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文章通過文獻梳理和德爾菲法確定了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18項重要影響因素,應用ISM模型建構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的九層三階解釋結構模型,并解析了影響因素間的邏輯關系與作用機制。研究發現:學生認知、獎勵制度等表層依賴因素對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及其效果發揮直接作用,高校重視與人才培養目標等作為中間聯動因素的關鍵環節發揮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中介作用,國家戰略急需等根源推動因素通過中間聯動因素發揮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本源作用。在此基礎上,提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自主培養要凸顯鮮明外部邏輯、突出關鍵因素作用、健全多元作用機制等政策建議。
【關鍵詞】 ISM模型;創新人才培養;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自主培養
【中圖分類號】 G647 【文章編號】 1003-8418(2024)10-0088-08
【文獻標識碼】 A 【DOI】 10.13236/j.cnki.jshe.2024.10.012
【作者簡介】 羅紅艷(1974—),男,湖南邵陽人,河南師范大學教育學部部長、教授、博士生導師;吉冰冰(1986—),女,河南滎陽人,河南師范大學教育學部博士生,河南檢察職業學院基礎部副教授。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加快建設教育強國、科技強國、人才強國”[1],教育、科技和人才被視為驅動知識與創新之三大引擎,共同構成了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和戰略性支撐。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深入實施科教興國戰略、人才強國戰略、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完善國家創新體系,加快建設科技強國,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2],明確了科技強國的根本任務和重要使命,為加快科技強國建設提供了基本遵循。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作為推動教育高質量發展、實現科技自立自強、培養國家重要戰略科技力量后備的“重要一環”和關鍵交匯點,是我國應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破局之舉、適應新階段產業提質升級之需和保持國際競爭力的重要路徑。厘清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及其作用機制,有利于在教育科技人才協同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大局中變革優化人才培養模式,充分發揮科技創新人才對中國式現代化長期且強大的支撐力。
一、文獻綜述與研究方法
(一)文獻綜述
當前學術界對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研究主要聚焦于三個層面。一是基于實證研究視角,以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為研究對象,分析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現狀并提出對策和建議。比如,譚佳琴使用問卷調查法和灰色關聯法,對X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體系展開多維度分析,包括教師隊伍、學校管理和教育環境三個方面[3];張莉莎以華南理工大學作為案例院校,從人才培養模式、專業設置、課程體系、教b367d5a0a82d7ba66da161c7f3f37f20a5e518442a716840519def4489427310學方法、教學內容、人才培養質量等維度對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展開研究[4]。二是基于跨學科視角,對科技創新人才的人格特質與成長路徑進行梳理。比如,郭海駿結合生態學、教育學和心理學建構了“生態幅與學生群落演替”的理論分析框架,并依此進行青少年科技創新人才的相關研究[5]。三是基于特定地域,分析其科技創新人才培養與發展的影響因素。比如,熊愛玲等從經濟、社會、科技、教育層面篩選指標與海南科技創新人才規模做灰色關聯度分析[6];陳梅通過問卷調查法提取關鍵培養與激勵因素,探索山西省青年創新人才培養和激勵機制中的問題并提出建議[7]。