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我國信用修復機制探索與實踐

陳春成

溫州市經濟信息中心，浙江 溫州 325009

一、信用修復的現狀

目前，我國信用修復機制建立還處于初級階段，修復實踐中仍存在修復渠道不順暢、修復方式比較單一、修復程序比較復雜、修復的途徑比較少，甚至一些信用問題找不到主要負責部門等現象。其實，信用修復問題的這些難點一直在影響著我國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整體效果［1］。所以，應該加快推進信用修復機制建設，完善我國社會信用體系。本文所講的信用修復不是簡單的洗白記錄或退出懲戒，而是有前提、程序和限度的信用修復。

第一是前提，信用修復是在失信主體徹底糾正失信行為，通過履行和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自覺主動信守承諾并履行社會責任的前提下進行的。

第二是程序，信用修復需要經歷失信主體要向作出行政處罰等決定的職能部門或信用建設主管部門提交修復申請、守信承諾和完成失信整改的證明材料，通過部門信用審核后，由部門出具同意修復的決定這樣一個過程。

第三是有限度，信用修復主要指的是無主觀故意輕微或者一般失信行為，對于特別嚴重的違法失信行為只能保留在“嚴重失信名單”中，待完成整改后，從嚴重失信名單中退出后，才能提交信用修復申請。

然而在修復實踐中，關于修復的前提、程序、限度等方面，無論是負責牽頭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發展改革部門，還是各行業領域的主管部門出臺的修復制度辦法，在上述三方面都存在差異，例如市場主體在申請信用修復必須滿足的公示時長上就有差異，從三個月至一年不等，對于誰負責修復方面的規定也有不同，有些地方是失信信息的提供部門，另一些則是信用建設牽頭部門［2］。下面，本文將從信用修復體制機制建設、修復的制度框架體系、修復實踐中的協同聯動、修復主體的責任明確等亟需厘清的方面入手，對比梳理并提出提高修復解決對策。

二、信用修復的必要性

社會信用體系是以守信激勵和失信約束為獎懲機制，主要是對守信行為的支持和失信行為的懲罰，在市場上資源分配方面向守信人傾斜，對失信人依法依規實施一定的限制，二者都是在同一層面。對偶然出現的違約行為，有一種措施是容錯保護行為，主要是在特殊情況下保護個體失當行為，有利于避免懲戒的濫用，提升信用建設的公信力，保障人民群眾的誠信義務。

（一）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完整性

1.信用修復是信用建設的重要制度安排

社會信用體系建設中的信用懲戒目的并不是要失信者永遠處于被動狀態，而是通過這種方式讓失信者有修復信用的態度。如果只有懲戒的話，可能會讓失信者失去信心，產生消極心理，這也是不利于向守信者轉化。所以，信用修復制度是從社會大眾的利益出發，也是能提升經濟社會平衡和諧發展的社會信用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2.信用修復是推動失信向守信秩序回歸的重要方式

對于社會而言，信用主體的補救方式主要是通過信用修復，這種方式主要是信用主體逐漸向信用層面聚攏，回歸信用正常化的補救之路。信用修復的機制運行，主要是引導失信者能夠自主自新，彌補信用損失，重塑誠信形象［3］。這將有利于規范市場經濟的秩序，釋放市場主體的活力，進一步激發失信主體守信意愿，同時也有利于保障失信主體的合法權利，推動信用建設良性發展。

（二）信用修復實質性的正義考量

信用修復的實質性主要是關于不是自主故意或者失信行為較為輕微的行為。

如果對所有的失信者都是一樣的話，就會導致信用修復在實質上的不公平，就會形成價差交易。基于這種情況，應結合失信的具體情形來實施信用修復，從客觀失信和主觀失信程度進行劃分設計體現信用修復的人性化。所以，信用修復實體性正義考量是基于對失信人進行正義的考察與測量。

