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建“一帶一路”與貿易競爭互補關系優化

[中圖分類號］F74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1763（2025）04-0056-12

Abstract：Based on the crosscountry panel data from 2009 to 202O，we use the DID method to test whether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has optimized the trade competition and complementation between China and co-building countri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has significantly enhanced the complementation between China's exports and the imports of the co-construction countries，but has no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export competition between China and the co-construction countries and the complementation between China’s imports and the exports of the co-construction countries. The promoting efect of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on the complementary relationship between China’s exports and imports of co-construction countries began to appear in the signing year of the cooperation documents， and has been growing over time. The results of heterogeneity analysis show that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plays a greater role in promoting the complementation between China's exports and imports from the co-construction countries with high level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high institutional quality. Further tests show that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Belt and Road，the effect of trade creation generated by production capacity cooperation，cultural exchanges and the improvement of trade facilitation between China and co-construction countries is greater than the effect of trade substitution.

Key words： the Belt and Road;trade competition;trade complementation;optimization of trade relations

一 引言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在擴大國際合作中提升開放能力，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當前，中國對外貿易發展環境正在發生深刻復雜變化。一方面，近年來局部地緣政治緊張局勢使國際貨物運輸和要素流動受阻，全球供應鏈暢通穩定難度加大；另一方面，貿易保護主義、逆全球化潮流拾頭，多邊貿易體制面臨嚴峻挑戰。在多重不利因素疊加背景下，“一帶一路”倡議為國際合作開拓了新空間，尤其增強了中國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間商品、要素和產業的深度聯動，擴展與深化了中國和共建國家間的貿易聯系，促進了參與國家包容性發展[1-3]

從根本上說，對外貿易發展取決于國家間的貿易競爭與互補關系：各國貿易競爭越激烈，貿易合作的空間越小；反之，各國間貿易互補程度高，則有利于擴大經貿合作規模[4]。貿易競爭通常發生在出口結構相似的國家間，而貿易互補則發生在一個國家的出口結構與另一個國家的進口結構相匹配的情境中[5-6]：兩個國家的出口結構越相似，則二者間的貿易競爭程度越高；一國的進口結構與另一國的出口結構相似，說明這兩國的貿易互補程度較高。中國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間貿易競爭互補關系具體包括：中國與共建國家出口貿易競爭關系，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貿易間互補關系，以及中國進口與共建國家出口貿易間互補關系。若中國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出口貿易結構愈接近，說明其競爭關系加劇，貿易關系惡化；若中國出口結構與共建國家進口結構或者中國進口結構與共建國家出口結構匹配程度提高，則說明其貿易關系得到優化，有利于擴大雙邊經貿合作空間。

改革開放帶來的強大動能使中國工業化進程發展迅猛，而參與共建“一帶一路”的不少國家還處在工業化中期甚至初期階段，工業化基礎較薄弱。中國與這些國家在產業結構上存在承接關系，在經濟結構上存在較大互補性。另外，隨著國內要素成本持續上漲，資源環境承載力達到瓶頸，中國外貿傳統競爭優勢不斷弱化。中國通過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進行國際產能合作，一方面有助于增強參與國家的經濟實力，另一方面也有利于推動中國經濟結構優化升級和現代產業體系發展。盡管已有研究發現“一帶一路\"倡議顯著促進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進出口貿易及提高出口產品質量[7-8]，但尚未回答“一帶一路\"倡議是否優化了中國和相關國家間貿易競爭互補關系這一關鍵問題。“一帶一路”倡議究竟是優化還是惡化了中國與相關國家間貿易關系？“一帶一路”倡議對貿易競爭性和互補性的影響是否不同？其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本文以“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的簽署為依據，采用雙重差分方法檢驗“一帶一路\"倡議是否優化了中國與共建國家間貿易競爭互補關系，并對背后的原因和作用路徑進行分析。研究結果顯示，“一帶一路\"倡議顯著增強了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貿易間的互補性，對中國與共建國家間出口貿易競爭關系及中國進口與共建國家出口間互補性影響不顯著。進一步檢驗發現，“一帶一路\"背景下，中國與共建國家間產能合作、文化交流和貿易便利水平提升產生的貿易創造效應大于貿易替代效應，中間機制主要對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間的互補關系起顯著正向影響。貿易競爭互補關系的優化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提高雙邊貿易的互補性和相互依賴程度，二是降低雙邊出口貿易結構的競爭性，避免過度競爭。本文研究表明，“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與共建國家間貿易競爭互補關系具有優化作用。

相較于既有研究，本文的邊際貢獻主要體現在：

第一，從貿易競爭互補關系角度，豐富了“一帶一路\"治理研究。貿易關系治理是國家間關系治理的重要內容[9]。本文深入國家間貿易競爭互補關系層面，探討中國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貿易關系治理問題。對這一問題的研究有助于準確客觀認識“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構建對外開放新格局的影響，為推動“一帶一路\"治理與高質量發展提供現實依據與工作思路。

第二，豐富和發展了“一帶一路”倡議政策效應研究。既有研究側重從貿易規模、產品質量等角度評估“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進出口貿易的影響，本研究進一步回答“一帶一路\"倡議是否優化了中國和共建國家間進出口貿易競爭與互補關系問題，為高質量推進中國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經貿合作提供決策依據。

