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建設要實現高質量發展,需要革故鼎新,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以新質生產力為主導,在社會生產環節中貫徹高科技、高效能、高質量理念與生產模式。新質生產力貫穿在社會各個層次、維度、行業,發展新質生產力不是忽視、放棄傳統行業,通過改造升級傳統行業,也能發展新質生產力。我國農村地區作為傳統行業的重要陣地,必然在新質生產力發展浪潮中承擔提速增效“基本盤”的歷史使命。馬克思主義認為,物質生產力是全部社會生活的物質前提,生產力是推動社會進步的最活躍、最革命的因素,生產力發展是衡量社會發展的帶有根本性的標準。普惠金融作為解放、推動農村地區社會生產力的“甘霖春雨”,在推動農村地區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升產業結構新質優化方面起到“催化劑”的作用。
普惠金融的作用
新質生產力是創新起主導作用的先進生產力質態,擺脫傳統經濟增長方式與生產力發展路徑,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中國化時代化的創新成果,它以中華傳統優秀文化為承載,凝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實踐經驗與結晶,包含了科學技術、生產要素、產業升級、勞動要素等方面。
普惠金融助力農業技術創新
在當前互聯網數字經濟的發展趨勢下,普惠金融可以依托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技術,延長金融服務半徑,促使資金更加高效地流向農業科技產業及農村新興產業,為農業經濟發展注入“活水”,加速農業農村科技的發展,加強農村農業的新科技技術研發、應用和推廣,也可以通過普惠金融為農村新興技術產業賦能。此外,新質生產力著力發展以高新技術應用為主要特點的生產力,強調核心技術突破,普惠金融能夠助力農業科技的關鍵核心技術取得顛覆性突破,助力新質生產力發展。細化到具體產品,普惠金融可以通過風險投資、科技“專精特新”投資等具備創新性的金融投資產品獲得金融服務和資金,為農業新產品、種植新技術、新型農業工程技術設施提供信貸支持。農業科技有著天然的地域性、高風險性和長周期性,金融服務獲得性較差,而普惠金融可以彌補農業農村的天然劣勢,使農業科技與金融服務破壁交織,為農業農村科技創新提供路徑,促進農村新質生產力的發展。
普惠金融促進農業生產要素加速匯聚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新質生產力以全要素生產率大幅提升為核心標志。要使生產力在發展中發揮主導作用,擺脫傳統落后、低效的生產力發展路徑,具備綠色發展、先進生產的理念。從馬克思生產要素理論來看,普惠金融降低了農業農村經濟活動的獲得成本,農業農村企業能夠有效避免因融資成本過高導致的道德風險,以更加專注地研發農業科技新產品,提高生產力要素的發展質量與速度,實施更合理的生產要素分配方式。政府部門及金融機構更加全面、準確地了解農村農戶的生產信息及經濟信息情況,促進國家更加及時有效推進農村信用覆蓋率提高,并能夠掌握不同農村農戶的收入狀況,不斷完善農村收入二次分配體制。隨著普惠金融的發展和互聯網技術的應用,整個農村經濟諸要素的分配方式和要素匯聚軌跡變得更加明晰、動態化,推動農村生產要素的匯聚從而實現更加公正合理的生產要素分配方式成為可能。如果隨著普惠金融如火如荼的發展,農村沒有享受到金融服務的延伸,必然會出現農村信用體系建設緩慢等情況,農業科技不能以極低的成本獲得融通資金,就必然限制科技、產品研發進度,迫使大部分農戶采取短視且追求短期經濟效應的行為開展生產活動,由此可能帶來的生態破壞、產能落后、總生產要素下降與新質生產力的要求背道而馳,進而導致社會要素資源配置公平性缺失,社會治理將面臨巨大考驗。由此可見,普惠金融的發展適配了農業生產要素發展的各項條件,能促進生產要素更加有效、公平、透明化的匯聚分配。
普惠金融引導農業農村產業升級
