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型屬性視域下職普融通的困境與路徑

中圖分類號 G719.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25）19-0046-06

一、類型屬性下職普融通的內涵

關系，職業教育類型屬性是推進普職融通的前提條件。2021年3月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以下簡稱“十四五規劃”）中強調要“深化職普融通，促進職業技術教育和普通教育雙向互認、縱向流動”。這是官方文件中首次提出“職普融通”。此后，黨的二十大報告、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等文件中均提到“推進職普融通”。2025年1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教育強國建設規劃綱要（2024—2035年）》（以下簡稱《規劃綱要》）中再次強調要“以職普融通拓寬學生成長成才通道”。從“普職融通”到“職普融通”的轉變，不僅是主語順序的變化，更是融通重心和方式的改變，凸顯了職業教育的類型地位。

1999年5月，北京市教委在《對北京市普通高中發展的設想》中首次提出“普職融通”，并指出要大力推進立足“普職融通”的綜合高中建設。2014年6月，教育部等六部門聯合印發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提出，要探索建立能夠促進普職融通的綜合高中。自此，“普職融通”這一提法逐漸普及并付諸實踐。2019年2月，國務院印發的《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指出，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具有同等地位，是兩類不同的教育類型。2022年5月修訂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進一步從法律上明確了職業教育的類型屬性，并規定“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相互融通”。職業教育類型化與普職融通之間具有密切

就“普職融通”的實踐看，其更多強調在普通教育中融入職業教育，主要是在高中階段實施，將職業教育作為普通高中教育的補充，融通的深度和寬度有限[1]?！奥毱杖谕ā钡奶岱ㄊ钦驹陬愋徒逃嵌龋瑥娬{在職業教育中融人普通教育，貫穿中等和高等教育全過程[2]。

從字面上看，職普融通就是職普兩類教育的溝通和融合，進而形成一個體系化、協調化的教育系統。通過兩者之間的融通，發揮各自的人才培養功能和價值，滿足不同學習者的學習興趣和需求，并為學習者在兩類教育之間的自由轉換提供支持[3]。從這一角度而言，職普融通的對立面是“二元制”“雙軌制”教育模式。由此，職普入口、過程及出口實現等值是職普融通的必要條件。職業教育的類型化是一種全方位的類型化，不只局限在課程體系、教育邏輯及知識生產等方面，而是由一組具有共同育人特質的職業教育縱向體系組成的教育系統，這一系統與普通教育可以在層次上逐一對應。

從類型教育角度看，職普融通的內涵體現在三個方面。第一，從橫向角度看，主要體現為職普兩類教育要素的融通和等值轉換。在產業轉型升級及新技術快速發展的背景下，技能型人才特別是高技能型人才，不但要具備嫻熟的技能，也需要具備深厚的理論知識。職普融通實現職普兩類教育要素的交融，課程、師資、教育機構等要素在合理融通機制的推動下，學習者可以依照自身的興趣、稟賦選擇合適的成才通道，進而保障職普兩類教育的等值發展。第二，從縱向角度看，主要體現在職普兩類教育各層次之間能夠實現全方位貫通和銜接。當類型教育地位確立后，特別是在本科層次職業教育快速發展的背景下，職普融通能夠實現從高中階段到本科階段的全學段融通、研究生教育階段專業型碩士學位研究生教育與學術型碩士學位究生教育的融通。第三，從系統角度看，主要體現在職普融通各個環節和過程的體系化。職普要等值發展，在融通過程中就必須要求兩類教育在起點、過程和終點等環節能夠平等化和體系化。首先，在起點環節，通過建立與普通高考等值的職教高考制度，使得職普兩類教育在招生、錄取等方面實現平等；其次，在過程環節，職普融通在橫向層面實現教育要素互融和縱向層面教育渠道貫通，能為學習者自由轉換提供更大的空間；最后，在終點環節，職普融通通過人才評價標準與形式的一體化、職普學歷的等值化，使得技能型人才和學術型人才能夠享受到同等的社會待遇，進而保障學習者能在自我實現、職業發展、薪資待遇、發展機遇等方面的等值5]。

