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轉型賦能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國際化韌性的邏輯、挑戰與對策

中圖分類號：F27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3-5559-（2025）03-0090-07

一、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著力推動高質量發展”，要“支持專精特新企業發展”“支持中小微企業發展\"和“促進民營經濟發展壯大”。同時，還要“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四川省《“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要“激發市場主體活力\"“支持民營企業創新發展”并“打造數字經濟新增長極”。《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規劃綱要》也提出，要“大力發展數字經濟”及“擴大全方位高水平開放”等。全國現有專精特新中小企業9.8萬家，專精特新“小巨人\"企業1.2萬家。其中，四川有專精特新中小企業3745家，專精特新“小巨人\"企業423家，數量位居西部第一。這些企業普遍具有專業化程度高、創新能力強、補鏈強鏈效果好等特點，不僅在促進國內國際雙循環方面作用明顯，更是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重要力量。可以說，以數字經濟發展為契機，探索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的國際化發展之路，已成為推動西部經濟“把握新發展階段，貫徹新發展理念，構建新發展格局”的重要課題。

近年來，受國際市場變化影響，我國的外向型中小民營企業普遍遭遇國際訂單減少、生產成本上升、進出口業務不穩定等實際困難，民營企業的國際化韌性問題逐漸凸顯。實際上，國際化韌性是組織韌性概念的延伸，主要是指企業在國際化進程當中對機會、挑戰、風險、失誤等內外部變化的快速反應能力和響應能力，以及企業在實施國際化戰略與穩定國際化績效過程中的平衡能力。換言之，企業的國際化韌性越高，其國際化進程越順利，反之，則越困難。相較而言，專精特新企業則表現出了較好的國際化韌性，這類企業更能夠適應復雜多變的外部環境，并表現出較強的抗風險能力和對外擴張能力[2。為此，從國際化韌性角度研究專精特新企業將具有一定的理論價值。

目前，數字經濟正在迎來新一輪的快速發展。可以預見，數字經濟將對社會經濟的各個領域產生深遠的影響，并成為驅動產業轉型升級和企業管理創新的新興動力。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23年，我國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達到12萬億元人民幣，占GDP的比重為 9.9% 。同時，中小企業的數字化轉型也在加快，一大批應用數字化技術、開展數字化業務、開發數字化產品、實施數字化管理的企業快速發展。近年來，四川省的數字貿易也取得了穩步增長。據四川省商務廳統計，2020—2022年，四川省的數字貿易總額從891.57億元人民幣增加至1452.46億元人民幣。2023年，四川省的跨境電商進出口額達1157.9億元人民幣，比上年增長 21.8% ，首次突破了1000億元人民幣。數字經濟正逐漸成為推動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關鍵力量，因此，探討專精特新企業的數字化轉型問題具有顯著現實意義。

二、數字化轉型賦能專精特新企業國際化韌性的內在邏輯

（一）專精特新企業“數字化+國際化+組織韌性”的相關研究

早在2012年4月，國務院便發布了《關于進一步支持小型微型企業健康發展的意見》，其中提出“鼓勵小型微型企業走‘專精特新'和與大企業協作配套發展的道路”，并明確了專精特新企業的創新驅動特征。截至目前，關注這類企業數字化、國際化及組織韌性的研究正在豐富，然而面對國際國內市場的新變化，繼續探索其創新發展仍十分必要。

1.專精特新企業數字化轉型

數字化轉型已成為專精特新企業進一步發展的必然選擇。其一，數字化有助于創新。王伊珂和何鋒探討了數字金融發展對專精特新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及作用機制。李曉梅和張子薇也發現數據要素可以顯著提高專精特新企業的創新能力。其二，數字化有助于形成新質生產力。郭菊娥和陳辰研究了專精特新企業通過數字科技賦能，形成新質生產力的可行途徑。其三，數字化能夠促進企業創業。杜雨霈等實證檢驗了數字化轉型戰略影響專精特新企業精一創業績效的二元路徑模型。其四，數字經濟的發展為專精特新企業創造了新的機遇與挑戰。研究表明，數字經濟推動經濟增長、激發創新活力[、優化產業結構[、改善資源配置[]和擴大經濟開放[]等方面積極影響著專精特新企業。由此可見，數字化轉型逐漸成為推動專精特新企業可持續發展和高質量發展的新興推動力。

