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體性突發事件構成要素、特征和類型的輿情視角

(天津社會學院輿情研究所，天津300191)

摘要：從輿情理論的認識角度研究群體性突發事件是一個新角度。輿情作為民眾的社會政治態度，在本質上始終貫穿了民眾與國家管理者之間不斷變動的相互利益關系，是一種以民眾和國家管理者之間對立與依存的利益關系為基礎的社會政治態度。從輿情的視角看，群體性突發事件的構成要素主要包括：導火索、利益問題、聚眾行為、與公共秩序和安全發生矛盾或沖突四個方面。

關鍵詞：輿情；群體性突發事件；構成要素；特征；類型

中圖分類號：D6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6)02-0082—04

一、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含義

(一)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字面解釋

群體性突發事件這個概念，內含群體、突發和事件三個主要詞語。把這三個詞語連起來使用，據查，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有古典文獻的記載。

關于“群體”一詞，《現代漢語詞典》的一般解釋是：由許多在生理上發生聯系的同種生物個體組成的整體，如動物中的海綿、珊瑚和植物中的某些藻類。“群體”一詞還是社會學術語，指相對于個體的各種社會成員的聚合。這里的“群體”說的是一種人的集合體。需要說明的是，與“群體”相近詞義的“集體”也是一種人的集合體，“群體”和“集體”都具有一定的場景性，它們之間的區別在于：是有序集合還是無序集合。有序集合是“集體”，無序集合是“群體”。相對于有序集合的“集體”，人的無序集合的“群體”，更接近和反映人的自然特性。有序集合的“集體”則是“群體”的一種組織化狀態。所以，“集體”的狀態一般是暫時的、相對的，而“群體”的狀態則是永久的、絕對的。

比較早的使用“突發”一詞，是瞿秋白在《赤都心史·一》中說“新芽剛才突發”。茅盾也較早使用“突發”一詞，在他的《子夜·三》中有：“可就在那這一剎那間，嗩吶、笛子、大好筒的混合聲音像春雷突發似的從外面飛過來。”這里的“突發”取進發、爆發之意。

“事件”原指具體事物，如宋朝司馬光的《司馬溫公集·三十貢院乞逐路取人狀》曰：“今來柳村所請科場事件，若依而行之，委得中外均平，事理允當。”現在用來稱歷史上或現實中發生的大大小小不平常事情。《辭海》把事件解釋為：指歷史上或社會上所發生的大事。它的范圍很廣，有政治性事件、經濟性事件、醫療性事件、治安性事件。另有人認為，“依據漢語習慣，‘事件’蘊涵有‘破壞’或‘危害’等反社會或非法性意義。”如世紀之交的亞洲金融風暴、1998年上海發生的甲肝事件、1989年拉薩騷亂、近期的“南丹事件”、“西安足球騷亂”事件等。

在群體、突發和事件這三個詞語中，圍繞“事件”一詞，群體和突發都是用于描述“事件”的某種狀態或某種性質的定語。由于很多事件是突然發生的，或一些事件的主體表現為群體性質，所以有人將“突發”和“事件”放在一起表述為“突發事件”(見1994年公安部起草的《突發事件處置辦法》)；有人將“群體”和“事件”放在一起表述為“群體性事件”(見1999年2月25日《法制日報》第7版)。“突發事件”和“群體性事件”這兩種對“事件”的表述，前者突出了事件的突發性特征，后者則突出了事件的群體性特征。在社會現實中，“突發事件”概念的含義要比“群體性事件”概念寬泛得多。除了上述兩種表述以外，對于既是“突發性”也是“群體性”的事件，一種表述為“群體性突發事件”，另一種表述為“突發性群體事件”。本書認為，群體性和突發性都是“事件”的必要條件，上述兩種表述只是用于“事件”定語的前后次序的差別，并沒有本質上的差異。

