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排灣人頭飾藝術的審美情趣和文化內涵探析

摘 要：排灣人頭飾種類繁多，特色鮮明，具有獨特的文化內涵。推廣其歷史價值、文化價值和藝術價值有助于深入挖掘臺灣先住民服飾文化獨特的差異化形式，加深對排灣人文化的理解和認知，喚起、契合并滿足現代人對于傳統民族服飾文化的興趣和探索欲望，有利于開展服飾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工作。文章通過相關文獻分析、實地考察以及圖片實例解讀，從色彩、造型、圖案、材料和工藝等多方面分析排灣人頭飾的形態特征，探究頭飾的審美情趣和文化內涵。排灣人頭飾所具有的獨特的象征寓意與其民族的避邪納福的宗教含義、自然與神靈崇拜以及頭飾佩戴的社會地位、等級功業密切相關。同時，排灣人頭飾在其發展中也受到了臨近部族、外來文化以及現代化進程的影響，體現出多元文化交融的印跡。其神秘性和獨特性不僅吸引了人們對于民族文化的探索和研究，也為我們提供了更多了解和欣賞不同文化之美的機會。

關鍵詞：排灣人；頭飾藝術；審美情趣；文化內涵；多元文化交融

中圖分類號：J523.5；TS94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14X（2024）04－0043－07

引文格式：黃幗鴻，陳東生，甘應進. 臺灣排灣人頭飾藝術的審美情趣和文化內涵探析[J]. 武漢紡織大學學報，2024，37（4）：43-49.

HUANG Guohong， CHEN Dongsheng， GAN Yingjin. An Analysis of the Aesthetic Taste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 of the Headdress Art of Taiwan's Paiwan Ethnic Group[J]. Journal of Wuhan Textile University，2024，37（4）：43-49.

0" 引言

服飾是社會文化現象的反映，是區分族群的標志。由于每個民族的生活環境、風俗、信仰、審美等方面的差異，服飾的材料、樣式、色彩、圖案、配飾、制作工藝等也千姿百態，風格迥異[1]。服飾的演變與歷史文明發展息息相關[2]，而頭飾作為服飾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人類文明發展到相當程度后的結晶，作為人類社會發展歷程中的一項文化遺產，是反映不同民族文化差異的重要標志之一。在中國傳統文化中，頭飾是一種十分重要的身份象征。它不僅是一種裝飾品，更是體現一個人的地位、身份和文化背景等方面的重要標志。

排灣人是臺灣南部先住民族之一，分布在臺東縣和屏東縣等地，其服飾是臺灣先住民衣飾文化最發達的族群[3]，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尤其是頭飾以其豐富的外在表現形式和文化內涵具有很強的代表性，體現了排灣人民族文化的特征和精髓，占據著重要的位置。排灣語中的“Budaq”（意思是“頭飾”）是男人和女人都戴的，在不同的場合有不同的設計，它涵蓋了排灣人民生活、信仰、習俗以及審美。排灣人先民遵循本民族的發展脈絡，在頭飾的設計制作上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其多樣性和民族性，具有其獨特的歷史性符號以及文化象征符號，是我們觀察和理解排灣人民族文化的一個窗口。華安縣與臺灣隔海相望，是中國大陸高山族同胞（排灣人族群、阿美人族落、雅美人族落等）族落聚集最多的縣份[4]。通過走訪臺灣九族文化村及華安縣民俗文化村，與當地居民及華安縣民族宗教局工作人員的訪談，了解兩岸排灣人頭飾文化的傳播及發展，試圖通過排灣人頭飾的歸納與分析，挖掘頭飾背后的審美情趣和文化內涵。