第三，豐富了中國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間貿易競爭互補關系研究。現有研究多僅對相關貿易競爭互補現狀進行測度，未進一步揭示“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與相關國家貿易關系變化產生的作用與影響。本文重點識別“一帶一路\"倡議對貿易競爭和互補關系的差異化影響，基于產能合作、文化交流和貿易便利化視角，構建“一帶一路\"倡議影響貿易競爭與互補關系的機制框架，進一步考察可能的時間變化趨勢及經濟發展水平、制度質量等國別特征影響，補充相關理論與經驗研究證據。

一 文獻綜述與理論分析

（一）文獻綜述

與本文研究緊密相關的文獻主要有三支。第一支文獻結合國際關系學、國際政治經濟學等領域的相關理論，圍繞共建“一帶一路\"特征、治理、規則制定與完善等內容進行解讀與闡述。一些研究認為，由于“一帶一路\"參與主體、治理對象及治理目標具有多元性和復雜性特征，以正式制度為依據的規則治理和以非正式制度為基礎的關系治理相結合是“一帶一路\"治理的可行方向[9]。另有一些研究認為，“一帶一路”總體嵌入現有治理體系的正式制度之中，與西方權力集中的非正式制度間存在競爭關系，“一帶一路\"治理體系建設要以國際規則協商制定為切入口，妥善解決各種風險，制定統一的爭端解決機制及規則[10-11]

第二支文獻從多個維度對“一帶一路\"倡議的政策效應進行評估。“一帶一路\"倡議的實際影響效應是決策層與學術界共同關心的重要問題，不少文獻將“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視為一次政策沖擊，運用雙重或多重差分的方法對其對外投資促進效應[12]、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效應[13]、企業信貸融資增進效應[14]、貿易潛力增長效應[15]、出口產品質量促進效應、城市進出口貿易增長效應8等進行評估。

第三支文獻是關于國家間貿易競爭互補關系的研究。目前，用于測度國家間貿易競爭關系的常用指數有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16]、貿易競爭指數[]及出口相似度指數[17等，用于衡量貿易互補關系的指數主要有貿易互補指數[18]、貿易密集度指數[19]和產業內貿易指數[20]。一些文獻基于前述一種或多種指標，對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貿易競爭互補關系進行了測度。如李敬等利用貿易競爭互補指數及網絡分析方法，發現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間貿易互補性大于競爭性，中國與中東歐國家組成重要的貿易互補關系板塊[4]。馮宗憲和蔣偉杰利用靜態與動態邊際產業內貿易指數，發現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間產業內貿易合作關系水平較低[21]

相關研究在以下方面存在拓展空間：第一，現有研究多圍繞共建“一帶一路\"特征、治理、規則制定與完善等內容進行解讀，鮮少從貿易競爭互補關系的視角探討“一帶一路\"貿易關系治理問題。第二，現有研究更多關注“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與沿線國家間貿易規模、貿易潛力及出口產品質量等的影響，尚未深入貿易競爭互補角度，系統評估“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與相關國家間貿易關系的影響，以及進一步探究背后的作用機制。第三，關于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間貿易競爭互補關系的研究，目前仍停留在對相關特征事實的測度和分析階段，沒有進一步研究“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與相關國家貿易關系變化產生的作用與影響。本文旨在從以上幾個方面對現有研究進行拓展和補充。

（二）理論分析與假說提出

在全球價值鏈分工演進背景下，國家間的貿易競爭互補關系取決于各國在全球和區域產業分工體系中的位置及形成的產業結構。相對于多數共建“一帶一路\"國家，中國在生產技術及現代產業體系發展方面具有比較優勢，而秉持“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一帶一路”倡議，正在為共建國家發揮優勢要素嵌人全球生產分工體系提供更多機會，從而推動全球價值鏈向更具共贏特征方向發展[3]。已有研究證實，“一帶一路”倡議顯著增加了中國企業對沿線國家的直接投資規模[12]。在“一帶一路”倡議的推動下，中國企業在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直接投資步伐明顯加快，比如在共建國家建設境外經貿合作區，帶動國內紡織、服裝、輕工、家電等傳統優勢產業，以鋼鐵、電解鋁、水泥等為主的富余產能優勢產業和以電力設備、工程機械等為主的裝備制造優勢產業部分產能向這些國家轉移。不同類型的直接投資對母國與東道國間貿易關系的影響存在差異：將母國境內的生產活動直接復制到東道國的水平型直接投資，會對母國出口至東道國的貿易產生替代效應，同時也有助于提高東道國出口競爭力[22]；而將母國部分生產工序轉移到東道國的垂直型直接投資，有利于促進母國和東道國在各具優勢的環節進行專業化分工，尤其有利于擴大母國對東道國中間產品出口，從而產生貿易創造效應[19]。一般而言，水平型直接投資是母國企業為了繞開東道國設置的貿易壁壘而選擇直接在東道國進行生產，而垂直型直接投資是跨國企業在市場經濟的機制下，為了降低生產成本、提高利潤率而選擇在全球布局，根據各國比較優勢將不同生產環節置于不同國家，從而創造大量的中間品貿易，加強各國間的經濟聯系。由此，本文提出以下競爭性假說。