整體來看,當前已有研究對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影響因素進行了相關探索,為本研究提供了重要參考, 但多數研究偏向于影響因素的主觀列舉與定性描述,尚缺乏分析變量之間關系的研究,未深入探討影響因素之間的層級結構與作用機制,對實踐的指導意義有限。鑒于此,本研究結合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理論研究和實踐經驗梳理其影響因素,基于ISM的整體域分析視角,分析b367d5a0a82d7ba66da161c7f3f37f20a5e518442a716840519def4489427310各影響因素之間的結構關系,甄別關鍵影響因素及其作用機制,能夠為政府和高校在科技創新人才培養政策制定及組織實施方面提供重要決策參考。
(二) 研究方法
ISM(Interpretative Structural Modeling,解釋結構模型)是美國約翰·華費爾特提出的一種系統科學分析方法,用于在復雜系統中構建模型。該方法基于人們的經驗知識和計算機的協助,旨在將定性研究定量化,從而探索各要素之間的邏輯關系,同時通過構建解釋結構模型深入分析這些要素在系統中的作用及相互關系[8]。ISM的分析思路包括以下步驟:首先,確定各要素之間的基本關系;其次,構建鄰接矩陣并生成可達矩陣,同時對可達矩陣進行逐層分解;最后,建立解釋結構模型,以明確各要素間的關系[9]。將ISM運用于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影響因素與作用機制研究具有良好的適切性和獨特的價值。一方面,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是一項持續、動態的系統工程,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復雜影響且彼此之間關聯密切,學術界尚未形成系統化的理論分析框架。ISM方法的應用既能深入識別系統中的關鍵要素,又能全面解析系統的結構層次,可以為明晰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運行機制提供理論依據。另一方面,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變量眾多、關系復雜且結構不夠清晰,不宜進行大規模的統計推斷分析,而ISM方法在充分利用專家學者知識與經驗的基礎上將定性數據轉化為定量數據開展實證研究,具備較強的操作性與科學性[10],可以為高校構建與完善科技創新人才培養體系提供實證支撐。本研究在系統梳理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的基礎上,采用ISM方法構建影響因素解釋結構模型,構建流程如圖1所示。
二、 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的識別與選取
(一)影響因素的識別
運用ISM方法構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的解釋結構模型,首要步驟是確定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影響因素,通過文獻梳理識別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影響因素合集。本研究廣泛搜集與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相關的國內外文獻,將數據庫檢索與參考文獻回溯兩種檢索方式相結合,截至2024年2月,共檢索到122篇文獻和67篇學位論文,刪除內容相似文獻以及研究主題和研究對象不直接相關的文獻后,最終篩選出符合要求的文獻56篇、學位論文15篇。在大量閱讀文獻的基礎上,盡可能全面總結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主要影響因素。依據重復出現則進行識別的原則,從中梳理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影響因素32個,經過初步分類主要歸納為個人層面、教育層面和社會層面,每個層面又包含若干個要素。個人因素涉及身體素質、專業基礎、知識儲備、理想信念和創新思維等9個要素,教育因素包括家庭教育、學校教育、學術交流、平臺建設和科研經費等14個要素,社會因素涵蓋科技發展程度、國家戰略急需、社會認同度、政府政策支持和國內外環境等9個要素。
(二)影響因素的選取
為進一步提升影響因素的完備性和有效性,本研究成立專家咨詢小組,成員包括從事高等教育管理、職業教育管理、創新創業教育、科技創新政策、創新人才培養等研究方向的11位專家學者(包括7位教授和4位副教授),力圖全面、準確梳理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小組成員在了解相關研究成果后,根據各自的專業特長和研究方向將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要素進行闡述,解釋合理且得到2/3及以上專家小組成員認同,該要素即納入影響因素系統。依據德爾菲法的操作程序,經過專家咨詢小組的三輪討論,進一步篩選和合并同類項,從32個影響因素中提煉出直接影響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18個因素,分別記作F1、F2、F3......F18(如表1所示)。該影響因素表包含學生、政策、產業、環境、高校、教師、課程等多個方面,不同要素間存在交叉重疊或包含與被包含的從屬關系,需進一步判定。
