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集群背景下的企業競爭行為的轉型

摘要：產業集群促進了企業間的互動機制與知識流通，進而促進集群內企業競爭力的提高，與此同時集群內企業的行為也會發生變化。在產業集群背景下企業競爭行為發生了一系列轉型：由對抗競爭向合作競爭轉型、產品競爭向技術競爭轉型、產品競爭向經營競爭轉型。產業集群背景下促進企業競爭行為轉型的途徑是：進行企業行為目標的重新定位，進行企業發展戰略的調整，提高企業的競爭優勢。

關鍵詞：產業集群；企業行為；企業競爭行為

中圖分類號：F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848-2006(03)-0048-06

一、引言及問題的提出

產業集群可以獲得外部規模經濟，提高經濟的集中度和產業厚度，增強產業的配套能力，實現產業的穩定發展。在產業集群中，同行業的企業間利用地理接近性，通過合資、合作或建立聯盟等方式共同進行生產、銷售等價值活動，通過大批量購買原材料等，不僅使原材料價格降低，而且節約了單位運輸成本，提高了產業競爭力，促進了集群內企業的發展。產業集群作為一種典型的經濟活動空間現象，實際是經濟地理學研究的重要內容之一，目前在學術界對產業集群較為認同的是美國哈佛大學邁克爾·波特(Michael E．Porter)的定義，即認為“產業集群是指某一特定產業，大量產業聯系緊密的企業以及相關的支撐機構在空間上的聚集，并形成強勁、持續競爭優勢的現象，是在某一特定領域內互相聯系的、在地理位置上集中的公司和機構集合。”產業集群向上與原料供應者相聯系，向下延伸至銷售渠道和客戶，并側面擴展到輔助性產品的制造商以及與技術或投入相關的產業。還有學者對產業集群的定義是“為了獲取新的互補技術，從互補資產和知識聯盟中獲得收益，加快學習進程，降低交易成本，克服或構筑市場壁壘，取得協作經濟效益，分散創新風險，和相互依賴性很強的企業(包括專業供應商)、知識生產機構(大學、研究機構和工程設計機構)、中介機構和客戶通過增值鏈相互聯系形成的網絡。”各國實踐證實，產業集群經濟具有不同一般的戰略價值和實際利益。一國欲獲得競爭優勢，不能只靠本國的全球性大企業，更重要的是那些扎根于國土上的產業集群。產業集群能有效結合產業發展與區域經濟的優勢，具有明顯的產業特性、地域特性和聚集特性。能夠產生聚集效應，即“在產業集群區域內，形成高度的既競爭又合作的產業氛圍，使分工更專業、更精細，降低交易成本，加速技術創新，同時有效地解決了分工專業化與交易便利性之間的矛盾，從而形成高效率的生產組織方式，有效提升區域內產業的競爭力。”在競爭日趨激烈的全球經濟中，企業需要建立密切的伙伴關系。通過伙伴關系的建立，促進信息流動和創造性思維的傳遞，使企業獲得競爭優勢。因此，在產業集群背景下，需要進行企業行為特別是企業競爭行為的轉型。

二、產業集群背景下企業行為的新變化

產業集群包括一批對競爭起重要作用的、相互聯系的產業和其他實體。產業集群形成后，相關企業彼此間自然而然建立起一種共生共存的關系。產業集群是一個類似于生物有機體系統的產業群落，它是企業自組織或有組織的綜合體，而不是無組織的混合體。“它揭示了在一些地方相關企業集結成群，從而獲得競爭優勢的現象和機制。”集群內的企業為了快速融入集群內部，獲取集群資源，也為了使組織得到外部環境的認同，企業的行為會努力符合外在環境的期望，進而獲取更多的資源與信息。產業集群營造了一種“產業空氣”，同類別同層次的企業之間愿意相互分享自己的信息與技術，區域內貌似分散的企業實際統一于無形的網絡組織之中。集群內的相關企業共存于特定的產業鏈、供應鏈、技術鏈和創新鏈，并受到供應商、制造商、用戶之間的專業化分工協作等對其競爭力的影響。總之，產業集群促進了企業間的互動機制與知識流通，“而知識流通和互動機制會促進產業內制度化現象的形成，進而促進集群內企業競爭力的提高。”與集群外企業相比，集群內企業的行為也會發生變化。這些新變化主要表現在：

