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鄉村三生空間研究進展

Domestic Rural Production-Living-Ecological Space Research Progress

CHEN Puling，LIU Li，YANG Dinghai

摘要

在鄉村振興戰略的背景下，生產空間、生活空間、生態空間“三生”功能空間作為鄉村空間的支撐體系，成為鄉村規劃研究的重要基礎。結合Citespace軟件和文獻分析法，對中國知網（CNKI）上截至2023年發布的鄉村“三生”空間期刊文獻進行定量定性分析，得到結果：在數理分析方面，文獻量呈上升趨勢，研究進程劃分為農業發展（2006—2012年）、空間重構（2013—2017年）和鄉村規劃（2018—2023年）3個階段，形成“鄉村振興戰略”“鄉村空間格局”2個熱點研究方向，城鄉規劃學、建筑學、人文地理學和土地科學領域成為主要來源；在內容分析方面，構建了以系統構成和演進過程為核心的研究框架，涉及鄉村“三生”空間內涵定義、空間格局及綜合評價等系統構成內容，以及演進特征、演進機制和重構優化等演進過程內容。未來，完善契合鄉村的“三生”空間理論、拓展理論應用方向與深度、創新多學科融合的研究方法是研究發展方向。

Abstract

The Production-Living-Ecological （P-L-E） Space framework is pivotal in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acting as a fundamental support system for rural spatial planning. This study employs CiteSpace and literature analysis to examine journal articles from the 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 （CNKI） database， covering the period from 2006 to 2023. A trend of increasing publications was observed through quantitative analysis. The evolution of the research is divided into three stages：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spatial restructuring， and rural planning enhancement. Two main research trajectories have been identified：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and the 'Rural Spatial Pattern'. The core literature originates from interdisciplinary collaborations among urban and rural planning， architecture， human geography， and land science. The study establishes a research framework through content analysis focusing on the P-L-E Space's system composition and evolutionary dynamics， encompassing definitions， spatial configurations， comprehensive assessments， and the study of progression traits and mechanisms alongside reconstruction and optimization strategies. Future investigations into rural P-L-E Space are directed towards refining theoretical constructs for rural areas， broadening the scope of theoretical applications， enhancing research depth， and fostering methodological innovations across disciplines.

文章亮點

1）鄉村“三生”空間研究進程分為農業發展、空間重構和鄉村規劃3個階段；2）熱點研究方向主要為“鄉村振興戰略”與“鄉村空間格局”，城鄉規劃學、建筑學、人文地理學和土地科學領域是文獻主要來源；3）基于文獻分析梳理了以系統構成和演進過程為核心的研究內容體系。

關鍵詞

鄉村三生空間；鄉村振興；鄉村規劃

Keywords

Rural Production-Living-Ecological Space; Rural revitalization; Rural planning

中國一直以來成長于鄉村、依賴于鄉村，鄉村承載了中國城鎮之外的廣闊地域，是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建設生態文明的重要一環。但隨著中國階段性地加快城鎮化建設，鄉村空間格局受到擠壓，被動的城鎮化使鄉村價值不斷弱化。

鄉村內部要素的變化會引起外部表征的分異，鄉村空間則是主要表征載體。目前，眾多學者在鄉村振興目標下對鄉村空間進行了探析，研究基于鄉村空間表征分別在地域規模[1]、空間形態[2]和景觀格局[3]等方向對鄉村空間進行分類，并賦予不同類型鄉村空間各異的地域功能和發展定位，這些差異得益于空間在歷史進程中經歷的分化、演變。為此，學者們通過圖式語言[4]、景觀基因圖譜[5]和形態學[6]等描述性方法，結合SPSS、GIS等量化分析軟件，從區域、縣域及村域等不同尺度出發，對村域內公共空間[7]、聚落空間[2]、景觀空間[8]和旅游區域[9]等的演變路徑及特征進行了刻畫。但在目前的研究成果中，不同領域學者對鄉村空間的分類劃定有不同的側重，且形成了以生活空間為重心[10]的系列研究，較少能夠落實到村域所有空間。村域整體空間由村民長期活動所形成的鄉村“三生”功能空間，即生產空間、生活空間、生態空間共同構成：生態空間作為鄉村人居資源支撐，是鄉村基底空間，具有基礎地位；生活空間作為鄉村人居活力支撐，是鄉村核心空間，具有主導地位；生產空間是鄉村人居物質能量支撐，是鄉村主體空間，具有支柱地位。鄉村生態空間需要維持生態服務，生態格局受生產、生活空間制約；生活空間為生產、生態空間提供維護能力；生產、生態空間為生活空間提供產品供給和經濟支撐保障。鄉村“三生”空間相互支撐滲透，同時彼此牽制，耦合發展，促進鄉村活力提升、人居環境改善與產業發展（圖1）。

