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山灣海派文化中木雕工藝品的中西傳承研究

[摘 要]土山灣海派文化中的木雕工藝品有著重要的研究價值，其主要以中西結合來展現工藝品的藝術價值。土山灣海派文化中木雕工藝品的發展離不開幾代人的共同創作研究。基于此，對土山灣海派文化中木雕工藝品進行深入研究，分別從葛承亮帶領孤兒創作的木雕工藝品中國牌樓、中國寶塔、中式小樓和彩繪玻璃雕花櫥柜以及徐寶慶的海派黃楊木雕等方面來展開敘述，以實現木雕工藝品的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土山灣海派文化；木雕工藝品；中西結合

[中圖分類號]J32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7556（2023）7-0043-03

本文文獻著錄格式：許雯蝶.土山灣海派文化中木雕工藝品的中西傳承研究[J].天工，2023（7）：43-45.

土山灣海派文化中的木雕工藝品是中國傳統木雕技藝與西方雕塑技藝的有機結合，在題材方面，將民間傳說和現代生活巧妙結合。木雕工藝品的創作與土山灣海派文化存在著密切聯系，現從中西傳承的角度對木雕工藝品進行深入研究。

一、葛承亮與木雕工藝品

德國修士葛承亮創作了諸多經典木雕作品，他木雕技藝精湛，并著有《營造學藝》等書。1892年，葛承亮初次來到中國，之后成為土山灣木工部的主任，其熱愛研究中國古建筑以及中華傳統文化。在創作中國牌樓、中國寶塔等木雕作品時，他都參與其中，這些作品也獲得了很多榮譽。

（一）代表作之一——中國牌樓

中國牌樓是代表性的作品之一，其歷經百年滄桑，在政府與華人學者的共同合作下，排除萬難，在2009年回歸故里。中國牌樓是土山灣博物館的鎮館之寶（見圖1），具有文化與藝術雙重研究價值。

中國牌樓是1913年葛承亮帶領土山灣孤兒經過一年多時間雕刻而成。1915年，中國牌樓在美國舊金山舉辦的巴拿馬太平洋萬國博覽會展出，博覽會結束后，中國牌樓被芝加哥自然與歷史博物館收藏。1933年、1939年，中國牌樓先后參加了芝加哥和紐約的世博會。紐約世博會后，中國牌樓顛沛流離，最后被瑞典建筑師M.Woeler 先生收藏。20年后，一位瑞典籍華裔學者從M.Woeler先生處收購了牌樓的剩余構件。2009年6月，中國牌樓離開瑞典運抵上海。2010年6月，中國牌樓在上海土山灣博物館展出。但當時運回的中國牌樓已經殘缺不全，需要對其進行修復，以“修舊如舊，補齊補美”為修復的基本原則，邀請海內外專家共同完成修葺中國牌樓的工作，專家在鑒別派系時，從未明確過中國牌樓屬于東陽木雕或徽州木雕等。因此，中國牌樓是中西結合的產物，其有效結合中國傳統木雕技藝以及西方雕塑技藝，形成了中西融合的風格。在相關人員的共同努力下，修復工作共進行了七個多月，最終順利完工。

中國牌樓將中國傳統木雕技藝與西方雕塑技藝完美融合，是具有代表性的精良佳作。中國牌樓高5.8米，寬5.2米。在選材上以上好柚木為主，整體為四柱三間樓閣式，中國牌樓正面銘牌寫著“功昭日月”。在牌匾四周刻有云龍紋、鳳鳥紋等，并將三國人物故事刻繪于牌樓各枋中，用盤龍來裝飾柱間，以此顯示生機。在中國牌樓底部抱鼓石上雕刻有獅子，一共42只，活靈活現，形態各異，其憨態可掬、生龍活虎的形態直接改變了以往抱鼓石獅莊嚴威武的固有形象。

在土山灣中國牌樓的修復影像中，能夠清晰地看出雕刻的三國故事。有關中國牌樓的修復圖詳細講解了牌樓部分細節以及分區，包括各種中國民間文學故事，比如三英戰呂布、李郭交兵、馬躍檀溪、周瑜打黃蓋、長坂坡之戰、鳳儀亭等。

（二）代表作之二——中國寶塔

為參加世界博覽會，葛承亮帶領土山灣木工部的孤兒創作了中國牌樓、中國寶塔，中國寶塔更是獲得最高獎項“甲等大獎章”。在創作過程中，葛承亮對全國各地的古塔進行系統研究，中國寶塔更是根據實物按一定比例實現了完美復刻。