(二)群體性突發事件的輿情視角及構成要素

1．輿情視角。群體性突發事件，通常又被稱為“突發事件”、“群體性事件”、“群體性突發事件”、“群體性上訪事件”、“群眾鬧事事件”、“群體性治安事件”、“突發性抗爭事件”、“群體性暴力事件”、“聚眾活動”、“群體事件”、“群眾事件”、“集群行為”、“集合行為”等。對群體性突發事件的界定，以往學者的認識角度歸納起來主要有：(1)強調突然爆發或突發性的角度；(2)強調對社會秩序的影響和破壞的角度；(3)強調特定社會群體或群體性矛盾的角度；(4)強調社會轉型的影響的角度。除上述的認識角度外，從輿情理論上認識群體性突發事件是一個新的研究角度，按照輿情理論，群體性突發事件是輿情的一種特殊表現形式。

根據輿情理論，輿情作為民眾的社會政治態度，在本質上始終貫穿了民眾與國家管理者之間不斷變動的相互利益關系，是一種以民眾和國家管理者之間對立與依存的利益關系為基礎的社會政治態度。在輿情的范疇中，民眾和國家管理者之間在利益方面的關系，其主要方面是相互依存，這是我國根本制度所決定的，也是一個國家和社會穩定和發展的前提。因此，正常的輿情狀況通常表現為，主客體在利益方面的“一致”與“和諧”。在一般情況下，主客體之間的對立由相應的制度、法規、政策以及公共行政予以協調和解決。但是，在特定的社會條件下，國家的一些制度、法規、政策以及公共行政出現滯后和不適應，使輿情主客體之間的對立出現部分的激化。群體性突發事件，作為一種社會現象并不是隨意發生的，它深深植根于現實的經濟社會條件之中，反映出部分民眾受具體社會事項刺激而對國家管理者表示不贊同甚至反對，是民眾與國家管理者之間在利益方面顯現了“非一致”與“非和諧”，是輿情狀況的非正常表露或極端的外化形式。

2．構成要素。(1)導火索。大量的群體性突發事件表明，導火索往往是引發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外在條件要素。導火索與群體性突發事件的關系一般有以下幾種情況：一是，與群體性突發事件有直接的聯系，包括內在和外在原因；二是，與群體性突發事件有間接關系；三是，與群體性突發事件沒有任何關系的獨立事件。前兩種情況具有必然的因果關系，后一種情況往往是被借題發揮和被利用的。(2)利益問題。這是發生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內在條件要素。根據上述的若干定義，群體性突發事件，一般是為了解決具體的利益問題。往往直接涉及到一部分群體的利益，采取群體行為方式以擴大社會的或政治影響，對有關責任者施加壓力，促使具體的利益問題得到解決。(3)聚眾行為。這是群體性突發事件重要的表現形式要素。指的是有一定數量的人參與其中，參與者往往是利益關系比較一致的人，包括自發的和有組織者組織的，以多種群體行為方式發泄情緒，展示群體的力量。(4)與公共秩序和安全發生矛盾或沖突。這是發生群體性突發事件的性質要素。不論什么內容和規模的群體性突發事件，都必然不同程度地和公共秩序、公共安全發生矛盾，容易引發矛盾沖突，而且易被少數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造成社會動蕩，給國家和民眾生命財產造成破壞和損失。

二、群體性突發事件的主要特征

(一)群體性

這是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基本特征。群體性一般是指利益一致或相近的人的聚集狀態。這些人往往有一致的目的、動機或利益訴求等。相當多事件的起因涉及一部分人的切身利益，而且大多數有一定的正當理由，共同的利益目標極易吸納相同利益者，并把他們維系在一起。人群的數量或幾十人，或上百人，或上千人、上萬人，完全取決于事件的起因、涉及面、群眾情緒和策動者的組織能力等因素。

