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賜之 馮佳林 孫忠娟 謝偉



摘 要:面對VUCA時代的市場動蕩,企業如何順利實現智能化轉型成為重要議題。基于技術創新理論與戰略柔性理論,采用面板門檻回歸模型,以2010—2020年518家制造業上市公司為樣本進行實證研究,結果發現:當企業技術創新能力累積跨過門檻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具有正向驅動作用;當企業戰略柔性能力累積跨過門檻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同樣具有正向驅動作用。通過探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的驅動機制,拓展技術創新理論與戰略柔性理論在中國智造情境下的應用邊界,為企業智能化轉型路徑選擇提供實踐啟示。
關鍵詞:技術創新能力;戰略柔性能力;智能化轉型;市場動蕩;門檻效應
DOI:10.6049/kjjbydc.2021120249
中圖分類號:F27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348(2023)09-0084-11
0 引言
在VUCA時代,行業中客戶結構的不穩定性及其對產品偏好的不確定性導致市場動蕩[1]。新需求和新觀念不斷涌現,推動企業轉型升級。市場動蕩表現為客戶需求和市場競爭狀況的不穩定性,能夠為企業技術躍遷和戰略變革提供機會窗口,促使企業將人工智能、大數據、云平臺等數智技術應用于運營各環節,實現生產方式、運營模式、組織結構和資源配置可持續性變革[2]。然而,圍繞市場動蕩帶來的機會,企業智能化轉型不僅需要技術能力基礎,而且需要進行相應的戰略調整。例如,美國通用電氣公司(GE)在工業互聯網領域“燒光”40億美元,但智能化轉型之路依然走向終結,原因是技術管理不當和戰略問題。因此,在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過程中,企業不僅需要具備開發工藝技術和產品以滿足市場需求的技術創新能力,而且需要根據數智技術和傳統技術融合需求,實現資源重置和組織流程重塑的戰略柔性能力[3]。然而,鮮有研究關注智能化轉型中的技術層面和戰略層面。
具體而言,智能化轉型是指運用數智技術升級產品,并依據智能化戰略理念和技術要求重塑公司現有資源配置的過程[4,5]。已有研究指出,智能化轉型不僅依賴技術創新,而且需要企業在戰略層面將智能化觀念融入現有生產制造、銷售物流、組織運營、戰略結構等環節[6]。一方面,動蕩市場環境下的智能化轉型,對企業技術創新能力提出最低門檻要求。智能化轉型過程中所需的技術創新能力是指通過數智技術與傳統技術融合,實現產品核心技術突破與生產流程優化的能力[7]。因此,具備一定技術創新能力基礎的企業可以篩選和捕捉適合自身發展的數智技術,再融合新舊技術并將其轉化為產品核心技術,進而實現生產流程優化,重構符合產品市場需求的技術范式[8]。另一方面,動蕩市場環境下的智能化轉型要求企業具備戰略柔性的最低能力門檻。戰略柔性是指企業重新配置資源、流程和戰略以應對環境變化的能力[9]。只有具備戰略柔性能力,企業才能對內進行組織資源重組,開展智能化轉型所需的組織結構、商業模式、運營流程全方位升級和變革[10],對外塑造外部市場環境,通過與利益相關者間的聯動和協同應對客戶需求變化(孟凡生,趙剛,2019)。
綜上,本文以技術創新能力與戰略柔性能力為切入點,探索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過程中是否存在企業能力門檻,嘗試研究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的微觀機制。具體而言,以2010-2020年我國518家上市制造企業為研究對象,探索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技術創新能力和戰略柔性能力的門檻效應,以期為企業智能化轉型路徑選擇提供思路與啟發。
1 理論基礎與研究假設
1.1 市場動蕩、技術創新能力與企業智能化轉型
根據技術創新理論,強大的技術創新能力是企業獲取競爭優勢的關鍵[11]。市場動蕩會加快原有市場中產品與技術迭代速度,因而企業需要通過技術躍遷保持競爭力。在智能化轉型過程中,技術創新能力具體體現在以下方面[7]:第一,篩選和捕捉適合自身智能化發展所需數智技術的能力;第二,融合數智技術與傳統技術,并將其轉化為產品設計方案與制造流程的能力;第三,重構符合產品市場需求技術范式的能力。
對于技術創新能力較強的企業而言,技術創新生態和技術基礎能夠幫助其捕捉動蕩市場環境中的客戶偏好變化、新服務和新商業模式,通過對技術進行有效更新、整合和重構,使其走向行業公認的新技術軌道[12]。具體而言,第一,技術創新能力較強的企業能夠更好地理解和認識現有技術軌道的發展價值,在動蕩市場環境下保持理性思考方式,篩選適合與智能技術融合發展的技術,并通過捕捉新的數智技術對現有技術進行更新[13];第二,市場動蕩涌現出的客戶需求和偏好能夠加快新舊技術更替速度,技術創新能力較強的企業能夠快速識別技術趨勢,并根據客戶需求變化及時調整技術創新方向[14],利用知識儲備、技術儲備和人才儲備對新舊技術進行整合[15];第三,市場動蕩導致產品周期縮短與技術更新速度加快,技術創新能力較強的企業可以在消化吸收數智技術的基礎上進行再創新,通過技術重構打造內外部知識組合,為數智技術提供多樣化融合路徑,從而給企業帶來更多變革的可能性[16]。因此,技術創新能力可以通過培育內部核心競爭力,幫助企業應對市場動蕩,進而實現智能技術與現有技術有機融合,抓住技術躍遷的機會窗口實現智能化轉型升級[17]。