如今，在國土空間規劃中已經有大量實際應用“三生”空間理論的案例，且已經有面向國土尺度的“三生”空間研究綜述[11]，而鄉村“三生”空間研究相對較少，尤其是針對鄉村尺度的“三生”空間類型劃定存在較多差異。在此基礎上完善鄉村“三生”空間特征評價，理清鄉村“三生”空間演進邏輯，拓展、重構并優化鄉村“三生”空間理論，可進一步支撐當下鄉村振興戰略，因此，梳理鄉村“三生”空間的研究脈絡對于開展其深度研究具有理論與實踐意義。

1 鄉村三生空間研究態勢

1.1 研究方法及數據來源

Citespace是對大量文獻題錄信息數據進行可視化統計的學術工具，可以直觀了解領域發展動態及熱點。使用Citespace工具分別對文獻樣本的刊文時間、關鍵詞等信息進行量化處理，呈現出可視的分析結果。

研究選取的文獻樣本來源于中國知網數據庫（CNKI）中收錄的期刊論文，利用中國知網高級檢索功能，根據布爾運算法則，以“鄉村”“村落”“農村”代指以農業人口為主的聚落的詞匯為主題一，分別并含（AND）主題二“三生空間”“生產生活生態”“三生”進行檢索，檢索時間截至2023年12月31日，經過人工剔除所得結果中的不相關條目，最終獲得共計369篇文獻，時間跨度為2006—2023年。將全部文獻以Reforks格式數據導入Citespace，最終得到有效文獻樣本365篇，涵蓋了1 563個關鍵詞，涉及了971名作者、509個機構。

1.2 文獻發表總體趨勢

突現詞指某時間段內出現頻次驟增的關鍵詞。根據Citespace顯示的鄉村“三生”空間研究的突現詞，并結合2006—2023年文獻數量與發文時間（圖2），可以分析出研究領域的發展動態總體分為3個階段：

第一階段為2006—2012年，此階段研究較少，主題主要集中在農業發展。“三生”概念最初來源于中國臺灣提出的“三生”農業構想[12]，2002年中央農村工作會議提出“三農”（農業、農村、農民）問題后，國內便在借鑒相關理念的過程中不斷積累經驗，主要實踐在于提升農業基礎設施[13]、休閑農業[14]等方面。

第二階段是2013—2017年，文獻量開始穩定上升。2012年中國共產黨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報告首次提出了“促進生產空間集約高效、生活空間宜居適度、生態空間山清水秀”的總要求，同時期推進新型城鎮化戰略，鄉村面臨發展轉型。此階段研究內容重點轉向鄉村“三生”空間重構以及過程中突出問題的優化策略[15～16]，同時針對城鄉地域制定“三生”空間分類標準、評價體系等的研究也有了初步進展[17]；研究方法上開始利用GIS分析等量化手段。

第三階段是2018—2023年，文獻量上升趨勢逐年增大。這得益于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提出的鄉村振興戰略，其中鄉村空間規劃能為鄉村振興創造適宜的發展空間，“三生”空間則是能夠落實鄉村整個地域發展的綜合視角。因此，此階段的研究內容集中于對鄉村“三生”時空格局的分析及未來村莊發展的規劃引導，學者們圍繞鄉村“三生”空間分類劃定、功能評價和格局特征等方面開展研究活動[18～20]，并逐漸融合了來自相關學科的研究理論。

1.3 文獻熱點關鍵詞

在Citespace中對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可以呈現研究熱點主題分布。聚類分析形成了8個關鍵詞子聚類，根據聚類形態、關鍵詞構成，結合相關文獻解讀，進一步歸納出以“鄉村振興”“美麗鄉村”“傳統村落”“生態空間”“鄉村旅游”為核心的“鄉村振興戰略”主題，和以“鄉村空間”“三生空間”“土地利用”為核心的“鄉村空間格局”主題。

1.3.1 鄉村振興戰略

鄉村振興戰略以二十字方針為總要求推進鄉村建設，該方向下，主要利用鄉村空間規劃以協調鄉村“三生”空間布局[21]，實現“三生”一體、“三生”融合的功能目標，具體圍繞鄉村人居環境實施綜合農業、農村和農民共同發展的美麗鄉村項目[22]，細化出“生態空間”“鄉村旅游”“傳統村落”等分別側重鄉村生態、生產和生活的建設發展內容。在實踐中，學者對鄉村振興戰略理論進行深度解讀與拓展，并以鄉村空間規劃為切入點開展理論實踐研究[23～24]，成為鄉村“三生”空間研究領域的熱點。

