2)農民的文化素質普遍較低，使他們主觀上形成犯罪的心理過程簡單，犯罪方法野蠻殘忍；(3)農村中剩余勞動力逐年增加，在農村過剩勞動力中形成一個不工、不農、不商、不學的游民階層。這個階層的人，由于無業可就，會對社會產生強烈的不滿情緒，極易同犯罪文化因素產生心理溝通和認同；(4)在政權建設中，農村一直是比較薄弱的，社會控制相對較弱，許多農民特別是青壯年農民，由于精力過剩，在閑暇時間必然到處尋找刺激，甚至主動接受犯罪文化熏陶，他們習慣于一種強橫、無理、無聊、撒潑等惡劣行為的生活方式。他們長期生活在相對穩定封閉的農村，一旦與外界接觸，各種犯罪信息會蜂擁而至。

二、城市犯罪環境因素

城市是一個國家或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科技中心，也是一個國家或地區文明發展程度的標志，是繁榮的中心，也是滋生犯罪之地。城市社會由于本地人口和流動人口低度密集整合，實際上形成原生社會和外生社會兩大塊。城市經濟發展造成的城市環境的復雜狀況，使得城市中的犯罪環境文化因素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城市人口膨脹，社會成員文化心態結構復雜。城市經濟發展給城市環境帶來的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城市人口膨脹。人口膨脹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城市人口隨著城市范圍的擴大而增加，二是流動人口大量涌入城市，這些流動人口主要由進城農民工和無固定職業取向的小商小販流動、罪犯流竄、乞丐盲流組成。這些外來人口構成的外生社會和本地人口組成的原生社會沒有組織、沒有規劃地整合在一起，使城市中人員構成極其復雜。人們抱著各種目的在城市中流動。

2．我國市場經濟發育中有一個特定情況，即市場經濟的高速發展和人們的思想價值觀的改變不相適應，出現了“價值真空”和市場主體素質普遍較差的情況。我國二十多年的改革期，體制的急劇轉軌并沒同步成長起一批市場經濟的實際承擔人。國民道德素質嚴重下降，在金錢的占有增多和主體素質的低下之間形成強烈的反差。極端個人主義、對物的強烈占有欲、封建落后生活方式的回流和國外腐朽生活方式客觀刺激著城市市民生活，散發著較大的消極影響。

3．社會轉型帶來嚴重社會心理失衡。社會轉型帶來利益結構的分化和重組，并逐步形成個人收入來源多元化格局，由此產生的貧富懸殊給人們心理造成了嚴重失衡。全社會范圍的攀比演化為一種普遍性的社會心理，是中國改革開放的一種特有現象。當一個社會由人為的“平等”進入自然的不平等時，事實上的差距以及與意識、情感、道德的不適應是產生攀比性心理的最根本的原因。被強烈刺激起來的金錢欲通過正常手段得不到滿足時，一些人就可能通過非法手段來滿足。這種狀況促使財產犯罪迅速增加．并且越來越多地與暴力聯系起來。

4．城市社會變遷造成的最負面影響即各種犯罪現象呈普遍上升的趨勢。城市犯罪最突出的表現，一是盜竊、搶劫、詐騙、綁架等財產性犯罪增多，尤其是流竄作案；二是性犯罪多，既表現暴力性犯罪，又表現為女性賣淫；三是黃、賭、毒等黑社會性質犯罪、團伙犯罪大幅上升；四是暴力犯罪增多，大案要案居高不下。在城市環境中，犯罪文化傳播速度快，覆蓋面積廣，因而也是城市中犯罪發生惡性循環的重要原因。農民在城市中受到的一些腐朽的價值觀念的強烈沖擊，改變著其原有的安分守己的小農意識。

三、農民從農村到城市所遭遇的特殊犯罪環境因素

貧窮并不必然導致反社會性格的產生，但常常與貧窮相伴的自卑往往使人仇視社會。在農村長大的人，到達城市又產生文化上的不適應，妨礙其對所生存環境的認同。當文化的不適應與貧窮交織在一起，長期得不到解決的時候，人的性格就會在潛移默化中被扭曲，任何一個小小的挫折都會導致扭曲性格的總暴露，從而產生非理智性的犯罪惡果。進城農民一方面在地域上表現出對城市的強烈認同感，很渴望能在城市定居，但由于外界與自卑的原因，他們始終徘徊在城市的邊緣。美國犯罪學家科恩認為，一個社會往往由若干群體形成，而各個群體都有自己的文化。這些文化與整個社會價值體系具有強弱不等的差異，有的甚至完全與社會主流文化的價值體系相悖。科恩認為中下層社會的人即亞文化群體不斷以中上層標準要求自己，而他們自己又“不能用社會同意的手段來達到這些目的”，于是便“產生了自卑感”，于是便“產生了駭人聽聞的事”。