1．集群內企業的發展與合作具有目標的“統一性”。產業集群是不同空間經濟主體之間為了獲取生產、消費、貿易等利益，產生的市場一體化的過程，包括從產品市場、生產要素市場到經濟政策統一逐步演化。在產業集群中同行業的企業間利用地理接近性，通過合資、合作或建立聯盟等方式共同進行生產、銷售等價值活動，通過大批量購買原材料等，不僅使原材料價格降低，也節約了單位運輸成本；建立共同銷售中心，降低了集群內企業成品的運輸、庫存成本，使平均成本明顯降低，從而有利于價格競爭。這樣，集群內的企業在發展與合作方面形成了目標的“統一性”。這種目標的“統一性”是以經濟利益的共同要求、外部競爭壓力和企業文化因素的凝聚力為基礎的，表現為企業在發展戰略、經營目標、運行規則、交易規則、營銷策略、員工培訓等方面的協調統一，這種協調統一體現了集群內企業的發展目標具有統一性。

2．技術進步的作用進一步明顯。產業集群包括提供專業化培訓、教育、信息研究和技術支持的政府和其他機構。產業集群內的企業為了獲取新的互補技術，從互補資產和知識聯盟中獲得收益，加快學習過程，降低交易成本，克服或構筑市場壁壘，取得協作經濟效益，分散創新風險，并和相互依賴性很強的企業、大學、研究機構和工程設計公司、中介機構和客戶通過增值鏈相互聯系形成網絡。技術進步的動力來自于集群內的競爭壓力、競爭潛在壓力和持續的比較。技術創新是企業集群成長發展的根本動力。集群內，企業的技術外溢現象普遍，技術創新現象層出不窮、知識溢出效應和擴散效應明顯。集群內企業間的緊密聯系可促進企業間的相互學習來改進技術、機器及部件的適用性，同時改進服務與市場觀念。

3．產業集群能夠促進集群內企業的增長并提升企業的持續創新能力。波特認為，競爭力主要取決于創新和升級的能力，只有創新才能創造并維持集群所必需的競爭優勢。由于存在競爭壓力和挑戰，企業將更加努力地爭取獲得對抗其競爭對手的優勢，同時競爭者的存在也迫使企業不斷創新。產業集群對新企業的進入和企業增長都有重要的影響。一方面，良好的創新氛圍、激烈的競爭環境以及完善的地方配套體系，使產業集群在吸引新企業進入方面具有競爭優勢。另一方面，地理集中性和良好的外部環境不僅有利于產業新手的出現，也有利于現有企業的增長和規模擴張。一個地區的激烈競爭環境對新企業來說是加入的吸引力。企業集聚在一定的范圍內可以享受研發的溢出效應，從而提高利潤，“而且越是激烈的競爭，創新對于企業的生存與發展的意義越大。”產業集群在地理上的集中帶來競爭，而競爭促進了創新。

4．企業形成了既競爭又合作的關系。集群內企業通過各種契約方式，進行優勢互補與協調合作，建立了系統發展的合作體制。同時通過相互競爭提高企業競爭能力和集群的凝聚力。這種合作競爭機制的根本特征是互動互助、集體行動。集體行動的互動機制的形成，可以使信息的流通更加順暢，加快觀念、知識和技術的傳播，緩和經濟利益的沖突，減少交易過程的障礙，“從而獲得集體效率(collecdve ef-ficiency)。”

三、產業集群背景下企業競爭行為的轉型

集群內的制度化現象有助于競爭力的確立或提高，特別是在集群建立之初，集群內確立起一個類似的競爭環境，使產業內的競爭者個數在集群內快速增加，激烈的競爭環境使生存下來的企業相對于集群外企業更具競爭力。在企業集群的網絡關系中，企業間的互動機制往往是企業得以提升競爭力的關鍵因素。豐富而深入的知識與對集群內競爭者策略的了解，使企業管理者能更有效地集中于創新行為，從而獲得比集群外企業更大的競爭優勢。

