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

摘 要：創新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創新驅動是新發展格局下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核心抓手。分析了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影響的理論機理，使用熵權法構建出創新驅動與經濟高質量發展2個系統的評價指標體系，依據中國18個發達城市2011—2020年的統計數據，對2個指標體系分別進行了測算，在此基礎上研究了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中國發達城市的科技創新能力和高質量發展水平仍不平衡，不同城市之間的差距較大;在中國發達城市之中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具有明顯的推動作用。針對中國發達城市中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影響的研究，為中國建設創新型國家，更好實現高質量發展提供了政策參考。

關 鍵 詞：創新驅動; 高質量發展; 評價指標體系; 熵權法

中圖分類號：C81;F061.3 文獻標志碼：A

doi：10.3969/j.issn.1673-5862.2023.02.009

Impact of innvation-driven on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Evidence from 18 developed cities in China

NIE Hongtian

（College of Economics， Liaoning University， Shenyang 110136， China）

Abstract：Innovation is the first driving force to lead development， and innvation-driven is an important step for achieving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under the new development pattern.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theoretical mechanism of the impact of innvation-driven o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constructs two systematic evaluation index systems of innvation-driven and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using entropy weight method， and measures the two index systems respectively based on the statistical data of 18 developed cities in China from 2011 to 2020. 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the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capability and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level of Chinese developed cities are still unbalanced， and there is a large gap between different cities; innvation-driven has a significant role in promoting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among Chinese developed cities. This paper innovatively investigates the impact of innvation-driven o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Chinas developed cities， and provides policy reference for building an innovative country and better achieving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China.

Key words：innovation-drive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entropy weight method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加快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創新是五大新發展理念之一，是推動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動力。創新驅動的相關研究現在是學術界研究的熱點。中國正面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社會經濟環境發生劇變，之前經濟增長所依賴的“人口紅利”不斷下降，投資回報水平不斷降低，增加資本投入促進經濟發展的模式難以為繼。在粗獷的外延式發展模式難以維持的情況下，需要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改變驅動中國經濟發展的核心動力，以可持續的創新驅動中國發展，利用創新帶來的技術進步和勞動生產率提高存量資本的利用效率。

發達城市是推動中國實現高質量發展的主力軍，在區域經濟活動中發揮著關鍵的輻射帶動功能，厘清發達城市中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的作用和影響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在此背景下，本文關心的核心問題：該如何對科技創新進行有效測度？在中國高經濟發展水平的地區科技創新呈現出怎樣的格局？科技創新對高質量發展造成何種影響？如何有效發揮創新驅動的經濟發展效應？本文試圖通過解答以上問題，客觀全面地研究中國發達城市創新驅動現狀和存在的主要問題，為更高效地實現創新驅動促進高質量發展提供可行路徑。

本文可能的邊際貢獻如下：1）以中國18個發達城市為研究主體，構建指標評價體系研究這些城市的創新驅動情況和高質量發展水平;2）在現有理論基礎之上，通過實證研究驗證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為相關部門推行經濟政策提高發達城市發展水平提供支持。

1 經典文獻回顧與理論機理

1.1 文獻回顧

創新驅動對經濟發展影響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新古典增長理論。但是，新古典增長理論僅將技術視為經濟發展的一個外生變量^［1］。在此基礎上新發展理論將技術內生化，發展了新古典增長理論，強調技術進步是經濟發展的重要影響因素^［2-3］。后來有學者將新發展理論和熊彼特創新增長理論^［4］相結合，發展出以知識和創新為基礎的創新發展理論^［5-6］。在此之后，眾多國外學者繼承并發展了創新發展理論，更深入地研究了創新與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7-9］。

國內學者充分學習和吸收了國外的相關理論，意識到創新所帶來的高新技術優勢構建了當代一個國家的核心競爭優勢^［10］。在此基礎上，有文獻對創新驅動的概念進行重新定義和解讀^［11］。隨著高質量發展概念的提出，部分學者開始研究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12-13］。

通過回顧經典文獻可以發現，創新驅動對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影響的相關研究取得了部分成果，但是現有研究不能滿足中國實現高質量發展所需的理論要求。過去的研究更多關注技術創新的投入和創新效率問題，或者是創新驅動對經濟增長的影響，而關于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影響的研究不夠全面和深入?，F在的研究需要將創新驅動和經濟高質量發展深度結合，因而本文將研究的視角鎖定高質量發展上，研究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以期對中國高質量發展的實踐提供理論依據。