假說1a：中國對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的產能轉移與合作，通過貿易創造效應提升中國與東道國間貿易互補程度。

假說1b：中國對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的產能轉移與合作，通過貿易替代效應導致中國與東道國貿易競爭性增強。

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間的文化交融有助于進一步推動中國與沿線國家雙邊貿易關系向縱深發展[23-24]。所謂\"國之交在于民相親”，旨在加強國家間文化交流與融合的“民心相通\"是“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基礎。增強不同國家間人民友好往來和相互了解，有助于為深化雙多邊合作奠定堅實的民意基礎。來華留學教育已成為中國加深與其他國家人文交流的重要途徑[25]，來華留學生在熟悉和理解中國文化的同時，無形中也承擔起傳播其母國文化及彰顯其母國形象的責任；學成歸國后他們還能夠成為中國與其母國溝通的橋梁，從政治、科技、教育、外交、管理等多個領域加強與中國的交流與聯系，他們所發揮的宣傳與帶動效應也有助于提高當地民眾對中國的好感度。而良好的國家形象有助于擴大出口貿易[26]，牢固的民意基礎和社會根基有助于推動中國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在更廣闊領域里的合作[27]，深化和擴大雙邊經貿聯系。此外，來華留學教育為派出國培養了大量專業化人才，學成歸國后的留學生不僅直接增加了派出國高技能人才儲備數量，還能通過知識與技術溢出效應帶動當地勞動力素質的提高，推動派出國產業發展與工業生產體系建設，提高其產品出口競爭力。由此，本文提出以下競爭性假說。

假說2a：以來華留學教育為代表的文化交流與知識溢出，通過貿易創造效應提高中國與共建國家間貿易互補性。

假說2b：以來華留學教育為代表的文化交流與知識溢出，通過貿易替代效應加劇國家間貿易競爭關系。

貿易便利化水平也是“一帶一路\"倡議影響中國與共建國家間貿易競爭互補關系的潛在因素。《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明確指出，要著力研究解決貿易便利化問題，降低乃至消除貿易壁壘，改善邊境口岸通關設施條件，降低通關成本，提升通關能力；推進建立統一的全程運輸協調機制，促進國際通關、換裝、多式聯運有機銜接，逐步形成兼容規范的運輸規則，實現國際運輸便利化。降低關稅和非關稅壁壘、提高區域運輸連通性等有助于降低商品和技術等生產要素的跨境流動成本，有利于加強各國間的經濟關系和創造貿易，形成優勢互補的區域產業分工和貿易體系[19]。另外，貿易便利化水平的提升有助于吸引和集聚更為高端的產業生產環節在國家間梯度轉移，港口、道路、通信設施等“硬\"維度上便利性的提升還能帶動國內制度透明性、海關管理效率、營商環境等“軟\"維度上的改善，從而為產業發展和技術水平相對落后國家在更高層次和更寬領域參與全球價值鏈分工提供更多機會[3]。由此，本文提出以下競爭性假說。

假說3a：提升貿易便利化水平通過產生貿易創造效應，使得中國與共建國家強化優勢互補及擴展貿易空間。

假說3b：提升貿易便利化水平通過產生貿易替代效應，加劇中國與共建國家出口貿易間的競爭。

三 研究設計

（一）計量模型設定

本文采用漸進雙重差分（DID）方法，根據文件簽署實際時間逐批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納人處理組，考察“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與共建國家間貿易競爭與互補關系的影響。基本計量模型設定如下：

y_it=α+βBRI_it+X_itδ+γ_i+σ_t+ε_it

其中， y_it 為 Ψ_t 年中國與 i 國間的貿易競爭或互補指數。 BRI_it 為本文關注的核心變量，若 i 國與中國在 Ψ_t 年簽署“一帶一路\"相關合作文件，則 BRI 在Ψ_t 年及之后年份取值為1，否則為0；系數 β 反映了“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與共建國家間貿易競爭與互補關系的真實影響。 X_it 為國家層面隨時間變化的控制變量， γ_i 為國家固定效應， σ_t 為時間固定效應，ε_it 為隨機誤差項。為了消除可能的自相關和異方差問題，所有估計結果中的標準誤在國家層面聚類。

（二）變量選取與數據說明

1．貿易競爭與互補指數

根據Blazquez等的研究，兩個國家的出口結構越相似，則二者間的貿易競爭程度越高。用于測算貿易競爭指數的專業化指數為：

用于測算貿易競爭指數的一致性指數為：

貿易競爭指數計算公式為：

其中， X_iⁿ 表示 i 國產品 n 的出口額， X_jⁿ 表示 j 國產品 n 的出口額， X_iⁿ/X_i 表示 i 國產品 n 的出口額占 i 國出口總額的比重， X_jⁿ/X_j 表示 j 國產品 n 的出口額占 j 國出口總額的比重。若 X_iⁿ/X_i 與 X_jⁿ/ X_j 相等，意味著 i 國與 j 國對產品 n 的出口結構相同，此時CS1和 CC1 均等于1，二者平均值 CI 也等于1。貿易競爭指數 CI 值越接近1，表示 i 國和 j 國間的貿易競爭越激烈。