相反,尚未成熟的技術創新能力會導致企業在智能化轉型過程中無法有效抓住市場動蕩涌現的變革機會。第一,技術創新能力不足的企業無法根據現有知識資源篩選和捕捉前沿技術,進而導致現有技術錯配,難以應對動蕩市場中的消費者偏好變化;第二,當市場需求變化迫使產業技術軌道發生轉變時,技術創新能力不足的企業由于缺乏清晰的技術整合路徑,難以實現新舊技術融合,進而無法構建相應的數智技術體系;第三,尚未成熟的技術創新體系導致技術創新能力不足的企業難以實現技術重構,無法通過吸收智能技術優化自身知識與技術構架。可見,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驅動過程存在“門檻值”,當技術創新能力達到或超過門檻值后,企業才能更好地在動蕩市場驅動下實現智能化轉型。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過程中存在技術創新能力門檻,在企業技術創新能力跨過最低門檻后,市場動蕩才會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產生積極影響。
1.2 市場動蕩、戰略柔性能力與企業智能化轉型
根據戰略柔性理論,企業戰略柔性能力強調以市場為導向,注重客戶需求、市場競爭,以及資源使用、流程配置和戰略調整[9]。市場動蕩能夠加劇企業間競爭,為企業帶來戰略變革的機會窗口,需要企業柔性應變并主動出擊以獲取競爭優勢。隨著市場動蕩性提升,戰略柔性能力體現為對內組織資源重組應對與對外市場環境塑造,以實現組織戰略、結構、價值鏈與環境動態協同。其中,“應對”強調企業個體對內部資源進行重新調整和組合的能力,具體表現為數智技術與傳統行業經營模式和業務流程的實質性融合[18]。“塑造”強調企業與利益相關者間的聯動與協同,是指企業主動對環境進行引領、塑造和改造的能力,具體表現為創造高層次價值鏈協同,為自身營造有利的轉型環境以實現外部協同[19]。
戰略柔性能力在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過程中,發揮兩個方面的作用:一方面,市場動蕩表現為市場條件難以評估且經常改變,企業需要頻繁優化產品和工作流程以應對市場需求變化。戰略柔性較強的企業可以突破內部資源重組的能力門檻,在研發、生產、管理、服務等價值鏈各環節融入智能技術,借助智能化轉型更好地預測市場環境變化,應對客戶需求變動,柔性實現智能化轉型所需的內部資源重組[20]。另一方面,市場動蕩表現為企業競爭者及其構成難以把控,企業需要借助戰略柔性能力主動塑造外部環境,通過搭建智能化平臺實現供應鏈上下游聯動,促進價值鏈中各業務實體間的信息交換(宋晶,陳勁,2022)。因此,在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過程中,具有戰略柔性能力的企業可以快速捕捉行業數智技術應用前沿和客戶智能化需求等市場信息,打破現有技術與運營慣例,通過靈活調整資源配置對市場環境進行塑造,抓住戰略變革的機會窗口,實施解耦、去中心化、價值鏈生成等一系列活動[21]。
相反,對于戰略柔性能力累積不足的企業,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的驅動效果則不顯著。一方面,戰略柔性能力不足的企業在面臨市場動蕩時難以打破制度化運營慣例,并且很可能在重新協調部署內外部資源過程中產生資源錯配,因而無法通過內部資源重組應對環境變化。對智能化轉型的理解僅僅是基于數智技術的生硬嵌入,無法從根本上實現企業戰略、流程、產品、服務和組織結構全體系數智化變革,難以真正滿足動蕩市場環境中多變的客戶需求。另一方面,戰略柔性能力不足的企業難以利用外部網絡將利益相關者主體聯結起來以打造智能生態圈,更難以借助智能平臺實現多主體間的外部協同,為自身塑造有利的變革環境。可見,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驅動過程的影響可能存在門檻值,當企業戰略柔性能力達到或超過門檻值后,企業才能更好地在市場動蕩驅動下實現智能化轉型。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過程中存在戰略柔性能力門檻,當企業戰略柔性能力超過最低門檻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才會產生積極影響。
2 模型構建與研究設計
2.1 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10-2020年我國制造業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剔除變量信息缺失嚴重的樣本,并對關鍵變量取自然對數處理,對部分連續變量在1%水平上進行雙邊縮尾處理以降低極端值的影響。最終,本文將2010-2020年存續且持續經營的518家制造業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數據來源如下:企業基本信息、財務與專利數據等來源于國泰安(CSMAR)數據庫,智能化轉型相關詞頻統計數據來源于WIND數據庫的企業年報。
2.2 變量測量
2.2.1 被解釋變量:智能化轉型
本文借鑒李婉紅和王帆(2022)的研究成果,采用文本挖掘法得出智能化轉型關鍵詞組合與指標體系,按照特定關鍵詞出現頻率構建智能化相關指標,以此衡量企業智能化轉型程度。具體步驟如下:首先,利用Python爬蟲對李婉紅和王帆(2022)分類提取出的27個與企業智能化轉型相關關鍵詞組合進行詞頻統計,得到智能化轉型指數。該指數具有典型右偏性特征,故將(樣本公司智能化轉型關鍵詞出現總次數+1)取以e為底的自然對數,以此衡量樣本公司當年智能化轉型程度。同時,考慮到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的影響存在時滯性,采用t+1年智能化轉型程度作為被解釋變量。在穩健性檢驗中,以企業年報是否出現智能化相關關鍵詞為依據,生成“是否智能化”虛擬變量替換智能化轉型指標進行穩健性檢驗[22]。
2.2.2 解釋變量:市場動蕩