職普融通與職業教育類型化有密切關系。以往職業教育不被看成是獨立的教育類型，主要是因為職業教育是附著于普通教育之中，是普通教育的一個辦學層次。在這種情況下，兩者也有融合，但這只是“點”上的融合，而不是真正的融通。只有當職業教育作為一個獨立的教育類型，在入口、過程、出口等方面推進其與普通教育等值發展，進而能夠更好地實現兩者的融通?？偠灾殬I教育類型化發展的主要目的是推進職普等值，職普等值是職普融通的核心指向。

二、類型屬性下職普融通的內在邏輯

（一）宏觀邏輯：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的內在需求

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是教育強國建設的核心目標。所謂高質量教育體系是指不同層次、類型教育的目標、過程、方式能夠相互對應、連環優化和相互促進的體系。通過職普融通，能夠實現教育結構的優化和不同教育類型要素的交融。一方面，通過推進職普融通，能夠實現職普縱向層次上的對應和等值，進而優化教育體系結構。通過推進職普融通，大力發展本科層次職業教育和專業型碩士學位研究生教育，在實現兩類教育結構層次上對應等值的同時，確保學習者能在這兩類不同層次教育上實現轉換，這不僅能提高職業教育的發展水平和社會認可度，更能提高整個教育體系的發展質量。另一方面，通過推進職普融通，能夠實現職普教育要素的雙向流動與交融。當前職普發展的不平衡影響了整個教育體系的發展質量，也影響了人力資本開發結構的合理性和供應的穩定性。通過推進職普融通，保障人才、經費、資源等要素的平等投人，推動職普兩類教育中各要素的雙向流動和融通，能夠保證職普發展過程的均衡，進而有效解決人才供需錯配和失衡問題，為社會人力資本開發提供穩定的供給渠道。

（二）中觀邏輯：構建創新型人才培養體系的必然要求

創新是我國未來參與國際競爭的核心支撐要素，培養創新型人才需要高質量教育體系的支撐。當前，職普分流的教育體系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創新型人才培養體系的構建。普通教育注重理論和知識的傳遞，與產業的距離較遠。僅僅依靠理論探索無法培養出數字時代所需的創新型人才。事實上，實踐是創新的根基，近百年來世界上偉大的發明和創造均來自于實踐[8]。以往的職業教育注重學生技能訓練而忽視理論學習和思維培養，導致學生只會技能操作而不知技能背后的原理，削弱了其創新和創造能力。要培養創新型人才、大國工匠和能工巧匠，大力推進新質生產力發展，必須促進理論教育和技能教育的融通，重視產教融合和科教融匯的交融。由此，我國教育改革要以深化職普融通為根基，不斷提升各級各類教育的辦學水平，強化不同教育類型、教育層次、教育模式的協同與融合，為經濟社會轉型發展提供更多的教育創造力和創新力支撐。

（三）微觀邏輯：拓寬學生選擇空間的根本要求

《規劃綱要》中指出：“推動中等職業教育與普通高中教育融合發展。加強優質中等職業學校與高等職業學校銜接培養。加強教考銜接，優化職教高考內容和形式。鼓勵應用型本科學校舉辦職業技術學院或開設職業技術專業?！边@一政策要求與職普融通的內涵是一致的。從微觀角度看，一方面，在高中教育階段，推進中職教育和普通高中教育的融通，能夠實現兩類教育要素的交流和互動，通過構建學籍、課程、師資等轉換機制，有助于高中階段學生了解職業教育的內容和特征，為其以后的人生規劃提供更多選擇。另一方面，通過建立和完善職教高考制度，允許中職學校和普通高中學生自由選擇不同的高考形式，使其更好地發揮自身稟賦，為進人理想院校學習提供機會。將成才成長的選擇權交給學習者，為其提供更多的成才通道和空間，這不僅符合不同類型人才的成長規律，還能更好地推進教育公平和實現教育價值最大化。

