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體育思想相鄰概念辨析

摘""""" 要：根據(jù)學校體育思想研究過程中有關概念“思想、思潮、理論、觀點”使用較為混淆的現(xiàn)象，運用文獻資料法與邏輯分析法對我國學校體育思想及其相鄰概念進行辨析。研究認為，“學校體育觀”是帶有一定個人色彩與主觀性的學校體育理性認識；“學校體育思潮”是在“學校體育觀”基礎上發(fā)展而成的、代表一定階層的學校體育思想傾向；“學校體育思想”是具有一定創(chuàng)新性、影響力較大的、被一定階層認可的學校體育理性認識，它包含數(shù)個觀點、論點、主張與看法；“學校體育理論”則是在學校體育思想與理念引領下，由學校體育系列概念、范疇、原理、判斷、推論等組成的具有學科性質的學校體育理性認識?！皩W校體育觀”是形成“學校體育思想”的基礎，“教育思潮”是形成“學校體育思想”的中介，“學校體育理念”是“學校體育思想”的升華。基于以上認識，提出我國學校體育思想后續(xù)研究的若干建議：精準表述學校體育思想與學校體育觀；準確辨明學校體育思想與學校體育思潮的關系；嚴格區(qū)分學校體育理論與思想范疇；謹慎使用學校體育理念。

關" 鍵" 詞：學校體育思想；學校體育觀；學校體育思潮；學校體育理論

中圖分類號：G807.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6-7116（2024）04-0010-07

Analysis of thoughts and adjacent concepts for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LI Qidi1，CHEN Lijian2，SHAO Weide1

（1.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 and Health Sciences，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Jinhua 321004，China；

2.School of Education，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Jinhua 321004，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phenomenon of confusion in the use of concepts such as thoughts， trends， theories， and viewpoints in the research process of thoughts for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this paper uses the method of literature review and logical analysis to analyze thoughts and adjacent concepts for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in China. The result suggests that viewpoint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is a rational understanding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with a certain personal color and subjectivity; trend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has been developed and formed on the basis of viewpoint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and also represents the ideological tendency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with a certain social class; thought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is a rational understanding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which is innovative， enough influential， and recognized by a certain social class， and also includes several viewpoints， arguments， propositions， and opinions; theorie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is a rational understanding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with disciplinary characteristics， guided by the ideas and thought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and consisted with a series of concepts， categories， principles， judgments， and deductions. Viewpoint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will be the foundation for forming thought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and trends of education is the mediation for forming thought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and idea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is the sublimation of the thought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Based on the above understanding， several suggestions for further research on thought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in China are proposed： accurately expressing thoughts and viewpoint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accurately analyz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oughts and trend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strictly distinguishing the theories and ideological categorie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and be cautious in using idea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Keywords： thought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viewpoint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trend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theories of school physical education

學校體育思想是學校體育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于學校體育目標的設置、教材的編寫及課堂教學的設計與實施均有重要的指導意義。百余年我國體育發(fā)展史中孕育出了多元學校體育思想，無論是志在體育課程改革理論研究的專家，還是有意創(chuàng)建體育特色課程的學者，或是期望形成獨特教學風格的一線教師，都有必要了解學校體育思想的演變史，領會其精髓，并作為行動指南。