三、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的
解釋結構模型構建
(一)影響因素關系的判定
選取影響因素之后,需要評估和判定因素間的相互作用關系。為保證分析過程和分析結果的科學性與準確性,再次向專家咨詢小組成員調研,同樣經過德爾菲法的三輪梳理、討論和遴選,最終確定了18項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之間的邏輯關系,并分別用不同字母表示:V表示行要素Fi對列要素Fj產生直接影響;A表示列要素Fj對行要素Fi產生直接影響;X表示行要素Fi和列要素Fj互相產生影響;O表示行要素Fi和列要素Fj無互相影響關系。經過專家討論和修正,建立18個影響因素之間的相關性,得到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關系矩陣表。
(二)構建鄰接矩陣,計算可達矩陣
確定影響因素的關系矩陣后,需要建立其鄰接矩陣。鄰接矩陣是用二進制數字1和0來描述系統內各個因素之間影響關系的矩陣。若行因素Fi對列因素Fj有直接影響,則為1;若行因素Fi對列因素Fj沒有直接影響,則為0。其中,i和j均為大于等于1且小于等于18的整數。通過兩兩要素間的內在聯系能夠確定因素之間的相互關系,如式(1)。
fij=1 當Fi對Fj有影響時,
0 當Fi對Fj無影響時, (1)
根據表2,把字母V、A、X分別量化為二進制數字1,把字母O量化為二進制數字0,建立的鄰接矩陣如表3所示:
在鄰接矩陣的基礎上,采用布爾代數運算規則,使用Matlab7.0軟件計算出鄰接矩陣的可達矩陣(表4),揭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不同影響因素的間接關系。
(三)影響因素的層級劃分與模型建構
基于可達矩陣,可對矩陣進行不同層級的分解。具體步驟如下:第一,根據可達矩陣中所有行因素和列因素是1的因素合集,分別得到各因素的可達集R(Fi)與先行集A(Fi)。第二,依據可達集R(Fi)與先行集A(Fi),確定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的不同層級。將可達集R(Fi)與先行集A(Fi)的交集設為C(Fi),即C(Fi)=R(Fi)∩A(Fi),當集合滿足R(Fi)∩A(Fi)=R(Fi)或者C(Fi)=R(Fi)時,可以確定最高一級因素的集合。第三,去除可達矩陣中最上級影響因素所在的行和列后,從剩余的影響因素中確定最高級要素的集合。以此為基礎確定各個影響要素的層級,若一個要素i滿足R(Fi)∩A(Fi)= R(Fi),則表示該要素i為最高級要素。確定最高級要素之后,將其標記并從矩陣中移除,然后使用相同的方法來確定剩余要素的層級分布情況,最終得到層級劃分表(表5)。
依據表5數據,可明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被分為9個層級,層級間的影響因素相互傳遞,揭示了其中復雜的作用關系,有助于下一步構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的解釋結構模型。建模步驟具體如下:首先,根據以上因素間的層級結構劃分,將同一層級的因素使用同水平位置的方框表示;其次,根據影響因素間的邏輯關系,使用有向的線段將各個因素連接起來;最后,將變量符號轉換為對應的影響要素,構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多層遞階解釋結構模型(圖2)。
四、討論與分析
(一) 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影響因素
根據前述解釋結構模型,將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18個影響因素劃分為九層三階結構,自下而上、循序漸進地對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產生影響。
1.表層依賴因素。位于多級遞階結構模型L1、L2層的是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表層依賴因素,主要包括學生認知(F1)、獎勵制度(F9)、師生評價(F10)、氛圍建設(F12)和課程設置(F16)。學生是培養對象、學習主體,學生自身對科技創新的認知程度是其主動學習、深度學習、有效學習的前提,學生認知(F1)是主體性因素;氛圍建設(F12)是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環境性因素,大力營造社會大氛圍,不斷加強高校小氛圍建設,是促進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重要條件。表層依賴因素有兩個重要的機制性因素:師生評價(F10)與獎勵制度(F9),兩者是高校重視程度的直接反映與體現。對于學生學習、教師教育教學過程與結果的科學評價,以及基于評價結果的適度獎勵,能夠有效激發學生學習動力,引導學生深度學習,同時通過職稱職務晉升、薪酬待遇提升、榮譽表彰制度等也能夠讓投身科技創新人才培養過程并取得顯著成效的教師有獲得感和成就感。課程設置(F16)是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內容性因素,也是本體性因素,是培養過程與效果的關鍵抓手與核心因素。前沿性理論知識的學習、科學研究方法的掌握、創新思維與能力的訓練等都依靠課程體系的科學設置,同時課程設置也直接作用于學生認知、氛圍建設、考核評價和獎勵制度等影響因素。
