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馬山一號楚墓出土的刺繡中,有一件“鳳鳥紋”繡,其形象與通常意義上楚國流行的鳳鳥形象不能混為一談。通過對圖像的考證、對形象的溯源,它應是斯基泰藝術中流行的梳狀鹿角神獸,并且可以上溯至西方的格里芬(Griffin)。梳狀鹿角神獸或許就是文獻中提到的“飛廉”,在信鬼好巫的楚地,能助死者升天成仙。
[關鍵詞]江陵馬山一號楚墓;梳狀鹿角神獸;斯基泰藝術;格里芬(Griffin);文化交流
[中圖分類號]J52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7556(2023)1-0086-05
本文文獻著錄格式:佘蘇曉.梳狀鹿角神獸與東周文化交流:再談馬山一號楚墓的“鳳鳥紋”繡[J].天工,2023(1):86-90.
基金項目:本文系清華大學傳統工藝與材料研究文旅部重點實驗室開放課題“基于楚藝術紋樣數據圖像生成算法程序”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一、引言
1982年,湖北荊州馬山一號楚墓出土了大量的楚國絲織品,因其品類的豐富程度和保存的完整性皆在現代楚墓發掘中首屈一指,故被譽為“先秦絲綢博物館”。該墓共出土21件刺繡,其中能夠辨認紋樣的有18件[1]。
該墓一經發現,就引起學界的極大關注。目前,關于馬山一號楚墓出土刺繡的研究已有很多,主要集中在兩個維度:一是基于楚文化背景下的紋樣源流考證,側重于討論紋樣蘊含的文化意義[2-3];二是從藝術設計學的角度出發,對紋樣的造型、色彩、構成等形式因素進行研究,進而探析楚人的審美意識[4-5]。另外,由于18件刺繡中每件都以鳳為主題,又因鳳對于楚人而言意義重大,所以還有大量單獨針對楚鳳的研究[6-7]。近年來,對楚國相關圖像的解讀和形象的闡釋越來越少,更多學者開始關注楚國紋樣與現代設計應用的結合[8]。
在重新審視該墓出土的刺繡時,有一件引起了筆者的關注,即馬山一號楚墓出土的“鳳鳥紋”繡(如圖1),報告中將刺繡的主體動物稱為“鳳鳥”,之后對它的研究自然就建立在此基礎上。然而,通過對圖像的細讀,會發現它與該墓出土的其他“鳳鳥紋”繡,在鳳鳥的形態上有著明顯的區別(如圖2);與楚墓中常見的鳳鳥形象也有明顯的差異(如圖3),主要表現為以下兩點:
第一,它有著明確的鷹首特征。如喙部強大而粗壯,上頜明顯比下頜長,上頜向下彎曲呈鉤狀;頭骨為索腭型。

第二,頭頂有單只杈角,似鹿角。但與普通鹿角的不同之處是,杈角全在一個方向,并非寫實性的樹狀,而是梳狀,這顯然是一種程式化的表現。
上述兩點是重新判斷該形象的關鍵證據,之后會詳細討論。
因此,該刺繡所表現的動物形象與通常意義上楚國流行的鳳鳥不能混為一談,或者說,它應有一個自身獨立的形象體系。本文力圖通過對相關實物進行考證,梳理其形象來源,以求教于方家。
二、擴大視野:斯基泰藝術中的梳狀鹿角神獸