在對臺灣先住民文化的保護中，大型宗教祭奠儀式強化了本族群的文化認同感[5]，許多節日慶典和祭典儀式的傳承和再現受到了重視，如排灣人祭儀規模最盛大、象征內涵最豐富的小米收獲祭和五年祭。大多數游人正是在表演的儀式過程中，認識和發現排灣人服飾的美。通過實地調研發現，為了方便游客購買、拍照和滿足表演用途，許多頭飾以次充好的現象屢見不鮮，這種通過現代工業化生產流程制作的排灣人頭飾雖然能滿足快餐化的市場需求，卻不能很好地反映排灣人精美絕倫的頭飾藝術和精神內涵，如圖1-圖3。因此，為助力傳統手工藝傳承及民族文化保護，促進兩岸民族服飾的融合創新，我們需要挖掘傳統頭飾的制作技藝，讓更多人能夠了解和欣賞排灣人的頭飾藝術，并且能夠認識到這些頭飾所代表的審美情趣和文化內涵，激發現代設計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及傳承責任的思考。

陳東生在《非遺視角臺灣高山族（原住民）傳統服飾文化研究的設想》中提出，通過兩岸服裝設計文化的整合，可創新兩岸服裝設計文化的表現形式，提升中華服飾文化軟實力[6]。徐強在《福州畬族與臺灣排灣人服飾形制比較研究》中指出，臺灣排灣人服飾民族秉性獨特，對排灣人研究的論文和書籍甚少[7]，尤其是頭飾藝術研究更為鮮見，缺乏對其形式特征和文化內涵的系統分析。排灣人頭飾與其歷史、文化息息相關，在其特有的人文環境中形成了本民族獨特的對自然界的情感體驗和認識，究其頭飾可以看到它背后深刻的文化內涵。本文通過相關文獻分析，深入挖掘排灣人頭飾的獨特差異化形式，對排灣人頭飾藝術的外在特征和文化內涵進行深入剖析，以期在維護好排灣人頭飾傳統風格的前提下保護和傳承這項珍貴的文化遺產，使排灣人既能夠適應現代的生活又能夠保持自己的族群特質[8]，通過創新和融合現代元素來使其更具活力和吸引力。

1" 排灣人頭飾的審美情趣

藝術本就來源于生活，來源于生生不息的人類的創造力，并通過各民族對其傳統藝術的傳承而得以發揚光大。排灣人頭飾取材于被族人視為美麗和尊貴的自然材質，總體來說可以分為冠類、帽類和巾類，頭飾風格多種多樣，其色彩、款式、材料、圖案、工藝豐富多彩，具有美的意向之表征。

1.1" 色彩

在色彩方面，紅、黑、白等基礎色是排灣人較為常用的顏色，這些顏色反映了部落的審美情趣和世界觀。紅色是排灣人頭飾中最常見的顏色之一，代表著喜慶和祝福之意，同時也象征著勇氣和力量。黑色則代表著寂靜、沉穩和神秘。白色則是代表著純潔、清晰和安詳，使人感到平和和舒適。黃色則象征著陽光、希望和財富，常被用來表達對美好未來的期許，被認為是神圣的顏色。而一般的平民只能用黑布纏頭，圖4所示為排灣人平民女子頭巾，以一條約1m長的長方形黑色頭巾包裹頭部，末端連同頭發一起捆扎，另佩戴一條帶有菱形紋刺繡的發帶，末端裝飾毛線絨球。

1.2" 造型及圖案

在造型方面，排灣人的頭飾通常由多個部件組成，每個部件都有其特定的含義和象征意義。主頭飾由布料、藤條或竹條編制成為基礎頭帶，其余的組件連接其上。頭帶周圈將不同的材料編織成復雜的圖案，貴族頭飾通常融入象征著財富、社會地位和權力的傳統的排灣人圖案。頭帶正前方的中心部分通常用復雜的雕刻和貴重的珠子裝飾。貴族女子頭飾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掛在頭帶前面的垂飾，通常由貝殼、琉璃珠或銀飾制成，具有高度的裝飾性。