根據Blazquez等的研究，如果一國的進口結構與另一國的出口結構相似，說明這兩國的貿易互補程度較高。用于測算貿易互補指數的專業化指數為：

用于測算貿易互補指數的一致性指數為：

貿易互補指數計算公式為：

其中， X_iⁿ 表示 i 國產品 n 的出口額， M_jⁿ 表示 j 國對產品 n 的進口額， X_iⁿ/X_i 表示 i 國產品 n 的出□額占 i 國出口總額的比重， M_jⁿ/M_j 表示 j 國對產品 n 的進口額占 j 國進口總額的比重。若 X_iⁿ/X_i 與 M_jⁿ/M_j 相等，意味著 i 國對產品 n 的出口結構與j 國對產品 n 的進口結構相同，此時CS2和CC2 均等于1，二者平均值 TC 也等于1。貿易互補指數TC 值越接近1，表示 i 國和 j 國間的貿易互補性越強。本文將反映中國出口結構與他國進口結構互補關系的指數記作 TC_-xc ，將反映中國進口結構與他國出口結構互補關系的指數記作 TC_-mc 。

2.控制變量

國家層面的控制變量包括： ① 實際 GDP（rgdp） .取自然對數； ② 人口數量 （?o?） ，取自然對數； ③ 資源稟賦（nature），用礦物和油氣資源出口占總出口比重衡量； ④ 制度質量 ，將世界治理指標下話語權與問責制、政治穩定與暴力或恐怖主義杜絕、政府效率、規制質量、法律法規和腐敗控制力等六大細分指標進行加總； ⑤ 與中國間的地理距離（dist-cap ），用兩國首都間距離衡量，取自然對數； ⑥ 與中國是否存在共同邊界（contig），若存在則取值為1，否則為0。

3.數據說明

HS6位碼產品層面的雙邊貿易流量年度數據來自CEPII-BACI數據庫，貿易主體范圍覆蓋世界238個國家和地區。本文以與中國正式簽署“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的138個國家為處理組樣本①，構建2009—2020年面板數據集。經濟規模、人口數量、資源稟賦、制度質量等數據來自IMF、世界銀行和WTO等官方數據庫，與中國間的地理距離及與中國是否存在共同邊界等數據來自CEPII-GeoDist數據庫。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1所示。

表1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四 經驗分析

（一）基準回歸

表2第（1）至（3）列的被解釋變量分別為貿易競爭指數 （CI） 、反映中國出口結構與他國進口結構互補關系的指數 （TC_-xc） 及反映中國進口結構與他國出口結構互補關系的指數 （TC_-mc） 。估計結果顯示， BRI 對 CI 及 TC_-mc 的影響系數均不顯著，對TC_-xc 的影響系數在 1% 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表明“一帶一路\"倡議未顯著增強中國與共建國家間的貿易競爭關系，對中國進口與共建國家出口間互補關系的影響也不顯著，但是顯著提升了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貿易間的互補程度。

（二）雙重差分有效性檢驗

1．平行趨勢檢驗

在政策沖擊多次發生情境下，利用事件研究法進行平行趨勢檢驗：

γ_i+σ_t+ε_it

其中， t_i0 表示 i 國與中國初次簽署“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的年份。 BRI_ti0^k 為一系列事件時間虛擬變量，當 t-t_i0=k 時， BRI_ti0^k 取值為1，否則為0。以沖擊發生的前一期為基期，估計系數 β_k 表示相對于政策沖擊前一期的效應。

表2基準回歸結果

注：*、**及 *** 分別表示在 10%.5% 和 1% 的水平下顯著，括號內的值為國家層面聚類標準誤。地理距離（distcap）和是否存在共同邊界（contig）的影響被國家固定效應吸收，故略去。若無特別說明，后表同。

為了更加直觀地表現估計結果及展示“一帶一路\"倡議對貿易競爭互補關系的動態影響效應，圖1給出了 BRI_ti0^k 的系數走勢。可以看出，當 k 在—11和6之間取值時， CI 和 TC_-mc 的回歸系數均始終不顯著，表明在“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簽署前后，處理組和對照組國家與中國出口貿易間競爭程度及與中國進口間互補程度均無顯著差異。當 k 在—11和^-2 之間取值時， TC_-xc 的回歸系數不顯著，即在“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簽署前，共建國家和非共建國家進口與中國出口間的互補程度變化趨勢無顯著差異，由此不能拒絕平行趨勢成立的假設。自“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簽署當年起， TC_-xc 的回歸系數呈現始終顯著為正的態勢，且該系數值隨時間推移不斷增大。上述結果意味著“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間互補關系的促進效應在簽署“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當年即開始顯現，同時這種正向效應還呈現隨時間推移不斷增強的趨勢。

