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論指導下電影片名的翻譯

劉聰

【摘要】 隨著時代的發展，全球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日益交融，電影的受眾群體愈加多元與龐大，而電影的核心功能也由原先的藝術性逐漸面向大眾和市場的娛樂性。電影片名，作為高度凝練的語言，是在梳理影片中相關情節發展以及提煉出故事中的內核之后所形成的點睛之筆，有助于吸引潛在觀眾。根據德國功能翻譯理論，在翻譯片名時則需以觀眾和市場為首要考慮對象，結合片名特點，發揮片名創造票房的價值。本文從目的論的視角切入，結合具體譯名進行分析，探討電影片名的具體翻譯策略和方法。

【關鍵詞】電影片名；翻譯；目的論

【中圖分類號】H315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3）04-0096-03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04.030

作為社會發展的特有文化產物，電影是故事和經歷的另一種記錄方式，也是思維想法的另一種展示方式，可以幫助人和人之間的思維碰撞，可以感受人對某個時代的理解。一部形象塑造鮮明、讓人記憶深刻的電影可以影響受眾的態度、認知甚至價值觀的形成，以其特有的魅力，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會對社會的文化構建產生影響。因此，電影片名的翻譯則關乎影片的內在品質與外在吸引力與有效性，其作用可見一斑，必須對翻譯予以重視。鑒于此，本文將從目的論視域出發，結合口碑兼宣傳效果俱佳的譯例進行分析，探討影片片名翻譯中所用到的翻譯策略以及翻譯方法，以期為相關影視作品的片名翻譯研究提供不同的視角。

一、電影片名特點及功能

（一）電影片名特點

首先，電影片名是一種文化產品。電影作為一門大眾藝術，主要體現在社會意識形態的趨勢。更重要的是，電影片名本身也具有電影制作地區的文化特征。電影片名中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元素，如成語、俚語、流行語、詩句、文學作品的片名、歷史事件和方言等。電影片名很好地反映和濃縮了源文化[4]?；谝陨蟽蓚€原因，電影片名應該被視為一種文化產品。

其次，電影片名是電影的商標。有必要首先說明商標的定義。根據新牛津英語詞典，商標是“一個或多個通過使用合法注冊或確立為代表一家公司或產品”。電影制作人投入大量資金和人力制作電影，當然需要高額利潤。電影業也將面臨激烈的市場競爭。從這個意義上說，電影也是一種高度商業化的商品。電影片名作為電影的標志，由文字構成，經依法注冊，經電影檢查機關證明，用于代表電影，具有電影商標的作用。

第三，電影片名是一門藝術。電影是一種全新的藝術形式。不同于傳統的藝術形式，借助先進的科學技術通過吸收其他藝術的優勢，電影創造了史無前例的藝術形式，給觀眾以生動的描述，通過攝像頭將聲音和彩色圖片結合在一起。它自誕生以來，就以其獨特的情感表達方式傳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成為人們精神生活中的必需品。電影片名作為電影的必要組成部分，是一件藝術作品的一個環節和組成部分。沒有片名，一部電影就不能被視為一部完整的作品，很快就會被觀眾遺忘。此外，電影片名的創作具有高度的創造性。一個好的電影片名不僅能給觀眾提供審美享受、電影信息，還能喚起觀眾觀看電影的欲望。命名過程本身就是一種藝術創造。因此，電影片名也應該被視為一門藝術。