2.中間聯動因素。位于多級遞階結構模型L3~L7層的是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中間聯動因素。L3主要包括教師態度(F13)、研究團隊(F8)、科創項目(F15)、平臺基地(F18)和政產學研合作(F7)等。這些影響因素均建立在L4層人才培養目標(F17)基礎之上,受人才培養目標統攝,同時彼此之間也形成了邏輯關聯:如教師態度決定了教師對科技人才培養的投入度,對研究團隊科教效果產生影響,同時也受研究團隊氛圍的反向作用;優秀的研究團隊能夠促進科創項目順利開展,好的科創項目可以激發更多人才加入研究團隊;平臺基地有利于實現政產學研合作等關聯主體功能互補與資源共享,政產學研合作能夠推進平臺基地建設;等等。這些因素除了單獨對培養目標達成產生影響外,也可能兩兩聯動,或者多因素聯動對實現人才培養目標發揮作用。位于多級遞階結構模型L5、L6、L7層的分別是專項經費(F14)、高校重視(F11)和地方政府支持(F5)。專項經費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提供了資金保障,與高校對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重視程度成正比,而地方政府對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支持與否也構成了影響高校重視程度的關鍵動因。
3.根源推動因素。位于多級遞階結構模型L8和L9層的是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根源推動因素,主要包括國家政策支持(F4)、產業需求(F6)、國內外環境(F3)和國家戰略急需(F2)等。這些因素是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工作啟動的開端,代表著新發展階段對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深層需求。國家通過政策供給主導科技創新發展方向,并為科技創新人才培養提供支持,是科技創新生態系統中最為強大的原因要素,對系統其他要素產生最為深刻和廣泛的影響;國內外環境和產業需求是科技創新生態系統中顯著的原因要素,能夠推動科技創新生態系統健康穩定發展。急迫而強烈的戰略需求催生了國家對科技創新人才的政策支持,從需求側激發了培養科技創新人才的外部動力。這些因素構成了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最根本目的和最深層次動力,即為國家戰略發展提供所需人才,彰顯“為國育才”的導向。
(二)影響因素的作用機制
1.表層依賴因素對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及其效果發揮直接作用。表層依賴因素所產生的影響遵循“F16→F1/F9/F10/F12→F0”的作用路徑。課程設置作用于學生認知、獎勵制度、師生評價和氛圍建設,而學生認知、獎勵制度、師生評價和氛圍建設對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產生直接影響。在表層依賴因素中,課程設置是重要變量,對人才培養效果發揮關鍵作用,但其作用發揮效果取決于兩大中介:一是學生認知度和氛圍濃郁度,二是基于適度激勵的科學評價制度。學生認知和氛圍建設處于同一層級且相互影響,而師生評價與獎勵制度能夠直接激發師生動力、加快人才培養進程。表層依賴因素涵蓋了科技創新人才培養活動主體、主導、內容、環境和機制等各方面影響因素,是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表層影響源,既是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前因變量,又是中間聯動因素的結果變量,直接影響著高校科技創新人才自主培養的質量。
2.中間聯動因素通過不同路徑發揮中介作用。中間聯動因素不僅作為前因變量直接影響表層依賴因素,同時作為結果變量受到根源推動因素的影響,其可能通過不同路徑對科技人才培養發揮中介性作用。首先,在根源推動因素影響下,遵循“F5→F11→F14→F17→F7/F8/F13/F15/F18……→F0”的作用路徑。在這一作用鏈條中,高校重視和人才培養目標是關鍵環節,前者是高校參與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動力源,解決“要不要”的問題,后者關涉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素質規格,解決“培養什么樣的人”的問題。專項經費是高校重視的次生因素,也是這一作用路徑中的重要因素,它會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目標的實現提供重要條件保障。此外,還存在“F5→F11→F9/F10→F0”的作用路徑。該路徑表明,高校重視程度會對師生評價和獎勵制度產生直接影響,即學校重視程度越高,越有可能關注教師的教與學生的學,越有可能建立健全基于評價的激勵制度,從而更有效激發師生動力,提升自主培養質量。