1.區別失信嚴重程度

相關法律法規或部門規章就嚴重失信程度作了一些量化規定，例如失信被執行人、重大稅收違法案件當事人等，在退出嚴重失信名單前一般是不允許進行信用修復的，例如失信被執行人還沒有履行生效裁判文書規定的義務，這種失信行為所傷害的有債權人和債務人，還有司法公信力和社會法律秩序，這種屬于嚴重失信行為，是不能進行信用修復的。

2.區分主觀意愿情況

如果失信人員存在主觀惡意傾向，以及故意怠慢等履行信用義務的現象。例如，失信人員經常出現違約現象，甚至還謊報個人財物以及其他失信行為，經過多次催促不改的，是不能進行信用修復的。自然還會出現一些特殊情況，非行為人主觀意愿造成的失信行為或者行為人有在積極補救信用問題，但是出現了不可預知的事件，例如自然災害、疫情暴發等原因不能按時履約的情況下造成的失信行為，再者因為個人財產突變、非主觀意愿的失信行為，并且能提供相關證明材料的，應區分對待，酌情處理。

（三）信用修復的程序公平考量

信用修復問題的前提是通過自身主動改正失信行為，而不是刪除或者遮蓋住所發生的信用問題。失信人員可以通過合法的手段履行需要執行的責任，并能得到社會群眾的認可。其實，信用修復的實際過程是需要動態發展的，要給予機構和行為人一定的空間和自由，同時準確記錄修復的一連串動態信息，失信主體通過主動申請修復，發揮出良好的交互作用，以便達到最終的修復狀態。

1.將信用修復機制向前延伸，加強主動失信預防

信用修復程序，主要優勢體現在資源調配上，通過將信用修復向前延伸的方式，即是在即將發生違約現象時，能主動和行為人進行債務協商，減少債務人的失信行為，目的是降低失信以后造成的損失。從最近幾年頻頻發生的災難情況來看，人民銀行在人民信用行為問題上推出了最新的征信保護策略，從而保護了人民在受到自然災害而無力償還所帶來的失信問題，針對此現象進行了防控精準操作，主要是針對受到疫情影響的企業和個人，暫時無法償還的情況，制定出了延期或者靈活安排的形式等，這些做法就是對信息主體的合法權益的保護，在社會上起到了積極作用。

2.信用柔性修復安排，提升信用修復完成概率

對于失信行為人來說，一方面，如果信用修復給自身帶來的利益大于失信本身的信用修復，這樣的信用行為對于行為人來說是愿意接受并履行的。例如，對于一些不是故意造成失信行為的，具有少數欠還漏還的情況，機構是不會報送的，目的是激勵信用修復人員更積極主動履行信用行為［4］。另一方面，如果機構有效給予了失信行為人信用修復的時間，起到鼓勵作用，必讓失信人員親自履行義務，這種方式能夠幫助失信人員解決失信行為，也能提升其信用評分，從而對違約記錄有所改善，將信用修復與守信行為相結合。例如，對那些輕微失信行為但是不是故意而為之的人，在采用輕微信用懲戒之時，還可以為失信人保留一部分小額貸款，目的是幫助失信人能夠在以后改善和提升信用履約能力，重新點燃信用修復的“小火苗”。

三、信用修復制度完善路徑

國家對信用社會體系建設一直持關注狀態，以積極開展信用修復探究創新為主要目標。其中，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和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印發了一系列關于信用修復問題的文件，針對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推動以及信用為基礎的新型監管機制提出了指導意見，還進一步完善了失信約束制度構建誠信建設長效機制，以便對信用修復工作有明確的部署，提出了指導性的意見。一些地方政府和行業主管部門也根據自身情況對信用問題作了探究，制定各自行業領域或地區性質的修復工作，但還沒有出臺全國統一性質的信用修復管理辦法規定。現行的信用修復制度仍存在行業領域分散、修復條件措施差異、修復結果無法形成共享等問題。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國家在信用修復立法規定的范圍標準以及執行的程度上出現問題，導致信用修復效果不是很理想［5］；另一方面，在信用修復的時間上，有些地方政府在信息共享上也是不太豐富，使得信用修復結果僅體現在一小部分地區，應用范圍也會受限，大大降低了信用修復在社會階層的信用力度，這種結果最終會造成在不同失信平臺上會有重復提交的記錄。因此，針對此問題，國家創建了統一的信用修復機制，使得信用修復機制明顯得到完善。