本文借鑒許治等[23]的研究成果,采用行業層銷售信息測度市場動蕩。在5年移動窗口上,采用行業銷售收入(在該行業中所有企業總銷售額)對時間進行回歸(t~t-4年),得到年份回歸系數標準誤差,將其與行業銷售收入均值相比,得到一個標準化產品動態指數。該數值越高,表明市場動蕩程度越大。最終,將該指數+1后取以e為底的自然對數進行回歸計算。
2.2.3 門檻變量
(1)技術創新能力。本文參考李苗苗等[24]的做法,采用企業每年(專利申請數+1)取以e為底的自然對數作為企業技術創新能力的近似值。
(2)戰略柔性能力。本文采用企業資源配置在年度時間上的變化程度測度戰略柔性能力水平[25]。以研發投入強度(企業該年度研發支出額/該年度收入總額)、資產密集度(企業該年度總資產/企業該年度收入總額)、廣告投入強度(企業該年度廣告費用支出額/企業該年度收入總額)作為衡量企業戰略柔性水平的待配置資源指標,分別以2010-2020年為基期t,計算上述3個指標在上述時期(t-1,t+1)的方差,將所求方差基于行業得出的標準化水平絕對值化,再將(3個指標方差標準化后的絕對值相加后+1)取以e為底的自然對數,從而得到企業戰略柔性能力水平。
2.2.4 控制變量
為了消除企業資源稟賦、治理結構及企業文化等公司層面因素對智能化轉型的影響,本文選取企業年齡、企業規模、總資產凈利潤率、所有權性質、資產負債率、股權集中度、審計意見類型作為控制變量。具體變量描述如表1所示。
2.3 模型設定
本文模型檢驗包括3個步驟:①依據面板門檻回歸確定是否存在技術創新能力門檻、戰略柔性能力門檻、門檻數量,以及核心變量依托門檻效應對被解釋變量的影響;②基于門檻值對樣本進行分組,采用固定效應模型探究不同技術創新能力與戰略柔性能力水平下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的異質性影響;③通過2SLS對工具變量的計量合理性進行檢驗,并檢驗核心變量內生性問題。
為驗證研究假設H1-H2,基于Hansen[30]、Wang[31]的研究模型,本文構建基于企業技術創新能力門檻與戰略柔性能力門檻的市場動蕩對智能化轉型的影響模型,首先采用三重門檻回歸模型確定門檻個數,具體見模型(1),其次確定核心變量依托門檻效應對因變量的影響及顯著性,具體見模型(2)。
Intel_transi,t+1=β0+β1MTi,tI(Thresholdi,t<γ1)+β2MTi,tI(γ1≤Thresholdi,t<γ2)+β3MTi,tI(γ2≤Thresholdi,t<γ3)+β4MTi,tI(Thresholdi,t≥γ3)+αcontrols+μi+ei,t(1)
Intel_transi,t+1=β'0+β'1MTi,tI(Thresholdi,t≤γi)+β'2MTi,tI(Thresholdi,t>γi)+α'controls+μi+ei,t(2)
其中,i表示企業個體,t為年份標識,Intel_transi,t+1表示企業智能化轉型;MTi,t為模型核心變量,即市場動蕩;Thresholdi,t為模型門檻變量,即技術創新能力、戰略柔性能力;I表示條件函數,若滿足括號中條件為1,否則為0;γi表示第i個門檻所對應門檻值,μi表示個體效應,ei,t表示殘差。此外,模型加入控制變量(controls)。
進一步地,本文構建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影響的分組回歸模型,如式(3)所示。
Intel_transi,t+1=α0+α1MTi,t+βcontrols+μi+μt+ei,t(3)
其中,μt代表年份固定效應,其余變量含義與前文一致。
3 實證結果與分析
3.1 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
變量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智能化轉型的均值為1.627,最小值和最大值分別為0.000與6.392,說明不同企業智能化轉型程度差異較大。其中,73.92%的樣本進行智能化轉型,26.08%的樣本未采取智能化轉型措施,說明大多數企業具有轉型意識,并積極采取行動進行智能化轉型嘗試。市場動蕩的均值為0.114,最小值為0.000,最大值為0.234,說明不同企業面臨的市場動蕩具有顯著區別。技術創新能力的均值為3.018,最小值為0.000,最大值為8.883。上述結果表明,不同企業擁有的技術創新能力不同,且多數企業技術創新能力處于較低水平。戰略柔性能力的均值為6.561,最小值為0.693,最大值為13.161。上述結果表明,不同企業擁有的戰略柔性能力不同,且多數企業戰略柔性能力處于中等水平。各主要變量間相關系數大多在5%以下水平上顯著。
3.2 面板數據單位根檢驗與回歸模型選擇
通過對核心變量進行單位根檢驗可以確定核心變量中是否存在單位根,結果顯示,所有變量均在1%顯著性水平上拒絕原假設,證明研究中涉及的核心變量原序列平穩。此外,Hausman檢驗結果顯示,p值=0.000<0.010,拒絕原假設,固定效應大于隨機效應。因此,在隨后檢驗中均使用面板數據固定效應模型。
3.3 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的技術創新能力門檻? 本文參考Wang[31]的研究方法,首先,基于三重門檻回歸判斷門檻的存在性和門檻數量,利用Bootstrap法對每個門檻抽樣100次以計算門檻值及p值,結果如表3第(1)列所示。其次,利用相應門檻模型測算具體門檻值并識別門檻前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的影響差異,結果如表3第(3)列所示。
具體而言,表3第(1)列三重門檻回歸結果能夠確認單一門檻的存在性。結果顯示,技術創新能力單一門檻的F值為45.01(p=0.000),單一門檻顯著,而雙重門檻、三重門檻的F值分別為9.48(p=0.120)和3.39(p=0.440),雙重門檻和三重門檻均不顯著。上述結果表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影響過程中存在技術創新能力單門檻。