有關“學校體育思想”研究選題中的表述主要存在兩方面問題：一是，在教育家或體育家學校體育思想研究中，表述方式各有不同，有的表述為“某教育家或體育家學校體育思想”，有的則表述為“某教育家或體育家的體育觀”。二是，在表述同一學校體育思想方面，出現(xiàn)了多種概念，主要有“學校體育思想”“學校體育理論”“學校體育思潮”“學校體育觀”等。其具體表述差異如下：（1）“體質教育”主要存在“體質教育思想”和“體質教育論”[1-3]的表述，還有學者提出“體質教育論思想”[4]說法，同時將“思想”與“論”并置。（2）“真義體育”研究出現(xiàn)了“真義學校體育思想”[5-7]與“真義體育觀”的表述?！罢媪x體育”思想最早提出者是林笑峰，他曾在其論文題名中明確使用這一說法，因此也被一些學者引用，但有更多學者傾向于用“真義體育觀”[8-9]來理解這一思想。（3）“健康第一”研究存在著“思想”與“理念”兩種表述。健康第一作為“方針”最早由毛澤東同志倡導，但在第八次體育課改中的《課標》則稱之為“理念”下的指導思想，“課程基本理念：堅持健康第一的指導思想，促進學生健康成長”[10]，此后“健康第一理念”的說法大量涌現(xiàn)，這不僅存在于各類體育文獻中[11-13]，還頻繁出現(xiàn)在各種教育類的報紙雜志上。值得一提的是，有學者認為健康第一既是“思想”，也是課程“理念”[14]。而2017年版高中體育課程標準再次把健康第一表述為“指導思想”，“課程基本理念：落實立德樹人基本任務和健康第一的指導思想，促進學生健康與全面發(fā)展”[15]。（4）“快樂體育”研究指向比較復雜，除“快樂學校體育思想”一詞被廣泛使用外，還同時出現(xiàn)3種不同的表述：一是“快樂體育觀”[16-17]；二是“快樂體育論”[18]；三是“快樂體育思潮”[19]。

綜上，在有關“軍國民體育、自然體育、人本主義、實用主義、快樂體育、終身體育、建構主義、健康第一”等學校體育思想研究中，較多出現(xiàn)了學校體育思想與學校體育思潮、理論、觀（論）等概念的混淆現(xiàn)象。此現(xiàn)象若不能得以及時糾正，將導致學校體育視域內有關“思潮、理論、思想、觀（論）”的錯用與混用，降低了學校體育理論研究的學術規(guī)范性，以及對以上相關概念深化研究的準確性。

1" 哲學與教育學視角下思想相鄰概念的本質內涵

1.1" 哲學視角下的思想相鄰概念的內涵

《辭海》對思想相鄰概念的定義如表1所示。

依據(jù)表1，本研究對思想相鄰概念內涵解讀如下：（1）“思想”有3種解釋，前兩種解釋是動詞，而本研究涉及的“思想”屬于名詞，因而與本研究選題的含義不相符合，只有第3種解釋符合本研究選題（“思想”是思維活動的結果，具有相對獨立性）。（2）“理念”是舊哲學名詞，也是外來譯詞，主要較多地出現(xiàn)在柏拉圖、康德、黑格爾等人的哲學中?！袄砟睢币婚_始作為西方古典的哲學下的產物，其含義深奧難懂，主要的含義是指向現(xiàn)象背后的真理。但自引進中國之后，國人對外來觀念都有自己的吸收方式，經(jīng)過中國儒學意識形態(tài)的改造，被納入了中國儒家文化，形成了特定的本土化理解。根據(jù)以上解釋，中國式的“理念”主要的含義是經(jīng)過實踐驗證的、在較長時間內、比較正確的“思想”。（3）“理論”有兩種解釋，其中“講理與辨明是非”屬于動詞，不適合本研究選題；另一層含義是指概念、原理的體系，是系統(tǒng)化了的理性認識，其內涵比較符合本研究選題。（4）“思潮”定義中的“某一時期反映一定階級或階層的利益和要求的思想傾向”含義較適合本研究選題。（5）“觀點”的兩種含義較好理解，皆指向人們看待事物的角度或看法。

1.2" 教育學視角下思想相鄰概念的內涵

《教育大詞典》中較為清晰的概念有“教育思想、教育理論、教育思潮、教育觀”，但對“教育理念”概念沒有界定，進一步說明教育界對“理念”一詞存在疑惑（見表2）。其中“教育觀”的內涵體現(xiàn)了個體對教育的認識及其不同個體之間的差異性；“教育思潮”是某個時期流傳較廣的、影響較大的教育思想傾向，具有一定的時間性、影響性與歷史性；“教育思想”包含了教育主張、教育理論、教育學說（這一界定中的教育思想包含教育理論）；“教育理論”則是教育現(xiàn)象與教育規(guī)律理性認識的成果，是系統(tǒng)化的教育科學知識總和。