（二）電影片名功能

電影片名的功能包括信息功能、表達功能、審美功能和呼喚功能[5]。

1.信息功能

紐馬克認為，語言的信息功能以外部情境為核心。通過說外部情況，彼得·紐馬克是指一個話題的事實，語言之外的現實，包括報道的觀點或理論。

電影片名的信息功能體現在它對觀眾的幫助上觀眾需要了解一些關于這部電影的事實和相關信息。信息可能包括：電影類型、電影中提到的事件和電影的主要情節。

首先，通過電影片名，觀眾可以了解電影的類型和風格選擇他們感興趣的一個。其次，一些電影片名可以告知觀眾電影的主要內容。這些電影的部分片名與改編電影的小說的片名相同，因此觀眾可以很容易地了解電影中發生的事情，如《查太萊夫人的情人》（1982）、《苔絲》（1982）、《遠大前程》（1946）和《索洛曼國王的礦》（1986）等。這些電影的部分片名包括著名的地方，名字和歷史事件。觀眾在第一眼看到電影片名時會立即獲得有關電影的信息。例如《泰坦尼克號》（1997年）、《珍珠港》（2001年）、《諾曼底登陸》（1986年）等。人們注意到，一些人可以通過電影標題中的聲明來告知電影的內容，例如《猜猜誰來吃飯》 （1967年），《我買了一個吸血鬼帝國》 （1990年）和《史密斯先生去華盛頓》（1939年）便是很好的例子。

2.表達功能

表達功能的核心是說話者、作者及其聽眾的頭腦話語的發起者[6]。他們表達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而不考慮對方的反應。具有表達功能的語言通常具有自我表達、創造性、比喻性和主觀性（紐馬克2001：39）。電影片名的表現功能是為電影設定情感基調，從而對觀眾產生感人、恐怖或刺激的效果?！肚锾斓膫髡f》（1995）是一個關于愛、背叛和兄弟情誼的故事，結局悲慘。片名很好地確定了電影的基調，因為“秋天”具有悲傷和憂郁的聯想意義。

3.審美功能

這是一種設計用來取悅感官的語言，首先是通過它的實際意義或者想象的聲音，其次是通過它的隱喻；句子、從句和單詞的節奏、平衡和對比也發揮了作用；他們的音效包括擬聲詞、頭韻、同音、押韻、韻律、語調、重音[1]。好的電影片名也可以發揮美學功能，通過音樂聲音豐富多彩的文字和修辭手法的運用，為觀眾提供審美享受。具有審美功能的書名以其語調的不均勻性、聲音的流暢性和形象的生動性取悅了觀眾的感官。

4.呼喚功能

“語言呼語功能的核心是讀者，即收信人”。紐馬克在“呼喚”的意義上使用了“呼喚”一詞根據這一解釋，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一個好的電影片名也可以“號召”觀眾觀看電影，或者按照購票者的意圖做出反應，從而產生巨大的利潤。

二、目的論的優點

翻譯目的論（Skopos theory）是一種較新的翻譯理論模式，是由德國譯論家Han Vermeer發展起來的翻譯理論模式，該理論基本上屬于一種對翻譯的外部研究[7]，它將研究聚焦在翻譯過程中各種目的的選擇上，因此無疑能夠彌補傳統翻譯研究的小足，從而為翻譯的多學科探索又增加一個嶄新的研究視角[8]。與傳統、主流語言翻譯理論相比，功能目的論為翻譯研究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角，即從更具功能意義與社會文化意義上看待翻譯研究。

（一）強調源文本向目標文本的轉換

功能目的論為源文本和目標文本之間的地位給出了新的闡釋。該理論認為因為源文本只是信息的提供者，不能提供更多的關于信息翻譯的重要規范。而譯文即目標文本才是翻譯過程中的重點。譯者可以根據翻譯目的，由此運用翻譯策略將譯者從“有限忠誠的概念所造成的限制”中解放出來[2]。因此，在這種情況下，翻譯本質上是一項在適當的過程中采取適當的策略的任務。

（二）對翻譯的全新闡釋

Skopos theory認為翻譯不僅僅單純只是兩種語言的逐字逐句的翻譯過程，而且在翻譯的基礎上，把翻譯看作是有目的的、跨文化的互動過程，同時也注重翻譯過程中的人際關系和文化因素等等[9]。因此，目的論超越了語言學的界限，同時也拓寬了翻譯研究的范圍。在目的論中，這種翻譯研究的方式被證明更具描述性和實用性，并且從“理論翻譯到真實文本”。