新質生產力以新產業賦能農業農村產業創新優化升級。在新質生產力明顯“提檔加速”的社會背景下,創新高維度、技術高密集特點的戰略性農村農業新興產業和未來產業如雨后春筍不斷出現,依托“龍頭效應”由行業頭部企業帶動農業產業體系向創新、現代、綠色方向邁進,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破解城鄉二元結構下農村產業結構落后、低效的困境,緩解城鄉發展不均衡的問題,推動農村農業實現共同發展,推動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新質生產力以新要素賦能農業農村產業升級,從微觀層面,新質生產力的發展意味著生產方式和生產結構由舊質態向新質態全面升級,不僅包含對傳統生產方式的更新迭代,也包含對產業發展邏輯、生產設備的新質結合,具體表現在助力農戶使用數智化農業生產設備,推動農業產業體系智能化、科技化。新質生產力能夠通過加強數字分析、人工智能等互聯網技術深化普惠金融在農業產業轉型的耕耘,幫助農戶實現農業生產全過程的智能化和自動化,切實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產業結構升級速度,推動農村經濟可持續發展。
普惠金融優化升級勞動要素
勞動要素是農業農村開展經濟活動的基礎要素之一,推動農業農村勞動高效配置和結構優化是普惠金融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重要內容。從勞動要素配置的角度看,普惠金融服務能推動農業農村相關市場利用市場公允價值、價格信號激勵勞動者積極投身勞動分工,推動勞動要素跨地區、跨行業高效配置。從勞動要素的結構角度看,普惠金融資金流向農村教育領域能夠縮小城鄉教育差距,解決農村因經濟發展滯后伴隨的教育水平滯后的問題,進而提高人力資源綜合能力與成本,提升農村勞動人口綜合素質。隨著普惠金融的發展,我國農村勞動人口教育結構持續優化,農村教育發展紅利持續釋放,為農業農村生產力水平提高和農業經濟持續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撐。同時,普惠金融的發展也對勞動力回流意愿起著積極的影響,背井離鄉的青壯年勞動力在外打工期間積累了一定的資源、技術及工作經驗,如果青壯年勞動力在外出打工期間的勞動工資率沒有得到提高,而回鄉創業、就業的預期勞動工資率將會高于在外就業勞動工資水平,即勞動力流入地和流出地的工資收入預期收益差距縮窄甚至反超,且在普惠金融的支持下,回鄉可以更容易地轉化為創業原始資本,增加就業崗位,擴大勞動要素乘數,實現可支配收入的提高,吸引更多的在外勞動力回流,實現“普惠金融發展—勞動要素優化—新質生產力提升”的良性循環。
普惠金融促進農村新質生產力發展面臨的困境與瓶頸
商業銀行同質化競爭趨烈
隨著黨中央提出的金融服務“五大篇文章”落地,農村地區作為各家商業銀行普惠金融投放的主要陣地,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商業銀行,包括中國工商銀行、中國農業銀行、中國銀行、中國建設銀行、中國交通銀行、中國郵政儲蓄銀行等大型國有銀行,以及地方農村中小商業銀行以及股份制商業銀行。上述銀行扎根農村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擴大了農村地區金融服務覆蓋面,但關于普惠金融的產品大同小異,沒有形成差異化競爭、優勢互補的農村金融體系和商業模式。大型國有銀行相較于中小商業銀行數字技術發達,但依然與中小商業銀行爭奪存量優質客戶,沒有發揮信息科技上的優勢挖掘“首貸戶”等新客源,使得普惠金融服務在農村地區存在“聚集效應”,即信貸資源集中于存量相對優質的客戶而對潛在客戶的挖掘力度不足,造成普惠資金的“截流”現象。中小商業銀行雖然天然具備網點多、地緣親的競爭優勢,但較為單薄的資金投入無法給予客戶更加優質的金融服務與體驗,無法滿足特定農業產業長周期性、短爆發性等個性化需求。大型國有銀行與中小商業銀行在農村普惠金融發展中缺乏錯位競爭和優勢互補意識,且中小銀行負債成本天然高于大型國有銀行,易引發兩者為爭奪普惠金融考核數據指標,從利率層面惡性競爭從而導致中小商業銀行的“擠出效應”。
普惠金融服務農村可持續發展驅動力不足
從2005年至今,我國普惠金融從“無”到“有”,完成了基礎理念的普及與基本要素建設,但隨著農村經濟的發展,普惠金融面臨的挑戰從“數量”多不多變成對“質量”優不優的審視考驗。普惠金融在金融機構內部自上而下的利益驅動力并不充足,約束機制主要源于國家發展戰略需要、政策法規以及行政法規的推動作用,商業銀行主動參與的意愿不足,屬于被動響應政策號召,且我國目前暫未修訂出臺促進普惠金融發展的基本法,主要依靠行政部門協調金融機構發展普惠金融,缺乏具有權威性的約束力與外部激勵制度。
農村新興產業風險抵補能力不足