(一)由對抗競爭向合作競爭轉型

傳統西方經濟理論認為資源是稀缺的，而人類的需求是無限的，用有限的資源去滿足無限的需求，必然產生選擇問題。企業作為經濟生活的基本單位，奉行利益最大化原則，用自己的產品滿足社會的需求，以獲得相應的收益。同時，企業對經濟資源的需求也即社會資源在企業與企業之間的分配，必然導致企業與企業之間的競爭。這種競爭是對抗性的，存在著此消彼長的關系，企業獲得的經濟資源增多則必然意味著另一企業所能得到的經濟資源的減少。另外，企業為獲得經濟資源而必須支付的通行費用(貨幣)來自于消費者對企業產品的認可。而在一定時期內，消費者手中的貨幣量是一定的，必然導致消費者對企業產品的選擇。產品銷售出去的企業獲得生存，產品積壓的企業就面臨被淘汰的境地。企業與企業之間存在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對立狀態。而在產業群內，高度的專業化分工以及企業之間通過非正式關系形成的合作，促使企業之間形成了一種既競爭又合作的關系。這種關系具體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分工精細化。由于在集群內的許多企業都通過相互分包或加強同大企業之間的合作作為其主要的競爭戰略，企業分工不斷細化，企業間合作需求的存在導致分工網絡的產生，而分工網絡又反過來促進了企業之間的相互合作。產業集群發展到一定程度，專業分工與協作體系日趨完善，大中小企業有序分工協作、共生共存。集群內企業的分工與協作是一個交易、外包與配套的過程，這是為了有效地獲得資源、資本、營銷環節和定單，促進知識和技術的積累，并謀求企業之間的利益關系、合作關系，產業整體效率不斷提高。整個過程是在產業集群的價值鏈、生產鏈的網絡中進行，形成了多層次的分工協作網絡。通過分工網絡，企業獲得了組織和利用本企業之外的生產要素的能力，從而小規模的財產組織可以擁有相對較大規模的生產能力。以浙江省大唐襪業產業群為例：大唐襪業的主體是數量眾多、個體規模小、布局相對分散的微型家庭企業，這些企業就個體而言是缺乏競爭優勢的，8000多家襪子生產企業，80％以上的企業資產總量在50萬元以下。單個企業沒有能力獨立完成產業鏈的所有環節，產業區用大唐襪業的整體品牌整合各種資源，用專業化分工網絡的整體功能彌補分散的微型家庭企業的功能缺陷。分工與合作的有機結合創造了財富。目前，大唐襪業已成為我國最大的襪業生產基地，而且是國內襪機及其配件的主要集散地。

第二，交易低成本化。由于集群是通過相互間的產業內企業的配套合作獲取績效優勢的眾多中小企業在地理上的集中。集群有利于減少企業間的交易成本，促進企業合作。由于集群加強了企業間信息的流動并增強了企業間的相互信任，進而使得企業之間簽定專業化上下游產業鏈條之間的合約變得容易。亦即集群環境降低了企業間的交易成本，加強了集群內企業之間的信任，這有利于集群企業通過發展與互補企業的聯系來增強競爭力。這種聯系的具體方式有通過縱向合作促進產品和工藝的創新，也可以通過橫向合作來提高產品質量和增加產品數量。

第三，協作網絡化。集群內企業間存在著在分工和共同利益基礎上形成的信息、技術、知識分享的協作網絡群。集群內企業間是一種既競爭又合作的關系，合作意味著企業有更多的機會去共享資產、營銷和技能培訓等方面的好處。企業既需要與上下游企業進行合作，也需要與競爭對手相互合作以謀取合作收益。企業為了搶先于競爭對手將新技術或新產品推向市場而不斷進行創新，而在創新過程中又需要通過企業之間的合作來獲取信息、技術和經驗。產業群內的企業形成協作網絡群，企業在合作中不僅共享了資源，而且共同研制開發新產品，開拓新市場，創造了新價值。這便在一定程度上否定了傳統工業經濟中企業之間對經濟資源的殘酷競爭。