(二)突發性

這是群體性突發事件的重要特征。由于某種外部偶然事件的直接刺激，在極短的時間內，使大量的人群聚集，往往使人出乎意料，猝不及防。在具體事件中，突發性又表現為有先兆的突發和無先兆的突發。有先兆的突發是指由于矛盾和問題已經形成，已表現出某種事件的先兆；無先兆的突發，多表現為在某種特定條件的“催化”下，一下子爆發的群體事件。顯然，后者的突發性特征更為明顯。

此外，群體性突發事件的組織者、策劃者，為達到目的，往往在行動前有一定的保密性，選擇時機和場所，突然行動，以達到最好效應。

(三)利益性

這是群體性突發事件的目標特征。每一起群體性突發事件因其利益要求的不同而有具體目標指向，其所指或是權力機關，或是某一單位，或是另一部分群體甚至是某個人，最終都要求解決其特定的利益問題。如，要求權力機關和個別單位更改或暫緩執行某一出臺的政策措施；要求解決生活困難、就業安置、物價問題、工資拖欠、財產、土地、債務糾紛；要求解決司法問題；要求懲治腐敗和協調宗教紛爭；要求罷免某個領導者的職務或對有關管理者進行處置，等等。

(四)情緒性

這是群體性突發事件的群體心理特征。情緒性既在個體心態中存在和作用，也在群體心態中存在和作用。情緒性具有明顯的“同頻共振”規律。在群體性突發事件中，人與人之間通過暗示和模仿、情緒互相感染，參與人員的非理性因素逐漸增長，以至于達到狂熱的程度。在特定社會環境的刺激下，人們的情緒會激烈地宣泄出來，導致行為失控。此外，由于“人多勢眾”，事件參與者普遍有一種“集體無責任”和“法不責眾”心理，在這種情緒支配下，人們會不顧現行社會規范的約束，做出一些違反法律和社會規范的事情。

(五)沖突性

群體性突發事件往往是社會深層矛盾激化的外在表現。任何群體性突發事件的主體，即參與、制造事件的群眾或某一團體、某一組織，同負責處置事件的權力機關、某一責任部門或另一部分群體，在情緒上、利益要求上都是對立的。沒有這種對立性，也就沒有這種群體行為。這種對立程度又有一般對立和嚴重對立之分，并能夠相互轉化。一般對立的群體性突發事件，是指以群體上訪、請愿靜坐等對峙形式的群體行為，參與者群體的情緒及其行為是在可自行控制的范圍；嚴重對立的群體性突發事件，是指事件主體同維護治安秩序者形成尖銳對抗，沖擊重要機關、或重點工程、或要害部門，妨害公共秩序、公共安全，造成人員傷害、公私財產損失和破壞的嚴重后果。

(六)多變性

由于群體性突發事件具有引發因素多層次、參與人不同、內容多變、形式多樣等特點，群體性突發事件往往由于引發原因、行為性質、行為方式的變化以及控制手段的變化，而出現難以預料的變化，群體性矛盾由于處理不及時、不妥當，就可能激化。如果有國內外敵對勢力的乘機介入，有可能由局部問題發展為整體問題，由經濟問題、社會問題轉化為帶有政治性、國際性的問題。

三、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基本類型

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基本類型，可以從不同的角度進行劃分：從參與主體看，可以分為職工群體的、居民群體的、農民群體的和特殊群體的；從不同性質看，可以分為政治性的和非政治性的；從影響區域看，可以分為局部的、區域性的和全國范圍的；從不同規模看，可以分為小規模、較大規模、大規模和很大規模。

