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治疫病中藥在空氣抑菌中的研究進展

楊丹妮，秦雯，李京生，焦曉林（北京城市學院，北京 100094）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早期屬于中醫學“寒濕疫”范疇，是一種新發現的傳染性強的呼吸系統疾病，臨床以發熱、干咳、乏力為主要表現[1]，疫病又稱“時行”、“時氣病”，是具有流行性、傳染性、死亡率較高的一類疾病。我國應用中草藥來進行疫病的防病治病工作歷史悠久[2]，在《本草綱目》等中醫中藥典籍中都有關于用中草藥燒煙熏治以避瘟氣的方法，燒蒼術以避邪氣；明清時期，溫病學派的崛起開辟了中醫使用中藥對傳染性、感染性疾病防治的新紀元[3]，現代也有很多專家學者，例如：趙鴻、王運利等人通過人為培養空氣中常見菌種觀察防治疫病中藥對其抑菌效果以及放在房間中進行實驗研究。本研究通過研究古籍文獻中這些防治疫病的中藥，結合現代疫病防治中這些中藥的空氣抑菌效果的研究結果，總結出防治疫病中藥在空氣抑菌中的研究進展，為防治疫病提供一定的參考。

1 防治疫病中藥的應用研究

1.1 歷史沿革 一直以來，中醫與中草藥都是外國人對中國認知的顯著標志。我國應用中草藥來進行疫病的防病治病工作歷史悠久[2]，不管是從《本草綱目》等中醫中藥典籍，還是明清時期溫病學派的崛起都開辟了中醫對傳染性、感染性疾病防治的新紀元[3]，現代不管是2003年的非典疫情，2009年的甲型H1N1流感病毒還是現在的新型冠狀肺炎病毒，我國的中藥和中醫都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眾所周知，我國一直是中草藥并中醫發展的大國，且藥用植物資源豐富。迄今為止，已經有許多學者通過現代藥理學研究表明很多傳統中草藥具有明顯的抗菌抗病毒作用，且已利用其所具有的抗菌、抗病毒的藥理作用在疫情暴發的重大時期投入使用。經研究表明，空氣傳播致病微生物引發的傳染病多屬中醫學“疫病”、“溫病”范疇，盡管疾病種類多樣，表現復雜，但按其病因性質卻可利用中醫學理論劃分為濕、熱和寒三大類。因此，防治疫病中藥的選擇主要以清熱、除濕、祛風為法則，以芳香化濕、燥濕祛風、清熱解毒三類為主。通過對其煙熏，在古往今來的疫情防控上投入使用。空氣是人類賴以生存的物質，但也是病原微生物傳播的重要途徑，病原微生物主要以氣溶膠的方式在空氣中懸浮[4]，中藥煙熏法[5]為流傳最早的中醫傳統空氣消毒方法，是應用燃燒或加熱的方法使中草藥中的殺菌成分以氣態形式揮發并彌漫于空氣之中，分布于人口鼻呼吸道中，殺滅進入人的口鼻呼吸道中的細菌或病毒，且在口鼻中形成一道微膜屏障以阻止流感病毒的侵害[6]，達到消毒殺菌、除疲防病的目的。如出自唐代孫思邈的《急備千金要方》中的太乙流金方、虎頭殺鬼方等都是通過熏燒藥物的方式以預防疫病的方劑[7]。

1.2 防治疫病中藥在古代的應用研究 通過查閱從古至今的醫學典籍及前人在疫情時期所使用的經典組方，可以大致總結出對疫情有抑制作用的中藥可以分為礦物類中藥、植物類中藥和復方中藥三類。其中礦物類中藥：雄黃、雌黃、朱砂、礬石等，其大多出自唐代孫思邈的《急備千金要方》的太乙流金方、虎頭殺鬼方等經典名方中，但因燃燒不易，多為煎服使用。植物類中藥：艾葉、蒼術、石菖蒲、白術、廣藿香、香薷、皂莢、訶子等[8]中藥的抗疫使用在《臨證指南醫案》、《瘟疫論》、《肘后備急方》、《松峰說疫》等古籍都有明確體現。對抗疫病重在預防，葉天士《臨證指南醫案》曾曰“夫疫為穢濁之氣，古人所以飲芳香、采蘭草，以襲芬芳之氣也，重滌穢也”，就是使用艾葉進行疫病防治。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也有“古今病疫及旦歲，入家往往燒蒼術以避邪氣”的記載。古代為避免暑疫，在香囊中增添藿香、香薷等芳香化濁藥，藿香為健脾化濕、芳香化濁之要藥，常用于濕阻中焦、嘔吐、暑濕或濕溫初起時治療所用，在本次新冠疫情的治療中也有選用以藿香為主藥的化濕敗毒方。香薷亦有“服用香薷可使腠理開，使汗得出，祛除外來或內傷之陰寒邪氣，使體內被抑遏之陽氣得以伸越，邪有出路為治療靜暑之佳品[9]”的說法。從殷商時期開始，各代醫家陸續研究了很多通過熏燒藥物的方式以預防疫病的方法。時至今天，白芷、石菖蒲、香薷、藿香、蒼術和艾葉等仍是常用于熏燒的防治疫病中藥。