相較于城市地區,農村新興產業、科技產業大部分在企業劃型方面歸為小微企業以及個體工商戶,由于企業自身規模較小,尚未形成規范化的運營體系,易受市場風險的影響產生信貸資金償還的相關問題。商業銀行為控制風險,需要農業農村小微企業提供對應額度擔保以及抵押,但受制于農村地區土地產權流轉難度大、資產價格難以評估等難點,商業銀行在評估農戶授信額度時一般持有較為審慎的態度,即控制貸款規模以防止農業企業因經營不善導致無法償還貸款的情況。農村企業天然存在投入研發長周期性、經營高風險性的問題,且在農戶擔保額度有限、無法提供優質抵質押物的情況下,農村科技企業很難獲取理想金額的普惠資金,投入研發資金依然存在較大缺口,遏制了農村新質生產力的發展。
普惠金融支持農村新質生產力發展的路徑
發展差異化普惠金融模式
一是著力推動普惠金融差異化發展。政府應聯合其他部門出臺普惠金融惠農行動方案,加大對鄉村以及新興農業產業潛在客戶的挖掘力度,促進中國式鄉村治理現代化發展。金融機構應立足本行優勢,大型銀行通過數字化平臺、人工智能等技術應用構筑地區共享互通普惠金融發展平臺,中小法人機構充分運用地緣優勢,為客戶提供更為便捷的金融服務。二是制定多元化新質生產力發展機制。農業部門應著眼于制定區域協同合作機制,引導農村科技產業轉型,由此建立新興產業集群,發揮新質生產力集聚效應,優化生產要素配置方式。三是因地制宜建立普惠金融發展戰略。農村經濟發達以及東部沿海等地區的金融機構應充分發揮技術和資源優勢,制定長期性農村普惠金融發展戰略,加大對農業農村新興技術研發的信貸投入力度,提高地區創新能力,探索農村普惠金融新服務、新場景,提升農村新質生產力水平,為中國式鄉村治理現代化注入活力。農村經濟欠發達及中西部等地區的金融機構應積極引進發達地區技術,增強農業科技企業信貸投放的精準性,“滴灌式”發展普惠金融,加強兩地共建幫扶,有效推動農業技術更新迭代,提高本地鄉村治理能力和治理體系現代化水平。
探索建立普惠金融激勵機制與法規制度
一是地方政府應與監管部門聯合設置普惠金融指標,細化合理可取的正向激勵標準,通過列明多維度數據指標考核的方式將普惠金融發展情況指標列入監管細則與政府發展規劃之中,明確普惠金融指標并具有可操作性與合理性,提高金融監管效率與地方經濟發展質效。根據金融機構的主體需求,可以給予普惠金融指標完成較好的金融機構適當的物質和精神激勵,物質激勵包括地方政府對金融機構的財政補貼、稅收優惠、獎勵金等;精神激勵包括普惠金融相關的榮譽褒獎、銀政干部崗位交流、普惠金融資質評定、定期向社會公示普惠金融達標機構、合理精簡業務審批流程與手續等。稅收優惠政策的激勵功能可以激發金融機構發展普惠金融的內生驅動力,充分發揮財稅激勵制度的作用可以更好調動金融機構發展普惠金融的積極性。二是探索設立農村普惠金融相關法規。我國目前農村普惠金融的法律法規并沒有形成體系,現行相關行業規范多為政策性文件,尚未形成一部正式的普惠金融領域基本法。我國普惠金融領域至少需要明確立法的初衷目標、基本原則、所有政府與市場參與主體的權利與義務等,參與主體至少應包含普惠金融的參與者、普惠金融服務享受者、政府及監管部門,并在法條中明確金融機構在普惠金融發展中應承擔的社會責任,以立法的形式約束金融機構投放普惠金融貸款,使其具有自覺性,在普惠金融支持農村新質生產力發展的過程中發揮合理的法規指引與規范作用。
多渠道補充拓展農村新興科技企業融資渠道
一是加強農村數字互聯網技術的軟硬件設施建設,建設移動金融公共服務平臺與系統,引導農村中小法人金融機構加快提升各類業務的數字化水平,實現數據智能化支撐普惠金融在農村地區的有效普及。同時,推動數據智能化對農業農村新興科技產業的數據剖析與挖掘,多維度、長周期地挖掘農村科技企業發展潛力,量身定制相關企業的融資金額與信貸周期,加強科技創新,持續拓展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技術在普惠金融服務領域的實踐,推動銀行網點向集約化、智能化、特色化發展,優化農業農村企業申貸流程、金融業務覆蓋面,為其提供更加高質高效、貼心貼身的金融服務。二是通過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方式,探索農村土地、資產流轉制度,了解不同農村科技企業的借貸需求特點和抵質押品的價值性,探索農村資產證券化。例如,農村集體土地產權、林權等不動產,努力實現農村普惠金融服務在可得性、適當性和匹配性上的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