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本文基于理論分析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率之間的關系,使用2011—2021年省級平衡面板數據,對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率之間的關系展開實證研究。結果表明,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率之間表現為倒U型關系。在起步階段,數字經濟發展的就業效應有助于提高居民消費率;隨著進一步發展,數字鴻溝效應逐漸占據優勢地位,抑制了居民消費率的提高。因此,在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征程中,各級政府應注重強化就業效應對居民消費率提高的積極作用,減緩數字鴻溝效應對居民消費率的抑制作用。
關鍵詞:數字經濟發展;居民消費率;省級平衡面板;固定效應模型;消費升級
本文索引:黃為彬.<變量 2>[J].中國商論,2023(24):-051.
中圖分類號:F06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3)12(b)--04
1 問題的提出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著力擴大內需,增強消費對經濟發展的基礎性作用”,擴大內需的渠道不僅是增加居民消費支出,還是增加居民消費支出占GDP的比重,即通過提高居民消費率來擴大內需。近年來,蓬勃發展的數字經濟在拓寬就業渠道、降低交易成本、提高城鄉居民收入和促進居民消費需求方面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本文可能存在兩點研究貢獻:一是從研究視角上,將數字經濟發展影響居民消費需求的研究從消費支出、消費升級拓展到居民消費率,即從居民真實福利的視角探究數字經濟發展對居民消費份額的影響;二是在現實意義上,分析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率之間的關系,為激發居民消費活力、擴大國內需求提供可行的思路及實現路徑。
2 文獻評述與研究假設
國內關于數字經濟與居民消費之間關系的研究非常豐富,研究主題大致可概括為以下三種:
一是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支出之間的關系。數字經濟發展通過推動區域經濟增長、提高居民收入促進其消費支出的增長,且數字經濟不僅能直接促進本區域居民的消費需求,在同群效應的影響下,還使周邊區域居民的消費需求有所提高(姚戰琪,2022)。數字普惠金融的覆蓋廣度、使用深度和數字化程度都能顯著促進居民消費(王剛貞和胡馨月,2022)。
二是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升級之間的關系。數字經濟發展在促進消費總量提高的同時,顯著提高了發展型與享受型消費所占比重(詹韻秋等,2023)。數字經濟通過緩解信貸約束、提高支付便利性來提高居民消費需求,但是這一影響在不同區域對不同群體和不同年齡段人群的影響具有異質性(笪遠瑤等,2022)。
三是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差距之間的關系。數字經濟不僅能夠直接縮小消費差距,還可通過產業結構升級、城鎮化、電子商務發展等渠道間接縮小城鄉消費差距(司增綽和李燕,2022)。數字經濟通過縮小城鄉居民收入差距、城鄉人力資本差距和推動農村金融效率提高,縮小了城鄉消費差距(姚戰琪,2022)。
綜上所述,鮮有研究關注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率之間的關系。與居民消費支出不同,居民消費率衡量的是消費支出與社會產出的相對增長速度,表征的是居民福利水平的變化狀況。只有關注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率之間的關系,才能從根本意義上識別出居民的消費能力。
實際上,已有研究已注意到數字經濟發展的兩種效應:就業效應和數字鴻溝效應。在數字經濟發展初期,數字經濟發展通過推動城鎮化、工業化及激發農村地區的創新創業行為來提高居民消費率,但隨著數字經濟的進一步發展,“數字鴻溝”效應會拉大城鄉收入差距,抑制居民消費率的提高。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將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率之間的關系歸納為以下研究假設,有待進一步實證檢驗與分析。
假設: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率之間存在倒U型關系。
3 研究設計
3.1 數據來源
本文構建數字經濟指數所需的指標之一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來自北京大學數字金融研究中心官網,其他變量數據來自國家統計局網站和各省份歷年統計年鑒。
3.2 變量設定
(1)被解釋變量:居民消費率,測度居民消費需求的常用指標,衡量居民消費支出和GDP的相對變化,是表征居民福利水平的經典指標。
(2)解釋變量:數字經濟指數,借鑒已有文獻研究思路,基于各省份每百人互聯網用戶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從業人員占總就業人員的比重、人均電信業務總量、每百人移動電話用戶數四個指標,以及數字普惠金融指數樣本數據,使用主成分分析法測算31個省市的數字經濟指數。