2.專精特新企業國際化

近年來，專精特新企業的高質量成長與國際化發展已成為研究熱點[12-13]。其一，國際化是專精特新企業生命周期的特定階段。趙甜[4將專精特新企業國際化經營的進程劃分為若干階段，從概率、速度和節奏三個維度歸納了數智賦能對專精特新企業國際化經營的影響機制。其二，國際化與提升專精特新企業的績效密切相關。王偉光和韓旭[15發現專精特新企業的國際化速度對其績效的影響呈先抑制后促進的關系。彭泗清等[]也發現國際化發展是專精特新制造企業持續成長的重要動力。其三，專精特新企業的國際化仍然面臨一些障礙。企業規模不夠、國際化程度不足、數字化應用深度欠缺、科技創新能力弱等因素，制約了專精特新企業的國際化發展。但總體而言，專精特新企業正成為促進國內國際雙循環的充滿活力的市場主體。

3.專精特新企業組織韌性

組織韌性是源自工程力學的概念，主要是指企業在面臨外部環境變化過程中的抵抗力、恢復力和成長力，表現為一種持久不變的\"堅持”與“穩定”。近年來，企業韌性正成為探討專精特新等具有高死亡率、低成長率特征的中小企業、民營企業、新創企業的重要變量。例如，高智林等[18]考察了組織韌性對專精特新中小企業創新質量的正向影響。曹鈺華等[探討了數字化轉型驅動下專精特新企業的組織韌性提升機制。另外，陳再齊和魯一恒[2研究發現，在國際環境不確定性風險日益增加的背景下，數字化轉型可顯著增強企業的國際化發展韌性。尚鐸等2的研究也表明，國際化戰略與組織韌性是相依相生的關系，組織韌性強的企業更能夠在變幻莫測的國際市場環境中轉危為安。可以說，從組織韌性角度探討專精特新企業的創新、創業、成長及國際化已十分必要。

4.簡要評述

綜上，從數字化轉型角度研究專精特新企業的高質量國際化發展正在興起。同時，如何促進以專精特新企業為代表的中小企業、民營經濟的發展也已成為當前保持國民經濟健康平穩的重要課題。四川省的專精特新企業正面臨提“質”增“量”的發展機遇期，即要以數字經濟為引領、以創新創業為驅動、以內外循環為視野，努力實現培育競爭優勢、增加經濟績效、攀升價值鏈位置、形成高水平企業等高質量發展目標[22-23]。為此，有必要從宏觀環境、中觀產業和微觀企業三個層面，綜合探究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國際化發展的數字化模式與可持續路徑。

（二）數字化轉型提升專精特新企業國際化韌性的內在機理

數字化轉型提升企業的國際化韌性，主要體現在企業的國際創業導向、國際競爭優勢、國際成長路徑及國際市場績效四個方面。

1.數字化轉型能夠強化企業的國際創業導向

具備挑戰性、承擔風險性是企業國際化韌性的“機會發現”維度，并具體反映為企業開展國際創業的戰略與行動。回顧理論，國際創業是一個復雜且艱難的過程，會受到環境、戰略、組織、個人等多重因素的綜合影響。經濟學的研究強調企業對于機會與資源的把握；管理學突出企業對于風險與創新的管理；社會學則看重企業對社會資本和社會文化的理解。國際創業導向則表現為企業參與國際市場競爭的前瞻性、積極性、冒險性和先動性，而企業是否真正具有國際化的意愿和行動，是決定其國際創業成敗的關鍵條件。通常，專精特新企業在國際創業中依賴于外部機會的把握和內部組織的整合。數字化轉型在此過程中發揮著關鍵作用，它能夠助力企業精準識別、科學評估并及時把握國際創業機會，同時實現組織結構靈活調整和持續優化。例如，對外，移動互聯網、大數據分析等新技術使企業的海外廣告宣傳更具有針對性和有效性，個性化營銷方案能夠精確到人，確保企業不錯過任何成交機會；對內，智慧工廠、數據挖掘、人工智能等新技術為企業的生產經營管理提供了全新解決方案，高效管理模式與流程，大幅減少決策失誤。

