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寫年輕人的作品,也是一本寫給年輕人的作品。
這一個年輕人,這一個小人物,是一個湘妹子、辣妹子,她的名字叫蔣宗英,是一名志愿軍女戰士,在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戰場上英勇犧牲,年僅21歲。她,既不是歷史教科書中記載的英雄,也不是新聞媒體上宣傳的典型模范,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戰士,如果不是機緣巧合,除了她的親人們外,蔣宗英的名字或許只能靜靜地印在烈士英名錄中,依然鮮為人知。因為我此前創作的報告文學《尋找蔣宗英》在《人民文學》2024年第11期上發表后,蔣宗英已經成為戰爭文學中的“這一個”,她平凡的故事和短暫的人生才逐漸被人們所知曉。
《尋找蔣宗英》的發表,令我如釋重負。為什么這么說?因為蔣宗英是一個普通的士兵,是一個沒有多少“故事”的烈士,在她的人生中幾乎難以發現小說家和小說所需要的“文學”元素,要寫好她“這一個”確實有點兒難。然而,正是因為這“難”,也造就了她“這一個”。她是“那一代”中的“這一個”,是所有最普通、最忠實的戰士中的“這一個”,是千千萬萬默默無聞的無名烈士中的“這一個”,她也就成為“那一代”中最具普遍性而不是典型性的“這一個”。因此,寫好她“這一個”,意義非常重大,價值也非同凡響。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人民文學》把2024年度人民文學獎非虛構作品獎頒給了《尋找蔣宗英》,這當然是一件特別值得高興的事情,讓我去蔣宗英故鄉湖南常德看一看的愿望更加強烈,我想以此彌補此前沒有采訪蔣宗英的小哥哥蔣宗恒的遺憾。2025年5月12日至5月15日,我先后在長沙、益陽、常德經過實地采訪后,決定以“回信”的方式,完成與烈士的穿越時空的對話,以告慰先烈。這也是《革命人永遠是年輕—寫給志愿軍女戰士蔣宗英的一封信》的寫作緣由。
對話逝者,叩問來者。在這篇作品中,我還寫到了蔣宗英的伯父蔣翊武、小哥哥蔣宗恒和她蔣氏家族的堂姐、著名作家丁玲,以及她常德籍的鄉親、戰友—志愿軍英雄戴篤伯和志愿軍詩人未央等,從一方水土中看到“那一代”甚至幾代人革命精神的傳承和弘揚光大。我相信,讀者朋友們都能從其中讀出歷史的縱深感、時代感和人生感,而“這一個”是最可愛的人,“那一代”也是最純粹的一代,可愛加上純粹,凝聚了一個時代的精神,也鑄就了偉大的愛國主義,創作的目的、價值和意義也都在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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