（一）完善自主自新信用修復制度

自主自新的信用修復制度已經成為社會信用體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實施信用獎懲的同時，修復過程中也要體現出人文關懷。2014 年6 月，國務院印發的《社會信用體系建設規劃綱要（2014-2020 年）》中就指出，推崇自我糾錯，建立自主更新的社會鼓勵與關懷制度的關鍵，是能夠使失信主體得到信用修復的機會，享受信用人員的待遇。因此，這引導失信主體能夠改過自新，積極按時履行義務，修復自身社會信用度。

2016 年6 月，國務院印發的《關于建立完善守信聯合激勵和失信聯合懲戒制度 加快推進社會誠信建設的指導意見》提出，要建立有關信用的申訴問題處理以及推進的申訴機制。2019 年7 月，國務院辦公廳又印發了《關于加快推進社會信用體系建設 構建以信用為基礎的新型監管機制的指導意見》，明確了修復路徑，主要通過信用承諾、完成信用整改、接受專題訓練、提交信用報告等流程可以給予失信主體進行信用修復的機會。目前出臺的信用修復制度多數針對的是信息主體的一般失信信息，對于那些特定嚴重失信主體，相關部門不給予修復，主要理由是特定失信行為影響面廣、損害程度高，按照比例原則，依法依規處以較重的懲戒是合理合法的，但在具體修復實踐中，筆者建議對嚴重失信主體的嚴重失信行為再做進一步具體細分，根據不同情況而定，例如按照不同性質、不同級別制定對特定失信人員的修復條件，為特定失信人員提供信用修復機會，這樣信用修復制度體系才能更加完整。

（二）建立新型信用修復監管制度

新型信用修復監管制度是信用修復能夠在未來健康可持續發展的前提。信用修復制度體系的一個重要任務是要以早發現、早防范、及時治理為前提，其中就有信用風險預判警示與觸發反饋機制，及時根據主體信用狀態采取激勵或懲戒措施，對守信人要加以激勵，對失信者給予懲戒或者警示。事前預警、事中提醒、事后修復，并對信用修復進行跟蹤問效，壓縮權力尋租空間，讓信用修復有跡可查、全程留痕，使信用修復更加透明、更加規范。

四、信用修復協同聯動機制構建

信用修復協同聯動機制的主要牽頭單位是各級發展和改革委員會，通過政府部門、第三方信用服務機構、失信主體等協同聯動，共同參與推進信用修復工作。在協同聯動機制中，除了有主體職責外，還應增強其責任意識。一是要健全信用信息異議處理機制，對信用平臺的數據進行溯源管理，暢通信息異議渠道，防止信用信息“錯用”“亂用”現象產生。二是要強化信用修復的評估與培訓［6］。各行業領域主管部門要承擔本行業領域內信用修復的培訓工作，引進第三方信用服務機構，為失信主體，特別是嚴重失信主體提供個性化定制化信用修復服務。三是要加強信用信息平臺互聯互通和數據共享，實現信用修復結果共享和互認機制，實現信用修復操作更加便捷。

綜上我們可以得知，信用修復真正的目的是引導信息主體重塑信用，給失信主體提供救濟渠道，在全社會營造起誠實守信的社會氛圍。因此，要想信用修復發揮最大作用，就必須有的放矢，要著重在完善政策法規和實施細則、嚴格的技術操作規范、數據共享互認上下功夫，不斷完善信用修復工作，推進社會信用體系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