歐洲民眾熱愛中國傳統古建筑，尤其是寶塔，所以葛承亮在設計中國寶塔時，將西方人民的喜好與中國傳統建筑的特點進行了有效融合。他帶領眾人共同完成了中國寶塔、中國牌樓的創作，其中五分之一的人員參與中國牌樓的雕刻，五分之四的人員負責中國寶塔的創作。可以說，中國牌樓、中國寶塔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以及財力。對于寶塔的創作，最簡單的一座也需要花費將近半年時間才可以完成，尤其用到繁雜的工藝時，往往需要花費更多時間，基本用兩年以上的時間才能完成。中國寶塔的創作一共花費了將近三年的時間才得以完成。現今土山灣博物館中還展出了部分寶塔的復制品，比如北京天寧寺塔、北京多寶琉璃塔、上海龍華塔、上海松江方塔等，從中能夠明顯看出我國的寶塔創作工藝之精美、之巧妙。這些寶塔的復制品直接取代了以往破損的記憶圖冊，也再現了珍貴的歷史實物，其形象逼真，按照適當的比例來展現相關細節，將中國傳統古建筑的精美發揮得淋漓盡致，提高了人們對中國的寶塔建筑的審美觀。

（三）代表作之三——中式小樓

在土山灣木工部（見圖2）的海外委托訂單中，木雕工藝品有很多。1900年，比利時國王參加巴黎世博會時，被土山灣木工部的亭臺樓閣等木雕工藝品所深深吸引，直接委托為其定制別具一格的東方建筑，并由薛福德負責監督相關工藝品的構建工作。

中式小樓的創作匯集了木工部、五金部、畫館等部門三百余名優秀工匠，歷時四年完成創作。中式小樓面寬28.7米，進深8.26米，一共分為上下兩層。其早于中國牌樓與中國寶塔的創作時間，在雕刻配件、裝飾方面以奢華為主，盡可能地滿足王公貴族的審美觀。立柱、門檐、窗欞上雕刻的中國歷史人物故事以及民俗傳說等多達數百種，堪稱一部中華傳統文化史冊。中式小樓的雕刻手法以及人物故事的敘述描繪與中國牌樓相差無幾。其中由劉德齋等人共同完成圖像繪制工作，將古今故事融入其中，有效融合中西藝術文化，進一步展現了中西融合的魅力。在此之后，比利時皇室又委托建造中式八角亭建筑以與中式小樓配套，并安放于布魯塞爾萊肯宮內。比利時皇家歷史與藝術博物館分館利用中式小樓來陳列中國瓷器，其是當地最大的中國陶瓷器收藏館，收藏將近千余件瓷器，基本是中國17—19世紀的珍稀外銷瓷，具有很高的歷史文化價值。

二、土山灣木工部制作的彩繪玻璃雕花櫥柜

土山灣博物館中珍藏的另一件鎮館之寶就是木工部創作的彩繪玻璃雕花櫥柜（見圖3）。1912年，一件集彩繪玻璃和木工雕刻技藝于一體的彩繪玻璃雕花櫥柜出爐，并在1915年遠渡重洋，參加了在美國舊金山舉辦的巴拿馬太平洋萬國博覽會。此后近百年，它靜靜安身于海外藏家的居所。直到2013年12月，一次偶然的契機，這件精美絕倫的彩繪玻璃雕花櫥柜重回故里，與中國牌樓等400多件藏品見證了土山灣的百年歷史。

櫥柜高約2.13米，寬1.52米，進深0.41米。材質為紅柳桉木，整個櫥柜除去七塊彩繪玻璃外，其余部分布滿雕刻。正面是左、中、右三扇鑲嵌彩繪玻璃的櫥門，中間櫥門的彩繪玻璃上描繪的是一條東方巨龍，而兩側櫥門彩繪玻璃上描繪的都是中國傳統歷史故事。櫥柜左側櫥門三塊彩繪玻璃的內容分別取自宋代“梅妻鶴子”典故中的“林逋賞梅”、《三國演義》中的“劉備招親”和“七擒孟獲”；右側櫥門三塊彩繪玻璃的內容分別取自宋代“琴瑟和合”典故中的趙明誠和女詞人李清照的愛情故事、東晉詩人陶淵明著名詩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中的“淵明對菊”、西漢“文君當壚”典故中才女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私奔后的生活景象。

