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蠟梅獨愛與冰雪同行,桃花遇見春風方露出笑靨。每朵花在芬芳的路上,都有自己獨特的綻放。
語文教材也似文學百花園,花樹形象不同,花朵姿態各異。小說與故事不同,童話與寓言有別,散文與散文詩也不一樣。
解析教材,備課、上課,若缺失文體意識,不明文體特色,如同航船無舵,在水面兜兜轉轉,沒有方向。
二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解讀小說,關注人物命運,了解人情世態是關鍵。弄清小說中人物在什么樣的生活環境中做些什么,怎么做,內心又怎么想的,還要重點分析人物的生活細節。
分析散文,首先尋覓串聯起不同內容的那根情感或思想線索。只有抓住文章情感或思想的線索,方能細細品味文章的情感色彩,慢慢領悟作者的發現。發現,是指作者從具體實物寫起,然后引申出一種見解,一個道理,并為讀者所承認、信服,這便是作者的“發現”。
閱讀故事,重在弄清楚故事的起因、經過、結局。還要從故事中“跳”出來,想一想故事中蘊含的道理和主人公的精神品質。
誦讀詩歌,要明白詩人如何把不相關的事物,通過富有跳躍感的想象串聯起來,情景交融,形成一種意境。意境,是指詩人通過形象描寫,表現出一種新的境界和情調。讀詩要想象詩的意境,享受意境之美。
散文詩語言簡潔,篇幅短小,品讀時要知道它的文體特色:散文詩將形象、想象與哲理融為一體,在具體描寫中,采用詩歌的復沓形式,層層遞進,一詠三嘆,韻味悠長。

童話的一個重要特征是擬人,就是通常說的“人格化”手法。閱讀童話,讀者可以在“好玩”“好看”的故事中,領悟童話所蘊含的生活啟示和道理。寓言的許多要素與童話相似,只是寓言故事更精短。
夏丏尊先生說:“文學的力量由具象、情緒和作者的敏感而來;文學的力量,其性質是感染的,不是強迫的;文學作品對于讀者發生力量,要以共鳴作用為條件。”記住這段話,能支撐你對文學作品的認知,幫你解析不同文體的課文,備課、上課少走些彎路。
三
文學作品轉身變成教材;教材調頭卻不能當作課程目標。
教材是教學任務的載體。就像園丁認識花草,司機、船長知道自己的車、船一樣,教師只有了解文體,方能用好教材。
陳先云先生說:“文體意識淡薄,是小學語文教學一個突出的問題。”教師不可缺失文體意識,忽略對任務載體特色的把握。對文學作品無差別地解析,用一樣的模式去備課、上課,抓不住文體特點,這樣教學必定事倍功半,使“減負提質”變成一句空話。
四
把桃花交給春天,春天才會蜂飛蝶舞,生機盎然。
十二冊小學語文教材,選入了很多篇散文詩。比如,《雨點兒》《陽光》《四個太陽》《彩虹》《荷葉圓圓》《找春天》《秋天的雨》《花的學校》《白鷺》《花之歌》《匆匆》……這些都是適合小學生閱讀的散文詩,能讓小學生記住散文詩人:郭沫若、金波、朱自清、泰戈爾、紀伯倫……
遺憾的是,翻開很多教學參考書,“教材解析”欄目對散文詩文體極少確認,往往將“穿著散文外衣的詩”歸入抒情散文,文學界也一直有這樣不確定的論述。多年來,教育教學報刊鮮有論說散文詩文體教學的文章和課例。散文詩似乎已被納進散文的大籮筐里。
教材編選散文詩,編者意圖很明顯。散文詩里有鮮明的語文要素,有奇妙的想象,有音樂的節奏,有對生活的啟迪,有核心素養美好的養分,有孩子喜愛的童心童趣。
沒有綻放,何來精彩?
教師需要有文體意識,需要關注散文詩,需要發揮它獨特的教學魅力,讓備課筆記的文字里添上一片新綠,散發一股花香。※
(楊清生,語文教學專家、兒童文學作家、江蘇省南京市教育科學研究所理論研究室原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