1.3.2 鄉村空間格局

鄉村空間格局指一定時空范圍內鄉村地域中空間的分布形態、體系結構等構成。該方向下，學者主要基于鄉村“三生”空間分類，對鄉村空間格局的時空演化路徑與特征進行了系統研究[25]。而土地利用為“三生”功能指標體系、識別分區提供了理論基礎；構建多元評價模型以測度鄉村“三生”空間格局發展水平是演化特征分析的重要環節[26]，為鄉村“三生”空間重構優化提供了決策依據。剖析鄉村“三生”空間格局已經成為鄉村規劃的重要依據，探索各地區鄉村空間特征規律成為領域內的研究熱點。

1.4 主要作者及研究領域

對文獻涉及的主要學者及研究領域進行分析，可以了解到領域中較為核心的研究發展路徑。通過Citespace數理統計得到作者及其合作關系圖譜（圖3），結合作者相關背景可知，作者合作發文量較高，近年以城鄉規劃學、建筑學、人文地理學和土地科學等研究領域內部合作為主。

城鄉規劃領域以雷振東、屈雯[27～28]為代表，理論研究聚焦于在鄉村振興制度框架和政策體系基礎上構建村莊規劃方法與技術體系；實踐研究則進一步在“五級三類四體系”國土空間規劃規制的村域層面，依據現狀問題，從發展引導、空間布局和邊界管控等方面提出實用性鄉村“三生”空間規劃策略[29]。人文地理學領域以李伯華、竇銀娣等[30～31]為代表，基于鄉村人文歷史因素梳理出鄉村“三生”空間格局的演變過程及特征，一般選擇人文價值豐富的傳統村落作為研究對象，側重反映鄉村人地關系發展規律，探索可持續發展的鄉村“三生”模式。建筑學領域以徐小東、李琪[32]等為代表，聚焦于較小尺度的鄉村“三生”空間關系及內部構成要素，包括建筑布局、自然環境及產業發展的實體空間和空間承載的“三生”功能[33～34]，并總結不同地區的“三生”模式[35]。土地科學領域普遍認同土地利用方式為“三生”空間分類依據，以羅靜、張勇等[36～37]為代表，采用土地科學中的數理統計方法以及土地利用基礎數據，實現大尺度的鄉村“三生”空間研究，服務于優化城鄉整體空間布局。4個主要領域同時在農業經濟、旅游和自然地理等多個方向有所發散，但深入程度有限，仍有進一步拓展的空間。

2 鄉村三生空間研究內容體系

本研究還通過文獻分析法對領域內的研究體系進行深度梳理。目前，國內鄉村研究內容主要基于“三生”空間的系統構成與演進過程2個方面的屬性[38]。系統構成是對“三生”空間的橫向切片，能夠展示“三生”空間在實體空間布局結構中的體現及內在的形成邏輯；演進過程則是“三生”空間受內力與外力影響，按照一定的規律機制沿時間線持續變化的動態過程。鄉村“三生”空間系統構成也是空間演進的驅動內核構成，演進過程則是多時段系統構成連續的客觀表達。依此，本研究構建了鄉村“三生”空間研究內容框架（圖4）。

2.1" 鄉村三生空間系統構成

系統構成研究內容主要涉及鄉村“三生”空間的內涵定義、空間格局、分類識別和綜合評價等（圖5）。對鄉村“三生”空間的內涵理解是構建鄉村“三生”空間格局的根本依據，學者們對“三生”空間定義的描述不盡相同，無論是從空間供給的視角[39]還是人類活動的視角[38]，其定義核心內涵都是以人類活動為中心，以生態基底為載體，彼此響應形成的功能性空間。

2.1.1 分類劃定與空間格局構建

目前，針對鄉村地域的功能性，已經有研究從經濟功能、社會功能和生態功能[40]等角度構建多功能分類體系，或是基于國土空間規劃體系下的土地利用分類對其進行類型劃分。由此產生“三生”空間劃分的2種思路：一是在已有的分類體系上層次聚類至生產、生活和生態3個類目，如在《土地利用現狀分類》《旅游村落用地分類標準》等分類基礎上進行二次歸納[29]；二是參考這些研究中的分類指標構建步驟，基于“三生”功能特點重新構建指標，一般需要提取實體空間中的代表性要素進行量化測定，以獲得每個區域的“三生”功能指數，確定空間的主導功能進行分類[41]。這2種方法與國土尺度下的“三生”空間劃定具有一定共性，可以用于大尺度村域空間劃分。