利用單門檻回歸分析技術創新能力門檻前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的影響差異,進一步確認單一門檻的真實性,結果如表3第(3)列所示。由此可知,單一門檻回歸中,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的技術創新能力門檻值為2.833 2(p=0.000),可為技術創新能力單門檻的真實性提供支持。進一步關注回歸結果中的影響系數,當企業技術創新能力未超過門檻值時,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的影響系數為-0.024(p>0.1),即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不具有顯著影響。當企業技術創新能力超過門檻值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影響系數為1.540***(p<0.01)。因此,在跨過技術創新能力門檻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的影響系數由原本不顯著變為正顯著,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具有正向驅動作用,H1得到支持。
為了更加直觀地對技術創新能力門檻及其對應的置信區間進行展示,本文繪制單門檻回歸結果所對應的極大似然比函數圖,如圖1所示。該圖像與LR=0水平線的交點即為上述回歸中得出的技術創新能力門檻值,LR=7.35的虛線與圖像交點構成的區間即為該門檻值對應的95%置信區間。
上述結果表明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過程中存在技術創新能力單門檻,當企業跨過技術創新能力門檻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才會發揮正向驅動作用。原因可能是,技術創新能力較強的企業在面臨市場動蕩時能夠通過篩選和捕捉產品研發所需的數智技術,以此融合舊技術并將其轉化現有技術儲備,重構滿足產品市場需求的技術范式,從而滿足快速變化的消費者需求。例如,國內白色家電三大龍頭之一的海爾集團推出的重要業務單元“海爾智家”全場景智慧家庭解決方案,主要依托IT技術、網絡技術、控制技術,并將其與傳統家電技術進行融合和重構,以此實現自身智能化轉型。
3.4 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的戰略柔性能力門檻
利用三重門檻回歸與單門檻回歸確認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過程中戰略柔性能力門檻的存在性、門檻數量及影響路徑,結果如表3第(2)列與第(4)列和圖2所示。類似地,表3第(2)列表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影響過程中存在戰略柔性能力單門檻。表3第(4)列表明,在跨過戰略柔性能力門檻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的影響系數由原本不顯著變為正顯著,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顯現出正向驅動作用,H2得到支持。
上述結果表明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過程中存在戰略柔性能力單門檻,當企業跨過戰略柔性能力門檻后,市場動蕩對智能化轉型的影響系數由原本不顯著轉變為正顯著,即在跨過戰略柔性能力門檻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發揮積極驅動作用。原因可能是,智能化轉型涉及全流程、全業務模塊戰略體系變革,如研發、生產、管理、服務等。跨過戰略柔性能力門檻的企業在面臨市場動蕩時,能夠對內進行組織資源重組,應對智能化轉型所需的組織結構、商業模式、運營流程的全方位升級和變革;對外實現外部協同,通過與利益相關者間的聯動與協同,塑造有利于轉型的市場環境。例如,國民羽絨服龍頭制造商“波司登”敏銳捕捉市場變化趨勢,抓住羽絨服產品在國內市場日趨活躍的機遇,迅速調整戰略方向,靈活重置全部優勢資源,聚焦核心羽絨服業務,從產品、品牌、渠道3個方面重塑戰略,最終以智能化轉型助力品牌價值增長。
3.5 穩健性檢驗
本文主要通過分組回歸、替換因變量測度、邊際效應估計3種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首先,根據上文單門檻回歸模型所得門檻值對樣本進行分組OLS回歸。表4回歸結果顯示,對于技術創新能力大于門檻值(2.833 2)的企業而言,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具有顯著正向影響(β=1.318***,p<0.01);對于技術創新能力小于門檻值(2.833 2)的企業而言,市場動蕩并不能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產生顯著影響(β=0.292,p>0.1)。同理,對于戰略柔性能力大于門檻值(7.567 8)的企業而言,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具有顯著正向影響(β=1.521***,p<0.01);對于戰略柔性能力小于門檻值(7.567 8)的企業而言,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的影響系數不顯著(β=-0.073,p>0.1)。上述結果與前文一致,說明H1和H2具有穩健性。