(二)產品競爭向技術競爭轉型

對于產品競爭的界定，本文僅從狹義的方面給予定義，即產品競爭是指企業在一定產品生產技術下，力圖通過降低產品成本，提高產品質量而提高市場占有率的一種企業競爭行為。從資源稀缺性的角度出發，企業必然會追求成本最小化。在這種成本優先的考慮下，企業的出發點是資源的稀缺性，但往往忽視了消費者即市場對企業產品的認知度。因而在保持成本最小化觀念的同時，企業又增加了提高產品質量的新競爭理念。亦即企業在市場競爭中，通過提高產品質量、降低產品成本，向消費者提供價廉物美的產品，從而獲得一定的市場占有率。這種競爭的問題是使產品附加值下降，產業越成熟利潤率越低。在產業集群背景下企業行為發生了由產品競爭向技術競爭的轉型。這是因為：

第一，集群內企業的技術外溢現象普遍，技術創新現象層出不窮、知識溢出效應和擴散效應明顯。企業的競爭行為在技術領域將愈加激烈。同時，在對抗競爭向合作競爭轉型中我們也討論了技術擁有的必要性。產品競爭向技術競爭的轉型將是衡量企業生存與發展的一個重要指標。

第二，產業集群內的企業分工網絡是一個非常有效的、開放的創新擴散體系，與非集群企業相比較必然會有更優越的溝通與互動機制。各種信息、知識和創意通過分工網絡得以傳播和交流，從而會產生知識溢出效果，使產業集群內的知識流動更為容易，而且較難交流的內隱知識也容易在集群內轉移，進而提高集群內企業的創新能力。

第三，技術進步和技術設備的發展使生產過程專業化，而專業化的生產部門要求工業的集聚，這是促進產業集群形成的因素之一。集群有利于集群內企業技術創新能力的提高和創新活動的開展。企業創新能力的提高較多地受到集群內知識、技術信息外溢的影響。馬歇爾認為，“企業相互靠近”使新技術和創新被其他個人、企業吸收和采納成為可能。集群會產生知識在相近企業之間傳遞正的外部性。

第四，技術創新是集群成長發展的根本動力。技術創新不僅是企業擴張、規模擴大的支撐力量，而且是企業增強經營能力、獲得持續發展的主導力量，同時還是企業提高市場競爭力、確保競爭優勢的源泉力量。相應的，企業規模擴大、持續發展能力增強和競爭力提高會進一步激發企業進行技術創新的沖動，引導企業走上技術創新的良性循環的發展軌道，從而在整體上促進集群的長遠發展。特別是高新技術產業集群，主要依托當地的科研力量，如著名的大學和科研機構，發展高新技術產業的企業更傾向于以集群的形式存在。企業間密切合作，具有強烈的創新氛圍。美國的硅谷和印度的班加羅爾軟件產業集群是這方面的典型代表。

(三)由產品競爭向經營競爭轉型

對于任何規模和行業而言，集群內的企業都比非集群內的企業具有更高的經營能力和更好的經營績效。發展較好的集群，有利于企業的成長和經營能力的提高。非集群企業之間，經濟競爭的主要對象是產品競爭，競爭的手段主要是產品的質量競爭和價格競爭。而集群內的企業既有競爭又有合作，既有分工又有合作，彼此間形成一種互動性的關聯，這種互動形成的競爭壓力、潛在壓力有利于構成集群內企業持續的創新動力，并由此帶來一系列的產品創新，促進產業升級的加快。這種產業空間組織形式所具有的群體競爭優勢和急劇發展的規模效益是集群外企業難以相比的。同時，“產業集群本身就是一個在區域經濟競爭中形成的名牌標識。”

區域品牌與單個企業品牌相比，更形象、直接，是眾多企業品牌精華的濃縮和提煉，更具有廣泛的、持續的品牌效應，是一種珍貴的無形資產。這種區域品牌是由企業共同的生產區位產生的，可以為集群內所有企業享用。集群內企業可以利用集群內已具備一定規模、實力和品牌的企業品牌影響力和區域的品牌效應，開拓國內外市場，創造更直接、更形象，影響力更大的品牌效應。

四、產業集群背景下促進企業競爭行為轉型的途徑

產業集群是推動區域經濟增長的重要方式。產業集群的地方性與集中化表明，產業集群是若干廠商與機構集中于某一特定地域共同發展，它們提升了該地的經濟總量，拉動了該地就業，增加了該地稅收，推動了該地服務產業的發展，是地方經濟增長的重要方式。因此，在產業集群背景下要進一步促進企業行為的轉型。