教育學視角下教育思想相鄰概念的內涵與哲學視域下思想相鄰概念內涵基本一致。只是在“教育思想、教育理論”與“思想、理論”的內涵及其關系存在一定的差異，哲學視角下“思想”與“理論”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它們之間不存在包含與被包含的關系；而教育學視角下的教育思想包含了教育理論，對于這一定位，本研究認為“教育思想包含教育理論”可能存在一定偏誤。

2" 學校體育思想相鄰概念的邏輯關系

2.1" 思想相鄰概念的邏輯關系

個人或群體對事物均可產生觀點、認識或看法。當個人觀點具有較大創(chuàng)新性，并成為某一時期某個階層或群體的共同利益或傾向時，“觀點”可轉化為流行一時的“思潮”；同時，具有較大創(chuàng)新性的個人“觀點”也可直接形成個人的“思想”；若個人“觀點”被群體認可，則可轉化為群體“思想”；當流行于某個時期的“思潮”被大眾所接受并長期存在，“思潮”便可形成“思想”；當某種“思想”被官方認可或被學界認定為指導人們行動的指南，“思想”則可轉化為“理念”（見圖1）。

至于“思想”與“觀點”之間的關系問題，筆者查詢了發(fā)表在權威期刊上部分前人研究標題，如“習近平法治思想的六大鮮明觀點及其實踐意義研究”[23]、“真理觀與價值觀相統(tǒng)一的光輝典范——試論毛澤東思想理論體系的內在結構”[24]、“價值觀的力量——論習近平新時代我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價值表達”[25]、“馬克思及其后學的意識形態(tài)思想對理解核心價值觀的啟示”[26]，上述選題進一步說明：“思想”是一個理性思維的抽象概念，“思想”可包含數(shù)個觀點、論點與價值觀等。

2.2" 學校體育思想相鄰概念的邏輯關系

以思想、思潮、理論與觀點等概念內涵及其關系為邏輯，本研究對學校體育思想相鄰概念的邏輯關系進行構建（見圖2）：

1）作為學校體育思想形成基礎的學校體育觀（論）。

從“思想”與“觀點”兩者內涵視角分析，“思想”的含義是“思維活動的結果”，它屬于理性認識范疇，即不是停留于感知覺等感性認識層面，而是需要進一步發(fā)揮人腦抽象思維的作用，把“感知覺”進行深入的思維加工，從而形成高于感性認識的理性認識。而“觀點（論點）”是指人們對事物或問題的看法。學理而言，每個人都可表達對事物的看法或觀點，這是作為“人”生而具有的本性與權利，是人們對事物感性認知的基礎上形成的理性看法。

“學校體育思想”是人們對學校體育現(xiàn)象與問題的理性認識，主要包括學校體育主張、看法與認識?！皩W校體育觀”是人們對學校體育現(xiàn)象與問題的初步認識，帶有較為強烈的個人色彩及其個體之間的差異性。很顯然，“學校體育觀（論）”比“學校體育思想”更具個體性與主觀性，而“學校體育思想”在理性認識的層次上更具深度，特性上更具創(chuàng)新。換言之，“學校體育觀點”是“學校體育思想”形成的基礎，“學校體育思想”是“學校體育觀點”的深化，并不是所有學校體育觀都能成為“學校體育思想”，只有那些具有一定的創(chuàng)新性與較大影響力，并得到一定階層認可的學校體育觀才能成為“學校體育思想”。

學校體育業(yè)內外的每一個人均可對學校體育產生個人色彩較濃、主觀性較強的觀點、認知或看法，并具有較大的不穩(wěn)定性與可變性，且因個人的不同觀察視角、方法與手段等體現(xiàn)出較大的差異性。如有的學者認為學校體育應以增強體質為主，有的學者則認為學校體育應以掌握知識與技能為主，還有的學者認為學校體育應以育人為主，由此在不同人群中產生了學校體育觀點與認知的差異性。

2）作為學校體育思想形成中介的學校體育思潮。

從“思想”與“思潮”兩者內涵視角分析，“思想”是人們思維活動的結果，是個人觀點的升華；而“思潮”是“某一時期反映一定階級或階層的利益和要求的思想傾向”。這一界定充分說明“思潮”并不是個人化的，是得到某些階層共識的意識形態(tài)，但“思潮”仍屬于“思想傾向”范疇，進一步說明它并未上升到“思想”的層面與高度，只是一種“思想”的傾向。只有當“思潮”的影響更具廣泛與深遠，且被學界公認，此時的“思潮”才可能轉化為“思想”。