別具特色的頭飾圖案和題材凝聚了民族文化，成為階級象征、傳統習俗和部落觀念表達的典型載體。如圖5、圖6所示為排灣人貴族男子的頭冠，頭飾整體呈現“凸”字造型，正前方的圓形象征太陽，并用琉璃珠綴飾以由百步蛇變形而來的三角形花紋（圖5）或圓形多重環繞的太陽紋（圖6），圓形周邊綴有一圈長約為3cm長的貝類或獸骨飾品，另有兩支最長的獠牙長約13cm，整體呈對稱式結構。頭冠兩側對稱裝飾有百步蛇圖案，百步蛇為黑、白、紅三色圖案，造型生動，為精美的琉璃珠綴飾而成。頭飾周邊鑲嵌琉璃珠和貝類，其中央有一顆最大的琉璃珠由于形狀酷似蜻蜓的眼睛而被稱為蜻蛉玉，最為精美，價值也最高。

1.3" 材料

在材料方面，冠類材質主要以金屬、藤條、編繩、毛皮等硬挺的材料加以固定，并插上羽毛、動物牙齒、骨類，鑲嵌瑪瑙、琉璃珠等各種裝飾物，一般在各種盛大節日、祭祀場合佩戴；帽類大多是以經過處理的動物毛皮和各種布料為主，起到御寒保暖的作用；而巾類主要用途在于束發，材質以各種布料和毛線編繩為主。

排灣人頭飾所用的材料大多來自當地的自然資源，裝飾材料如珠飾，羽毛和貝殼，用來添加顏色和紋理，以補充整體設計，這些材料與其社會地位、身份有一定關聯。如圖7所示為排灣人貴族男子的豹皮帽。頭飾以豹皮為主要材料，內以紅色頭巾圍頭一圈。頭飾正前方的圓形象征太陽，并用琉璃珠綴飾以百步蛇變形的三角形花紋，周邊綴有獸骨，另配有兩支長獠牙，整體呈對稱式結構。豹皮帽上插上數根類似百步蛇花紋的老鷹羽毛，表示貴族身份。鷹羽周圍還裝飾有由動物毛染色制成的紅色纓穗。

1.4"" 工藝

排灣人早期的頭飾制作可謂技術精湛，呈現出排灣人崇尚自然的審美情趣和裝飾特征。頭飾的制作采用精工細作的織繡工藝，是一種由前輩們傳承下來的傳統手工技藝，需要經過長時間的學習和實踐才能制作出來。在這個過程中，制作者需要了解不同材料的屬性以及如何將它們轉化為美麗的藝術品。排灣人制作頭飾的另一個獨特技巧是使用鳥的羽毛。羽毛經過精心挑選并按特定圖案排列，然后用絲線連接在編織底座上。編織者必須熟練地選擇和排列羽毛，才能創造出和諧美麗的圖案。

其他制作技巧還包括綴珠、刺繡以及使用貝殼和骨頭裝飾。這樣的傳統手工裝飾技法工序復雜，耗時耗力，現已不可多見。其中，綴珠是將不同顏色的細小珠子用線串起來，縫綴到服裝或者服飾上，縫合時可以結合刺繡的方法縫制出多種紋樣，所用綴珠的材質有玻璃珠、琉璃珠、貝殼、銀飾等，綴珠的形狀多以球型為主[9]。如圖8所示為排灣人貴族女子的頭冠。頭飾以環狀頭箍佩戴于女子頭部，頭箍寬約12cm。頭箍采取綴珠工藝，周圈以精美的琉璃珠和貝殼作為頭箍的主要材料，其上鑲有三組對稱的獸骨作為裝飾，頭箍周邊綴有長及肩部的琉璃珠，類似漢民族的垂纓，令女子搖曳生姿。頭冠后端插上數根類似百步蛇花紋的老鷹羽毛（可以拆卸）表示貴族身份。

（圖片來源：華安縣民族宗教局）

2" 排灣人頭飾的文化內涵

2.1" 象征寓意

服裝和冠帽所具有的政治和宗教符號所指，并不是某一個民族獨有，在古代中國或者西方的社會體系中早已是司空見慣的現象[10]。傳統的排灣人頭飾也不例外，在其實用功能和美化功能之上還承載著其民族的歷史及文化價值，反映了排灣人所珍視的社會價值觀、社會地位和精神信仰。頭飾構造和設計的復雜性賦予了頭飾不同身份、等級、功業之含義，不僅具有其社會意義，表示功績和地位，還具有避邪納福之宗教意義。

