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文章通過對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指標體系的構建,使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對2013—2022年我國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的發展水平以及二者的耦合協調關系作了實證分析。經過分析發現,數字金融發展水平呈現整體上升的趨勢,但地區差異明顯,呈現出東部—中部—西部的階梯差異格局;鄉村振興水平整體上也呈現出上升趨勢,呈現出中部農業大省的鄉村振興水平高,東部沿海地區次之,西部地區最低的特點;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度逐步提高,且呈現“東高西低”的空間分布格局。最后,基于以上的結論,提出了相關建議。
相關概況
把推進鄉村全面振興作為新時代新征程“三農”工作的總抓手,2024年中央一號文件明確指出:“打好鄉村全面振興漂亮仗,以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更好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1]。近年來,數字金融的突破發展為鄉村振興賦予了新動能。數字金融依托大數據、云計算以及人工智能等技術手段,憑借降低農村地區的金融服務成本,提升金融普惠性與包容性,降低金融門檻的優勢,極大地緩解了鄉村地區“融資難、融資貴”問題。數字金融的應用重塑了鄉村的金融生態,為鄉村建設提供了資金支持,進而推動我國鄉村振興。
目前,學者就數字金融和鄉村振興已展開了大量的研究。較多的學者,如鄢宇昊、李巍等(2023)、潘明清、范雅靜(2023),通過實證的方法,闡明了數字金融對鄉村振興的積極影響,數字金融能夠賦能鄉村振興[2-3],對于二者的耦合協調關系的研究則較少。譚燕芝、李云仲等(2021)、趙健、魏欣(2023)通過研究發現數字普惠金融與鄉村振興存在互動關系,二者能夠相互促進[4-5]。可見,大多數學者都認為數字金融可以賦能鄉村振興。但是,多數研究主要把視角放在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的單向研究上,缺少有關兩者的雙向研究。基于此,文章通過構建數字金融和鄉村振興評價體系,并建立耦合協調模型,進一步論證兩者的耦合協調關系,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的耦合關系分析
數字金融能夠為培育鄉村產業、改造人居環境、建設文明鄉風、農民生活富裕等鄉村振興建設提供一定的資金支持。第一,數字金融能夠為農業生產提供新的融資渠道。通過網上借貸平臺,以及多樣化、定制化的農業專屬金融產品與服務,能夠更好地滿足農業企業和農民生產的融資需求,融資門檻的降低,帶動更多的人才在鄉村地區就業創業,從而推動鄉村產業結構升級。第二,數字金融依托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手段,能夠為農業生產主體提供精準的市場預測、產銷對接等信息服務,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生產質量。第三,數字金融通過提供數字支付、數字理財等更多樣、更便捷的金融服務,進一步促進農村經濟的發展,進而促進農戶增收,提升其生活質量。最后,數字金融通過資源的優化配置,將更多的財力投向環保型的可持續發展領域,支持鄉村生態文明的建設,極大地提升了鄉村的環境質量,助力鄉村的可持續發展。
從鄉村振興的角度來看,首先,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為數字金融的發展和使用提供了廣闊的發展空間,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因此鄉村振興的實施為數字金融創造了市場。其次,鄉村振興戰略的深度實施需要滿足更加個性化和專屬化的金融需求,進而刺激了數字金融的創新水平。因此,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存在相互促進、共同發展的互動關系。
研究設計
指標體系構建
首先,文章使用北大互聯網金融研究中心編制的《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第三期)來衡量各省份的數字金融發展水平。時間跨度為2013—2022年,橫跨31個省份。
其次,依據2018年《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中關于鄉村振興概念的界定以及現有研究的成果為參照,采用更加客觀賦權的熵值法,分別從產業興旺、生活富裕、治理有效、生態宜居和鄉風文明5個一級指標和16個二級指標對鄉村振興水平進行構建,全面考察鄉村振興現狀。文章用了地區生產總值、農業機械總動力和糧食綜合生產力衡量了產業興旺;農藥化肥施用量、鄉村衛生廁所覆蓋率、森林覆蓋率、垃圾無害處理率來衡量生態宜居;農民受教育程度、文化娛樂消費水平、鄉村文化站數量、人均鄉村有線廣播電視用戶數來衡量鄉風文明;一般公共預算支出、村主任和書記“一肩挑”比例來衡量治理有效;農民恩格爾系數、農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農村居民人均住房面積來衡量生活富裕。