農民從農村向城市轉型期中，生理和心理都處于極不適應狀態。影響其犯罪的特殊的環境因素主要表現為：

1．農民工的低收人造成農民工貧困群在城市產生。農民進城后盲目流動，費了一番周折，找不到活干或工作不穩定而變成無業游民，掙錢的渠道受阻，又不愿退回到農村去，盲目性和暫時性使他們難以擁有穩定的職業和基本的生活安定。一方面，城市發展需要這些廉價勞動力，另一方面，城市社會體系又拒絕他們。他們不能和城市人一樣同工同酬，享受各種補貼和福利待遇，職業穩定性差，合法權益得不到保護，成為新的流動人口貧困群。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心理失衡，極易受到不良影響，偏離道德規范和社會行為準則，走上違法犯罪道路。

2．農民進入城市后難以真正融入城市社會，城市的外生社會由外來務工農民和大量流動人員組成，顯現密度較低和散沙狀，處于城市的邊緣地位。農民一旦離開了農村，就失去了原來的社區保護。進入城市后的就業生活也沒有正式身份，不能受到正式員工的單位保護，同樣，他們也較少受到來自社區和單位的約束，當遇到困難或與其他社會成員發生矛盾時，又是弱勢群體，成為首先受傷害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往往選擇“一些非正常甚至非合法的方式來保護自己”。其中的一部分人產生報復行為，不僅圖財害命，而且還破壞城市設施。部分農民工的犯罪活動又加劇城市對進城農民的偏見，導致進城農民的不滿心理，促使他們通過犯罪來抗拒城市的歧視。這樣就陷入了惡性循環，形成犯罪的馬太效應。

3．城市文化和農村文化的沖突造成心理和生理的極度失衡。城市的群體規范與農村的群體規范本身存在著差別和沖突。進城農民從個體的習慣上遵循著原來所屬群體的行為規范，又面I臨著必須遵循現在所屬群體的行為規范。兩種完全不同的行為規范使他們在心理上感到不適應，在行為上也會表現為盲從。當城市化工業化引起社會形態、人際關系急劇變化時，這種變化就會成為誘發犯罪不可忽視的因素。農村文化在經受了城市文化的種種沖擊后，不僅帶來了現代文明，還帶來了現代垃圾和精神污染，進城農民往往帶著強烈的失落感和自以為被剝奪的心態來看待置身的城市，很自然地把冷清艱苦的農村生活同繁華喧鬧的城市生活相比較，特別是對那些為數不少的經濟闊綽生活優越的市民作比較，極易產生反社會的報復行為。

4．農民進城后所居住的亞文化環境也是影響其犯罪的重要因素。一方面是由于制度性的原因，農民在城市中到目前為止還是暫住人口，大多數人在短期內無法在城市獲得合法的身份。另一方面，就目前農民的進城模式來看，主要還是親戚、熟人作介紹，在城市也形成了相對獨立的聚居地。在城市，他們大多以老鄉或熟人一起居住在城鄉結合部和流動人員聚居的地方，一方面是出于方便和安全的考慮，另一方面則是現實生活所迫。強烈的老鄉觀念，使他們形成蜂窩狀的亞結構，在這種特殊的“亞文化”環境中生活的人們，其所作所為往往具有與主流社會規范背道而馳的傾向，他們停留在這個特殊文化圈內是平安無事的，如走出這個圈子，就很容易發生犯罪。再加上社會弱勢群體與外來人口邊緣群體共同生活，本身就隱含著犯罪的風險，一些有犯罪傾向和素有劣跡的人混雜其間，在有限的生活條件下極易產生能量很大的犯罪團伙，城市犯罪率大大提高。

農民城市化轉型期中的犯罪主要表示為性犯罪、財產犯罪、暴力犯罪：

1．性犯罪。北京市公安局刑偵總隊2003年10月30日向媒體透露：一個妻子長期不在身邊的民工從2003年3月至9月連續對3名拾荒女實施性侵害并殺死受害者。民工性壓抑不僅是心理問題，同樣也是社會問題，有資料表明，性壓抑會使精力不集中，心情焦躁、脾氣變壞、性格古怪。民工性欲長期壓抑，不僅使民工的工作積極性下降，存在潛在工程質量和產品質量問題，而且會使一些民工因此產生性騷擾甚至犯罪行為。衛生部在2003年世界衛生日公布的一組數字顯示，我國88％的外來民工都患有不同程度的性壓抑癥。可見，性犯罪心理已經潛伏，只要有適當的外因促成，就形成反社會的性行為。