三、類型屬性下職普融通的現實困境

（一）橫向層面融通形式簡單且無法實現等值

1.職普難以等值

當前，社會大眾對職業教育的偏見依然存在，使得職普融通面臨較多困難。近年來，雖然國家在教育政策及資源投入等方面逐步向職業教育傾斜，但人們認知的改變還需要時間。然而，真正無法推進職普等值的最大掣肘在于職普兩類教育的入口不等值，即職教高考和普通高考不等值9。盡管職教高考已經在多個省份開展，但僅限于省內統籌，不同省份的文化測試科目和技能考核內容不盡相同。因此，只有實現職教高考和普通高考的權威性同等，職普才能真正等值。

2.融通形式單一單向

一方面，橫向融通的形式較為單一，目前職普融通主要集中在高中階段教育，綜合高中、校內課程相融和校際學籍轉換是三種主要形式。就綜合高中而言，這一融通形式在我國并不成功，高一之后轉入職業教育軌道的學生并不多；校內的課程融通主要是在普通高中開設職業技術類課程或是在中職學校增強文化及理論課學習，這并不是真正的職普融通，只能說是職普融合[10]；校際學籍轉換基本上是單向度的，普通高中學生轉入中職學校較為容易，而中職學校學生轉入普通高中則難度較大，需要通過普高的選拔考試。在高中教育階段，因以升學為導向的教育模式，不論是課程融通還是綜合高中自愿分流抑或是校際學籍轉換，融通過程并不順暢，難以得到學生和家長的認可，使得融通流于表面。另一方面，在高等教育階段，職普融通呈現出職業教育向普通教育單向轉換的狀態。在學籍轉換方面，多數情況是職業院校學生轉入普通高校，普通高校學生極少轉入職業院校；在辦學模式方面，職業院校普教化的情況極為普遍，很難體現出職業教育類型屬性。如果職業院校喪失了自身的類型屬性，完全按普通教育舉辦，也不是真正的融通。因此，必須強化職業教育類型屬性，推進職普等值發展。

3.資源融通的淺層化

課程等資源是橫向融通的主要載體，課程體系的溝通和融合是實現職普融通的重要條件。然而，在實踐中，職普融通只突出課程、師資、實踐場所等軟硬件資源的共享共用，但職普資源的各自優勢發揮受到體制機制的束縛，無法為職普兩類學生自由選擇提供足夠的支持。目前，從綜合高中試點情況看，雖然職普兩類學校在課程體系、師資力量等資源方面開始進行整合及互通，但這種整合和互通在很大程度上是某些資源特別是課程的拼湊，沒有推進學術類課程和職業類課程的交融，未能實現課程體系及知識生產邏輯上的真正融通[1]?？傮w而言，局限于課程、師資、實踐場地等的淺層化融通和共享，是橫跨在職普融通中的鴻溝。

（二）縱向層面融通渠道不順暢

1.縱向升學渠道融通不暢

縱向升學渠道融通不暢是限制職普融通的難題。一方面，升學渠道狹窄。主要表現為從職業教育向普通教育領域升學的渠道較少。例如，從中職學校升入普通本科渠道窄且難度大；從高職院校升人學術性研究生教育渠道不暢通，而且很多情況下還有招生比例限制，這對于有志于升學的學習者會造成很大的不公平。另一方面，職業教育學位制度不健全，阻礙了高技能型人才培養的連續性。盡管近年來本科層次職業教育得到了快速發展，但專業型碩士學位研究生教育主要集中在普通高校，然而普通高校并不承認專業型碩士學位研究生教育是職業教育，這使得高技能人才培養缺乏連續性，無法滿足學習者的升學需求。

2.義務教育階段至研究生教育層次融通難以對等目前，因職普融通主要集中在高中階段教育和職業?？?、普通本科層次，主要表現為舉辦綜合高中、職業院校學生升入普通本科院校等方面，使得職普之間融通不對等。在義務教育階段，因職業啟蒙教育流于形式，導致學生無法理解職普兩類教育的差異。正是如此，到了高中教育階段職普融通的理念更加難以推廣，學生及家長對職普融通并不熱衷。在研究生教育階段，專業型碩士學位研究生教育與學術型碩士學位研究生教育涇渭分明，課程體系、教學方式和實踐形式存在很大的不同，還沒有實現融通。