(一)進行企業行為目標的重新定位

合理的目標是合理行為的前提，現實中不同的企業追求的目標可能是有差別的，無論是銷售收入最大化，還是市場份額最大化，最終都可以歸結到利潤最大化這一目標上來，因而企業的一切活動，都應當緊緊圍繞這一目標的實現來設計：(1)整合企業行為目標，一方面要協調好企業內部各利益主體的具體目標，兼顧投資者、經營者和生產者的利益，公平合理地反映各自對企業的貢獻和價值，凝聚企業人心和形成企業合力。另一方面，要協調處理好企業目標和社會目標之間的關系。企業行為不僅應是有利于企業自身發展的行為，還應當是有利于社會發展的行為，產業集群是企業良好效益與資源節約、環境維護有機結合的工業化，不是純粹經濟的工業化。(2)轉變企業行為的動力機制。傳統工業化中的企業面對的是需求無限的賣方市場，因而，消費者需求的無限性就構成了企業生產的動力。在產業集群條件下，企業生產的動力從外部轉移到企業內部，技術改造和科技提升成為企業發展的力量和源泉。即加快新技術應用，提高高新技術含量，達到高新技術與傳統資源的融合，實現傳統企業向產業集群企業轉型。借鑒歐美企業的經驗，我國企業也需著力于原創技術研發，以獲取知識產權和市場獨占；突出主導技術創新，攜手聯合開發；關注生態經濟與永續發展，主攻綠色科技，拓展經濟循環鏈。(3)轉變企業的決策機制。企業決策機制建立在這樣的一個模型上：獲取信息—確定目標一設計方案一選優決策一實施決策—信息反饋，產業集群條件下信息的復雜多變使得企業決策具有更多的不確定性和模糊性。在集群背景下，需要改變企業決策機制。一要把目光從企業內部轉向企業外部，收集和整理相關信息，去粗取精，去偽存真，以保證企業能夠制定正確的目標和方案；二要改變以往只注重購銷和生產決策的觀念，擴展決策對象范圍，重視利潤、質量、規模和人力資本決策等經營決策；三要具備對信息和環境的敏銳洞察力和對機會的把握能力，加快決策速度，緊跟市場變動節奏。

(二)進行企業發展戰略的調整

依據產業集群背景下企業運行環境的變化，企業必須進行發展戰略的調整：(1)選擇合適的企業發展戰略。根據生態策略理論的觀點，組織間的同性演化會使企業選擇合作共生策略，彼此間具有共生、共食、寄生與擬態的關系，以群體的力量來對抗環境，“這種共生關系也勢必將影響組織的作用與績效。”因此，產業集群背景下，企業必須具備一種主導本企業發展的戰略性思想，才能保證企業行為前后相承，短期與長期協調一致，實現可持續性贏利，獲得可持續性發展。我國的大多數企業在外部環境改變以前，基本上都談不上考慮行為戰略的問題，單純注重戰術設計，因而在發展道路上舉步維艱，生命周期異常短。產業集群為企業行為戰略的制定和實施提供了技術和市場條件，企業從自身特點出發，分析內外部環境，辨識市場信號，選擇和確定企業的發展戰略。與企業戰略調整相適應，進一步優化企業的環境，合理的企業行為有賴于企業環境的優化。企業環境的優化包含兩個方面的含義：一是優化社會制度環境，諸如勞動制度、稅收制度、環保制度等；二是優化企業的內在制度環境。就產業集群條件下的企業而言，首要的是建立現代企業制度，以形成產權清晰、權責明確、運行高效、管理科學的管理體制，使企業的各項活動作到有制可依。其次是要完善企業治理結構，理順機構設置及其運行關系，縮短管理環節，加強各部門協作，為企業的高效運轉創造條件。(2)加強企業的質量管理。質量競爭力是企業核心競爭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其衡量標準可以借鑒庫馬(Kumar)等人提出的質量競爭力指數(QCI)模型，影響質量競爭力的主要變量有質量要素、部門／職能單位和質量意識等。在實踐中將質量整合進企業的運營戰略，樹立“質量就是生命”的意識；要建立職能部門負責制度，尤其是對產品或服務質量關系密切的部門；建立與顧客的溝通制度和抱怨管理制度，科學調研，指導生產；控制質量成本，優化和持續改進質量成本計劃，精益生產。(3)細分消費市場，改造生產流程：外部市場環境也是企業生產決策的重要影響因素。產業集群條件下，市場需求呈現多樣化、個性化的特點，消費節奏加快。生產企業要準確把握市場動態，通過滿足市場個性需求來發展壯大自己。充分利用信息技術時效性強、容量大的特點，高效快捷地獲取、加工市場需求信息，根據獲取的需求信息細分消費者類型，設計同質而又具有不同風格的產品，在極大程度上滿足不同群體的多元需求。