2．安慰劑檢驗

由于基準回歸結果顯示BRI對 CI 和 TC_-mc 無顯著影響，本文通過隨機抽取樣本進而構建虛假處理組的方法對被解釋變量為 TC_-xc 的基準回歸進行安慰劑檢驗。構造過程為：從所有樣本中隨機抽取138個作為共建“一帶一路\"經濟體，將其設置為虛假處理組，剩余樣本構成虛假對照組，然后依次假定“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簽署時間為2013年、2014年直至2020年，構建安慰劑檢驗項1_BRI進行雙重差分估計。由于虛假處理組為隨機生成，若模型設定不存在顯著的遺漏變量偏差，1_BRI對TC_-xc 的估計系數應不顯著異于零。為增強安慰劑檢驗效力，避免小概率事件對估計結果的干擾，將構造過程分別重復200次，最后繪制變量fase_BRI對 TC_-xc 的估計系數概率密度圖。根據圖2可以看出，在假定“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簽署時間為2013年、2014年直至2020年的所有情景中，fase_BRI對 TC_-xc 的估計系數集中分布在0值附近，表明在模型設定中不存在顯著的變量遺漏問題，基本回歸結果可信。

（三）穩健性檢驗

1．采用傾向得分匹配方法

為有效控制處理組樣本和對照組樣本在可觀測特征上的差別，本文借鑒盧盛峰等的做法，基于國家和時間兩個維度建立Logit模型，采用近鄰 1：1 傾向得分匹配的雙重差分法重新進行估計。表3報告了基于傾向得分匹配的雙重差分估計結果，可以發現， BRI 對 TC_-xc 的影響系數在 1% 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而對 CI 和 TC_-mc 的影響系數不顯著，所

得結果與基準結果一致。

圖1平行趨勢檢驗

圖2虛假估計系數概率密度圖

2.更改貿易競爭互補指標測度方式

本文采用出口產品和出口市場相似度指數衡量國家間貿易競爭程度。出口產品相似度指數計算公式為：

其中， X_iⁿ/X_i 表示 i 國產品 n 的出口額占 i 國出口總額的比重， X_jⁿ/X_j 表示 j 國產品 n 的出口額占 j 國出口總額的比重。

表3基于傾向得分匹配的雙重差分估計

出口市場相似度指數計算公式為：

其中， X_i^k/X_i 表示 i 國對市場 k 的出口額占 i 國出口總額的比重， X_j^k/X_j 表示 j 國對市場 k 的出口額占 j 國出口總額的比重。

其次，采用貿易密集度指數衡量國家間貿易互補程度。貿易密集度指數計算公式為：

$T I I _ { i j } = ＼frac { X _ { i j } / X _ { i } } { M _ { j } / （ M _ { w } - M _ { i } ） } ＼times 1 0 0 ＼$

其中， X_ij 為 i 國向 j 國的出口額， X_i 為 i 國的總出口額， M_i 和 M_j 分別為 i 國和 j 國的總進口額， M_w 為世界總進口額。將中國出口與別國進口間貿易密集度指數記為 TII_-xc ，將中國進口與別國出口間貿易密集度指數記為 TII_-mc 。

表4報告了相應的估計結果，其中第（1）至（4）列的被解釋變量分別為出口產品相似度指數（ESI_-p） 、出口市場相似度指數 （ESI_-m） 、中國出口與別國進口間貿易密集度指數 （TII_-xc） 和中國進口與別國出口間貿易密集度指數 （TII_-mc） 。可以發現， BRI 對 TII_-xc 的影響系數在 1% 的水平下顯著為正，對 ESI_-p，ESI_-m 和 TII_-mc 的影響系數均不顯著，表明無論是從出口產品結構還是從出口市場結構角度衡量，“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的簽署對中國與共建國家間貿易競爭關系無顯著影響，同時“一帶一路\"倡議也未顯著影響中國進口與共建國家出口間的貿易密集度，但對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貿易間的密集度有正向顯著影響。在改變貿易競爭互補指標測度方式后，基本研究結論依然成立。

表4更改核心解釋變量測度方法的估計結果

3．采用考慮漸進DID異質性處理效應的穩健估計方法

當處理效應存在異質性，即發生在不同時點的事件造成的影響不同或事件影響隨時間發生動態變化時，傳統的雙向固定效應DID模型可能會導致估計結果存在偏誤[28-29]。根據Baker等[30]的研究建議，本文分別采用Callaway和Sant'Anna[31]提出的穩健估計量及堆疊DID方法對基準回歸進行穩健性檢驗。方法一：Callaway和Sant'Anna穩健估計量。本文基于逆概率和加權最小二乘的雙重穩健DID方法，以從未被處理及尚未被處理的樣本為控制組，測算得到該估計量。方法二：堆疊DID估計。參考Cengiz等[32]的做法并結合研究實際，本文將事件窗口期定為 [s-5，s+3]，s 為事件發生的時間，然后對每個事件 g 構建數據集，受事件 g 沖擊影響的樣本作為處理組，在 s+3 時點前未受過沖擊的樣本作為對照組，模型設定如下：

y_itg=α+βBRI_itg+X_iδ+γ_ig+σ_tg+e_itg

其中， γ_ig，σ_tg 分別為國家、時間固定效應與事件固定效應的交乘項。

表5的第（1）至（3）列報告了Callaway和Sant'Anna穩健估計量的測算結果，第（4）至（6）列報告了堆疊DID估計結果。可以發現，在采用Callaway和Sant'Anna穩健估計量及堆疊DID方法重新進行估計后， BRI 對 TC_-xc 的影響系數均在 1% 的水平下仍然顯著為正，系數大小較基準估計結果差異不大。另外， BRI 對 CI 和 TC_-mc 的影響系數仍均不顯著，基準回歸的結論依然穩健。