（三）系統層面融通缺乏體系性和協同性

1.職普融通政策缺乏整體性

因國家教育政策話語體系中，“職普融通”的提法出現比較晚，在頂層設計方面導致職普融通政策呈碎片化狀態，使得職普融通缺乏整體規劃、布局設計及制度保障。近年來，職普融通政策的系統性依然不足，缺少具體的可操作性措施，與職業教育類型化要求呼應性不強。例如，國家資歷框架建設滯后、學分銀行統籌層次不高、職普學生學籍轉換困難。重要的是，這些涉及到職普融通的可操作性措施之間缺少關聯性，無法形成不同位階、不同內容政策間的合力，導致橫向、縱向融通存在很大的制度掣肘。

2.職普發展的協同性不足

系統的協同性要求系統中的各個要素能夠相互合作，發揮合力作用。首先，就職普教育的規?？?，2022年修訂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中提出“統籌推進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協調發展”的要求，但在快速的產業變革和技術革新中，經濟社會發展對高層次人才需求量大，而職業教育辦學層次依然不高，兩者辦學規模存在失衡性風險[2]。近年來，雖然國家大力推進職業教育發展，但普通學校特別是普通高中招生規模不斷擴大，職業學校特別是中職學校招生規模日漸減少已是不爭事實。其次，從職普結構及發展質量看，普通教育不僅在發展質量上優于職業教育，而且在結構上也更加合理，“小學一中學一專科一本科一研究生”的縱向結構較為完善；職業教育雖然已經破除了“斷頭教育”困境，但職業本科教育剛剛起步，專業型碩士學位研究生教育在本科層次職業院校尚未開展，導致兩類教育結構不對等。再次，職普經費投入呈較大的失衡態勢。職業教育財政性教育經費投人在同級教育中占比少，呈現差距逐年拉大態勢。在經費、資源等投入不均衡的情況下，很難實現職普協同發展。

3.職普融通與產業和經濟發展脫節

教育是社會系統的一部分，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均與經濟和產業發展存在密切的關系，無法脫離產業和經濟發展而存在。從這個角度看，職普融通并不僅是教育體系化發展的要求，更是經濟社會融合發展的要求。《規劃綱要》提出，“塑造多元辦學、產教融合新形態”?？梢?，產教融合在本質上也是職普融通的系統性要求。畢竟經濟發展、產業結構調整是常態化現象，而職普融通呈一定的封閉態勢，融通過程局限于教育系統之內。如果職普融通過程不關注產業變革和經濟發展要求，會導致融通過程與經濟社會發展脫節。

四、類型屬性下職普融通的路徑選擇

（一）創新職普融通模式，完善橫向融通體系

1.完善高校招生考試制度，實現職普等值發展

首先，可以汲取普通高考的經驗，建立國家層面的職教高考制度。完善“文化理論 ⁺ 技能測試”模式，文化課程包括語文、數學、外語、政治等科目，由教育部教育考試院統一命題；技能測試由教育部出臺技能測試標準，省級考試院以此命題并組織實施；錄取方式上與普通高考保持一致，即省內統籌、全國錄取，允許考生按照平行志愿報考多個批次的院校，由此推進普通高考和職教高考的入口等值[13]。其次，厘清職教高考和普通高考的競合關系。一方面，允許普通高中和中職學校學生依照自身的興趣、稟賦和職業發展規劃自由選擇高考模式；另一方面，應用型本科院校選拔生源的功能逐漸從普通高考轉移到職教高考，職教高考承擔為職業高等教育和應用型高等教育選拔人才的重任。最后，明確職教高考、成人高考、自學考試之間的承繼關系。成人高考和自學考試應從普通高考輔助制度轉為職教高考輔助制度，成人高考通過高起專、高起本、專升本這三種形式為職業后的學習者進人職業高等教育提供支持；自學考試可以通過專升本、高起本這兩種形式為學習者進人職業高等教育提供支持?？偠灾?，成人高考和自學考試應承擔起從高中階段教育到高職?？圃俚奖究频募寄苄腿瞬艑W歷提升任務。