第三種類型是針對尺度較小、更具地域特色的村落，運用描述性定義進行人為判定，如李伯華等[30]將傳統人居環境系統構成要素與“三生”內涵相對應作為空間劃定標準；孔亞暐[42]等依據北方特色泉水村落空間中對泉水資源不同的利用目的，對相聯系的布局空間進行“三生”歸類。此類方法更因地制宜，理論需求更復雜，還沒有建立標準化判別機制。

2.1.2 綜合評價與空間格局特征

“三生協調”“三生融合”[43]等“三生”發展導向逐漸成為鄉村規劃原則，在這些導向下，基于分類識別對鄉村“三生”空間格局的刻畫，可以創設不同視角下的科學評價流程來解讀鄉村“三生”空間功能發展、空間布局等現狀水平特征。目前主要從3個層次評析鄉村“三生”空間：

一是空間功能層，是對作為“三生”系統基礎構件的空間生活功能、生產功能和生態功能分別進行評價。功能評價需要結合“三生”功能內涵，選擇代表“三生”功能發展水平且權威可得的量化指標，并運用熵值法、專家打分法等確定指標權重[18]。

二是空間關系層，是對3種功能空間的相互關系進行評價，其中主要存在耦合現象作為空間聯合作用的機制。耦合指多個空間相互作用、協同聯合起來的現象，一般構建耦合協調評價模型對鄉村“三生”空間耦合度與耦合協調水平進行測定[19]，以“三生”功能值為數據基礎。“三生”空間之間的聯合還體現在彼此存在依賴性，即空間自相關理論，表現出屬性空間的聚集分散特征[44]。還有學者采用Dagum 基尼系數及子群分布方法[20]、重心遷移模型[45]等分析“三生”空間呈現的空間格局特征。

三是空間發展層，是對空間功能與實體空間在發展中的關系質量進行評價。研究主要集中于“三生”空間的適宜性評價，以因地制宜原則衡量“三生”功能與現狀發展條件是否協調契合，其具體評價指標一般從現狀中支持“三生”功能發展的基礎條件中選取[46]。

2.2 鄉村三生空間演進過程

演進過程研究內容主要涉及鄉村“三生”空間的演進過程、演進特征和演進機制等（圖6）。研究鄉村三生空間歷史出現、分化、協調及融合的過程，認知其發展演變的規律特征是鄉村三生空間研究內容體系的重要部分，能反映鄉村地域經濟產業、人居環境和生態環境的時空變遷過程，把握規律機制也可以為鄉村建設策略的制定提供理論依據。

2.2.1 時空演進過程與演進特征

相關學者需要以時間線將不同階段的鄉村“三生”空間格局串聯起來，揭示鄉村“三生”空間演進發展與歷史變遷過程的聯系。選擇契合鄉村地域、涵蓋顯著特征的時段能更有效地佐證內在演進機制，如吳清等[47]以旅游地生命周期作為時間線，對旅游型鄉村“三生”空間的發展動態進行分析；唐婉珍等[48]聯系長江流域重大自然環境事件發生時間點，梳理武漢天興鄉“三生”空間的格局變化過程。

揭示演進特征需要將演進過程與系統構成2個縱橫尺度聯合分析。首先，在空間功能層分析各研究區域的“三生”功能指數在不同時段的變化過程以及分異特征；其次，在空間關系層刻畫“三生”空間耦合協調度、布局均衡度等特征的時空變更過程，并對比總結出變化規律；最后，在空間發展層測度現狀地域條件與“三生”功能動態發展的適應性、相關性，得出不同時期3個層次的綜合評價結果，進而根據結論對現狀條件提出優化建議[49]。在現有研究中，橫向研究面不斷深入擴張，規律性總結也在進一步完善，但關于時間線選取與階段劃分的方法還有待探究。

2.2.2 演進歸因與機制構建

在鄉村“三生”空間發展進程中展現出差異性的演進特征與空間分異趨勢，是因為鄉村空間受到來自“三生”系統內部構成與外界推動力的作用機制有差異。這種作用機制的構成一般受到了自然環境變遷、經濟產業結構和社會關系轉型等要素的共同推動。已有許多學者運用人地關系、傳統人居環境營建思想及空間生產等理論方法，探析“三生”空間的形成機制與動力要素，進一步構建反映鄉村地域特征的演進機制。

鄉村空間格局體現著地域內的人地關系，功能空間產生于人類主體對土地認知的不同意識形態的表達，不同時期中的空間演進主導力量也有不同的傾向，從而引起鄉村空間不同特征的轉型重構。由此，梁肇宏等[50]以空間“生產理論”溯源鄉村“三生”空間現狀的演進過程；陳茜等[39]則從傳統人居環境營建思想中借鑒了來自山水形勢、空間秩序、因地制宜和審美意象的“三生”空間組織智慧，提出能應用于當代空間規劃的“三生”營建原則。