進一步地,本文更換被解釋變量,構建智能化轉型的0-1虛擬變量(當企業智能化轉型指標大于零時賦值為1,否則賦值為0),并將其作為被解釋變量重新進行門檻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其中,第(1)(2)列是以技術創新能力和戰略柔性作為門檻變量時,三重門檻回歸結果及對應的門檻值,第(3)(4)列為單門檻模型回歸結果及對應的門檻值,第(5)~(8)列為替換被解釋變量后所得門檻值,并將樣本分組進行Probit回歸后的結果。表5結果表明,H1和H2仍然穩健。
使用邊際效應估計,為了直觀展示門檻虛擬變量取0與1時,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影響的邊際效應,繪制圖3~4,再次驗證H1和H2結果的穩健性。
3.6 內生性檢驗
對核心變量可能出現的內生性問題進行檢驗,并針對內生變量引入近似外生工具變量。
(1)選取t-1期市場動蕩作為工具變量,利用2SLS模型進行回歸。
(2)考慮到研究選擇的工具變量不能滿足嚴格的外生假定,引入近似外生工具變量進行估計,以此對內生變量系數變化幅度進行檢驗,從而確定核心變量的潛在內生性是否對檢驗結果產生影響。
上述檢驗結果顯示,模型不存在內生性問題。
4 結語
4.1 結論
本文基于技術創新理論與戰略柔性理論,利用2010—2020年518家制造業上市公司數據進行面板門檻回歸,探索并驗證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的微觀機制。
(1)市場動蕩是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的機會窗口,需要技術創新能力和戰略柔性能力基礎。一方面,隨著市場動蕩性逐漸提升,企業需要及時對客戶需求進行合理預測,并根據需求變化及時調整業務組合,賦能組織結構和資源配置;另一方面,較高的市場動蕩性致使行業內競爭格局發生頻繁且不可預測的變化,迫使企業加快技術升級和提質增效。同時,數智技術涌現帶來的智能感知、精準執行、精益管控和智能決策等獨特功能,能夠賦予企業更強的執行力實現智能化轉型,幫助企業抓住市場動蕩提供的機會窗口。然而,智能化轉型涉及技術更新、整合、重構及資源配置過程重塑,需要企業擁有足夠的技術創新能力和戰略柔性能力作為支撐。
(2)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過程中存在技術創新能力門檻。具體來說,市場中客戶需求變化會加快原有市場中技術知識更新速度,為企業帶來技術躍遷的機會窗口,但只有在企業技術創新能力跨過最低門檻后,上述機會窗口才能對企業智能化轉型產生積極影響。一方面,市場動蕩表現為企業原有技術和產品無法滿足客戶需求變化,企業需要改變已有技術定位,搜尋和獲取更多可用知識進行技術探索與自我變革。另一方面,市場動蕩過程中,客戶偏好隨著時間推移發生變化,提供個性化、智能化、服務化產品和服務成為新的趨勢,企業需要整合碎片化數據,基于智能決策為用客戶提供智能延伸服務。可見,只有擁有較高技術創新能力的企業才能對技術進行篩選和捕捉,實現新舊技術融合、轉化及技術重構。
(3)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過程中存在戰略柔性能力門檻。具體來說,市場動蕩會加劇企業間競爭,為企業帶來戰略變革的機會窗口,但在企業戰略柔性能力跨過最低門檻后,市場動蕩對企業智能化轉型才會產生積極影響。一方面,市場動蕩表現為市場條件難以評估且經常改變,因而企業需要協調、評估和籌劃人、財、物組合,基于智造管理系統或云平臺調整既有經營活動或戰略導向以保持較高的競爭力;另一方面,市場動蕩表現為企業競爭者及其構成難以把控,企業需要積極與顧客、供應商等利益相關者合作,向智慧型與共生型組織演化。在上述過程中,企業需要擁有較高的戰略柔性能力,對內進行組織資源和工作流程重組,對外進行重要利益相關者價值鏈重塑和戰略聯盟組建,推動自身管理模式及價值鏈各環節管理流程智能化變革,突破行業邊界,拓展商業生態圈。
4.2 理論貢獻
(1)基于門檻效應,構建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的技術創新能力和戰略柔性能力門檻的微觀機制。傳統智能化轉型研究更多地關注轉型過程中的線性模型,本文拓展了智能化轉型微觀機制研究。
(2)基于技術創新理論和戰略柔性理論,提出技術創新能力是智能化轉型的技術基礎,戰略柔性能力是智能化轉型的高層戰略布局。在動蕩的市場環境下,實現智能化轉型既要考慮現有技術創新能力,又要兼顧戰略柔性能力,豐富了市場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研究理論視角。
(3)豐富了戰略柔性理論研究視角,將其拓展至智能化轉型機理研究,驗證了戰略柔性能力在市場動蕩驅動企業智能化轉型過程中的重要作用。
4.3 實踐啟示
(1)動蕩市場環境下,智能化轉型過程既存在戰略柔性能力門檻,又存在技術創新能力門檻。在技術層面,企業需要積累足夠的知識和能力,才能篩選和捕捉適合自身發展的智能技術,將新舊技術進行融合和轉化,進而重構現有生產技術;在戰略層面,企業需要對內實現資源靈活應對,對外實現利益相關者間價值鏈的適應性塑造。
(2)企業智能化轉型不僅是技術層面的智能化升級,而且需要基于數智技術進行戰略層面的內外部資源柔性重塑。據此,企業應將智能化理念應用于戰略規劃、實施和調整,從而借助智能化轉型為自身高質量發展賦能。
4.4 不足與展望