研究方法
耦合協調度模型用于分析事物的協調發展水平,可以反映系統之間的相互依賴相互制約程度。因此,文章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對數字金融和鄉村振興這二者的互動關系進行分析。
式(1)中:C表示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之間的耦合度;W1代表數字金融指數;W2代表鄉村振興水平。上式(1)中C的取值在[0,1]之間,當C=0時,表示W1和W2耦合度極低,處于無序狀態;當C越接近于1時,耦合度就越高,當C=1時,表示二者處于最佳耦合狀態。但耦合協調度模型易存在偽耦合的現象,因此引入式(2)來解決偽耦合問題。
式(2)中,D為二者的耦合協調度;T為二者的綜合協調指數;α與β是兩個系數分別表示自重要程度,滿足α+β=1,本文假定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同等重要,因此α=β=0.5。其中,D值越大,耦合協調程度就越好,
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的發展評價
通過對數字金融和鄉村振興評價指數的構建,發現了以下的特點。
數字金融發展水平評價:從時間層面上來看,數字金融發展水平指標的數值整體呈逐年上升趨勢,從全國平均水平來看,數字金融在2013—2016年間的增速最快,主要原因在于互聯網金融的迅速發展和移動通信的普及。從區域的層面來看,上海市、浙江省、廣東省等東部沿海發達地區的數字金融發展增速最快,其中,上海市處于一直處于全國領先地位,原因是東部沿海地區擁有更加完善的金融服務基礎設施和良好的金融制度環境。而西部地區的數字金融發展水平最慢,多數省份低于全國的平均水平,原因在于西部地區數字基礎薄弱,金融業起步較慢。由此看出,我國數字金融的發展總體呈現出東部—中部—西部的階梯差異格局。
鄉村振興水平評價:從時間層面來看,鄉村振興綜合指標整體呈現逐年上升趨勢,特別是在2016—2019年這個區間,得益于習近平總書記在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中對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和在2018年《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的實施,鄉村振興更加深入。從區域層面來看,作為我國“大糧倉”的黑龍江省,其鄉村振興水平最高。湖南省、河南省、山東省等農業大省緊隨其后,而廣東省、上海市等一線發達地區,卻位居中間。這是因為發達地區的城鎮化水平逐年提高,使得發達地區農村的勞動人口逐步流向城鎮,進而導致農村鄉村振興人才的流失。而西部地區由于自然資源的匱乏和生產水平較為落后,導致其鄉村振興水平低于其他地區。
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度分析
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度表
2013 2016 2019 2022
D值 耦合協調程度 D值 耦合協調程度 D值 耦合協調程度 D值 耦合協調程度
北京 0.61 初級協調 0.71 中級協調 0.82 良好協調 0.88 良好協調
天津 0.47 瀕臨失調 0.57 勉強協調 0.67 初級協調 0.73 中級協調
河北 0.40 瀕臨失調 0.55 勉強協調 0.66 初級協調 0.71 中級協調
山西 0.27 中度失調 0.39 輕度失調 0.45 瀕臨失調 0.49 瀕臨失調
內蒙古 0.43 瀕臨失調 0.61 初級協調 0.69 初級協調 0.75 中級協調
遼寧 0.36 輕度失調 0.47 瀕臨失調 0.54 勉強協調 0.58 勉強協調
吉林 0.41 瀕臨失調 0.59 勉強協調 0.70 初級協調 0.76 中級協調
黑龍江 0.50 勉強協調 0.72 中級協調 0.83 良好協調 0.90 優質協調
上海 0.56 勉強協調 0.63 初級協調 0.75 中級協調 0.79 中級協調
江蘇 0.47 瀕臨失調 0.59 勉強協調 0.68 初級協調 0.74 中級協調
浙江 0.50 勉強協調 0.58 勉強協調 0.69 初級協調 0.73 中級協調
安徽 0.39 輕度失調 0.52 勉強協調 0.63 初級協調 0.68 初級協調
福建 0.44 瀕臨失調 0.53 勉強協調 0.62 初級協調 0.66 初級協調
江西 0.35 輕度失調 0.49 瀕臨失調 0.57 勉強協調 0.62 初級協調
山東 0.49 瀕臨失調 0.62 初級協調 0.74 中級協調 0.81 良好協調
河南 0.45 瀕臨失調 0.63 初級協調 0.76 中級協調 0.82 良好協調
湖北 0.45 瀕臨失調 0.57 勉強協調 0.68 初級協調 0.73 中級協調
湖南 0.45 瀕臨失調 0.61 初級協調 0.73 中級協調 0.79 中級協調
廣東 0.51 勉強協調 0.61 初級協調 0.73 中級協調 0.78 中級協調
廣西 0.46 瀕臨失調 0.66 初級協調 0.78 中級協調 0.84 良好協調
海南 0.45 瀕臨失調 0.60 勉強協調 0.70 中級協調 0.76 中級協調
重慶 0.24 中度失調 0.33 輕度失調 0.37 輕度失調 0.43 瀕臨失調
四川 0.44 瀕臨失調 0.58 勉強協調 0.69 初級協調 0.74 中級協調
貴州 0.28 中度失調 0.50 瀕臨失調 0.59 勉強協調 0.65 初級協調