2．財產犯罪。主要為盜竊、搶劫、搶奪、詐騙、拐賣人口、綁架人質、敲詐勒索，犯罪目的已從“溫飽型”向“腐化型”轉變。隨著城鄉經濟一體化，流動人口劇增，有田不種，有工不做，或無正當職業，而以犯罪為常業，以犯罪所得為主要生活來源的職業犯罪者，在從農村走向城市過渡期的犯罪者中占有相當比重。

3．暴力犯罪。殺人犯罪、搶劫犯罪、強奸犯罪等暴力犯罪和財產犯罪、性犯罪聯系在一起的。暴力犯罪主要分為三類：一是發泄型，通過暴力犯罪來發泄自己的對社會的不滿情緒，仇恨心理。2004年18日19時許，在云南省富源縣與貴州省交界處的勝景關檢查站，警方對一輛從昆明開往貴陽的臥鋪客車進行例行檢查時發現了一名男子攜帶有兩把管制刀具，正當警察欲沒收其刀具時，該男子突然反抗，并掏出一枚手榴彈引爆，造成包括該男子在內的3人死亡。二是報復型，向某人報復或向社會報復。2004年7月21日上午10時10分左右，四川峨邊縣城新街19號四川明達集團2樓發生一起爆炸案，該公司董事長葛君明等2人當場死亡。兇手為峨邊縣農民張明春，因“明達”修電站公路工程采沙需占用張的采沙場，張與葛君明就補貼問題發生糾紛未得到解決，遂采用自殺式爆炸方式引爆自制爆炸裝置，與葛同歸于盡。三是貪利型。2004年5月24日鳳凰衛視前副董事長周一男及同居女友、女友的女兒、雇員、保姆在深圳福田區信托花園住處被入室搶劫者全部殺害，作案人是周一男同居女友的朋友及其同伙人，搶走被害人信用卡、現金等十幾萬元的財物后逃離現場。周的同居女友向永進和犯罪嫌疑人之一的吳遠翠都是深圳有錢人的“地下妻子”，都是農家女出身，仗著一點姿色傍一個大款過著相對富足的生活。向永進相對比較有錢和安定，結果因為吳遠翠的仇富與嫉妒，遭致向永進及其一家人的被殺，釀成轟動香港和大陸的血腥慘案。

四、健全完善城市務工農民犯罪環境控制

在分析農村、城市及城市化轉型中造成農民犯罪激增的諸多環境因素后，可以從一系列犯罪現象的一般演化規律看出，在社會轉型初期，由于新的社會變革迅猛地弱化舊體制，引進并發展新體制，致使新舊體制相互碰撞和排斥，并伴隨著體制缺口、體制倒錯、體制倒逆等特征，犯罪狀況(主要是刑事案件立案數和立案率)不同程度地增長且增長速度不斷加快，犯罪結構(主要是各種刑事案件所占比例)明顯改變，犯罪的社會危害性日趨嚴重。當社會轉型基本完成、現代社會發展進入成熟階段，新的制度開始穩定而持久地制約著各個領域的發展變化時，社會發展變化趨于穩定的社會環境中，犯罪增長的速度將處于相對減緩的狀態，社會治安秩序的起伏波動亦將隨之減弱并趨向好轉。

我們可以得出結論：要想從根本上控制住農民城市化進程中犯罪增長勢頭，要寄希望于制度革新，進一步推進社會經濟體制改革，完善對農民城市化中犯罪的環境控制。所謂環境控制是指環境對人類內在本性的控制，即社會環境對個人施加壓力以迫使其盡自己的本分來維護文明社會，阻止其犯罪行為。主要是做好以下幾項工作：