2.2.3 重構優化

多元主體對現狀中的自然進程與社會經濟等因素的潛在影響做出干涉，可以引起鄉村生產、生活和生態空間的轉型重構[16]。在把握了鄉村“三生”空間的動態演化與內部機制后，可以識別出高效的優化途徑，針對性地提出引導“三生”空間良性互動的重構策略[51]。同時為實現重構策略的精準施策，研究會結合鄉村“三生”空間多層評價結果，對研究區域進行歸納性的分區分類[52]。

在重構優化策略應用中，許多學者把土地整治作為重構優化的有效途徑[53]。土地整治指按照規劃目標開展提升鄉村土地利用適配度與利用效率的整治措施，其與鄉村“三生”空間重構呈現顯著的耦合關系[15]，是鄉村空間重構的有力支撐[16]。除了土地整治以外，學者們還聚焦于“點、線、面”要素調控[54]、精明收縮策略[55]等優化方法。目前重構優化策略主要作為研究內容的附屬部分，與實際案例相結合的策略研究活動還有待增加。

3 研究展望

學者們從多學科角度對整個研究體系進行不斷完善，并不斷延展與相關研究領域的承上啟下關系，但當前仍然缺少實踐性質的研究活動，理論研究與國土空間研究具有較大共性。由此提出以下幾點研究展望：

1）完善契合鄉村地域的三生空間理論

當前國土“三生”空間的系統化理論在廣義層面已經有較全面的理論構成。其中鄉村相對于城市空間，呈現出以生態空間為主、空間功能混合度高及地域特色鮮明等特點，其內在系統則以農業、農民和農村為核心形成根本上的差異，使得在當前理論基礎上，完善契合鄉村地域的“三生”空間理論成為領域內的迫切需求。

學者們對鄉村各個方面的研究已經有了較為豐碩的成果，闡述鄉村“三生”空間的演化過程與內在機制時，既要傳承鄉村傳統演化內核，如人類聚居的血緣宗親、天人合一的生態智慧等，也要把握新時代下鄉村發展方向，如馬克思農業生態理論引導下的鄉村生態、數字經濟推動下的鄉村產業發展等，構建鄉村系統研究框架，為方法拓展、研究實踐提供堅實的理論基礎。

2）拓展鄉村三生空間理論應用方向與深度

鄉村作為多元復雜的人地系統，其基本構成與空間具有緊密聯系，而目前的研究主要聚焦于鄉村空間規劃，在景觀生態、社會經濟方向較少展開，其具體實例應用還較缺乏。所以，聯系鄉村的多種屬性，發揮“三生”視角優勢，進一步結合實踐案例，拓寬“三生”空間理論的應用方向與深度是未來的研究重點。

可以從鄉村振興五大目標中的產業、生態和文化振興目標出發，以“三生”空間視角探討鄉村產業、農業遺產格局演變和文化景觀基因的空間特征、生態安全等議題，以突破產業發展、生態保護和文化保護在“三生”格局現狀中的困境。在實踐方面，重點研究鄉村“三生”空間重構優化策略。對于如何使策略與鄉村“三生”空間所處的演變機制切合以產生更高效的優化推動力的研究，目前仍比較淺顯，其成果策略還需要在廣泛的鄉村規劃、社區治理和政策實施等過程中挖掘證實。

3）創新多學科融合下的鄉村三生空間研究方法

鄉村空間“三生”功能表達出的建筑景觀、環境風貌和人文風俗等研究內容位于人文社科與自然科學交匯的范圍內，針對不同尺度、特點多元的鄉村地域制定有目的性的跨學科研究框架，也是目前需要關注的問題。領域內需要進一步聚焦到具有更高價值內涵的傳統村落，其往往具有悠久的自然景觀與村落人文互動歷史，誕生了地域特有的人文情懷，涵蓋更復雜的學科內容。

以建筑、景觀和規劃學科為切入點因勢利導，了解范圍內相關學科的研究熱點與新興科技手段，創新應用多學科融合的研究方法，則可以為該領域研究注入發展動力，有利于指導未來的規劃保護。如利用人類學、社會學等學科的先進理論，解釋聯系相關利益者、市場企業和政府機構對于演進內在機制的引導作用，學習有效的社會干預策略以提升重構優化路徑；結合生態學、地理學，使用遙感監測、大數據等數字化技術，構建更完善的“三生”功能指標測度體系。

注：圖片均由作者自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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