本文存在以下不足:第一,以制造企業為樣本,未來可以進一步分析其它行業企業智能化轉型機制。第二,沿用已有研究中的關鍵詞組合對智能化轉型進行測量,未來可以采用不同關鍵詞組合進行差異化研究。第三,除技術創新能力和戰略柔性能力門檻外,企業智能化轉型還受其它因素的影響,如制度壓力、技術動蕩、冗余資源等,未來需要進一步探究不同因素及其相互間的作用關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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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 悅)
英文標題Market Turbulence Driving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A Threshold Effect Study
英文作者Wang Cizhi1, Feng Jialin1, Sun Zhongjuan1, Xie Wei2
英文作者單位(1.College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 Capital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 Beijing 100070,China;
2.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Tsinghua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英文摘要Abstract:"Made in China 2025" is the first 10-year plan of national manufacturing power strategy, and th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has become the developing focus for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in recent years. The feature of digital economic market is volatile, uncertain, complex and ambiguous. The market turbulence performs unstable changes of customer demand and market competition which provide opportunity windows for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Th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refers to the process that a firm uses digital and intelligent technology to upgrade R&D and reshape the enterprises' existing resource allocation according to intelligent strategic concepts and technical requirements. Existing studies have pointed out that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is not only a transformation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but also a transformation of organizational configuration that requires enterprises to integrate intelligent concepts into existing manufacturing, sales logistics, organizational operations, strategic structures and other links at the strategic level. Therefore, the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needs to be conducted on both technical level and the strategy level to catch the new opportunities in the turbulent market. On the technical level, the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pability refers to the ability to develop new process technologies and new products to satisfy market demands. On the strategic level, the strategic flexibility capability refers to the ability to reset resources and organizational processes. However, previous researches have paid little attention to the technical and strategic aspects of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Therefore, this paper incorporates market