中國傳統歷史故事的完整雕版共九塊，正面三塊，左右側面各三塊，雕刻工藝呈現出明顯的江浙地區的風格，也是流行的傳統家具雕刻式樣。九塊木雕分別是《說岳全傳》中的“岳云錘震金蟬子”、《隋唐演義》中的“魏文通九戰秦瓊”“御果園”“薛仁貴征東”“打登州”“美良川”、《封神演義》中的“辭師下山”、《西游記》中的“蟠桃會”等內容。櫥柜上的圖案形象生動，布局嚴謹，章法比較講究，線條更是流暢圓潤。彩繪玻璃雕花櫥柜主要是西學東漸的產物，能夠體現中西文化傳承的研究成果。

三、徐寶慶的海派黃楊木雕概述

中國近代新工藝主要發源地就包括土山灣，而徐寶慶是其中的代表之一，他是海派黃楊木雕創始人，傳承了土山灣文化，并影響了土山灣文化的發展。

在土山灣做學徒期間，徐寶慶學習了相關技藝，比如繪畫、雕刻等，為以后的木雕生涯奠定下堅實的基礎。徐寶慶的黃楊木雕技藝精湛，土山灣博物館現存的相關作品中就有徐寶慶的木雕作品，因受土山灣孤兒院的影響，其題材基本以孩童為主。在西式職業教育中，土山灣是引領者的存在，其融合古今、中西文化進行藝術創作。在海派黃楊木雕中，有效結合了西方素描、解剖、雕塑等技法與中國傳統雕刻工藝，通過精雕細琢來展示雕刻技藝之精湛，使作品更加生動逼真，風趣傳神。目前，在土山灣博物館中藏有相關文獻，比如《徐寶慶黃楊木雕鑒賞》能夠看出徐寶慶的作品具有“黃楊木雕第一家”的實力。深入研究土山灣孤兒院的相關藏品，能夠明確當下的時代背景——西學東漸，從而產生的新工藝、新氣象。結合相關文獻以及工藝作品對當時的教育模式進行探索，能夠深入了解生活以及工藝作品在當時的世俗影響力，進而可以綜合分析土山灣的工藝特點。

海派黃楊木雕創始人徐寶慶在孩童題材作品中充分展示了當時的時代性。比如20世紀50年代的《福祿壽三星》《拔蘿卜》等木雕工藝作品；60年代中期的《飼牛》等作品，將農村生活氣息表現得淋漓盡致；70年代創作的《大慶精神》等相關作品，展示了工農兵學商等領域；80年代后木雕藝術家更注重人文精神的刻畫，深入探索木雕本體美學，將木質紋理、肌理美融入其中，比如《小馬》《鼓舞》《思》等作品，分別由徐龍華、徐侃、孫勇等人創作完成。

隨著時間的推移，雕刻工藝也有所創新。比如在《五卅風暴》中，充分利用圓雕、高浮雕對人物進行刻畫，并結合浮雕手法來完成創作，將香樟木整塊木料外形以及部分樹皮進行保留，以凸顯歷史滄桑感。在刀法方面，徐寶慶的海派黃楊木雕開創了海派風格的先河，比如《頑皮娃娃》以玲瓏剔透、精雕細刻來展現作品的精美。

在表現形式方面，海派黃楊木雕具有多樣性。海派黃楊木雕隨著時代的發展雕刻形式越來越多樣，后人在徐寶慶相關作品的基礎上進行創新，豐富了海派黃楊木雕的特色。在材質方面，海派黃楊木雕改變了以往的單一材質，廣泛應用香樟、桑木等材質進行創作。由此可見，海派黃楊木雕在未來發展中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

四、結語

綜上所述，葛承亮參與創作出了中國牌樓、中國寶塔、中式小樓等大型工藝品，展現了中西融合的藝術魅力；彩繪玻璃雕花櫥柜是中西融合的代表性作品之一，體現了中西傳承的藝術美感；徐寶慶的海派黃楊木雕融入相關技法與刀法，以此來體現作品的多樣性、創新性、時代性。隨著時代的發展，土山灣文化的傳承越來越重要，在國內外均有著極高的地位以及研究價值。因此，我國需要深入研究中西文化，以此來達到有效傳承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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