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角：率先以品牌化探路共同體建設

2023年11月30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上海主持召開的深入推進長三角一體化發展座談會上的講話，是未來長三角區域一體化發展的根本遵循。他在講話中指出，“要推進跨區域共建共享，有序推動產業跨區域轉移和生產要素合理配置，使長三角地區真正成為區域發展共同體。”對此，長三角地區應率先以品牌化推動長三角共同體建設，攥指成拳，催生更多體現長三角地區在世界經濟格局中的能級和水平、引領我國參與全球競合的世界級強勢品牌，以更強大的品牌力，為國家贏得更多國際化戰略主動。

一、國家戰略中的長三角地區品牌擔當

我國品牌建設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在各個“五年規劃”中，“品牌”愈發成為一個高頻詞，關于品牌建設的文件越來越多，這從“十一五”時期規劃以來國務院以及相關部委推進品牌建設的文件可見一斑。2017年4月，國務院將每年5月10日定為中國品牌日，并每年在上海舉辦中國自主品牌博覽會、中國品牌發展國際論壇。在“十四五”時期規劃中，有關品牌建設的內容也從經濟品牌延伸到公益品牌、兩岸共創品牌等，其深度、廣度均前所未有。此外，《質量強國建設綱要》指出，品牌是培育我國經濟新優勢、高質量發展的核心要素之一。

自近代以來，長三角地區在中國現代化發展中一馬當先，成為中國經濟最具活力、開放程度最高、創新能力最強、吸納外來人口最多的區域之一。在這一過程中，上海演變為我國現代工商業品牌的發祥地、我國國際品牌建設高地。自改革開放以來，長三角地區在區域協同發展中又涌現一大批國際品牌，是長三角地區統籌國內外資源的關鍵載體。2019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長江三角洲區域一體化發展規劃綱要》對品牌建設作出新要求，充分表明在長三角高質量發展、一體化發展中，強化品牌建設已是大勢所趨（詳見表1）。長三角地區由此從產品競合階段發展為品牌競合階段，這是長三角區域一體化發展步入共同體階段的重要特征之一。這個階段的標志性事件之一是上海紅雙喜（集團）有限公司旗下的上海鋼琴有限公司與浙江樂韻鋼琴廠聯合成立上海施特勞斯鋼琴有限公司，其中，上海方占股30%，浙江方占股70%。另一件標志性事件是浙江省老字號企業協會會長單位胡慶余堂藥業有限公司由上海醫藥集團控股（占股51.01%）。

二、長三角地區國際品牌建設簡析

隨著21世紀初，中國加入WTO，長三角地區的品牌建設進一步以國際化為導向，跑出加速度。習近平總書記擔任中共浙江省委書記期間，曾在2005年1月7日專門撰寫的《努力打造“品牌大省”》中指出，“品牌就是效益，就是競爭力，就是附加值。”在講到品牌戰略的重要性時，他特別引用鄧小平同志早在1992年的一段講話：“我們應該有自己的拳頭產品，創造出自己的世界品牌，否則就要受人欺負。”他明確要求浙江培育更多的中國品牌和名牌產品，努力創造若干世界名牌。2006年6月，中共浙江省委、省人民政府印發《關于推進“品牌大省”建設的若干意見》，該文件認為引導企業創自主品牌和走品牌國際化之路是必然選擇，這也是浙江省實施品牌大省建設、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和提高經濟發展質量的必然選擇。2018年4月，中共上海市委、市人民政府印發《關于全力打響“四大品牌”率先推動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意見》，舉全市之力，以此全面服務國家戰略，加快構筑新時代上海戰略新優勢。

（一）在世界遺產中占比突出

中國擁有57個世界遺產，僅次于意大利（意大利為58個），數量位居亞洲第一、世界第二。其中，世界文化遺產39個（包含世界文化景觀遺產6個）、世界文化與自然雙重遺產4個、世界自然遺產14個。中國世界自然遺產數位列世界第一，其中，位于長三角地區的有9個，占中國所獲世界遺產之比達15.8%（詳見表2）。