表5采用考慮漸進DID異質性處理效應的穩健估計方法的估計結果

4.排除相似政策影響

本部分通過排除具體相似政策影響的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2010年，中國-東盟自貿區正式建立。根據《中國-東盟全面經濟合作框架協議》，中國與文萊、印度尼西亞等東盟的6個成員國率先于2010年起展開合作，與越南、老撾等東盟其余4個成員國于2015年起進行貿易合作。另外，中國與中東歐16國于2012年建立了“ 16+1 ”合作機制，合作范圍覆蓋貿易、投資、基礎設施建設等多個領域。因此，為排除以上相似政策可能帶來的影響，剔除2010—2020 年文萊等6個東盟國家樣本、2015—2020 年越南等4個東盟國家樣本及2012—2020 年波蘭等16個中東歐國家樣本重新進行回歸，估計結果如表6所示。可以看出，在排除中國-東盟自貿區及中國與中東歐“ 16+1 ”合作機制影響后，前文的研究結論依然成立。

表6排除同時期相似政策影響的估計結果

（四）異質性檢驗

共建國家在經濟發展水平、國內制度質量等方面存在差異，“一帶一路”倡議對其與中國間貿易關系的影響可能也會存在差異。

1．經濟發展水平

借鑒周沂等[33]的研究方法，通過引入交乘項的方式進行異質性檢驗。本文用實際GDP衡量一國經濟發展水平， BRI 及BRI與實際GDP交乘項的回歸系數如表7第（1）至（3）列所示。可以發現，BRI及 BRI×rgdp 對 CI 和 的影響系數均不顯著，對 TC_-xc 的影響系數均顯著為正。這表明，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經濟發展水平越高，越有助于提升中國出口與其進口貿易間的互補性。這一現象背后可能的原因是，共建國家經濟發展水平越高，其國內需求及實際購買力越強，從而旨在促進雙邊貿易往來的“一帶一路\"倡議更能有力推動中國出口與經濟發展水平高的共建國家進口間互補程度的提升。

2.制度質量

對世界治理指標下話語權與問責制、政治穩定與暴力或恐怖主義杜絕、政府效率、規制質量、法律法規和腐敗控制力等六大細分指標進行加總來衡量一國國內的制度質量，通過引人BRI與制度質量wgi的交乘項檢驗制度質量異質性的影響，相應估計結果如表7第（4）至（6）列所示。結果表明，BRI×wgi 的回歸系數僅在 TC_-xc 模型中顯著為正，即相較于制度質量低的共建“一帶一路”國家，“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出口與制度質量高的共建國家進口間互補程度的提升作用更大。出口目的國制度質量的改善，有助于降低出口企業預期的違約風險及產品被侵權風險，降低貿易難度，由此更能鼓勵中國出口企業以“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的簽署為契機積極開拓共建國家國內市場，提升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間貿易互補性。

五影響機制檢驗

（一）產能轉移與合作視角

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存量數據來自《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表8匯報了基于產能轉移與合作視角的影響機制檢驗結果。第（1）列估計了“一帶一路\"倡議對直接投資（ofdi）的影響，BRI的回歸系數在 1% 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說明“一帶一路”倡議確實具有較強的對外投資促進效應。第（2）至（4）列中，ofdi對 TC_-xc 的影響系數顯著為正，而對CI和 TC_-mc 的影響系數不顯著，意味著產能轉移與合作對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間互補關系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對中國進口與共建國家出口間互補關系及中國與共建國家出口貿易間競爭關系影響均不顯著。以上結果表明，“一帶一路”倡議通過產能轉移與合作渠道，增進了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間互補性，“一帶一路\"背景下的中國對外投資所產生的貿易創造效應大于貿易替代效應。

表7異質性檢驗結果：經濟發展水平與制度質量

表8影響機制檢驗結果：基于產能轉移與合作視角

（二）文化交流與知識溢出視角

各國來華留學生數量來自教育部發布的《來華留學生簡明統計》，包括本碩博和專科等學歷及高級進修、普通進修、語言進修和短期等非學歷留學生，表9匯報了相應機制檢驗結果。第（1）列顯示，BRI對來華留學生數量（foreign）的影響系數在 1% 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表明“一帶一路”倡議顯著促進了來華留學生人數的增加。第（2）至（4）列中，僅第（3）列的foreign回歸系數顯著為正，意味著來華留學生的增加目前僅對中國出口與派出國進口間互補關系存在顯著促進作用。