“學校體育思潮”大多源于教育思潮，每一次教育改革均在國內外教育思潮的引領下產生多元化的學校教育思想，進而影響至學校體育并產生學校體育思想，如“終身體育思想”在“終身教育思潮”的影響下并傳播至體育領域而產生。

3）作為學校體育思想升華的學校體育理念。

“理念”是西方古典時期的哲學名詞，常出現(xiàn)在柏拉圖、康德、黑格爾等人的哲學著述中。柏拉圖哲學中的“觀念”通常譯為理念；康德、黑格爾等人的哲學中的觀念指理性領域內的理念。自“理念”引入中國之后，人們對它的理解也各有不同，一般情況下，本土化的理念也內含了更高層次的意蘊。

從“學校體育思想”與“學校體育理念”兩者內涵視角分析，“思想”有對錯之分，思想的正確性需要實踐的驗證；但“理念”已擺脫思維判斷的“對立性”，更接近事物的本源?；谝陨险J知，學校體育思想的正確性是相對的、階段性的、歷史性的，相較而言，學校體育理念則是比較穩(wěn)定的、能較長時間指導和引領學校體育理論與實踐的概念。如健康第一理念通常被體育與健康課程標準適用，并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官方意志，從此層面理解，學校體育理念應高于學校體育思想，是學校體育思想的升華。

4）由學校體育思想與學校體育理念派生的學校體育理論。

從“思想”與“理論”兩者內涵視角分析，“思想”是人們理性思維活動的結果，“理論”是對學科概念、范疇、判斷、推斷原理等內容的體系化思維結果，是系統(tǒng)化了的理性認識，它與“思想”同屬超越感性的理性認識，這說明“思想”與“理論”有共通之處。但兩者之間的內涵不同：“思想”雖為理性認識，但它仍屬于意識形態(tài)范疇，只代表方向性，要解決的問題是“怎么做與為什么要這樣做”；而“理論”則是在“思想”的引領下，對“是什么、做什么、做到何種程度、做的方法與策略、做的效果等進一步體系化，從而建立概念、范疇、原理、原則、方法等學科體系。

“學校體育思想”是由數(shù)個相互關聯(lián)的觀點形成，“學校體育理論”是由概念、判斷、推理、范疇等體系組成，學校體育理論經(jīng)常以體系出現(xiàn)?！皩W校體育思想”是形成“學校體育理論”的基礎，“學校體育理論”是“學校體育思想”的學科化；“學校體育思想”在先，“學校體育理論”在后，“學校體育思想”需要“學校體育理論”體系化，“學校體育理論”需要“學校體育思想”引領。如以學生為主體的學校體育理論是在“以人為本”“以學生發(fā)展為中心”理念引領下的學校體育諸多內容思維的理論體系。

3" 典型學校體育思想相鄰概念的重新定位

“概念”主要是指運用一些代詞或名詞代表文中具體的稱述對象。其詞語叫“概念語”；被概念的事物稱概念對象。如果“概念語”與“概念對象”不一致，那么將導致兩者之間的內涵與外延的錯位?！皩W校體育思想”是一個“概念語”，而“概念對象”是指“學校體育思想”所指對象的具體含義，如果“學校體育思想”的“概念語”與其所指對象的具體含義相同或相接近，那么可以認為學校體育思想的“概念語”與其“概念對象”是相匹配的；反之，“概念語”與其“概念對象”產生了錯位。

3.1" “體質教育”的思想定位

通過文獻檢索發(fā)現(xiàn)，“體質教育”選題研究主要包含了“體質教育思想”“體質教育論”或“體質教育觀”“體質教育理論”等指向，此3類指向存在“概念語”與“概念對象”的錯位。本研究認為，“體質教育論”與“體質教育觀”含義基本相同，但其層次較低，無法涵蓋較為成熟的“體質教育”的研究內容。因為“體質教育觀”最初由徐英超提出，后經(jīng)林笑峰發(fā)展成為“體質教育思想”，并對體質教育的概念、范疇、原理、方法、評價等進行了研究，形成了較為完整的體質教育理論，因此，“體質教育”已擺脫了初期的“觀點或看法”，已上升為“體質教育理論”。因此，較為正確的說法是“體質教育理論”，它是在“體質教育思想”引領下形成的體質教育理論體系。