公元前8世紀至公元前3世紀,在中國北方到多瑙河之間的廣闊草原、山地和半沙漠地帶居住著眾多游牧部落,形成了相對一致的歐亞草原文化。歐亞草原上出土大量以獨特的動物形象為主題的文物,即斯基泰藝術。在斯基泰藝術中,有一種鉤喙鹿角的動物形象常見且重要,學界多稱“有角神獸”或“鹿角神獸”。考慮到其特殊的鹿角形式,本文稱其為“梳狀鹿角神獸”。
該形象出現的載體,主要有金屬牌飾(腰牌、配飾、兵器和工具飾件)、鹿石、巖畫和文身等。
金屬牌飾在我國主要見于北方草原地區(今內蒙古西部及河北、山西、陜西北部的長城沿線地區),在境外主要見于蒙古國和俄羅斯南西伯利亞的米奴辛斯克盆地和外貝加爾地區。戰國晚期的內蒙古準格爾旗西溝畔匈奴墓出土的臥狀怪獸紋金飾片(如圖4)[9],其上的怪獸是鉤喙鹿角的動物形象,且鹿角都是單只,為夸張、圖案式的梳狀形式。這類形象還見于巴黎盧芹齋舊藏銅牌飾、西伯利亞出土銅牌飾、寧夏固原紅莊的矩形金牌飾、陜西西安北康村出土的鑄銅泥質母模、內蒙古鄂爾多斯博物館藏鎏金銅牌飾等[10]。
在上述材料中,我們可以看到,這些雕刻的動物形象皆是鷹喙鹿身的混合動物形象,頭生單只梳狀卷曲鹿角,且每支杈角上再生一小鷹首,鹿多呈跪臥姿態。另外,需要注意的是,這種夸張、圖案式的梳狀鹿角,不僅在想象的混合式的神獸中是這種形式,在單獨的鹿圓雕中也是這種形式(如圖5)[11]。因此,這種特殊且程式化的鹿角形式,在斯基泰藝術中應是一種流行的處理手法。

除牌飾以外,相同的母題還見于鹿石、巖畫和文身。鹿石是公元前13世紀至前6世紀廣泛分布于歐亞草原上的一種重要的古代文化遺跡,因碑體上雕刻了鹿形象而得名,是非常典型的早期草原古文化遺物,具有一定的巫術意義。鹿石上雕刻的鹿,有寫實性和風格化兩種類型,其中,后者的出土數量占據絕對的主流,也最典型。這種風格化的鹿形象,最突出的特征就是其程式化的梳狀鹿角和鉤喙[12]。在蒙古國西部和西北部(如圖6)[13]以及我國新疆靠近蒙古的阿勒泰地區[14]出土大量風格化的鹿石,我們可以非常明確地看到梳狀鹿角和鉤喙這兩個特征。巖畫與鹿石是同時期的遺跡,二者制作工藝相似,其上的圖案風格接近,表現的題材也密切相關。早在青銅時代晚期,鳥喙狀嘴臉的風格化的鹿圖案就刻在蒙古國的山巖上[15]。最后,梳狀鹿角神獸還見于文身圖案,也是常被提及的一處材料,即巴澤雷克二號冢男性文身和阿克—阿拉哈Ⅲ一號冢女性文身(如圖7)。雖然這里的鹿角裝飾性更強,但除去那些裝飾性的細節,依然具有鉤喙和梳狀鹿角這兩個特征。
據此,我們可以看到,在早期草原藝術中,都有表現這種帶有鷹喙和梳狀鹿角的動物形象,這與馬山一號楚墓出土刺繡的動物形象如出一轍。雖然有著材質和工藝上的差異,但這件刺繡所表現的動物無疑是前文列舉的斯基泰藝術中的梳狀鹿角神獸。
然而,斯基泰文化并非梳狀鹿角神獸的源頭,它僅是這種形象在傳播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中間環節[16]。目前,學界普遍認為,該神獸形象應與西方的格里芬有關。格里芬是古代世界中最具國際性的藝術主題,它是一種想象的混合動物,在不同時期、不同地域有著多種形態或變體,如獅首格里芬、羊首格里芬。而這種帶有鷹喙鹿角的動物形象,就是格里芬的一種變體,故李零稱其為“鷹首鹿格里芬”。并且,李零認為中國對格里芬的接受主要有兩個渠道:一個主要受到中亞和西亞的影響,另一個則主要受歐亞草原的影響。二者在部分題材上雖有所重合,但鹿是草原藝術中的流行主題[17]。有學者也從語言學的角度出發,認為鹿是斯基泰人的“圖騰”[18]。所以,“鷹首鹿格里芬”是獨具歐亞草原特色的變體格里芬。