1．農民工犯罪控制應從以控制犯罪行為為中心轉為以控制犯罪環境為中心，從重點控制轉為全民預防。整個社會運行速度大大加快，市場經濟模式千變萬化，人財物大流動，傳統對犯罪行為進行控制的模式已經不適應形勢的變化。而應轉為對犯罪所必須的一定犯罪環境的全面控制。應破除城鄉分割的二元社會結構，深化戶籍改革。從制度環境和心理環境上為進城務工農民實現平等合理的社會流動和身份轉化創造條件，使他們能夠適時在法定身份上與城市居民相同。在這個城鄉一體化的社會大變革時期，不能把進城務工的農民視為天生的“罪犯”，每個公民都可能是潛在的犯罪主體。因此，綜合環境控制從根本上應是對全民的控制，加速社會現代化進程，增加社會整合力，渡過社會失衡期，為犯罪控制創造良好的社會環境。犯罪學家李斯特有一句名言：“最好最有效的社會政策，就是與犯罪作斗爭最好的最有效的刑事政策。”

2．應清楚地認識到進城農民給城市建設帶來的巨大貢獻，從觀念上改變歧視農民和防范農民的不健康心態。應給他們以平等的國民待遇和市民待遇，優先考慮他們作為社會弱勢群體的現實需要和基本權利。我國現階段并不具備消滅犯罪的環境基礎，對于犯罪也不能簡單地從政治意義上予以否定，而應該具體分析。正如法國社會學家杜爾凱姆所言，就犯罪行為的產生而言，犯罪是正常的，社會不能強迫全體成員一致服從社會命令，否則社會就會抑制個人對社會的貢獻。社會要保持一定的靈活性，要適應新的變革，就必然會出現違反社會規范的現象。尤其是當社會規范、社會體制落后于社會生活時，作為違反這種體制和規范的犯罪往往成為要求社會變革的先兆，以其獨特的形式影響社會的發展，最終引起犯罪觀念的變化，并將自己從法律規范意義上的犯罪中解脫出來。因此對于農民工犯罪問題，我們在心理承受上應更強一些，容忍度應更大一些。只要犯罪活動沒有達到不可控制的程度，沒有嚴重影響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那就是正常的情況。要對農民工更寬容、更理解，讓他們感覺到他們在城市不僅僅是勞動者，而且也是城市一員。

3．增強進城農民在城市的生存發展能力。進城農民由傳統的農村社會進入現代化程度較高的城市社會，面臨一個深刻的再社會化問題。社會主體法律觀念現代化水平往往是一個國家文明程度的重要標志，也是社會主體能否自覺控制犯罪、遵守法律和社會規范的關鍵所在。政府應制定對其培訓和教育的規劃，有效提高他們的城市適用性和現代人的法律意識。在重建社會網絡的過程中，我國流動人口中，多以同學、同鄉、親朋好友等結伴而聚，最普遍的是一種梁山泊式的兄弟互助觀念。在這種心理基礎上，他們多用傳統的乃至破壞性的手段抗衡社會動蕩的變化。農民城市化轉型期中的犯罪現象充分暴露了長期以來我國熱衷于社會政治運動，批評灌輸，以不真實甚至扭曲的道德觀進行行為評價等做法所潛伏的危機，展現了其脆弱的一面，正面幫助、扶持、引導很少。迄今為止。在法學界、社會學界，全民社會主體法律觀念現代化問題被嚴重忽視，而在實踐中更是一大空白，這不能不令人思索和警惕。

4．提高進城農民在城市的組織參與和組織化制度，應將其納入社區化管理，提供其與城市主流社會互動的機會，逐步化解其與市民間的誤解與隔閡。加快新時期城市社會的整合以及進城農民的城市化意識，改變犯罪環境的關鍵在于建立新型健康的公民文化。社會和經濟發展離不開相應的理論導向，人們的行為和生活方式離不開相應的價值、倫理論證，尤其是轉型期更為突出。犯罪行為作為社會環境與個人互動失敗的產物，也是一種文化現象。控制犯罪，僅靠外力強制的作用難以達到良好的效果。在社會轉型期日益擴大的社會經濟中，生活多元化和民主化，打破了高度集權制下死板的社會結構，這對每一個社會成員來說都有一個再社會化的問題。為了使社會主體盡快適應變革后的社會文化，確立新的價值觀，完成人格的重建和社會主體自身的再社會化，切實改變只注重經濟領域改革而忽視思想文化變革的現狀，加快人們的思維方式、行為方式、生活方式向現代化轉變的進程。只有從農民城市化進程中犯罪文化的特殊性出發，注重各個層次的社會主義道德建設，以權利主體和利益主體觀念以及民主契約精神突破天然自在的血緣地緣聯系和簡單道德情感評價，形成以權利義務為中介的新型健康的公民文化，才是對轉型期農民犯罪激增的最理性的應對，才是對農民城市化轉型期的犯罪環境最好的控制。

(責任編輯：張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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