3.2" “健康第一”的思想定位

通過文獻檢索發(fā)現(xiàn)，“健康第一”選題研究主要包含了“健康第一思想”“健康第一理念”“健康第一既是思想也是理念”等指向。本研究認為，早期的“健康第一”是作為“方針”提出的，之后演變?yōu)椤八枷搿保抑饕槍逃I域，其本質是指向學校教育各學科在文化學習過程中均要確保學生身心健康。因該思想內含“身體健康”的要素，因而被體育與健康課程標準列為課程改革的指導思想，這是符合時代背景與社會要求的，但之后又大量出現(xiàn)“健康第一理念”稱謂。對于以上問題，本研究認為，無論是生物學、心理學或社會學視角，“健康第一”對青少年學生而言無疑是重要與需要的，且這一“思想”已在業(yè)內廣泛提倡、宣傳與推廣，因此，“健康第一”作為“理念”而存在更為合理。

3.3" “快樂體育”的思想定位

通過文獻檢索發(fā)現(xiàn)，“快樂體育”選題研究指向比較復雜，除“快樂學校體育思想”一詞被廣泛使用外，還同時出現(xiàn)“快樂體育觀”“快樂體育論”“快樂體育思潮”“快樂體育理論”等說法。本研究認為，從快樂體育的源流來看，它主要來源于日本的快樂體育論，且自傳播至中國之后，便在學校體育界得到了廣泛影響，并形成了所謂的快樂體育思潮，提出了快樂體育概念、原理、方法、內容、評價等，但之后因快樂體育本身存在一定的缺陷，導致了快樂體育的發(fā)展并不順利并遭受質疑。因此，從快樂體育來源、發(fā)展歷程與階段視角分析，快樂體育最初是以“快樂體育觀”“快樂體育論”而存在，之后在學界產生了較大影響且被較大認可，但始終未能形成特定的快樂體育理論體系。因此，“快樂體育思想”的界說可能比較符合歷史特征與發(fā)展進程。

3.4" “終身體育”的思想定位

通過文獻檢索發(fā)現(xiàn)，“終身體育”選題研究主要包含“終身體育思想”“ 終身體育理論”“終身體育思潮”“終身體育觀”等指向。本研究認為，“終身體育思潮”是較早期的說法，它來源于法國的“終身教育思潮”，自引入體育領域之后，便與學校體育產生了緊密的聯(lián)系，并孕育出學校體育領域的“終身體育思潮”。之后在國內學者王則珊的倡導下與堅持下，對終身體育的概念、原理、原則、內容、方法、路徑、評價等方面進行系統(tǒng)化研究。但從研究成果來看，終身體育的概念、范疇、原理、內容、方法、路徑、評價的理論體系并不成熟，因而，“終身體育理論”之稱謂雖有趨勢但尚不完整，“終身體育思想”的表述可能更為準確，至于“終身體育觀”“終身體育論”僅為終身體育思想的初級階段及其認知。

4" 學校體育思想后續(xù)研究建議

由于“思想”的研究難度較大，一直以來，體育學界內外并未對思想、思潮、理論、觀（論）等概念作明確界定與區(qū)分，導致學者們對學校體育思想相鄰概念相互替代或混用。基于統(tǒng)一學術規(guī)范的思考，本研究提出以下建議。