長三角地區的世界遺產也極多，其中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的有昆劇、南京云錦織造技藝、中國傳統桑蠶絲織技藝、龍泉青瓷傳統燒制技藝、宣紙傳統制作技藝等，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記憶遺產名錄的有近現代蘇州絲綢樣本檔案等，列入聯合國糧農組織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產名錄的有浙江青田稻魚共生系統、浙江紹興會稽山古魚榧群、江蘇興農垛田傳統農業系統、浙江湖州桑基魚塘系統、浙江慶元林—菇共育系統等，列入世界灌溉工程遺產的有江蘇興化垛田灌排工程體系、浙江湖州溇港等。由統計可知，南京有世界級遺產3個、湖州有世界級遺產3個、蘇州有世界級遺產2個、杭州有世界級遺產2個，這幾座城市又都是大運河邊上的城市，位處長三角核心區域。

（二）國際性重大活動表現突出

長三角地區舉辦了眾多有重大影響力的國際活動包括2010年的上海世博會、2016年的G20杭州峰會、2023年的杭州亞運會，還有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上海國際電影節（國際A類電影節）、世界中國學大會等。其中，2010年，上海世博會留下了“世界城市日”這一重要成果，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則突出地反映了世界經濟正從市場開放到產業互融，再到品牌互促的發展階段。

（三）在世界500強企業中占比突出

長三角地區產業始終主動擁抱新科技浪潮，朝自主化、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方向迅速奔跑，實現“蝶變”，促進傳統品牌與新興品牌齊飛，并由此涌現出一批世界500強企業。2022年，在世界500強企業的數量中，中國達145家，其中位于長三角地區的企業有26家，占全球500強企業數的5.2%，占中國世界500強企業數的17.9%。其中，位于上海的12家世界500強企業分別是寶武鋼鐵、上汽集團、綠地集團、中遠海運、交通銀行、太平洋保險、浦發銀行、中國船舶集團、蘇商集團、上海建工、上海醫藥、德龍鋼鐵集團，位于杭州的8家世界500強企業分別是阿里巴巴、物產中大、榮盛控股、吉利控股集團、恒逸石化、浙江交投、杭鋼集團、海亮集團，位于蘇州的3家世界500強企業分別是恒力集團、盛虹控股、沙鋼集團。此外，溫州、蕪湖、銅陵各有1家世界500強企業。

從2013年到2022年的十年間，上海世界500強企業數量由2013年的8家增加至12家企業，杭州增加了6家企業，蘇州從2017年開始有2家企業，到2021年達到3家企業。從增量來說，杭州后發優勢明顯，蘇州大有趕超上海之勢。杭州的增量彰顯了杭州數字經濟的迅猛發展，使杭州創新之城在全國，乃至在全球迅速出圈。

（四）企業品牌國際化表現突出

企業品牌“走出去”步伐加快，通過境外品牌合作經營、兼并收購、境外加工、參股、境外設立研發和產銷機構、境外上市及建立戰略合作聯盟等多種方式，不拘一格，推進品牌的境外延伸，促進品牌的國際化運作，堅持全球布局。由此，長三角地區涌現出振華港機、復興、上海外服、上海電氣、上海貝爾、徐工、陽光、波司登、好孩子、阿里、飛躍、吉利、萬向、華立、寶石、康奈、奧康、報喜鳥、雅戈爾、步森、萬事利、能達利和安徽合力等一大批走進國際市場的標桿品牌，極大地提高了長三角地區的國際市場競爭力。其中，以徐工集團為例，該企業從1943年成立至今，深具紅色基因，始終保持中國工程機械行業排頭兵地位，以全球信賴的工程裝備解決方案服務商為品牌定位，年出口額突破20億美元，在世界工程機械中排名行業第三，輻射191個國家和地區。

