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效率測度與時空分析

綠色發展是以可持續發展為目標，以資源環境承載力為基礎，強調“經濟-社會-環境”齊頭并進的發展。本文采用超效率SBM-DEA模型研究了2006—2020年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效率情況，旨在為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提出合理性建議，并為后續城市綠色發展效率的理論研究提供參考。

一、研究方法與評價體系構建

（一）研究方法

為了評估發展中污染物排放造成的負面影響，確保評估結果的客觀性與準確性，筆者決定采用SBM-DEA模型來研究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效率。然而，由于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效率水平較高，傳統的SBM-DEA模型無法有效評估效率值已達標的城市，因此，筆者選用了超效率SBM-DEA模型進行研究，以更好地反映實際情況。

（二）評價體系構建

采用超效率SBM-DEA模型測算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效率，需要從投入和產出兩個方面入手來構建評價指標體系。

1. 投入方面

勞動力、資本和土地是必要的投入要素；從城市綠色發展實際情況來看，資源要素也必不可少。其中，勞動力和資本投入指標分別用全社會從業人數和固定資產投資總額表示；土地投入指標用建成區面積表示；資源投入指標用能源消耗總量表示。

2. 期望產出與非期望產出方面

筆者選取了綠色發明專利申請量作為期望產出，選取了PM2.5年均濃度、工業廢水排放量和一般工業固體廢物產生量作為非期望產出。其中，綠色發明專利申請量來自國家知識產權數據庫，利用WIPO的國際專利分類綠色清單進行匹配，其余數據來自各個城市的統計年鑒和統計公報。按照上述流程構建的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效率評價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二、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效率特征

（一）時序發展特征

1.靜態效率分析

長三角區域2006—2020年綠色發展效率變化情況如圖1所示。從圖1可以看出，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效率值一直保持在較高水平。其中，上海市的綠色發展水平處于多年領跑狀態，但效率值整體呈緩慢下降趨勢；浙江省的效率值自2014年起從上升趨勢向下降趨勢轉變，并在近幾年逐漸趨穩；江蘇省的效率值相對較為平穩，整體走勢與浙江省相似；安徽省的效率值波動較大，雖然安徽省綠色發展起步較晚，但發展空間廣闊。

從三省一市各年的效率平均值來看，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效率大體呈現“持續上升-略有下降-波動上升-整體下滑”的趨勢。其中，浙江省和江蘇省2006—2008年綠色發展效率整體持續上升，主要是因為正值“十一五”規劃時期，政府加大了對污染物排放的管控及重點流域的保護，因此綠色發展效率得到穩步提高；2010年，上海市、江蘇省與安徽省效率值出現短暫下滑，其主要原因在于非期望產出過多，長三角區域一體化政策剛剛提出，各方面的調整導致效率值下降；2011—2014年，浙江省、江蘇省與安徽省效率值呈現波動上升的趨勢，其直接原因是“十二五”規劃提出了大力提高科技創新能力，依靠科技創新驅動經濟發展，科技創新成為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的重要抓手；2015年，浙江省效率值急劇下滑，這是因為政府大力推動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更加注重高質量發展，對資源節約和環境保護的要求越來越嚴格，綠色發展成為時代主流。

2.動態效率分析

筆者利用DEArun軟件中的Malmquist模型來分析長三角區域2006—2020年共14期的全要素生產率變化情況，并對測算結果進行了整合（見圖2）。從圖2可以看出，長三角區域全要素生產率大部分時間段均大于1，說明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效率總體處于較高水平，只有第4期（2009—2010年）、第11期（2016—2017年）和第13期（2018—2019年）三個時間段效率值較低。其中，2009—2010年正值長三角一體化發展剛剛提出，一系列變動導致技術進步和技術效率值顯著下降；2016—2017年，政府加強了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導致技術進步和技術效率值較低；2018—2019年正處于新舊動能轉換和區域一體化發展的重要轉型期，技術效率值也出現下滑。從圖中三條曲線的走勢來看，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全要素生產率指數變化趨勢與技術進步指數變化趨勢基本一致，因此，筆者得出技術進步是提高長三角綠色發展效率的主要驅動力這一結論。

（二）空間分異特征

筆者對長三角區域的26個城市在2006—2020年的綠色發展效率值也進行了算術平均數測算并排序（見圖3）。從圖3可以看出，有12個城市15年平均效率值均大于1，其中舟山、池州、銅陵和宣城屬于低投入低產出的“低低高”型城市，雖然這些城市期望產出不高，但是投入和非期望產出也較低，因此整體投入產出比較高。舟山位于浙江省東北部，北臨上海，西靠寧波，擁有豐富的漁業和旅游資源，綠色發展平均效率值位居榜首；池州自然資源與文化遺產豐富，在綠色生態方面表現優秀，排名第二；銅陵以銅而興，采礦業發達，但與舟山、池州相比，銅陵污染較嚴重，因此排名稍后；宣城歷史文化底蘊深厚，與南京、杭州兩大省會城市毗鄰，連接江浙皖三省，地理位置優越。在體量較大的城市中，上海作為長三角區域的核心城市，具有優秀的創新引領能力和綠色高質量發展能力；合肥和杭州作為省會城市，擁有豐富的物質資源和優秀的人才資源，綠色發展效率均位居本省前列；江蘇南通擁有多個港口，實業基礎雄厚，產業智能化轉型順利，效率值排名第八；金華位于浙江省中心地帶，因電商行業的興起而發展勢頭強勁，排名第九；蘇州、無錫兩地自然地理環境優越、經濟發展基礎好，后續動力足；鎮江作為上海經濟圈和南京都市圈、長江和運河的交匯點，發展勢頭強勁。

三、研究建議

為了提高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效率，筆者基于研究結果，提出了以下兩點建議。

一是加強長三角一體化發展，改革現有的“核心—邊緣”發展模式，促進區域間資源要素有序流動。例如，核心城市可以適時釋放綠色發展技術紅利，完善綠色發展聯動機制，加大資源整合力度，促進區域全面發展。

二是在推動綠色發展時，各城市應注意因地制宜。例如，舟山、池州這類“低低高”型城市，應在保持原有生態優勢的基礎上，找準優勢產業，加大投入，促進經濟發展；安慶這類“低低低”型城市，應在治理環境的同時優化產業結構，重視綠色與發展的雙向協同；鹽城這類“高低低”型城市，應加強人才儲備，提高綠色技術創新能力和資源利用效率；寧波這類“高高低”型城市，應適當改變投入重心，利用現有資源“反哺”生態；上海這類“高高高”型城市，應在保持自身優勢的同時，不斷創新現有的綠色發展機制，為后續發展蓄能。三是健全環保管制機制，減少非期望產出，以提高綠色發展水平。例如，政府應制定完善的環保政策，嚴格控制和監管污染物排放。只有通過上述舉措，才能進一步提高長三角區域綠色發展效率，促進城市綠色高質量發展。

[本文系基金課題：江蘇師范大學研究生科研與實踐創新計劃項目“淮海經濟區綠色創新環境及效率研究”（項目編號：2022XKT0099）成果]

（作者單位：江蘇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