4.1" 精準表述學校體育思想與學校體育觀

在涉及著名人物“學校體育思想”研究選題時，其標題往往會出現(xiàn)“某教育家或體育家的體育觀或學校體育觀”，本研究認為，需對著名人物的學科歸屬及其貢獻進行界定，若涉及著名教育家談論體育方面的內容，擬把標題確定為“某教育家的體育觀或學校體育觀”，若涉及著名體育家談論體育方面的內容，且具有一定的影響力與理論支撐，則擬把選題確定為“某體育家體育思想或學校體育思想”。如洛克是一位西方著名教育家，他具有豐碩的教育理論，其教育理論中也談到了部分體育的內容與觀點，但他本人不是專門研究體育的體育家，他的“體育”觀也缺乏體系化，因此，不能簡單地稱之為“洛克學校體育思想”，而較為適合的標題是“洛克體育觀或洛克學校體育觀”；又如清華大學著名體育家馬約翰，他不僅擁有自己的體育教育實踐與經(jīng)驗，同時還提出了諸多體育的觀點與論述，因此，在總結與研究馬約翰體育成果時，可用“馬約翰學校體育思想”進行表述。

總之，個人學校體育觀是指個人對學校體育較為直觀的、帶有個人色彩的看法或主張，它具有個人化、主觀化與不穩(wěn)定性等特征，學校體育觀是學校體育思想形成的基礎，沒有個人化的“體育觀或論”，就不可能形成“學校體育思想”。只有在個人提出具有創(chuàng)見性的“學校體育觀”基礎上，并將它較廣泛地運用到體育教學實踐之中，才有可能成為學校體育思想。因此，學校體育思想比體育觀更客觀、穩(wěn)定與理性，學校體育思想可由數(shù)個體育觀組成。

4.2" 準確辨明學校體育思想與學校體育思潮的關系

“學校體育思潮”是一種“思想傾向”，并未達到“學校體育思想”的層次，“思潮”通常以某種具體形式出現(xiàn)在教育領域之中，若某種教育思潮傳播且影響到體育界并形成一定的共識，那么，此類教育思潮可演化為“學校體育思想”；若某種教育思潮雖傳播并影響至體育界，但其影響力不足、范圍不廣，那么，此類教育思潮最終不能成為學校體育思想。如“素質教育”是一種流行于教育界的思潮，它雖傳播并影響到學校體育領域，且學校體育目標中也存在與“素質教育”相近（身體素質）的詞語，但長期以來并未對學校體育產生實質性的影響，也未構建出基于素質教育思潮的“素質教育學校體育思想或理論”，因此，簡單地冠以“素質教育體育思想”或“體育素質教育思想”之名是不夠確切的[27-29]。

4.3" 嚴格區(qū)分學校體育理論與思想范疇

“學校體育思想”由教育家或體育家個人率先提出并得到體育界認可，且對體育實踐具有指導意義的理性認識，它的特點是具有一定的創(chuàng)見性、方向性、統(tǒng)攝性與穩(wěn)定性。學校體育理論則是在某種學校體育思想或學校體育理念的引領下，對學校體育的基本概念、范疇、內容、原理、方法等方面的理性認識。它的特點是具有一定的創(chuàng)新性、系統(tǒng)性與完整性?！皩W校體育思想”涉及學校體育“如何做？為什么要這么做？”的問題，代表了學校體育改革與發(fā)展的方向性；“學校體育理論”涉及的是“做什么？做的方法是什么？做到什么程度？”等問題，表明的是學校體育實踐的操作性?！皩W校體育理論”需要“學校體育思想”引領。兩者之間的內涵與屬性各不相同，不能混為一談。如對于“自然體育”這一選題，可用“自然體育思想”這一概念進行研究，盡管自然體育研究也涉及了其概念、依據(jù)、原理、方法等內容，但并未形成完整的理論體系，因此，不宜使用“自然體育理論”這一概念。

4.4" 謹慎使用學校體育理念

“學校體育理念”是在學校體育思想的基礎上發(fā)展而成，因為“學校體育思想”有正確與不正確之分，經(jīng)過實踐檢驗之后，如果某種學校體育思想是不正確的，那么它將被淘汰，如果某種學校體育思想是正確的，那么其可提升為“學校體育理念”，并在較長時期內成為學校體育改革與發(fā)展的指導思想。但并非所有的學校體育思想皆可稱為體育理念，只有那些經(jīng)得起實踐反復驗證的學校體育思想才能升華為體育理念。因此，需要謹慎使用“學校體育理念”這一概念。如不擬使用“快樂體育理念”“實用主義體育理念”“核心素養(yǎng)理念”等，以免造成其內涵與外延研究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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