三、率先以品牌化探路共同體建設建議

品牌作為市場經濟的產物，是一個國家或城市硬實力與軟實力的結晶，既有經濟屬性，又有社會屬性，還有文化屬性。品牌經濟則是后工業時代以及現代農業時代，以品牌作為一種稀缺性優質載體，整合各種經濟、社會和文化要素，推動經濟實現高市場化、高品質化、高價值化發展的一種經濟發展方式。對此，長三角地區進一步堅持以國際化、法治化和市場化為導向，在世界區域發展中，在已有基礎上，率先以品牌化探路共同體建設，一任接著一任干，發揮各自城市品牌、產業品牌、企業品牌等優勢，在新興科技領域、新興產業領域和文化領域共同打造了一批世界級強勢科技品牌、產業（園區）品牌、企業品牌和文化品牌，乃至產品品牌，顯著提升長三角地區在我國發展質量效率、輻射帶動作用和國際品牌的高地地位。

（一）共同加強長三角地區品牌建設頂層設計

從構建現代化經濟體系出發，按照品牌經濟發展規律，長三角地區先行先試，形成了適合實施品牌強國戰略、品牌經濟發展的體制機制。在長三角區域一體化發展領導小組統籌下，長三角地區編制完成包含黨建品牌、政務品牌、經濟品牌、公益品牌等內容的中長期品牌發展戰略規劃，突出系統性、整體性以及聚焦點，建立了多層次多載體培育品牌體系，并充分發揮長三角城市經濟協調會品牌建設專業委員會等平臺作用，從戰略角度升格其地位。

（二）共同賦予長三角地區品牌國際化新內涵

近年來，聯合國可持續發展議程的持續實施，為全球品牌建設注入了新內涵，也為世界各國品牌建設確立了新的價值坐標，更為正在謀求更大發展的長三角地區品牌帶來了新契機。未來，長三角地區品牌將為聯合國可持續發展議程實施展現中國智慧以及中國擔當，成為聯合國可持續發展議程實施的有效抓手。

（三）共同推動傳統品牌資產向數字品牌資產轉變

長三角地區正在推動傳統品牌資產向數字品牌資產轉變，力求促進品牌與數字經濟深度融合，體現數字經濟條件下品牌溢價能力，成為數字貨幣的重要形式。在這方面，上海結合“五個中心”建設，率先在全球打造數字品牌資產交易體系，超前布局，在理論上、實踐上作充分準備，成為上海打造全球資產管理中心、在2035年建設成為全球卓越城市的重要內容。

（四）共同推動科技創新以及商業模式創新

長三角地區堅持與制造強國、科技強國、貿易強國等強國戰略相結合，加快形成一批具有知識產權、產品質量優異、附加值高、具有世界市場的產品品牌，培育一批國際知名品牌。為此，長三角地區要從科技創新抓起，加快科技創新的體制機制和人才機制的建設，造就高水平創新人才，在科技領域不斷取得創新突破；要從品牌創意抓起，迭生各種奇思妙想，付諸實踐，且行之有效；要實現與未來趨勢相吻合的新商業模式，在全球范圍內獲取高價值回報。

（五）共同加強企業家隊伍建設

長三角地區要與人才強國戰略相結合，培養一大批善于創造品牌、具有全球視野、具有強烈市場拓展意識、善于統籌整合各種資源并轉化為品牌力的企業家，造就一支具有國際影響力的企業家隊伍。

（六）共同弘揚長三角地區特色品牌文化

長三角地區特色品牌文化充分體現了中華民族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長三角地區肩負著推動中國傳統品牌文化向中國現代品牌文化轉變，共同向世界講好中國品牌故事，突出時尚感、潮流感以及未來感，讓長三角地區品牌成為中國品牌以及世界品牌的創新典范的責任。在中國品牌文化的構建中，乃至在全球品牌文化的構建中，長三角地區品牌文化一定會作出突出貢獻。

（作者系上海社會科學院《長三角觀察》主編，上海品牌發展研究中心執行主任，品牌中國戰略規劃院副秘書長、長三角研究中心主任，長三角城市經濟協調會品牌建設專業委員會創始秘書長，新華社民族品牌工程咨詢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