(3)根據研究需要,本文將控制變量選定為:地區產業結構、民生性支出占GDP的比重、商品房價格(取對數)、城鎮登記失業率、城鄉收入比、撫養比(見表1)。
3.3 模型設定
根據前文提出的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率之間關系的理論邏輯,本文嘗試構建以下計量模型進行實證檢驗:
其中,HCR i,t和DEIi,t分別是省份i在時期t的居民消費率和數字經濟指數;λi表示省份i不可觀測的固定效應;Xi,t和ζi,t分別是控制變量和隨機擾動項。為檢驗數字經濟指數與居民消費率之間的倒U型關系是否存在,本文在計量模型中增加了數字經濟指數的平方項(DEIit)2,如果α1>0且α2<0,即認為倒U型關系是存在的。
另外,為排除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率之間的其他非線性關系,本文嘗試在計量模型(1)中增加數字經濟指數的三次方項。如果數字經濟指數的三次方項系數α3顯著,就表明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率之間存在其他的非線性關系;否則,兩者之間僅存在倒U型關系。
4 實證分析
4.1 基本回歸
為判斷是選用固定效應模型還是隨機效應模型進行計量分析,本文先行開展豪斯曼(Hausman)檢驗,由于P值小于0.05(0.0002),最終選擇雙向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實證檢驗。表2是基于計量模型(1)的檢驗結果。
表2回歸(1)表示不含任何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數字經濟指數的一次項系數為正數(0.0320),通過顯著性水平為1%的統計檢驗;數字經濟指數二次項回歸系數為負數(-0.0002),也通過顯著性水平為1%的統計檢驗。這說明,數字經濟指數與地區居民消費率之間存在顯著的倒U型關系。在數字經濟發展的起步階段,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有利于提高居民消費率。在數字經濟進一步發展,越過拐點值以后,數字經濟指數與居民消費率之間表現為負相關關系,此后數字經濟發展不利于居民消費率的提高。
回歸(2)~(7)列中,在回歸(1)的基礎上依次增加地區產業結構、民生性支出占GDP的比重、商品房價格(取對數)、城鎮登記失業率、城鄉收入比、撫養比六個控制變量,回歸結果高度一致,均驗證了數字經濟指數與居民消費率之間存在顯著的倒U型關系。
4.2 穩健性檢驗
本文計劃采用三種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一是替換被解釋變量為全社會消費品零售額與GDP的比值;二是剔除受新冠疫情影響的2020年和2021年樣本數據;三是在計量模型中增加數字經濟指數的三次方項,檢驗是否存在其他非線性關系,而不只是倒U型關系。
4.2.1 更換被解釋變量
表3表示更換居民消費率為全社會消費品零售額與GDP的比值后,使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的回歸結果。
表3回歸(1)~(7)的檢驗結果均顯示:數字經濟指數的一次項系數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二次項系數在1%水平上顯著為負,即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率之間存在顯著的倒U型關系,說明本文的主要結論是穩健的。
4.2.2 剔除2020年和2021年樣本數據
表4表示剔除2020年和2021年受新冠疫情影響的樣本數據后,使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的回歸結果。
表4回歸(1)~(7)的檢驗結果均顯示:數字經濟指數與居民消費率之間依然表現為顯著的倒U型關系,所有控制變量的系數符號和顯著性均與前文回歸結果保持一致,說明本文的主要研究結論是相當穩健的。
5 結語
在國內外經濟形勢日趨復雜、內需不振的當下,探討數字經濟發展與居民消費需求之間的關系,對于擴大消費需求、賦能經濟高質量發展意義重大。綜上所述,在區塊鏈、大數據、云計算等數字技術廣泛應用的背景下,政府應通過加快農村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提升農村地區國民教育水平、提高農村轉移勞動力在城鎮就業的崗位適配度,以及通過提升農村居民數字應用技能、確保城鄉居民共享“數字紅利”等舉措,放大數字經濟就業效應對消費率的提高作用,縮小發展后期數字鴻溝效應對居民消費率的抑制作用。
參考文獻
姚戰琪.數字經濟對我國居民人均消費支出的影響研究[J].貴州社會科學,2022(9):111-120.
王剛貞,胡馨月.數字普惠金融賦能農村消費擴容機制研究[J].山東財經大學學報,2022,34(4):54-64.
詹韻秋,王軍,孫小寧.數字經濟對家庭消費行為的影響研究:基于中國家庭金融調查的經驗分析[J].當代經濟管理,2023,45(2):89-96.
笪遠瑤,王珊珊,周京奎.數字經濟促進消費升級了嗎[J].貴州財經大學學報,2022 (6):31-42.
司增綽,李燕.數字經濟帶來的城鄉居民消費差距縮小效應[J].中國流通經濟,2022,36(10):69-79.
姚戰琪.數字經濟對城鄉居民服務消費差距的影響研究[J].北京工商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37(5):34-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