3.根源推動因素通過中間聯動因素發揮本源作用。根源推動因素對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發揮本源性作用,這一影響是通過中間聯動因素的中介作用得以實現的,其全鏈條作用路徑表現為“F2/F3/F4/F6→F5→F11→F14→F17→F7/F8/F13/F15/F18→F16→F1/F9/F10/F12→F0”。如前所述,根源性因素也會經由地方政府支持,通過高校重視這一關鍵變量環節直接對師生評價和獎勵制度產生影響,從而形成不同的作用途徑與機制。而無論作用路徑具體表現如何,國家戰略急需是國家科技創新人才政策支持的動力源,國家政策支持、產業需求和國內外環境共同作用于地方政府,地方政府支持是高校重視程度的外部動力,經由中間因素聯動,進一步作用于表層依賴因素從而促進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根源推動因素處于多層遞階結構的最底端,是中間聯動因素的前因變量,并且不受到其他任何因素的影響,是“根”“本”性fhWzxugzYoMEK0CzuRgq4OkyaWnZgUWfhszXMV2arTo=因素,對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發揮本源作用。
五、提升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質量的建議
第一,要凸顯鮮明外部邏輯。在三階影響因素中,根源推動因素是高校科技人才培養的“本”“源”性因素,形構了培養活動賴以進行的國家宏觀政經語境,因此,科技創新人才自主培養要凸顯高校與政府、社會、環境等外部因素的關系邏輯。一是要強化基于外部邏輯的重要性與緊迫性。教育強國、科技強國、人才強國集成式戰略體系成為建設世界創新高地,進而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這體現了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國家戰略急需;構建以科技創新為導向的新型產業鏈,彰顯了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的產業需求邏輯;大國之間的政經競爭與博弈蘊含著國際環境邏輯。需要從戰略、產業和環境等外部邏輯角度認識到高校科技創新人才自主培養的重要性與緊迫性。二是建構基于外部邏輯的人才培養素質規格。現代化強國需要什么樣的人才,新質生產力對更高素質勞動者有什么樣的要求,要建設一個什么樣的創新高地與創新生態,要解決哪些卡脖子技術等,這些都將通過國家政策逐層逐級、由上至下作用到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規格體系之中。三是要明晰基于外部邏輯的宏觀主體責任。國家應鼓勵引導高校立足自身學科與專業優勢,精準對接重大戰略部署、國內外環境和產業需求,在基礎學科、應用領域、未來產業布局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為攻克關鍵核心技術領域難題儲備后備人才。教育、科技、人才等行政部門應加強協同,通過一體化政策供給加大科研創新投入,加強知識產權保護,營造良好的科技環境,鼓勵科技人才創新探索,構建政產學研一體化培養科技創新人才的環境與機制。
第二,要突出關鍵因素作用。在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中既要重視每一個因素不可或缺的功能,又要突出影響因素系統和作用鏈條中關鍵因素的作用發揮。一是要突出“高校重視”前提性關鍵因素作用。高校對國家戰略、產業需求、內外環境以及政府態度等外部價值邏輯的充分理解直接影響其對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重視程度。高校重視程度與經費支持機制、師生評價,以及相應激勵呈高度正相關,是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前提性關鍵核心因素。提升高校重視程度既需要通過外部力量予以強化,更需要高校走出象牙塔,主動融入經濟社會主戰場,在科技人才培養過程中遵循國家邏輯,展現自身外部責任與擔當。二是要突出“培養目標”統攝性關鍵因素作用。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目標既受外部邏輯形塑,也受高校特有辦學定位的影響與制約,一旦確定下來后在整個培養過程中具有統攝性地位。著力健全內外部資源配置及其優化機制,適度加大對科技創新研究團隊、重大科創項目和重要平臺基地的資源投入力度,深化教師對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價值認同,等等,通過發揮各因素功能,聚焦培養目標高效達成。三是要突出“課程設置”支撐性關鍵因素作用。建構科技創新人才素質規格與課程設置之間的對應支撐關系,優化課程設置,完善課程結構,科學編制課程內容。在課程建設中,要處理好科技與人文、專業與通識的關系;處理好創新邏輯與產業邏輯、發現與轉化的關系;等等。當然,突出上述關鍵因素作用是建立在充分發揮其他相關因素的前提與基礎之上的,因此提高自主培養質量需要促進多因素協同與聯動。