2.1.1" 避邪納福之象征寓意

族人們將自然中美好的意向展現在頭飾上，創造出用途不同、形制各異的頭飾，是藝術與自然界互動的最好體現。頭飾上的許多設計以花卉、植物和動物的圖像為特色，體現了排灣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也表達了他們對吉祥、富貴、幸福等美好愿望的追求。如排灣人新娘在婚禮上所戴的頭飾，由藤、竹、珠等飾物制成，象征新娘的純潔和貞潔；如人們在狩獵探險時所戴的帽子是用鳥的羽毛制成的，可以為他們狩獵時提供精神上的保護和指導。

2.1.2" 神靈信仰之象征寓意

排灣人以巫術出名，擁有最負盛名也最嚴謹的“五年祭”祭典[11]。在祭典中，族人盛裝出席并佩戴隆重的頭飾。排灣人頭飾受到萬物有靈論信仰的影響，所崇拜的神靈可以分為兩類， 一是自然崇拜，二是祖靈崇拜。自然崇拜主要有日神、月神和蛇神[12]，而祖靈崇拜是指對部落做出重大貢獻的祖先的神化。排灣人傳統的基本紋樣起源于該族的宗教信仰，是其外化形式之一，體現了豐富的文化內涵[13]。排灣人頭飾上有著豐富的圖案和紋樣，代表了各種精神和神靈，是他們文化習俗的重要組成部分，例如人形紋、太陽紋、百步蛇紋、老鷹等具象或抽象元素等，在頭飾形態背后暗含著來源于自然界的某種神秘力量，認為佩戴頭飾可以保護自己免受惡勢力侵襲，體現了排灣人民對自然界、祖先和神靈的尊崇和敬畏。如排灣人服飾中的百合花、云形、菱形等紋樣，取其寓意，分別蘊含品行高潔、平安吉祥、祖靈保佑之意[14]。

2.1.3" 社會地位之象征寓意

傳統排灣人社會有臺灣先住民少見的階級社會制度，“頭目”在傳統的排灣社會中具有相當的權威性[15]。排灣人用服飾來區分族人在社會中的身份地位及尊卑貧賤。因此，排灣人的頭飾根據其社會的等級制度，在造型、材質上具有等級差異，分為頭目頭飾、貴族頭飾 、勇士頭飾和平民頭飾[16]，如鷹羽、獸牙、貝殼、琉璃珠等只限于貴族使用，不能隨便讓地位低的人使用[17]。

排灣人頭飾代表了其社會地位、家庭背景等信息。為彰顯榮譽與富貴，排灣人的貴族男子喜歡戴獸皮帽，并在頭冠上裝飾獸骨、獸牙和鳥羽，如圖9所示。貴族階級乃世襲制，一個特定的氏族會有一個獨特的圖案或裝飾。這種頭飾不僅象征著他們的家庭背景，也反映了他們的共同價值觀和信仰。因此，頭飾不僅是個人裝飾品，不同的頭飾更是家族身份和社群地位的象征，反映了排灣人民的家族觀念和社群意識。

（圖片來源：華安縣民族宗教局）

2.1.4" 等級功業之象征寓意

通過對文獻資料、考察調研和實物分析可知，排灣人先民在與自然界相互交融與斗爭的過程中，頭飾多來源于自然界中容易獲取的天然材質，并逐漸形成了冠飾佩戴的等級功業之象征意義。例如，早期的排灣人先民在其農耕狩獵的年代里，以善捕獵為勇猛，頭飾上的獸骨、獸牙、羽毛等為其狩獵所得，以之為飾物就具備了彰顯功績的意義；而琉璃珠、瑪瑙、貝殼等飾物以及精美的刺繡來之不易，以之為飾物更能彰顯族人的富貴。不同的頭飾代表著不同的社會等級、身份地位，彰顯了不同的功績成就。平民唯有借助建立功業來提升社會地位，并獲得頭飾以辨識身份。本文選取了排灣人頭飾中常用的幾種飾物進行比較分析，將飾物與對應的功業及意義對照如表1。