（三）翻譯方法的多樣性

根據目的論原則，譯者最好根據譯文的目的和功能翻譯原文；譯者的首要任務是確定翻譯目的和翻譯方法。因此，不同的譯者可能會有不同的選擇，因為在翻譯同一文本時，可能會有不同的目的。這樣，目的論原則就可以避免傳統翻譯理論在翻譯史上存在的動態對等與形式對等、意譯與直譯等矛盾問題。這兩個極端中的任何一個在目的論上都是恰當的，因為目的決定了翻譯活動的方式；翻譯方法應該改變，因為譯者的目的不同。在不同的翻譯情境下，目的論要求采用不同的翻譯方法。

三、目的論在片名翻譯中的適用性

如上所述，目的論在電影片名翻譯過程中，根據首要目的原則，譯者可以選擇具體的翻譯方法，以便追求更高的翻譯效果。由此可以從以下幾句話中得到線索：由于不可避免存在多重目的的可能性，譯者有必要理解每次翻譯內容中的主要思想以及每次翻譯活動的主要目的。最重要的是，無論每個原始文本是什么類型的文本，它都有自己合適的翻譯版本。電影講求時效，即在短時間內，為沖票房以及搶占市場份額，提高入座率，影片上映前期的宣傳則尤為重要。片名翻譯便是不容疏忽的重要一環。在文字轉換過程中，應切實保留原作的信息價值、文化價值、美學價值，適當強調其商業價值，達到功能對等[10]。從這個意義上說，首先可以明確的是，電影片名翻譯主要目的在于發揮片名的功能與價值，依據影片的特點、風格、類型靈活選用適當的方法，譯出符合觀眾審美與欣賞力的名稱，從而吸引入座率，提高票房。目的論尤其自身優點以及局限性，譯者應當以恰當的方式對翻譯過程進行能動的處理，靈活變通。諾德主張“翻譯目的決定翻譯步驟”是目的論的主要觀點[3]，但在某種程度上，這一規則具有挑戰性。根據既定的目的，實踐中的功能主義者將很難再盡最大的努力譯出他們所認為的最精致、最專注的譯文。相反，既定的目的只要求譯者尋求更好的解決方案。例如，他們決定仍然理性地忠于原文的精髓；又或者，他們可以根據受眾和目標文化的需要，選擇任何他們喜歡的翻譯方法，如直譯法、意譯法、另譯法、音譯法等。

總之，根據目的論，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可根據實踐目的和意圖選擇翻譯方法與策略。因此，在翻譯電影片名，這種含有文化元素的文化性質類內容時，無論是在傳遞信息或是審美價值等因素時，譯者更應當側重于目標受眾的要求和期望，從而實現最終目的。

四、基于目的論的片名翻譯

作為一項具體的實踐活動，電影片名翻譯具有目的性強特點，這與德國功能翻譯理論不謀而合。根據德國功能翻譯理論，在翻譯片名時則需以觀眾和市場為首要考慮對象，即更需要從目標觀眾的接受角度出發，考慮思維習慣差異，尊重不同的文化背景，結合片名特點，吸引觀眾，從而達到翻譯的目的，發揮片名創造票房的價值。

（一）直譯

直譯（literal translation）：既保持原文內容，又保持原文形式的翻譯方法。當片名對譯語受眾的理解不會產生理解與接受的障礙時，直譯實屬上乘之選，既可以保留原語特色，高效簡潔傳遞了電影信息，從而實現信息功能。

以電影One Day為例，影片中Dexter遇見Emma的那天是7月15日，此后的20年里，Dexter和Emma每年約定在7月15日見面，所謂的“一天”就是指“7月15日那天”。整部電影主要描述了從1988年7月15到2008年7月15日在男主人公Dexter與女主人公Emma身上發生的故事，此后的歲月里，他們各自經歷生活和愛情，或得意，或失意，但每年都會在7月15日這天聯系。因此在對One Day進行漢譯時，選擇直譯，保持內容與形式上的對等。A Rainy Day in New York（《紐約的一個雨天》）、《戀曲1980》（Love Song 1980）、《一直游到海水變藍》（Swimming out till the Sea Turns Blue）同樣采用該方法。