1.2 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影響的理論機理

1） 提高資源的生產效率。創新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節約資源，提高資源利用率^［11］。創新驅動發展在經濟過程中通過科技創新實現先進生產技術的突破，提高勞動生產率，使經濟資源的使用更有效率，而經濟效率的提高將直接促進高質量發展。

2） 促進產業轉型升級。創新驅動與產業轉型升級之間是相互促進和相互依賴的關系^［14］。創新驅動發展帶來的技術進步使先進高效的產能代替落后低效的產能，這種優勝劣汰的競爭機制將直接促進經濟發展質量的提升，進而推動高質量發展。

3） 提高國家在全球價值鏈中的位置。在創新驅動發展的過程中，制造業企業的創新能力會不斷提升，以實現持續性的技術進步。這種實體產業的技術進步會推動中國制造業從全球價值鏈低端環節向高端環節前進^［15］。國家向價值鏈上游躍進有助于突破國外技術封鎖，提升產品的附加值，提升商品議價能力，直接促進高質量發展。

4） 產生積極的社會效應。創新驅動發展的社會效應主要體現為顯著的集約效應和引領效應。企業創新產生新的技術、方法，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獲得超額利潤。這種模式將激勵所有企業投入創新，同時龍頭企業的創新能夠引領整個產業的技術發展。市場結構和市場規模將影響創新驅動的效果^［16］，而中國擁有的龐大消費市場將放大創新驅動的實際效果，對高質量發展具有強大的促進效應。

基于以上理論機理，提出假設H1。

假設H1：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產生激勵作用。

2 創新驅動和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2.1 研究目標選取及數據來源

依據城市經濟發展水平，本文將研究樣本定位在北京、上海、廣州、深圳、武漢、南京、成都、重慶、杭州、天津、蘇州、長沙、青島、西安、鄭州、寧波、無錫、大連18個發達城市。這18個樣本城市包含所有直轄市，所有國家中心城市和4個計劃單列市，其余城市GDP總量排在全國前列，所選的樣本城市可以認為是全國最發達城市的代表。

本文在具體的實證分析過程中使用到的各項直接或者間接數據來自于2011—2020年各城市統計公報、各城市統計局發布的統計年鑒、城市所在省份統計局發布的統計年鑒（直轄市除外）、國家統計局《中國統計年鑒》，部分數據來自國泰安數據庫和國研網。個別數據缺失，由于缺失比例極低，本文使用均值替代。

2.2 構建評價指標體系的方法

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方法可以分為主觀賦權法和客觀賦權法兩大類別。主觀賦權法以作者或相關領域專家的主觀判斷為依據直接賦予各指標權重。有部分學者使用主觀賦權法構建指標評價體系^［17］。這種做法認為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中每個指標的重要性是相同的，忽略了不同指標對高質量發展影響的差異，缺乏客觀性?，F在，多數研究采用客觀賦權法，這種方法將指標對總體影響的個體差異包含到研究之中，但是客觀賦權法存在一定問題，多數方法認定偏離平均值的指標權重越大，越反映不出每個單項指標對于高質量發展影響的實際重要性，很難給出符合高質量發展實踐的現實解釋^［18］。

客觀賦權法中最基本的方法是熵權法。熵權法的優點在于它是一種客觀賦權法，避免了主觀判斷導致的權重偏差，同時，熵權法是一種被學界廣泛使用的方法，具有較高的認可度，適用范圍廣泛。綜合考慮現有方法的優缺點，本文選擇使用熵權法構建評價指標體系。熵權法的主要步驟如下。

第1步 數據的標準化：

第2步 求出各指標的信息熵E_j：

第3步 求出各指標的權重W_j：

第4步 計算綜合評價得分Q_i：

2.3 創新驅動指標體系構建

借鑒王慧艷等^［12］2019年的研究結果，本文將創新驅動評價指標體系分為創新基礎、創新投入和創新產出3個維度。創新基礎代表創新的基礎環境，包括科研機構數量、普通高等院校在校學生數和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數3個指標。創新投入代表進行創新活動投入的經濟資源，包括Ramp;D經費內部支出、科學技術支出和教育經費支出3個指標。創新產出表示創新活動的最終成果，包括專利授權數一個指標，具體指標解釋見表1。