2.數字化轉型能夠提升企業的國際競爭優勢

環境適應力、市場生存力是企業國際化韌性的“生命維持”維度，并集中表現為企業參與和贏得國際市場競爭的關鍵條件。具體而言，企業的國際競爭優勢表現為超越其他同類競爭者的盈利能力和控制能力，主要來源于對外部環境的適應力、對內部資源和能力的整合力等。專精特新中小企業往往只能被動適應市場環境，因而其國際競爭優勢主要依賴于核心資源與核心能力的構建。在核心資源方面，數字化轉型能夠提升企業的資源質量和利用效率。例如，數字化的搜索引擎、檢索軟件、交易平臺等為專精特新企業獲取關鍵信息和重要知識創造了條件，使得企業積累資源的成本大幅降低。在核心能力方面，數字化轉型能夠提升企業的生存能力和創新能力。例如，大數據分析、動態市場監管等手段，不僅降低專精特新企業的創新創業風險，還使得企業能夠敏銳洞察國際市場變化，及時預測并應對潛在風險。另外，數字技術也使得企業的管理更加精細化和扁平化，諸如OA系統、ERP系統、CRM系統等能夠有效改善企業的內部管理，從而大幅提升企業人員的管理能力。

3.數字化轉型能夠優化企業的國際成長路徑

不斷激活發展潛力并維持長期成長性，是衡量企業國際化韌性是否“成熟完善”的重要維度，具體表現在企業克服國際化障礙、快速恢復活力、不斷學習進步及持續成長壯大等方面。眾所周知，民營中小企業的國際成長十分困難，從國際創業到國際成長，企業生命周期的每一個環節都面臨著諸多不確定性。除了受國際市場產業分工、供求關系、交易規則等外部環境因素的影響，專精特新企業的成長更依賴于自身資源與能力的提升。具體而言，數字化轉型能夠促進專精特新企業的國際貿易與投資，便利企業的國際商務活動，從而使中小企業也能開啟國際化進程。在實踐中，依托5G通信技術、物聯網和云計算等，企業可以更加便利地開展智能化和數字化的國際貿易。其一，數字技術能夠降低國際貿易的成本，包括搜索成本、信息成本、合同成本、監管成本等。其二，數字技術能夠增加國際貿易的標的物，諸如應用軟件、網絡視頻、電子書籍等數字化產品與服務都成為國際服務貿易的范疇。其三，數字技術能夠創新國際貿易的交易模式，尤其在保障國際交易的安全性、時效性、便利性和合法性等方面作用明顯。另外，數字經濟也有助于天生國際化企業的成長，即從企業誕生之初就實現數字化的創新創業。

4.數字化轉型能夠穩定企業的國際市場績效

企業國際化韌性的“業績成效”主要體現在達成各項國際化經營目標上，這些目標集中反映在企業的盈利狀況、市場經營表現等各類財務與非財務指標中。具體而言，企業的國際市場績效一般分為經濟績效和非經濟績效兩類，前者主要包含國際銷售額、成本、利潤、費用等，后者則主要包含戰略目標達成度、海外市場份額、客戶滿意度與忠誠度等。盡管專精特新企業的國際市場績效會受到各種可控與不可控因素的影響，但是企業及企業家的經營管理理念與方法是主要決定因素。面對數字經濟帶來的科技進步與產業變革，傳統中小企業必須適應并接受新的發展模式，如通過主動進行數字化轉型，對于實現企業績效的穩定增長非常關鍵。隨著國際商務的數字化發展，虛擬化的新型數字壁壘正在出現。常見的數字壁壘包括數字貿易營商環境、技術性限制措施、數據存儲本地化要求及日趨嚴苛的知識產權保護措施等[24]。外向型專精特新企業主動學習、認知和規避這類新型壁壘，有助于避免因此而產生的額外成本與不必要損失。