(一)從參與主體的角度

群體性突發事件涉及政治、經濟和社會的各個領域，參與人群極為廣泛和復雜，既包括社會各個階層，也包括各類生活群體。參與主體主要有以下幾種狀況：

1．參與主體是職工群體。參與群體性突發事件的職工群體，既包括傳統體制下的國有和集體單位職工，也包括市場經濟體制下多種經濟成分的單位職工。主要包括在職職工、下崗職工、離退休職工和農民工。在職職工中，還包括一些教師、轉業軍人、專業技術人員和機關工作人員。在這一群體中，傳統的國有和集體性質的職工群體占絕大多數。參與群體性突發事件的職工群體，其共同的特征是集中在城市。據有關部門統計，在城市發生的群體性突發事件，占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總數的90％以上。另據相關研究顯示，在城市發生的群體性突發事件，絕大多數事件都是群眾感到切身合法權益受到影響和侵犯而引起的。這些問題與大多數群眾的利益休戚相關。這種共性化的利益訴求在職工群體中，相對集中地體現在城市企業改制、職工下崗、拖欠工資和養老金、再就業、干部違紀等問題上。如，某市一些高校的教師為討回集資款，近年來多次到當地政府及有關部門集體上訪。2001年以來，一些在企業工作的軍轉干部為待遇等問題，不斷跨地區、跨行業串聯，大規模集體上訪。

2．參與主體是居民群體。居民群體主要是指在城鎮居住的普通百姓，在群體性突發事件中，該群體居住地域相近，生活利益一致或相近容易形成群體行動。而且，群體的聚合，具有大小不一、形式多變、人群復雜的特點。例如，據有關資料顯示，近年來“老人、婦女、兒童參與的人數比以往明顯增多。”以居民群體為參與主體的群體性突發事件，引發原因大都與城鎮居民具體的生活問題緊密相連。主要體現在因企業改制、職工下崗、拖欠工資和養老金、再就業等問題致使部分居民生活困難，因干部違紀、大中專畢業生安置和分配、地方性亂攤派、亂收費、供水供暖、供電供氣、城市拆遷安置、城市市政管理、社會治安等社會問題造成一些城鎮居民的權益受到損害。

3．參與主體是農民群體。農民群體主要是指個體農業勞動者和農村村民。有研究者通過對近20年全國農村各類群體性突發事件進行統計和分析發現，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以前，農村各類群體性突發事件主要是‘糾紛型’事件，一般發生在農民與農民之間的因爭奪資源或宗族矛盾的群體性械斗上。自90年代中期始，農民之間糾紛型群體性械斗事件急劇下降，而針對基層政府和基層干部的群體性事件日益增多。”近年來，以農民為參與主體的群體性突發事件，雖然在具體內容和形式上有所不同，但這類事件的共同特征，更多地表現為農民對基層黨政機關及其工作人員采取的對立和對抗。大都是因農民群體的合法權益受到來自公共權力機關及其人員的侵犯或剝奪引起的集體維權行為。例如，農民因不滿村級理財狀況、不堪過重的征收負擔以及不滿干部作風粗暴，提出“減輕農民負擔，反對貪官污吏”、“保護農民的土地財產”和“村務公開和民主理財”等具有公共性目標的維權行動口號，引起農民群體的連鎖反應。據國家計委宏觀經濟研究院課題組2001年《中國居民社會心態跟蹤分析》研究報告顯示，“農民則更容易采取過激行為來解決面對的社會問題。”農村居民傾向采取“聚眾上訪請愿”的比例比城市居民高將近1倍，為20．3％。

4．參與主體是特殊群體。在群體性突發事件參與主體中，除上述的幾個主要群體以外，還有一些特殊利益群體，主要包括：弱勢群體、無主管部門群體(指無主管部門的社會人，如無業人員、個體和私營業主、華人華僑、外商等)、少數民族群體、宗教信仰群體和學生群體。從總體上看，雖然特殊群體的人數規模比較小，在群體性突發事件中所占比例較低，但是，以這一群體為參與主體的群體性突發事件，往往具有特殊的社會影響。例如，以弱勢群體為參與主體的群體性突發事件，容易引起社會其他群體的關注，并以聲援甚至直接參與的方式將這類事件擴大。再如，以少數民族群體或宗教群體為參與主體的群體性突發事件，多數是因民族間的利益摩擦和信徒感情受到傷害所引起，由于民族意識、民族感情、宗教信仰、宗教感情在一定范圍內具有特殊的感染力和號召力，民族問題和宗教問題往往相互交織在一起，極易激起一種抗爭和盲目熱情，導致事態的嚴重化。