創新驅動指標得分具體結果見表2。

2011—2020年中國18個發達城市的創新驅動指數均穩中有升，表明各城市都比較重視創新驅動發展，但是表現差別較大。結果顯示，創新驅動指標得分排名最后的大連市，得分從2011年的0.0760分上升到2020年的0.0824分，年均增長率為0.14％。而同期排名最高的北京市，其創新驅動指標得分從2011年的0.3635分上升到2020年的0.7768分，年均增長率達7.7%，二者的增長率差別較大。按照平均得分，創新驅動指數排名靠前５名的城市分別為北京、上海、廣州、深圳、重慶，可以看出一線城市和直轄市表現較好，相對落后的城市是大連、無錫、青島。

由此可見，雖然創新驅動引起了各地的重視，但是明顯呈現差異化的發展趨勢。在中國最發達的幾個超大都市中，創新驅動帶來的效益明顯;新興的高速發展城市創新驅動發展勢頭強勁，具有潛力;在18個發達城市中，相對落后的城市由于資金、政策等影響創新動力不足，呈緩慢發展狀態。

2.4 高質量發展指標評價體系構建

構建高質量發展指標評價體系的前提是明確高質量發展的內涵。許多學者對高質量發展的內涵進行了解讀^［19］，也有很多學者嘗試構建高質量發展指標評價體系^［20］。但是，現在對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的研究依然處于“百家爭鳴”的狀態，僅取得了較少的共識。其中一個基本的共識是高質量發展需要同時關注經濟因素指標和非經濟因素指標。本文借鑒聶長飛和簡新華^［18］在2020年研究的思想，將高質量發展指標分為經濟因素和非經濟因素指標，其中經濟因素指標包括經濟發展水平和雙循環發展水平;非經濟因素指標分為共同富裕、社會民生、綠色生態3個方面。選取這些指標構建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的原因如下。

1） 經濟發展水平。經濟的可持續增長是保證國家安全穩定、人民福祉不斷提升的關鍵。判斷高質量發展的一個重要依據就是經濟發展水平和質量。高質量發展要求中國不斷優化經濟結構，加快經濟轉型升級，擺脫對低端制造業的依賴，發展高附加值的高精尖產業。推動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鼓勵資本向新興的高附加值產業進行投資，大力發展生產性服務業，創造更多的就業崗位，維持低失業水平。經過改革開放后的高速發展，中國的社會資本不斷積累，現在中國擁有了巨量社會資本。在外延性增長的過程中，經濟發展與資本的累積互相促進，造就了中國高速發展的奇跡。但是，隨著存量資本的不斷上升，投資的邊際回報率不斷降低，如何盤活存量資本成為阻礙中國高質量發展的難題。想要實現可持續性的高質量發展，必須要提高資源的配置效率。高質量發展需要提高資源利用效率，提高生產要素的投入產出比例，實現資源集約式發展。經濟發展是衡量高質量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

2） 經濟“雙循環”發展。為了適應“新常態”和“大變局”的新發展環境，中國主動改革，力圖構建新發展格局，主動應對內外部發展環境的劇變，提出“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21］。促進經濟外循環發展在吸引外商投資、進口國內稀缺原材料、引進其他國家先進技術和設備、促進國內就業等方面具有推動作用。宏觀經濟的高質量發展不能全部依靠外部經濟循環，更需要激活廣闊的內部經濟市場，挖掘居民消費潛力。在國內經濟循環中，中國擁有世界最大的消費者市場，發展潛力巨大。發展好經濟內循環可以促進國內市場經濟改革，促進企業不斷競爭，以優勝劣汰來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可以擴大內需，優化消費結構，滿足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需要。經濟“雙循環”發展有利于推動宏觀經濟高質量發展，本文將經濟“雙循環”發展作為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的一個重要維度。