由以上可知，排灣人將配飾與族人所建立的功業聯系在一起，這與其長期的農耕狩獵的原始生活形態有關，在群居的生活中必須塑造出善狩獵的英雄形象從而得到族人的效仿、尊重和敬仰。這種借由頭飾來表彰功績的方式亦是排灣人在與自然抗爭中萌發的智慧與創造力的特殊表達。

2.2" 多元文化表達

2.2.1" 臨近部族文化相互滲透

排灣人的頭飾藝術在其發展過程中受到了臨近部族的影響。歷史上，排灣人與魯凱人、卑南人、阿美人等多個鄰近先住民處于接壤狀態，有著頻繁的交流和互動，這種交流不僅僅是物質層面的交換，還包括各自的宗教和文化傳承方面的相互融合。

據考證，魯凱人與排灣人同出一源，因此排灣人的頭飾藝術與魯凱人極其相似。例如，魯凱人男女貴族頭飾如圖10所示中的花環和羽毛、琉璃珠裝飾等元素，都可以在排灣人的頭飾中找到對應的設計元素。而排灣人頭飾中的百合花的佩戴也是受到魯凱人的影響。這些跨部族的頭飾設計不僅體現了當時社會的發展和需求，也表達了不同民族之間相互尊重和包容的精神。

（圖片來源：華安縣民族宗教局）

2.2.2" 外來文化兼收并蓄

隨著歐洲殖民者和漢族移民的到來，排灣人頭飾的發展受到外來文化的影響。例如頭飾中出現了許多流蘇、花邊、刺繡等元素，這些元素都是外來文化中常見的裝飾手法。這不僅展示了一個民族文化發展的脈絡，也反映了這個民族與其他文化之間的交流和融合。

漢文化傳播對排灣人頭飾藝術的影響尤為顯著。在過去的幾個世紀中，排灣人在與漢民族同生共存的文化融合中，形成了與漢民族相似的審美與文化內涵。從社會功能影響來看，冠服制度是中國最早建立的服飾制度，其內核是維護著封建社會的身份等級制度[23]。排灣人以階級等級區分為前提，頭飾的佩戴必須和身份、地位相匹配，反映出不同時期和不同社會階層的文化差異。這與清朝對頭飾的各種規定，并不是因為實用功能所需，而是因為政治功能所需，是對等級高低和身份貴賤的一種標志性強調[24]極其相似。

從設計意蘊上看，排灣人因歷史的流變在服飾的繼承和發展中受到漢族的影響[25]。明清時期（1368-1912年）漢文化傳入臺灣后，由于受到一定的漢化影響，先住民原有的生活習俗和服飾文化發生改變[26]。首先，漢民族頭飾為排灣人的頭飾設計提供了更多的選擇和靈感。其次，漢民族頭飾的流行使得排灣人的頭飾設計日漸多樣化和豐富化。漢族的傳統頭飾有著不同的形狀和材料，例如“冠”“帽子”“頭巾”等等。這些傳統頭飾逐漸被排灣人接受，并且開始在排灣人的頭飾設計中發揮作用，排灣人的一些頭飾采用了漢族傳統頭飾的形式和設計，如“笠子冠”“帽子冠”等，結合了排灣人和漢族元素，是中華民族多元文化交融的寶貴遺產。

近年來，漢族頭巾在臺灣越來越流行，漢族頭巾的傳播對排灣人頭巾的設計產生了重大影響，使樣式多樣化和豐富，越來越多的設計師將漢族元素融入他們的創作中。例如漢族頭飾中常見的絲綢和刺繡，現在在排灣人的一些頭飾設計中也可以找到。這種不同文化風格的融合不僅豐富了排灣人頭飾的設計，也促進了兩岸文化的交流與融合。

2.2.3" 現代化進程影響

排灣人頭飾最初是采用自然材料制作成簡單的裝飾品，如果實、樹皮和羽毛等，這些材料具有原始與質樸的特點，能夠凸顯出排灣人的傳統和本土文化。隨著社會發展和文明進步，排灣人開始使用金屬材料和琉璃珠等貴重材料制作頭飾。與自然材料相比，這些金屬和珠寶材料制作的頭飾具有更加精致的工藝和更高的價值，讓排灣人的頭飾在外觀上更加華麗和引人注目，因此被視為社會地位和財富的象征，強化了個體的身份認同。