2.加強以知識和技能互融的課程體系建設

課程體系是職普融通的重要支撐要素，要實現橫向融通模式創新，必須構建知識和技能互融的課程體系。國家要發揮統籌優勢，組織全國課程專家、優秀教師共同制定職普融通的課程建設方案，明確融通性課程建設的基本方向、形式及路徑。在縣域，建設普高和中職橫向融通的示范性課程；在市域，建設高職、職本和普通本科縱向融通的樣板課程。地方教育部門要根據國家推進職普融通的各項政策，結合各地職普發展的實際情況，出臺相關實施辦法以指導職普融通的課程建設。地方政府既要厘清各項職普融通政策的相互關系，又要不斷擴大職普融通的課程建設范圍，促進知識和技能能夠借助于課程資源實現互嵌式相融。

（二）優化職業教育層級結構，建立縱向銜接體系

當下，職業教育層次結構不完善，是影響職普融通的主要障礙，也是導致職普難以等值的原因之一。完善和優化職業教育層次結構，建立與普通教育層級對應的現代職教體系，不僅可以夯實職教類型屬性，還能更好地推進職普等值發展。

具體而言，完善職業教育層次結構，需要注重職業教育內涵式發展，切忌盲目升格和擴張。一是按照“一主一輔”的原則大力發展本科層次職業教育以實現職普結構的對應?！耙恢鳌笔枪膭顑炠|、骨干、“雙高”職業院校獨立或聯合升本，成為本科層次職業教育的主體，穩步擴大職業本科學校數量和招生規模，進一步鞏固近年來本科層次職業教育發展成果?！耙惠o”是鼓勵應用型本科院校轉向職業本科教育，作為本科層次職業院校的補充。鑒于當前職業院校的地域和結構布局，要從嚴控制?？茖哟蔚穆殬I院校單獨或與其他高職學院、獨立學院聯合轉設升本，以保證專科層次職業教育的主體地位。二是鼓勵和引導普通高校特別是“雙一流”高校開展本科及以上層次職業教育，主動對接區域高層次技術技能人才、高層次職業教育師資培養需求；建立長學制的高層次技術技能人才培養模式，鼓勵高職院校與“雙一流”高校聯合開展“專科一本科—專碩—專博”一體化人才培養。三是鼓勵有條件的?？茖哟胃呗氃盒ｉ_設職業教育本科層次專業，不斷適應區域高技能人才需求。只有當職業教育層次結構得到完善，職業教育辦學質量得以真正提升，才能逐步建立起與普通教育對應的層次體系，推進職普等值和融通才具有可能性。

（三）加大政策支持力度，推進職普系統融通

1.加大政府在職普融通政策上的統籌力度

從系統性角度看，要推進職普融通，政府必須要做好統籌規劃，從戰略、規劃和政策等方面推進職普等值和融通[14]；地方政府在執行政策過程中，應深刻把握和領會職普融通戰略、政策和規劃的邏輯關系，提升政策執行合力。特別是關于職普教育經費投入、職業學位制度建設、省域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試點改革、市域產教聯合體建設、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建設、省級學分銀行建設、國家資歷框架完善、職教高考改革等關系到職普融通效能和質量的制度，必須要有明確的政策實施方案和細則，發揮各級各類政策的合力。