表9影響機制檢驗結果：基于文化交流與知識溢出視角

（三）貿易便利化視角

提高中國與共建國家間貿易便利化程度是“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內容。本文從以下幾個方面選取指標，運用熵權法構建貿易便利化指數： ① 關稅水平，用加權平均關稅稅率衡量，數據來自世界銀行WDI數據庫； ② 非關稅貿易壁壘，數據來自Eco-nomic Freedom of the World：2022 Annual Re-port ; ③ 通關成本，用在目的國完成進口程序所需時間（取自然對數）表示，數據來自世界銀行DoingBusiness數據庫； ④ 物流績效指數，數據來自世界銀行WDI數據庫； ⑤ 電話線路覆蓋率，數據來自世界銀行WDI數據庫； ⑥ 互聯網普及率，數據來自世界銀行WDI數據庫。由于不同指標量綱和正負取向存在差異，需先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表10匯報了基于貿易便利化視角的影響機制檢驗結果。可以看出， BRI 對貿易便利化程度（facilitation）的回歸系數在 1% 的水平下顯著為正，意味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和實施確實提升了參與國家貿易便利化水平。facilitation對 TC_-xc 的影響系數在1% 的水平下顯著為正，對 CI 的影響系數在 10% 的水平下為正且數值較小，說明貿易便利化水平的提升促進了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間的互補關系，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會加劇中國與共建國家間的貿易競爭關系。由于facilitation對 TC_-xc 的促進效應較強，而對 CI 的影響效應較弱，“一帶一路\"倡議目前顯現出對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互補性的顯著促進效應，而尚未明顯強化中國與共建國家間貿易競爭性。這也驗證了現階段貿易便利化帶來的貿易創造效應大于貿易替代效應。

表10影響機制檢驗結果：基于貿易便利化視角

六結論與政策啟示

本文以“一帶一路\"合作文件的簽署與否為劃分處理組與對照組的依據，考察了“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與共建國家間貿易競爭和互補關系的影響。主要結論包括：首先，“一帶一路\"倡議顯著增強了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間的互補性，而對中國與共建國家貿易競爭關系和中國進口與共建國家出口間互補關系影響不顯著。這一結論在改變貿易競爭互補指標衡量指標、采用考慮漸進DID異質性處理效應的穩健估計方法及排除同時期相似政策影響等穩健性檢驗中依然成立。其次，“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間互補關系的促進效應在簽署合作文件當年即開始顯現，并且呈現隨時間推移不斷增強趨勢；異質性分析結果顯示，“一帶一路”倡議對中國出口與經濟發展水平高、制度質量高的共建國家進口間互補關系的促進作用更大。最后，影響機制研究結果表明，“一帶一路\"背景下產能合作、文化交流和貿易便利化引致的貿易創造效應大于貿易替代效應，這是“一帶一路\"倡議當前對中國與共建國家貿易競爭關系影響不顯著，而對中國出口與共建國家進口間互補關系存在顯著促進效應的重要原因。

本研究從國家間貿易競爭互補關系角度，對“一帶一路\"倡議在中國構建對外開放新格局的現實效應進行了評估，為共建“一帶一路”國家高質量發展提供了經驗證據支撐，對如何借助“一帶一路”倡議進一步促進中國與共建國家優勢互補和共同發展也具有重要政策啟示：第一，充分利用對共建“一帶一路”國家的比較優勢，努力改善中國對外貿易結構，優化中國與共建國家間的貿易關系。相較于不少共建“一帶一路\"國家而言，中國在資金、技術、人才培養等方面具有比較優勢，由此應充分利用產能合作、技術交流及標準體系對接等方式在中國與共建國家間構建和完善區域生產網絡，進一步提升貿易便利化水平，降低貿易成本，優化產業鏈分工布局，提升區域產業配套能力和綜合競爭力。第二，在穩定出口的同時進一步擴大對共建國家資源型與非資源型產品進口，促進中國對外貿易平衡發展。本研究發現，“一帶一路\"倡議尚未對中國進口與共建國家出口間互補關系產生顯著影響。由于進口對滿足人民群眾消費升級需求、推動中國經濟結構升級等具有積極作用，我國應在穩定出口的同時主動擴大對共建國家優質商品的進口，依托超大規模市場優勢，促進國際合作，實現互利共贏，促進對外貿易平衡發展。第三，注重“一帶一路\"軟力量建設，深化中國與共建國家間的人文交流。民意基礎等“軟力量”為“一帶一路\"建設奠定了重要的社會根基，有助于推動“一帶一路”國際合作向縱深發展。應充分發揮來華留學教育在中國與共建國家民心相通中起到的積極推動作用，利用這一渠道加強中國與共建國家政治、科技、教育、管理等領域及區域產業體系構建方面的溝通與合作，增強共建國家民眾對“一帶一路”倡議的認同感，拓展雙多邊經貿合作空間，推動“一帶一路\"建設行穩致遠。

[參考文獻]

[1]岳林峰，韋東明，張輝.“一帶一路\"倡議對沿線國家的包容性發展效應研究[J].國際貿易問題，2023（9）：36—51.

[2]方霞，楊振宇，周龍平，等.人民幣區域貨幣錨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福利效應研究[J].國際貿易問題，2024（7）：123-139.

[3]戴翔，宋婕.“一帶一路\"倡議的全球價值鏈優化效應：基于沿線參與國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提升的視角[J].中國工業經濟，2021（6）：99—117.