三、數字化轉型賦能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國際化韌性的現實挑戰

（一）四川省民營經濟發展的現狀與特征

近年來，四川省的民營經濟發展呈現出諸多積極向好的特點。據《2023年四川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統計和四川省政府發布數據，首先，民營經濟總量持續增加。2023年，四川省民營經濟增加值為32195.1億元人民幣，比上年增長 5.6% ，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達到53.5% 。其次，民營經濟的市場主體不斷擴大。至2023年末，四川省的民營經濟主體達到876.7萬戶，比上年增長 9.0% ，占市場主體總量的97.3% 。其中，私營企業實有數量為244.2萬戶，比上年增長 13.5% 。第三，民營經濟的對外貿易持續向好。2022年，四川民營企業進出口總額達3448億元人民幣，比上年增長 29.7% 。2020—2022年，四川省民營企業的進出口總額三年平均增速達 36.6% 。第四，專精特新企業數量也在不斷增加。2022年，四川省新認定高新技術企業6941家，企業總數達到1.4萬家。另外，評價入庫的科技型中小企業達1.8萬家，新備案瞪羚企業62家。

同時，四川省的民營經濟發展也反映出一些問題與不足。例如，民營經濟整體實力仍然不強，專精特新企業數量仍然偏少，尤其缺乏代表性“小巨人”企業和單項冠軍企業等。在2023年全國工商聯公布的“全國民營經濟500強”當中，四川省僅10家企業入圍，占比 2% 。究其原因，主要是由于民營經濟的主體大多為小微企業和個體工商戶，加之西部民營經濟的總體實力較弱，因而躋身全國前列的典型專精特新企業不多。另外，四川省的民營經濟還存在國際創業活力不足、企業綜合成本較高、資金來源單一、政策扶持不夠、創新意識不強等問題，這些都將制約四川省民營經濟進一步發展，進而不利于專精特新企業的國際化發展。

（二）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面臨的數字化挑戰

數字化轉型給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的國際化韌性帶來了三個方面的現實挑戰，分別作用于抵抗力層面的技術韌性、恢復力層面的戰略韌性和成長力層面的國際化韌性。

首先，從技術韌性看，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正面臨數字技術研發與應用滯后的挑戰。目前，技術創新正在成為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動力。回顧企業定義，“專”就是產品用途要有專門性，生產工藝要有專業性，技術專利要有專有性；“精\"就是技術、工藝、管理、營銷等要精細化；“特”就是自有品牌、關鍵技術、核心工藝等要特色化，企業要具有不可替代的競爭優勢；“新\"就是企業的理念、流程、技術、產品等要具有新穎性，要能夠在持續創新中保持一定領先度和先進性。以上四個特征都強調了技術創新的關鍵作用。另外，從四川省工商聯發布的“2023四川民營企業100強”名單及報告可知，入選的100家企業的研發投入已達243.29億元人民幣，增速為 46% 。其中就有54家企業屬于高新技術企業，58家企業的關鍵技術來源于產學研合作。可見，擁有技術優勢并持續創新是專精特新企業生存發展的關鍵根基，而來自技術層面的現實挑戰也將越發明顯。

其次，從戰略韌性看，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正面臨數字化轉型意識不夠與企業管理模式變更的挑戰。目前，“智改數轉”正成為企業提質增效的關鍵舉措，特別有利于制造業企業的價值鏈攀升和轉型升級。面對長期以來四川省的工業企業多而不精、工業生產大而不強、產業門類全而不優的不利局面，四川省正在培育省級數字化轉型升級標桿企業，計劃新增上云企業超過3萬家，旨在通過數字經濟與人工智能的深度融合，加速傳統制造業的轉型升級，提升整體效能。可以說，數字化轉型必將成為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創新發展模式的一種有效舉措。然而，企業能否依托數字經濟、推進數實融合、加快數字化轉型，勢必成為決定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能否實現“后來居上”“彎道超車”跨越式發展的關鍵前提，相應挑戰已十分迫切。