2.創新產業、教育和城市融合機制

“產教城”融合是職普融通、產教融合和科教融匯的重要手段。通過創新產教城融合機制，能夠有效推動教育鏈、人才鏈和創新鏈、產業鏈的銜接。一方面，普通高校和職業院校應立足區域經濟發展需求，強化學科建設與產業對接、專業建設與人才需求對接，按照融合的發展理念來對接區域內的大學城、職教園、校城融合體，在帶動區域經濟發展中實現職普融通[15]。另一方面，要進一步優化高等教育的布局和專業結構，通過建立動態化的專業設置及課程體系調整機制，使職普各類學校與企業、城市聯合推進產教融合知識庫、項目庫和人才庫開發，建設一大批市域、行業、區域產教融合體和融合型企業，完善工學結合、工學交替的人才培養機制，實現教育過程與生產過程的對接交融。

3.優化職普融通籌資模式

首先，保障高中階段教育職普融通經費的合理性和公平性。一是縣域政府要針對高中階段教育實際情況，加大對中職教育財政支持力度，強化教育、財政等部門的協同能力，制定合理的經費分配機制，保持職普教育經費投人的均衡。同時，針對各地財政能力不一的現實，發揮財政轉移支付機制的幫扶作用，加大國家、省級財政轉移支付力度。二是鼓勵社會力量積極參與高中階段教育職普融通，政府要加大職普融通的意義和價值宣傳，發動產業、投資、商業各界的支持作用，不斷優化籌資渠道；發揮各級教育基金會作用，引導規范社會力量投入和捐贈教育。其次，加強高等教育階段的資金籌措能力建設。一是各地政府要適度放權，鼓勵高等院校試行財政自理，擴大職普融通資金來源。二是政府通過構建財政獎補形式鼓勵高等院校開展職普融通實踐，以競爭的形式來提高財政經費的利用效率。三是創新校企合作籌資模式，鼓勵高等院校借助自身師資、科研和社會服務等優勢設立差異化的校企合作項目，以獲得穩定的外部資金支持。

4.落實提高職業教育社會認可度的各項配套政策

一是各地可選擇若干職業院校、普通學校開展職普融通試點，特別是在課程體系、學籍轉換、升學報考條件等方面探索典型模式，總結出一批可推廣可復制的經驗。二是在落戶、就業、招公招考、職稱評定、職務晉升等方面消除針對職業教育畢業生的種種歧視，使其享有與普通學校畢業生的同等待遇。三是落實“新八級工”制度，以技能水平和創造貢獻為依據，逐步提高生產服務一線技能人才工資水平。四是政府、社會和學校要加大對職業教育政策及技術工人、一線勞動者成才的宣傳力度，不斷推出各種典型案例，弘揚技能光榮、勞動光榮的風尚，為職普等值發展營造良好氛圍，切實提高社會大眾對職業教育的認可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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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theDilemmasandPathsof IntegrationofVocationaland General Education under TypeAtributes

Zhang Chuncai， Du Yu

AbstractTheeseceof integrationofvocationalandgeneraleducationundertypeatributesistatthesetwotypesofeducationare requiredtobotedndlkedverticallywithuvaleeandobilitcevedhorzotalyndwitintersectiosat thesystemiclevelitesofprocesesandstages.Thepromotionoftheintegrationofvocatioalandgneralduationisomon requirementfortostructioofigualityuationsteostructiganoatietaltstngstemdbding students’ocsHoeeialitusshstiltyieigvaleetwocaialdgealatiod theintegationsnsglediectolaeprtattzaleelVerticallrbssusco chanelsforfurtreducatiodditsinitegatiatteuderadateadostgduateeducatiotagoundtoistAtthe systemiclevelstootlalod fromtheeconoydidustyarebsedreforeitasteesttoiovateteitegationmodelofvocatioaldgal educationadimprovetheorzontalintegrationsystem;perfectthehierarchicaltructurofvocatioaleducatioandsetupaertical conection system; strengthen policy support and propel the systemic integration of vocationaland general education.

KeywordsintegationofgeneralandvocationalEducation;integrationofvocationalandgeneraleducation;vocationalgenral equivalence; type attributes

AuthorZhang Chuncai，lecturerofChangsha UniverstyofSienceamp;Technology（Changsha40114）;DuYu，asociateproesof Hunan Polytechnic of Water Resources and Electric Po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