[4]李敬，陳旎，萬廣華，等.“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貨物貿易的競爭互補關系及動態變化：基于網絡分析方法[J].管理世界，2017（4）：10—19.

[5]Carbaugh R J. International economics[M].17th Edition.Bos-ton：Cengage Learning，2019.

[6]Blazquez J，Rodriguez J，Santiso J. Angel or demon：China’strade impact on Latin American countries[J]. CEPAL Re-view，2006（12），15—41.

[7]盧盛峰，董如玉，葉初升.“一帶一路\"倡議促進了中國高質量出口嗎：來自微觀企業的證據[J].中國工業經濟，2021（3）：80-98.

[8]趙蓓文，王躍.“一帶一路\"倡議如何影響對外貿易：基于城市面板數據的雙重差分檢驗[J].國際貿易問題，2023（10）：53—70.

[9]陳偉光，王燕.共建“一帶一路”：基于關系治理與規則治理的分析框架[J].世界經濟與政治， ，2016（6）：93-112+158-159，

[10]門洪華.“一帶一路\"規則制定權的戰略思考[J].世界經濟與政治 ，2018（7）：19-40+156-157.

[11］謝來輝.“一帶一路\"與全球治理的關系：一個類型學分析［J].世界經濟與政治， ，2019（1）：34-58+157-158.

[12]呂越，陸毅，吳嵩博，等.“一帶一路\"倡議的對外投資促進效應：基于2005—2016年中國企業綠地投資的雙重差分檢驗[J].經濟研究，2019（9）：187—202.

[13］王桂軍，盧瀟瀟.“一帶一路\"倡議與中國企業升級[J].中國工業經濟，2019（3）：43-61.

[14］李建軍，李俊成.“一帶一路\"倡議、企業信貸融資增進效應與異質性[J].世界經濟，2020（2）：3-24.

[15]Yu L H，Zhao D，Niu H X，et al. Does the Belt and RoadInitiative expand China’s export potential to countries alongtheBelt and Road？[J].China Economic Review，2o20，60：101419.

[16］于津平.中國與東亞主要國家和地區間的比較優勢與貿易互補性[J].世界經濟，2003（5）：33—40十80.

[17]Nguyen TNA，Pham THH，ValleeT.Similarityintradestructure：evidence from ASEAN + 3[J].The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Trade amp;. Economic Development，2017（8）：1000一1024.

[18]He M，Huang ZQ，Zhang N N. An empirical research on agri-cultural trade between China and“the Belt and Road”coun-tries：competitiveness and complementarity [J]. ModernEconomy，2016（14）：1671—1686.

[19]毛海歐，劉海云.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對貿易互補關系的影響：“一帶一路\"倡議扮演了什么角色[J].財貿經濟，2019（10）：81-94.

[20]Brülhart M. Marginal intra-industry trade：measurement andrelevance for the pattern of industrial adjustment[J]. Reviewof World Economics，1994（3） ：600—613.

[21］馮宗憲，蔣偉杰.基于產業內貿易視角的“一帶一路\"國家戰略研究[J].國際貿易問題，2017（3）：166—176.

[22]Antras P，Yeaple SR. Multinational firms and the structure ofinternational trade [J/OL]. Handbook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2014：55—130（2014—02—22）[2023—12—05].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abs/pi/B9780 444543141000021.

[23] Xia JJ，Wang X T，Wang H C，et al. How political relationsaffect trade：firm-level evidence from the Belt amp;. Road[J].Emerging Markets Finance and Trade，2025（8） ：2247-2262.

[24]劉洪鐸，李文宇，陳和.文化交融如何影響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雙邊貿易往來：基于1995—2013年微觀貿易數據的實證檢驗[J].國際貿易問題，2016（2）：3-13.

[25］谷媛媛，邱斌.來華留學教育與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基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數據的實證研究[J].國際貿易問題，2017（4）：83-94.

[26] XiaJ J，Xu HL. The impact of country image on firms’ex-ports：evidence from China[J]. Emerging Markets Finance andTrade，2023（7）：2102—2117.

[27］潘攀，王媛媛，王欣雨，等.“一帶一路\"倡議對沿線國家文化貿易網絡地位的影響研究[J].財經理論與實踐，2024（6）：102—110.

[28]De Chaisemartin C，D'Haultfoeuille X. Two-way fixed effectsestimators with heterogeneous treatment effects[J]. AmericanEconomic Review，2020（9） ：2964-2996.

[29] Goodman-Bacon A. Difference-in-diferences with variation intreatment timing[J]. Journal of Econometrics，2O21（2）：254—277.

[30] Baker A C，Larcker D F，Wang C C Y. How much should wetrust staggered difference-in-differences estimates？ [J]. 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2022（2） ：370-395.

[31] Callaway B，Sant'Anna P H C. Difference-in-differences withmultiple time periods[J]. Journal of Econometrics，2021（2）：200—230.

[32]Cengiz D，Dube A，Lindner A，et al. The effect of minimumwages on low-wage jobs[J]. 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2019（3）：1405—1454.

[33]周沂，郭琪，鄒冬寒.環境規制與企業產品結構優化策略：來自多產品出口企業的經驗證據[J].中國工業經濟，2022（6）：117—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