最后，從國際化韌性看，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正面臨數字貿易發展與全球價值鏈調整的挑戰。經過多年的發展，國際化已成為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持續創新創業的重要選擇。在國際貿易領域，四川省的民營企業活力日益增強。據《2023年四川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統計和成都海關發布數據，2023年，四川省的貨物貿易進出口總額達9574.9億元人民幣，比上年下降 4.0% 。其中，出口額6033.9億元人民幣，進口額3541.0億元人民幣，實現貿易順差2492.9億元人民幣。具體而言，2023年，四川省有進出口實績的企業數量為8250家，比上年增加901家。其中，民營企業數量為7328家，完成進出口額4381.1億元人民幣，企業數量和外貿額在全省的占比分別為 88.8% 和 45.8% 。近年來，隨著越來越多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實現在海外投資和設立子公司，更多的“四川造”“成都造”產品也在加速出海，這進一步深化了四川企業對全球價值鏈、產業鏈的嵌入。然而，隨著數字貿易、數字金融等的快速發展，傳統國際貿易也面臨挑戰，如何依托數字化轉型使企業在擴大外貿和利用外資等方面實現高質量的“走出去”與“引進來”，這將是影響企業國際化韌性的關鍵問題之一。

四、數字化轉型提升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國際化韌性的對策建議

（一）強化數字經濟意識，應用數字技術手段

避免“數字鴻溝”、學習數字技術是專精特新企業實現數字化轉型的第一步。眾所周知，數字化轉型是一項貫穿創新鏈、產業鏈和價值鏈的全過程，并表現為要素數字化、過程數字化和產品數字化三種形式。為此，專精特新企業的管理者必須充分認識數字化轉型的必要性與迫切性，充分認知自身企業在數字技術應用方面的短板與不足。具體而言，一方面，應當將數字化轉型作為企業戰略管理的內容之一。例如，企業應明確生產設備、營銷平臺及內部管理的數字化目標規劃，分階段、有步驟地高效推進，確保逐步達成。另一方面，應當充分發揮數字技術手段在實際應用層面的經濟管理價值。例如，依托有關國際貿易的大數據、云計算等服務平臺，企業可以嘗試從一般跨境電商邁向新型數字貿易，進而熟練應用智能制造、智慧物流、數字支付、商務智能等數字化工具。

（二）依托國際合作平臺，積極參與數字貿易

研究表明，數字經濟能夠降低企業參與國際價值鏈的難度、能夠節約企業的國際交易成本、能夠重構企業的國際生產和銷售網絡[25]，因而在推動企業主動參與國際競爭與合作方面具有積極的影響。為此，一方面，專精特新企業應依托數字技術與平臺，積極開展國際合作。鑒于專精特新企業多為中小企業，常受規模、知名度及履約能力限制，國際合作平臺對其開展國際經營活動非常重要。專精特新企業常通過參加國際性或區域性大中型展會，達成開拓海外市場、聯絡國際客戶、交流技術與信息等商業目標。同時，越來越便利的數字化線上展會進一步拉近了企業與世界的距離，很多企業足不出戶即可完成虛擬展示、線上磋商、遠程簽約和便捷履約。另一方面，專精特新企業應當把開展數字貿易作為邁向國際化的第一步。研究表明，數字貿易有利于提升貿易便利與改善貿易效率，有利于拓寬貿易渠道和發現市場機會2，因而是對傳統國際貿易方式的重要創新與補充。專精特新企業正是在開展數字貿易的過程中，逐漸積累了國際化與數字化經驗，從而為開展更高層次的國際化行動做好準備。

（三）重視數字資源安全，防控國際經營風險

一方面，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數字經濟也呈現出國際化趨勢，諸如數字資源共享、數據跨境流動、數字支付與數字貨幣等經濟現象大量出現，相應的“數據自由”與“數據安全\"問題也凸顯出來。這里既蘊藏著新機遇，也暗藏著新風險，因而需要企業了解各國法規、熟悉國際慣例和掌握應對策略。例如，企業應當建立健全網絡安全管理制度，強化數字安全技術措施，注意提升數字化商業秘密的安全性。另一方面，隨著世界經貿格局的不斷變化，來自國際市場的各類風險也在增加。以新型貿易壁壘為例，諸如數字產品稅、數字服務稅、市場準入限制、數據流通限制及新型知識產權保護等數字貿易壁壘正不斷增加，這進一步增加了專精特新企業國際化發展的實際困難。因此，專精特新企業必須完善國際化進程中的風險預警體系，掌握并應用數字技術防范匯率、交易、信用及管理等多維度風險，避免因遭遇數字貿易壁壘而蒙受經濟損失。