turbulenc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pability and strategic flexibility capability into the research framework, exploring whether there exists threshold of capabilities required by enterprises in market turbulence driving the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This paper combines the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heory and strategic flexibility theory, uses the balanced panel data of 518 listed manufacturing companies which are in continuous operating from 2010 to 2020 to verify the hypothesis by defining variables and constructing the threshold regression model. The results of empirical analyses show that firstly there exists a single threshold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pability during the process of turbulent market driving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When an enterprise's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pability crosses the threshold, the turbulent market will positively drive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Secondly there is the single threshold of strategic flexibility capability during the process of turbulent market driving intelligent enterprise transformation. When an enterprise's strategic flexibility capability crosses the threshold, the turbulent market will also positively drive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This study enriches the application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theory and strategic flexibility theory. First, based on the threshold effect, this paper constructs the micro-mechanism of? market turbulence driving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with the thresholds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pability and strategic flexibility capability. It tries to explore the threshold mechanism and expands the research on the micro-mechanism of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Second, this study simultaneously considers the technical and strategic aspects in the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process and proposes that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pability is the technical basis for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and strategic flexibility is the high-level strategic layout for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In the turbulent market, th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of enterprises should consider both the existing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pability and strategic flexibility capability. Third, this study enriches the research perspective of strategic flexibility theory and extends it to the related mechanism research of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and it verifies the important role of strategic flexibility in the process of market turbulence driving enterpris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There are two practical implications for th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of enterprises. On the one hand,successful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in a turbulent market environment has two capability thresholds: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strategic flexibility. On the technical level, enterprises need to accumulate enough knowledge and capabilities to screen and capture intelligent technologies suitable for the company's development, integrate technologies and reconstruct the existing production technologies; on the strategic level, enterprises need to realize flexible response of the resources internally and adaptive shaping of the value chain between stakeholders externally. On the other hand, the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of enterprises is not only an intelligent upgradation at the technical level, but also requires a flexible reshaping of internal and external resources on the corresponding strategic level based on digital intelligence technology. Accordingly, enterprises should apply the concept of intelligence to the planning, implementation and adjustment of strategies, so as to truly empower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enterprises in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英文關鍵詞Key Words: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pability; Strategic Flexibility Capability; Intelligent Transformation; Market Turbulence; Threshold Effect
收稿日期:2021-12-09? 修回日期:2022-04-11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72172097);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科學基金項目(71602127);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項目(17JJD630004);北京市優秀人才青年拔尖團隊項目(2017000026833TD01);首都經濟貿易大學科研項目(QNTD202203)
作者簡介:王賜之(1991-),男,山西太原人,博士,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創新創業;馮佳林(1998-),女,河北石家莊人,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戰略與創新創業、智能制造與企業轉型;孫忠娟(1985-),女,內蒙古通遼人,博士,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副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技術并購、企業能力提升;謝偉(1976-),男,安徽無為人,博士,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戰略管理。本文通訊作者:孫忠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