由于特殊群體內在特征的不同，以特殊群體為參與主體的群體性突發事件，往往會表現出各種不同的特點，反映了這類群體性突發事件的特殊性和復雜性。

(二)從不同性質的角度

對群體性突發事件性質的劃分有各種不同的角度，從政治目的和政治結果看，主要是：

1．政治性。帶有政治性質的群體性突發事件，大多涉及政治陰謀。往往是境內外敵對勢力和國內的不法分子相互勾結，以推翻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顛覆國家政權為目標，通過建立秘密組織，經過一定時間醞釀、組織和策劃，或糾集社會上的一些不法分子，采取地下串聯、有意顛倒黑白、造謠生事等手段，非法聚眾，故意制造事端；或利用因人民內部矛盾引發的群體性突發事件，蓄意激化各種社會矛盾，挑動群眾與黨和政府的對立情緒，策動不明真相的群眾違法暴力對抗。無論是陰謀策劃，還是蓄意煽動，表現形式都以激烈的暴力沖突，制造社會動蕩和政治動亂為主要特征。例如，某地有一批近百人的集體上訪，因經濟糾紛問題，從1997年開始上訪至1999年，從地方一直上訪到北京，曾經在當地政府大門口圍堵了7天7夜，在北京滯留了40多天，并多次到國家有關部門尋釁鬧事。經有關安全和公安部門了解，這批集體上訪群眾之所以鬧得這么厲害，原因是國外敵對分子從中插了手，在背后操縱，指示有關人員一定要把這起集體上訪鬧大，鬧成政治問題，鬧成轟動社會的事件。

2．非政治性。絕大多數群體性突發事件都是群眾感到切身合法權益受到影響和侵犯而引起的。“一般地說，利益表達型的抗爭和沖突，是比較理性的，其目標單純，就是為了實現某種利益要求，而沒有其他更多的政治和意識形態因素夾雜在里面。”據有關資料顯示，“在轉型時期，由利益格局重新調整而產生的經濟利益矛盾，是群體性事件的主要誘因，經濟性事件占70％－80％”，“80％以上是有道理或有實際困難應當解決的，80％以上是應該也能夠在基層得到解決的。”此類群體性事件都只是為了解決某些實際而具體的問題，并不具有反對社會政治制度的目的。所以，一般屬于根本利益一致下的人民內部矛盾，或因人民內部矛盾而引發，或因人民內部矛盾處理不當而積累、激發的，具有非政治性的特征。據有關研究顯示，“只要這些具體問題或矛盾得到一定程度的解決或緩解，事件大體上就會平息下去。”但并不排除在一定的條件和環境下演變為政治問題，成為對抗性矛盾。

(三)從不同區域的角度

不同區域是指，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和影響的不同單位和地區。可以劃分為：

1．局部性。局部性一般是指，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在某一單位或某一系統的相對有限的局部范圍之內，影響范圍也較小，這種情況通常是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初期階段。因為某些群眾為了解決一些具體的問題和矛盾，而這些問題和矛盾絕大多數發生在基層，所以，一般只需本單位、本系統或局部區域的有關領導或相關人員應對和處理。

2．區域性。區域性的群體性突發事件是指發生在某一省、市、區、縣及鄉鎮地區，一般在一定的區域范圍內影響較大。以集體上訪為例，近年來，絕大多數群體性突發事件都是越級的，有的集體上訪群眾未去鄉鎮、縣(區)、地(市)反映問題，就直接越級到了省(市)里，或是集體上訪群眾到了基層有關部門反映問題，但對當地或基層有關部門的處理不滿意，或反映的問題在當地或基層沒有得到妥善解決。這種區域性的群體上訪有逐年上升趨勢。有關資料顯示，2000年，31個省(區、市)縣級以上三級黨政信訪部門受理的群眾上訪批次和人次，分別比1995年上升2．8％倍和2．6倍。2001年同比，批次上升7．2％、人次上升11．7％。