3） 共同富裕。共同富裕可以簡單地理解為人民共同享有社會發展所帶來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共同富裕是高質量發展的一個重要維度。貧窮和低水平發展無法實現共同富裕，共同富裕是建立在生產力的極大發展、不斷富裕的物質財富和精神文明、逐步增強的綜合國力和逐漸完善的國家和社會制度之上的。反過來理解，共同富裕是國家高質量發展的表現，實現不了高質量發展，共同富裕便無從談起，因而共同富裕的水平可以反映出高質量發展的程度。中國式現代化的共同富裕，需要中國不斷解放和發展生產力以滿足人民群眾日益提高的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高質量發展是共同富裕的基礎。共同富裕與高質量發展是統一的，推進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成果由全體人民共享，不斷提升人民生活水平，實現共同富裕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要義，共同富裕水平是評價高質量發展水平的重要因素。

4） 社會民生。在各種對高質量發展內涵的解讀中，社會民生是重點討論的一個方向。中國踐行著以人為本的發展總方針，中國社會的發展始終以提高人民的基本生活福利水平為基礎，始終以滿足人民群眾日益提高的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為目標。中國政府始終關注基礎設施的建設、公共服務水平的提升和居民民生保障工程的建設。民生保障水平的提高有助于居民提升消費水平，積累人力資本，維持社會穩定發展，進而促進高質量發展。高質量發展和提升社會民生水平是激勵相容并相互促進的關系，使用社會民生保障水平衡量高質量發展水平是科學合理的。

5）綠色生態。推動綠色發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是黨的二十大作出的重大決策部署。高質量發展應該與綠色發展相統一。現在生態環境成為一個制約中國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新因素，之前只注重經濟效益不注重環境保護的發展方式造成了環境的過度污染，給中國帶來了嚴重的問題?！熬G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22］，中國無法繼續之前的高投入、高耗能、高污染的發展模式，更多依靠環境資源、低碳經濟發展的新型綠色產業才是能夠促進中國可持續進行高質量發展的基礎。綠色生態水平也應該成為評價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內容之一。

具體指標解釋見表3，評價指標體系構建結果見表4。

2011—2020年中國18個發達城市的高質量發展指數基本呈現穩定增長趨勢。其中高質量發展指標得分排名最后的長沙市從2011年的0.1220分上升到2020年的0.2436分，年均增長率達1.10％;與此同期排名最高的上海市，其高質量發展指標得分從2011年的0.5544分上升到2020年的0.5884分，年均增長率為0.3%?？梢钥闯觯哔|量發展指數較高的城市增長率較低;反過來，指數較低的城市增長率較高，發展趨勢呈現出差異。高質量發展指數排名前５名的城市為上海、北京、蘇州、深圳、廣州，排名靠后的是大連、鄭州和長沙。

綜合分析各城市的高質量發展指數數值可以得出，經濟發展水平較好的北京、上海、廣州、深圳、蘇州等城市高質量發展水平較高，城市發展態勢好，發展較為平穩;新興城市發展勢頭迅猛，具有潛力;少部分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落后的城市由于受地區、產業結構、人口等影響目前高質量發展水平較低，發展潛力有待挖掘。

3 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影響的實證研究

3.1 模型構建及變量解釋

因為對高質量發展指數產生影響的因素過多，為了盡可能減少遺漏變量對實證研究的影響，且經過豪斯曼檢驗，本文選擇個體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實證研究。為此，構建了如下模型：

development_it=β₀+β₁innovation_it+α_i+ε_it

其中：development_it表示高質量發展指數;innovation_it表示創新驅動指數;α_i表示個體固定效應;ε_it表示擾動項。

3.2 回歸分析

回歸分析結果見表5。

對結果進行分析可以得出，創新驅動指數對高質量發展指數的影響顯著為正，那么接受假設H1，即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存在激勵效應。

4 結 語

本文研究了創新驅動和高質量發展2個復雜系統之間的關系。通過來自中國18個發達城市的統計數據對其創新驅動水平和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了測算，并對二者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

對創新驅動水平測算的結果表明，選取中國最發達的18個城市的創新驅動水平仍存在較大的差距。直轄市和傳統的一線城市創新驅動水平與其他城市相比存在較大領先，創新驅動水平在中國發達城市之間仍然呈現差異化發展的趨勢。

對二者之間的關系進行的實證研究結果表明，創新驅動對高質量發展明顯存在正向的促進效應。為了提升發展質量，政府應該推行政策鼓勵創新驅動發展。促進創新驅動發展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應該發揮政府在創新驅動發展中的引導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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