（二）意譯

意譯（Free Translation）：只保持原文內容，不保持原文形式的翻譯方法。當片名在目的語中無法找到對應，則需掌握故事內核，兼具目標語美感進行意譯。

比如影片《野馬分鬃》的中文片名是太極拳中的一式，喻義奔馳的野馬鬃毛左右分披，舒展而又沖勁十足，與故事傳達出的青春狀態完美契合。其的英文名是Striding into the Wind，stride作動詞，有“闊步走”的意思，字面翻譯就是“在風中闊步走”。英文片名“Striding Into The Wind”更可直譯為“奔向疾風”，則更加直接地表達了導演魏書鈞想要傳達出的影片氣質。而電影片名《陽光普照》，英文名A sun，一個太陽。諧音A son，一個兒子。平凡的一家人阿文和琴姐育有兩個兒子，叛逆的小兒子阿和與好友菜頭砍傷人進了少年輔育院，但阿和的女友小玉卻帶著身孕來家里……琴姐不顧阿文反對，將小玉留下來照顧。此時，被砍傷者家屬也來找阿文求取巨額賠償，阿文受不了總是帶來麻煩的小兒子，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資優生大兒子阿豪身上，卻不知道溫暖善良的阿豪心中也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在朋友，家人，阿豪就是唯一的太陽，也是唯一的兒子。因此，《陽光普照》的譯名與電影的內容和情節緊密貼合，亦可以起到一語雙關的作用。中文電影《流金歲月》同樣也采用意譯方法，借助于電影本身的內容，更好地向對于沒有小說背景了解的目標與觀眾傳達電影的信息，譯作My Best Friend's Story。

（三）創譯

創譯（Creative Translation）：當直譯與意譯都不能恰當地表達原名的意思時，就可以拋開原名的束縛，根據影視作品的內容另取譯名。

例如英國電影Hilary and Jackie，依據傳記改編，融合真實與藝術，表現了英國大提琴家杰奎琳·杜普雷的另一面，若按照音譯譯作《希拉里和杰基》，似乎也無可厚非。然而作為一部文藝電影，對于觀影者而言，該片名似乎有些差強人意。而后內地將該名進行創譯，譯作《她比煙花寂寞》，即有符合中國文藝片市場的清冷的韻味，同時也更好地表達了影片中的妹妹Jackie對于家人及大眾的近乎瘋狂關注，以及失意的姐姐Hilary與妹妹長大后命運轉變的強烈對比下的孤獨與蕭索。另外，影片主要圍繞Hilary and Jackie兩姐妹的一生所展開，因此中文譯名《她比煙花寂寞》中單數的指稱，究竟是指Hilary還是Jackie呢？耐人尋味。

五、結語

翻譯是一項有目的的活動。目前針對電影片名翻譯，尚未存在特定的翻譯理論，筆者從目的論視域出發，明確電影片名翻譯的目的，根據目標語受眾的心理、興趣和習慣，從而采用直譯、意譯、另譯等翻譯策略，將其翻譯成目標與受眾可以接受的另一種語言的句子或形式，并且在翻譯過程中盡量消除跨文化誤解，讓目的語受眾得到所需，從而有效地傳遞信息，達到電影宣傳的目的。

參考文獻：

[1]Newmark，Peter. Approaches to Translation [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2]Vermeer Hans. Skopos and Commission in Translational Action. Venuti，L（Ed and Trans）.Translation.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00.

[3]Nord， C 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Functionalist Approaches Explained.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1.

[4]曹群英.從目的論角度談英語片名的翻譯[J].外國語文，2012，28（06）：116-118+124.

[5]何寧.英語電影片名翻譯縱橫談[J].上海科技翻譯，1998，（03）：38-39.

[6]賀鶯.電影片名的翻譯理論和方法[J].外語教學，2001，（01）：56-60.

[7]毛顯輝.電影片名及相關術語的翻譯[J].中國科技翻譯，2001，（03）：56-57.

[8]潘平亮.翻譯目的論及其文本意識的弱化傾向[J].上海翻譯，2006，（01）：13-17.

[9]王惠玲，張碧航.目的論在電影名翻譯中的運用[J].西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05）：158-161.

[10]吳敏.淺談英語電影片名的翻譯[J].中國翻譯，1995，（05）：57-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