第三,要健全多元作用機制。高校科技創新人才自主培養質量的提升還要健全多層次、多鏈條、多維度作用機制。一是要順暢多層次聯動機制。在ISM模型九層三階結構中,根源推動因素為科技創新人才培養提供了強烈外部動力;中間聯動因素為根源因素對表層因素的作用實現提供了中介與橋梁;表層因素涵蓋了教育者、學習者、教育內容、教育環境、評價制度等教育活動基本要素,對高校科技創新人才高質量培養直接發揮作用。全鏈條打通制約培養過程的各個層級、各個環節,才能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自主培養匯聚合力,產生效力。二是要構建多鏈條實現機制。作為科技創新人才培養起點的根源性因素具有“根”“本”性,因之具有唯一性。但是作為中介與橋梁的中間因素層面可以有多樣化作用鏈條,亦即通向高質量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具體路徑不止一條,這也體現出培養過程的創新性。全鏈條、多要素、強支持是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中的理想范式,但是在具體培養過程中必然存在“培養變式”的可能,因此需要構建多鏈條的實現機制。三是要探索多維度互動機制。除了健全多因素縱向聯動機制之外,也要探索同一層級因素間彼此互動的可能與方式,以實現因素功能倍增效應。
本研究對影響因素之間的邏輯關系及其作用機制進行了解釋,在一定程度上能為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提供學理建議。因本研究篇幅有限,未來可結合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解釋結構模型,采用MICMAC交叉影響矩陣相乘法進一步深入探究影響因素的作用機制。
【參考文獻】
[1]習近平. 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EB/OL].(2022-10-16)[2023-11-20].https://www.gov.cn/xinwen/2022-10/25/content_5721685.htm.
[2]習近平. 加快建設科技強國,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EB/OL].(2022-05-01)[2023-11-22].http://jhsjk.people.cn/article/32412837.
[3]譚佳琴.X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策略研究[D].西安:西安理工大學,2018:28.
[4]張莉莎.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研究:問題、根源與對策[D].廣州:華南理工大學,2012:30.
[5]郭海駿.青少年科技創新人才的人格特質與成長路徑——基于“生態幅與學生群落演替”分析框架的研究[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20:66.
[6]熊愛玲,于海靜.海南自貿港科技創新人才發展影響因素分析[J].產業創新研究,2023(17):175-177.
[7]陳梅.影響山西省青年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與激勵的因素分析[J].生產力研究,2021(04):111-114+121.
[8]張靜,王歡.基于ISM的在線教育平臺學習者持續學習行為的影響因素分析[J].中國電化教育,2018(10):123-130.
[9]魏非,章玉霞,宮玲玲.能力提升工程“整校推進模式”的關鍵成功因素及運作機理——基于解釋結構模型的探索[J].電化教育研究,2022,43(05):122-128.
[10]馬永霞,竇亞飛.以能力培養為導向的高校創業教育生態系統的關鍵要素與構建策略——基于DEMATEL-ISM方法的實證分析[J].教育發展研究,2022,42(01):68-76.
[11]胡衛平.聚焦必備特征:科技創新后備人才培養的路徑選擇[J].中國教育學刊, 2022(10):7-11.
[12]李玲玲,康校博,白玉,等. 以色列跨學科科技人才培養實踐探索——基于特拉維夫大學“高科技數字科學學士學位”的考察[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 2024(01):190-195.
[13]Beth A. Hennesse, Teresa M. Amabile. Creativity[J]. 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2010,61(01):569-598.