3．全國范圍。所謂全國范圍的，是指群體性突發事件主要發生在中央國家機關或以首都為聚集目的地的。這類群體性突發事件必然產生全國影響。據有關資料顯示，2001年，國家某部門每月接待群眾集體上訪超過100批的就有8個月，其中7月份接待了134批，12月接待了136批。近年來，一些到北京的集體上訪群眾為制造影響，有的沖擊中央國家機關，有的到中南海各門、天安門廣場、人民大會堂、中央領導同志駐地及其他重要場所靜坐、下跪、哭鬧。如2001年4月，某地有一批100多人的群眾集體上訪為征地補償問題，不聽勸告，強行進京上訪，并在京滯留多日。又如，華北某市一公司的客戶集體上訪已經持續多年，2002年春節前又連續多次到有關中央國家機關上訪，并揚言以后每星期到一個中央國家機關上訪一次。

(四)從規模大小的角度

所謂規模大小，主要是指參與群體的人數規模。目前，在相關研究中，既沒有統一的劃定標準，也缺少準確的統計資料。此外，確定規模大小，除參與群體的絕對數量以外，所造成的影響也是一個重要的參考條件。因此，確定群體性突發事件的規模大小，只能是相對的。本文對規模大小的劃分，是以參與群體的人數為基本條件，參考所造成的社會影響。

1．小規模。小規模是指由幾人、十幾人或幾十人參與的群體事件，一般是以單位的、局部的、區域性為主要發生地和影響范圍的群體性突發事件。這類事件由于參與人數較少，多數是由自發而形成的。從一些研究資料看，大量的群體性突發事件是小規模的。

2．較大規模。較大規模是指由上百人到幾百人參與的，一般是以區域性為主要發生地和影響范圍的群體性突發事件。據有關資料顯示，近年來，這類群體性突發事件有逐漸增加的趨勢。例如，華東某省2000年接待的百人以上的群眾集體上訪共465批，同比上升19．2％。2001年，中南某省信訪局接待的群眾集體上訪中，每批50－100人的同比上升110％，103－200人的上升80％，200－300人的上升100％，300人至400人的上升200％。這類事件往往是在小規模的基礎上，或經過一定的醞釀、組織，或經過一定的聚集過程和具備一定的聚集條件形成的。據某地信訪部門調查，凡較大規模的群眾集體上訪，多數是由少數人組織煽動和策劃操縱的。

3．大規模。大規模是指由上千人到幾千人參與的，一般是以區域性為主要發生地和影響范圍的群體性突發事件。這類事件一般是在小規模或較大規模的基礎上，或經過一定的醞釀、組織，或經過一定的聚集過程和具備一定的聚集條件后形成的。這種大規模的不規范的人群聚集，在我國目前的社會條件下，由于受到現有法律、法規、制度的限制和約束，近年來，發生比較少。

4．超大規模。超大規模是指由上萬人參與的，一般是以區域性為主要發生地和影響范圍的群體性突發事件。這類事件一般是在較大規模和大規模的基礎上，各種矛盾長期積累，逐漸演變形成的。例如，2002年“2·27”近萬名職工群體聚集上訪事件。由某市國有礦務局企業實施破產引起，涉及幾萬人利益的近十個方面的信訪問題長期積累，得不到及時、明確的答復和很好的協調與解決，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職工及家屬上訪要求解決直接涉及其眼前利益和今后出路的各種實際問題，最多時一天中群眾上訪就達到上百次，參與人數四五千人之多，逐漸造成矛盾激化，并最終在2000年2月27日釀成有近萬名群眾直接參與，全地區幾萬人密切關注的群體性上訪，整個地區一下子陷入了嚴重的混亂中，并出現了矛盾性質轉化的危險傾向，產生了極其嚴重的社會影響。

責任編輯 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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