通過這一系列的梳理,可以逐漸明晰的是:本文所討論的對象,也即馬山一號楚墓出土刺繡上的動物形象,是斯基泰藝術中一種典型的藝術形象——梳狀鹿角神獸,其可上溯到西方世界中的格里芬。
更有意義的是,相關學者對馬山一號楚墓墓主的人骨做了人類學研究,通過對死者頭骨的觀察與測量,認為墓主與蒙古人種的華北類型較相似[19]。這一結果也從側面支撐了本文的討論。
此外,東周至漢,這樣的梳狀鹿角神獸,在楚地并非僅見于馬山一號楚墓。西漢巢湖北山頭一號墓曾出土兩件漆盒,紋樣十分獨特(如圖8)[20],但迄今尚未引起足夠的重視。在蓋面上有對稱的兩組動物形象,它們頭生卷曲的梳狀鹿角,角端和尾端還飾有鳥頭。通過前文的論述可知,這應是梳狀鹿角神獸。除梳狀鹿角神獸外,斯基泰藝術中的其他動物形象在楚的勢力范圍內也不少見,如云夢睡虎地四十七號墓出土的木梳上的怪獸圖像(如圖9)[21]、徐州獅子山楚王漢墓出土的帶扣的紋飾(如圖10)[22]等,都是受到歐亞草原影響的變體格里芬。若放眼整個中國,材料就更多了[23]。
當然,本文所討論的對象,也即馬山一號楚墓出土刺繡所表現的梳狀鹿角神獸,與其典型形象存在一定的差異。如角端和尾端缺少小鷹(鳥)頭;身體是鳥的形態,并非獸身;足也是禽鳥類,而非蹄足類動物的足;整體呈立姿,而非跪臥;鹿角的夸張性也有所減弱。但需要注意的是,梳狀鹿角神獸最重要的兩個特征,也即鷹首和梳狀鹿角,沒有去除。
正如有學者指出,斯基泰風格向東傳播,有一個逐步中國化的過程[24]。換言之,古人并不是直接挪移外來的藝術形象,而是通過本土化的改造,將其變成適合自己使用、符合自己品位的形象。鳳鳥是楚地藝術東最常表現的題材,因此,在這個動物形象上可以看到鳳鳥的特征。
三、東周時期,中國內地與歐亞草原的文化交流
早在西漢張騫通西域之前,或所謂的“絲綢之路”形成之前,東西方就存在廣泛的文化交流。有一條或數條橫跨歐亞草原的貿易大道,學術上多稱“前絲綢之路”“草原之路”“草原絲綢之路”等。草原通道在東西方文化交流中也曾起到過重要的作用。
20世紀中期,在阿爾泰地區巴澤雷克墓出土了一些藝術品[25],墓葬的年代相當于我國的戰國時期。其中,五號墳冢出土的絲綢紋樣以鳳鳥為主題,刺繡是用彩色絲線以鏈環狀線腳織成,在紋樣和工藝上都與楚繡相差無異。五號墳冢還出土一輛馬車,其制作工藝與中國的車輛接近,有可能是中國工匠制造的[26]。六號墳冢出土一面銅鏡,主要紋飾為“山”字紋和羽狀地紋,銅鏡的形制、規格與紋飾,是戰國時期典型的楚式“山”字紋鏡。此外,在阿爾泰山西麓的墓葬中也發現了一面幾乎完全一樣的銅鏡[27]。可見,楚式“山”字紋鏡在該地區不只一例。諾彥烏拉古墓出土的漆耳杯,是典型的楚漢特色[28]。可以看到,歐亞草原與楚地存在直接或間接的聯系。因此,在楚地的制作上,出現草原因素也就十分自然了。
那么,作為一種外來的形象,梳狀鹿角神獸出現在馬山一號楚墓的織物上,又當作何解釋?