（四）培育新型競爭優勢，促進企業國際成長

一方面，依托數字經濟環境，專精特新企業可以培育更具創新性和異質性的核心競爭優勢。不同于傳統靜態資源觀或動態能力觀的優勢，新興的數字化競爭優勢在資源層面融入了數字化虛擬資源，在能力層面突出了智慧化創新能力，并進一步疊加了各類數據、算法、知識、信息及關系等的優勢，從而能夠最大程度地幫助企業適應市場競爭、抵御市場風險和創造超額價值。另一方面，基于數字化轉型，專精特新企業也可以實現高質量的國際成長。隨著數字貿易、數字金融、數字營商、智能制造等業務的開展，專精特新企業也進一步實現了在國際產業鏈、價值鏈和創新鏈的“三鏈融合”。隨著國際市場績效的穩步增長，企業也可實現從外到內的有效成長，從而實現更高層次的發展目標。

（五）培養數字經濟人才，豐富和發展企業家精神

按照新經濟社會學的觀點，“人”是一切經濟活動的核心。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關鍵還是管理者等“人\"的數字化轉型。目前，缺乏數字經濟領域的專業人才是民營中小企業的普遍問題，而既懂得數字經濟與技術，又熟悉國際貿易與投資的復合型人才就更為稀缺。因此，應充分激發企業員工在數字化轉型中的積極性和創造力。一方面，專精特新企業需要積極培養和引進與數字經濟相適應的新型人才。例如，針對數字化轉型和企業發展的具體需求，數字經濟人才可以分為技術型、營銷型、管理型和綜合型等，從而構建起立體化的數字經濟人才團隊。企業還可以與高等學校開展產學研合作，通過強化實驗、實習、實訓等理論聯系實際的方式定向培養所需人才。各個高校也可設置與數字經濟相關的專業或課程，對接用人單位的實際需求。另一方面，數字經濟還應當成為豐富專精特新企業家精神的源泉。實踐表明，數字化環境中的企業家更加具有創新活力和創業激情，而由此產生的持續動力更是企業攻堅克難、開拓進取和轉危為機的關鍵[28]。

五、結語

綜上所述，四川省的專精特新企業面臨數字化轉型與國際化發展的雙重壓力，實現自身組織及流程的數字化轉型，并全面增強國際化韌性，是其外向發展、可持續發展、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所在。本研究基于數字經濟發展背景，探討了四川省專精特新企業如何利用新型優勢成功破解國際化發展這一難題。在“一帶一路\"倡議和雙循環戰略驅動下，立足于長江經濟帶和成渝雙城經濟圈建設的實際需要，結合當前經濟形勢與西部經濟發展戰略，強化“數字化轉型+國際化韌性\"模式，對于四川專精特新企業實現高質量的國際化發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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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The digital economy emerges asan important driver for developing new-quality productivityand presents both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for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private small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represented by the SRDI enterprises.As an economic powerhouse in western China，Sichuan province still faces problems such as insuficient internationalizationand resilience，lagging digital transformation，and weak technological inovation capabilities among its export-oriented SRDI enterprises，which hinde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of related enterprises，industries，and regional economy.Against the backdropof digital economic development，this paper reviews and sorts out relevant literature to analyze the current development status of SRDI enterprises in Sichuan，explore the intrinsic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digital economyand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 of SRDI enterprises.Based on this analysis，the article proposes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for enhancing the internationalizationandresilienceofSRDI enterprises through digital transformation，aiming toprovidetheoretical insights and practical approaches for the high-qualityinternationalization of western China's specialized and innovative enterprises and private sector economy.

Keyword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SRDI enterprises;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resilience

（責任編輯：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