(三)提高企業的競爭優勢

在產業集群背景下，企業之間的競爭從立足于挖掘比較優勢轉向構筑競爭優勢，因此企業行為也應當從搶占市場份額轉向內部的自強更新，惟一可行的途徑就是提高自身的技術創新能力，構筑企業核心競爭力，提高企業的競爭優勢：(1)重視企業的知識技能積累。在傳統工業化背景下，企業似乎僅僅只是一個生產單位，技術知識積累似乎與其無關，這是造成目前多數企業知識技術積累嚴重不足，競爭起點低的重要原因。事實上，科研機構和大企業的技術研發只是技術創新形式的一種，對于中小企業而言，融合到其產品設計、質量控制、生產組織等過程中的技術活動也是構成技術創新的一大部分。知識和技術不同于其他生產要素，它不是天生具備的稟賦，而是具有很強的歷史依賴性和累積性。在產業集群條件下，在集群內通過溢出效應形成一種持續的創新網絡，有持續的創新源存在。這種創新源要求接受主體有一定的學習和消化吸收能力。產業群內知識的擴散過程實際上是一種學習活動，即通過有目的、主動性的學習獲得知識，或將學到的知識與現有知識相融合開發出新的知識的活動。而知識轉移的路徑依賴決定了集群內企業之間的學習必須以一定的技術基礎或知識基礎為前提條件。因此，集群內企業的學習和消化能力是決定集群創新能力的一個重要因素。知識和技能存量的迅速增大，反過來會加速技術積累和技術創新。(2)建立“邊學邊干”的創新機制。通過“干中學”不斷提高企業利用資源的能力并增強其適應性。技術水平上的落后無疑是一種劣勢，它將直接影響企業的市場競爭力和發展潛力。但在產業集群初期，怎樣把這種劣勢轉化為優勢才是最重要的，先進的信息技術為知識技術的傳播和轉移、模仿和應用提供了便捷和低成本的途徑。弱勢企業應當充分利用這一點，把握國際新技術動態，建立有效的技術引進機制，成功引進新技術，把技術引進和內生學習緊密結合起來。新產品或新生產工藝的最初形態往往存在許多設計上和制造上的缺陷，技術的不斷完善需要通過大量小改進的累積來實現，這就為作為引進者和模仿者的落后企業提供了超越發展的機會。因此，建立“邊學邊創新”機制，內化先進的技術，并通過改造加以完善，不僅利于自身的技術進步，也為在市場競爭中建立和擴大自身的優勢，取得市場地位奠定了堅實的基礎。(3)加大人力資本投資。形成產業集群的關鍵因素主要是技術和資本資源，以及高質量的人力資源。人力資本積累與內生技術創新一樣，不僅其自身具有收益遞增趨勢，而且它還能抵消甚至超出其他要素的收益遞減趨勢，以保證一個企業在長期呈現出收益遞增的發展勢頭。在產業集群背景下，一個企業的競爭優勢和競爭力越來越取決于它能否堅持以人為本，對人本身進行投資，促進人的知識化、技術化。另一方面，知識和技術在表現形式上也有兩種，一是有形的、明顯的，它體現在技術的細節中，這固然需要人來掌握；另外也有無形的、不規范的某些知識和技術，尤其是在企業的生產操作等工序過程中，這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知識則具體體現在人力本身。因而，加大人力資本投資和培育力度，是企業必須關注的重點。

責任編輯、校對：李再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