前述鹿石和巖畫上的梳妝鹿角神獸,學界普遍認為其具有一定的巫術意義,其可溝通天地。鹿,尤其是鹿角,對游牧民族而言是登天的工具。
對內陸而言,梳狀鹿角神獸或許與文獻中記載的“飛廉”有關。學者蕭兵通過對“飛廉”的讀音分析和解碼,認為“飛廉”是鷹與鹿的融合形象[29]。由于在《史記·秦本紀》有記載,“飛廉”為秦國開國君主顓頊的祖先,曾住在今山西一代的北方[30]。因此,李零認為,“飛廉”可能與北方民族的藝術主題(即“鷹首鹿格里芬”)有關。春秋時代的晉楚交爭,可能是其南傳的背景[31]。
目前,學界多認為“飛廉”是中國古代傳說中的風神,但在先秦時期,“飛廉”是否等同于風神還有待討論,不過可以明確的是,“飛廉”有一定的巫術意義。
《楚辭》中多次提到“飛廉”,如《離騷》:“前望舒使先驅兮,后飛廉使奔屬。”[32]《遠游》:“歷太皓以右轉兮,前飛廉以啟路。”[33]《九辯》:“愿賜不肖之軀而別離兮,放游志乎云中。乘精氣之摶摶兮,鶩諸神之湛湛。驂白霓之習習兮,歷群靈之豐豐。左朱雀之茇茇兮,右蒼龍之躣躣。屬雷師之闐闐兮,通飛廉之衙衙。”[34]在《史記》《漢書》等史料中也有關于“飛廉”的記載。《史記·孝武本紀》中記載了武帝為求仙,新建了兩座館,分別是飛廉館和桂館:“甘泉則作益延壽觀,使卿持節設具而候神人。乃作通天臺,置祠具其下,將招來神仙之屬。”[35]《漢書·武帝紀》記載武帝巡幸回宮后,“作甘泉通天臺、長安飛廉館”[36]。由此可見,“飛廉”作為一種神物,有助人升仙的功能。
本文所討論的這件刺繡,出現在第二層衾(N5)的內緣,報告中提示,N5的形制特殊,應是專門用于包裹死者的[37],故屬于喪葬用品,那么,其上的圖案應具有一定的喪葬意義,以助死者升天成仙。
國內發現的梳狀鹿角神獸,以前我們更多關注的是北邊的內蒙古、寧夏、陜西,南邊的廣西、廣東以及東邊的江蘇北部等。且在內陸的出土,學界主要關注的是金屬牌飾這一載體。那么,假使有一個由北向南的傳播路線,在長江中下游地區則存在著重要的缺環。本文所討論的問題,從空間上或許可以使這一傳播路線更為連貫。此外,本文探討的對象也補充了新的材質和載體。這意味著,這種形象在當時的中國內地十分流行。
四、結語
在馬山一號楚墓出土的刺繡中,有一件“鳳鳥紋”繡,但“鳳鳥”有兩個區別于一般楚鳳的明顯特征:鷹首和梳狀鹿角。經過本文的研究,認為它與通常意義上楚國流行的鳳鳥不能混為一談。若將視野擴大,會發現它有一個自身獨立的形象來源。
西方的格里芬傳播到歐亞草原,形成了具有當地特色的“鷹首鹿格里芬”(即本文的梳狀鹿角神獸)。東周時期,歐亞草原與中國內陸存在廣泛的交流,讓這一藝術形象在內地流行開來,且在傳播的過程中,當地工匠進行了本土化改造。梳狀鹿角神獸或許就是文獻中提到的“飛廉”,在信鬼好巫的楚地,能助死者升天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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