云南 0.28 中度失調 0.42 瀕臨失調 0.49 瀕臨失調 0.53 勉強協調
西藏 0.14 嚴重失調 0.31 輕度失調 0.40 瀕臨失調 0.42 瀕臨失調
陜西 0.41 瀕臨失調 0.56 勉強協調 0.65 初級協調 0.71 中級協調
甘肅 0.35 輕度失調 0.56 勉強協調 0.67 初級協調 0.74 中級協調
青海 0.15 嚴重失調 0.31 輕度失調 0.37 輕度失調 0.40 瀕臨失調
寧夏 0.16 嚴重失調 0.27 中度失調 0.29 中度失調 0.36 輕度失調
新疆 0.32 輕度失調 0.44 瀕臨失調 0.52 勉強協調 0.57 勉強協調
全國平均 0.43 瀕臨失調 0.56 勉強協調 0.66 初級協調 0.72 中級協調
從時間層面上看,在樣本期內,我國數字金融和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關系實現了從2013年的瀕臨失調到2022年的中級協調的良性轉變,而且各個省份的耦合協調D值都有所上升,耦合協調程度也逐漸向更高級別方向發展。近年來,我國加大了對鄉村經濟建設的投入,鄉村振興戰略的不斷深入實施以及大數據、云計算及人工智能技術在我國的高速發展,使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等級逐年上升,這表明我國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之間存在著相輔相成的發展態勢。
從空間角度來看,除黑龍江省外,我國其他省份和城市的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等級經歷了嚴重失調、瀕臨失調、勉強協調、初級協調、中級協調、良好協調六個發展階段。全國大部分地區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已經從失調狀態轉向協調狀態,只有少數地區的耦合協調關系達到了良好協調的水平,還有一些地區處于瀕臨失調的水平。因此,我國各地區的耦合協調程度存在顯著差異。具體而言,東部沿海地區大部分省份的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的耦合協調關系水平較高。例如,北京、天津等直轄市已經達到了中級協調和良好協調的階段,農業大省黑龍江省更是達到了優質協調階段;中部地區大部分省份的耦合協調關系處于勉強協調和中級協調階段;然而,西部地區和一些偏遠地區的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仍然相對薄弱。由表可以看出西部地區仍有省份的耦合協調D值低于全國水平,個別省份還處于瀕臨失調階段,這可能是由于這些地區的金融發展水平相對落后。盡管各地區的耦合協調D值在逐步增大,但我國三大區域差異仍然明顯。由此可見,除部分地區外,三大區域的相對差異格局并不能完全改變。
結論與對策建議
文章通過對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指標體系的構建,使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對2013—2022年我國數字金融與鄉村振興的發展水平進行評價以及對二者的耦合協調關系作了實證分析,得到以下結論。我國數字金融發展水平逐年提升,但面臨著區域發展不平衡的困境,呈現出東強西弱的不平衡格局。我國的鄉村振興水平也在逐年提升,但也面臨著中部和東部發展水平高,而西部發展較慢的問題。其中,我國鄉村振興水平最高的省份主要是集中在中部地區的農業強省。從時間層面上來看,我國數字金融和鄉村振興的協調度總體上在逐漸上升,協調程度不斷提高,但從區域的層面來看,卻呈現出東強西弱的趨勢,西部地區的協調程度低于全國的平均水平。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提出以下建議。首先,政府應加強西部地區的數字金融基礎設施建設。針對西部地區數字金融發展滯后的問題,政府應加大對數字金融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力度,加快5G在全國的布局進程,提升西部地區的數字金融服務水平,縮小地區間的差距。其次,結合鄉村自身特色,多元化、多層次地貫徹鄉村振興戰略,大力發展鄉村產業,推動鄉村產業融合。最后,各地區可以加強跨區域的合作和交流,分享成功經驗,共同解決發展中遇到的問題。通過跨區域合作,可以促進數字金融和鄉村振興的協同發展,實現全國范圍內的均衡發展。
參考文獻:
[1]程暉.打好鄉村全面振興漂亮仗[N].中國經濟導報,2024-02-06(002).
[2]鄢宇昊,李巍,胡錫琴,等.數字普惠金融對鄉村振興的影響效應與經驗證據[J].統計與決策,2023,39(15):131-135.
[3]潘明清,范雅靜.數字普惠金融助推鄉村振興的機制與效應研究[J].宏觀經濟研究,2023(03):35-47.
[4]譚燕芝,李云仲,葉程芳.省域數字普惠金融與鄉村振興評價及其耦合協同分析[J].經濟地理,2021,41(12):187-195+222.
[5]趙健,魏欣.數字普惠金融與鄉村振興耦合協調分析測度:以中部六省為例[J].統計與決策,2023,39(15):142-146.
湖南農業大學大學生科創項目“數字金融使用對農村家庭消費升級的影響研究”(XCX2023124)。
(作者單位:湖南農業大學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