隨著現代化的進程，排灣人的頭飾藝術面臨著新的文化選擇，款式風格、制作工藝、材質等方面都有了新的變化和創意。現代人的審美觀念和生活方式也對傳統頭飾的使用帶來了影響。另一方面，現代時尚元素的融合使得排灣人頭飾的款式風格呈現出更多元化、時尚化、創新化的趨勢。

3" 結語

民族服裝的物態表征與審美文化在中國民族服飾文化中，一直處與主流研究位置[27]。本課題分析了排灣人頭飾的外在形式特征，突出其審美情趣和文化內涵，研究認為：①排灣人頭飾作為一種獨特的差異化形式，隱含著文化神秘性。在排灣人頭飾中，我們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形態和圖案背后都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內涵，不僅具有獨特的審美價值，也反映了排灣人避邪納福的宗教信仰以及自然與神靈崇拜。②排灣人頭飾作為記錄文化延續的重要載體，承載著豐富的歷史價值。通過排灣人頭飾的分析和研究，得知頭飾的佩戴與排灣人社會結構、等級制度密切相關，進一步加深對于排灣人文化的理解和認知。③排灣人頭飾能夠契合并滿足現代人的傳統思維取向和審美取向，喚起我們對于傳統民族服飾文化的興趣和探索欲望，同時也促進我們對于傳統文化的了解和認知。在當今消費時尚的時代背景下，現代服飾設計應借鑒、探討和挖掘非遺中的市場價值，傳承并復興傳統頭飾制作技藝，確保這一文化寶藏不會隨著時代進步而消逝，滿足人們精神層面的追求和多姿多彩文化的需要。

綜上所述，排灣人的頭飾藝術是集自然、宗教、歷史、文化等多方面因素于一身的綜合性藝術，有豐富的歷史價值、文化價值和藝術價值。它不僅展示了排灣人民的審美情趣和文化內涵，也展現了他們與自然、祖先、階級、信仰之間密不可分的關系。排灣人的頭飾藝術提醒我們文化多樣性的價值和文化遺產保護的重要性，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臺灣本土文化和民族特色，也可以為推動跨文化交流和世界文化的多樣性做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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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Analysis of the Aesthetic Taste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 of the Headdress Art of Taiwan's Paiwan Ethnic Group

HUANG Guohong1， CHEN Dongsheng2， GAN Yingjin3

（1. College of Engineering and Design，Sanming Medical and Polytechnic Vocational College， Sanming Fujian 365000， China;

2. The Research Centre for Chinese Clothing Culture，Jiangxi Institute of Fashion Technology， Nanchang Jiangxi 330201， China;

3. Fujian Province University Engineering Research Center of Textile and Clothing，Fuzhou Fujian 350108， China）

Abstract： Paiwan people headwear has a wide range of distinctive features and unique cultural connotations. The promotion of its historical， cultural and artistic values will help to explore the unique and differentiated forms of Aboriginal dress culture in Taiwan， to deepen the understanding and cognition of Paiwan people culture， arouse， match and satisfy the modern people's interest and desire to explore the traditional national costume culture， is conducive to the protection of costum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Based on an analysis of relevant literature， on-the-spot investigations and case studies， the paper analyzes the morp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Paiwan people's headdresse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colour， shape， pattern， material and technology， explore the aesthetic taste and cultural connotation of headwear. The unique symbolic meaning of the headdress in Paiwan people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religious meaning of its people， the worship of nature and gods， and the differences in the social status and class work of the headdress. At the same time， Paiwan people's headdresses were influenced by neighboring tribes， the spread of foreign culture， and the modernization process. Its mystery and uniqueness not only attract people to explore and study the national culture， but also provide us with more opportunities to understand and appreciate the beauty of different cultures.

Key words： Paiwan ethnic group;headdress art; aesthetic taste; cultural connotation; multi-cultural blending

（責任編輯：李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