[14]秦進,談世鑫,沈義竹,等.“一帶一路”高校科技創新人才培養:中國優勢、挑戰與關鍵路徑[J].中國科學院院刊,2023,38(09):1325-1342.
[15]盧東祥, 龐波.新發展格局下高校青年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三重邏輯[J].江蘇高教,2023(05):89-92.
[16]趙路,李俠.農村創新創業人才培養研究[J].科學管理研究,2015,33(05):96-99.
[17]李滋陽,石宏偉,羅建強.大學生智能制造競賽育人績效影響因素分析——10項競賽的多案例研究[J].高校教育管理,2021,15(06):67-78.
[18]陳恒,初國剛,侯建.產學研合作培養創新人才培養效果影響機理[J].科研管理,2018,39(04):124-133.
[19]韓鈺, 鄭麗娜, 張江龍. 未來科技創新人才培養:邏輯思路與路徑探索[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23(02):32-37.
[20]郭芳芳,史靜寰,涂冬波.研究型大學創新人才培養研究——基于本科生獲獎及創新力提高差異的實證分析[J].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12,33(05):13-20+26.
[21]陳鵬,田陽,劉文龍.北極星計劃:以STEM教育為核心的全球創新人才培養——《制定成功路線:美國STEM教育戰略》(2019-2023)解析[J].遠程教育雜志,2019,37(02):3-14.
[22]劉亞榮,屈瀟瀟,陳霞玲.未來創新型科技人才培養體系鏈條重構的挑戰和路徑[J].國家教育行政學院學報,2022(08):24-33.
[23]鄭永和,王晶瑩,李西營,等.我國科技創新后備人才培養的理性審視[J].中國科學院院刊,2021,36(07):757-764.
[24]鄭麗娜,葉金鑫,姜子嬌,等.未來科技創新領軍人才培養模式改革——基于12所未來技術學院探索的實證研究[J].中國高教研究,2023(07):32-38.
[25]施海柳,王應明,陳圣群.創新人才培養與其影響要素關系研究——基于中國2006-2010年省際面板數據[J].科技管理研究,2013,33(09):139-143.
[26]馮濤,柳一斌,萬明.拔尖創新人才培養影響因素與對策——基于陜西省2012年研究生國家獎學金獲得者的實證研究[J].研究生教育研究,2014(03):7-12.
[27]陸一,史靜寰.拔尖創新人才培養中影響學術志趣的教育因素探析——以清華大學生命科學專業本科生為例[J].教育研究,2015,36(05):38-47.
[28]施一公. 立足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體”探索拔尖創新人才自主培養之路[J].國家教育行政學院學報,2023(10):3-10.
[29]張小紅,郭威,李思經,等.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關鍵路徑——來自結構方程模型的經驗證據[J].中國科技論壇,2021(12):159-168.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教育學重大課題“教育科技人才協同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機制與路徑研究”(VFA230003);河南省軟科學研究計劃項目“科技創新人才培養體系的鏈條重構與實踐路徑”(232400410414)。
An Analysi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Action Mechanism for Cultivating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alents in Colleges andUn+3IAXU4EVY6Bw8QBAQus4Q==iversities Based on ISM
Luo Hongyan, Ji Bingbing
Abstract: Through literature review and Delphi method, this paper determines 18 important influencing factors for the cultivation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alents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pplies ISM to construct a 9-layer and 3-order explanatory structural model of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analyzes the logical relationship and action mechanism among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It is found that the surface-dependent factors such as students' cognition and reward systems play a direct role in the cultivation of innovative talents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nd its effects. As the key link of the intermediate linkage factors, the emphasis of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and the goal of talent training play an intermediary role in the cultivation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alents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he root-driven factors such as the urgent need of national strategy play the original role in the cultivation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alents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hrough the intermediate linkage factors. On this basis, policy recommendations are proposed that the independent cultivation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alents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should highlight the distinct external logic, underline the role of key factors, and improve the multiple mechanism of action.
Key words: ism model; cultivation of innovative talents; cultivation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alents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self-cultivation
(責任編輯 劉夢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