1.3 防治疫病中藥在現代的應用研究 在2003年抗擊傳染性非典型肺炎疫情中，北京大學深圳醫院將蒼術煙熏空氣消毒法與化學、物理空氣消毒法結合，結果顯示無1例SARS院內感染，為新冠肺炎疫情阻擊戰提供了新思路。蒼術有效成分蒼術酮可殺滅H3N2、H5N1甲型流感病毒和乙型流感病毒，因此可用于預防甲型、乙型流感。中藥空氣消毒法不但對細菌、病毒及空氣中自然菌和昆蟲有滅活作用，而且可在有人情況下實施，具有消毒效果理想、對人體無害、對物品無腐蝕，可提升室內人員的空氣滿意度及氣味舒適度、不用移動設備等優點。

本次新冠疫情的防治和組方就結合古籍及古今疫情防控時人們所選用的方子，化濕敗毒方的主藥為藿香，具有芳香化濕、解表、止嘔之功效，具有殺菌功能，口含一葉可除口臭，預防傳染病。夏季使用藿香煮粥或泡茶飲服，可對暑濕重癥、脾胃濕阻、脘腹脹滿、肢體重困、惡心嘔吐有效。宣肺敗毒方、肺敗毒湯以麻杏石甘湯為核心，加蘆根、薏苡仁、葶藶子、蒼術、藿香、虎杖、馬鞭草共奏宣肺化濕、清熱透邪、泄肺解毒之效。清肺排毒湯由漢代張仲景《傷寒雜病論》各方組合而成，這“三方”[10]都是以清熱解毒類、芳香化濕類、解表透表類的中藥為主藥的復方制劑。

2 抑菌效果研究

2.1 國家標準檢驗方法 據研究表明，空氣是病原微生物傳播的重要媒介，空氣抑菌是切斷病原微生物傳播途徑、控制疾病流行和保護人群健康的有效方法。空氣中存在很多空氣微生物，這些微生物經人的鼻、咽、喉、氣管、支氣管進入肺部，免疫力低下的人群受到病菌感染就會發病，因此對空氣的衛生情況進行監測是很有必要的。參照《GB/T 18204.3——2013公共場所衛生檢驗辦法第3部分：空氣微生物》的檢測方法，使用營養瓊脂培養基暴露接種5分鐘，在房間中按照距地面1.2-1.5米距墻不小于1米的要求設置5個采樣點采樣，記錄5個培養皿的平均菌落數，以cfu/皿為單位報告結果。利用空白、紫外和藥材煙熏處理的方式分別對空氣中的微生物進行抑菌效果研究，選出通過煙熏抑菌效果最好的一味防治疫病中藥，可為選用中藥藥材進行抑菌藥物的研發提供參考和理論依據。

2.2 防治疫病中藥的抑菌效果研究進展 郭艷玲[11]等人在有人活動及無人的狀態下使用蒼術、艾葉對室內空氣的消毒效果研究，并與傳統的紫外線空氣消毒法進行比較，得到蒼術、艾葉煙熏對人體無毒、無害，并可防止院內感染和交叉感染，值得臨床推廣應用的結論，且蒼術、艾葉煙熏對結核桿菌、大腸桿菌、枯草及綠膿桿菌均有顯著的抑制作用；王運利[12]等人采用平板沉降法進行采樣和培養，對蒼術煙熏劑的消毒效果進行了現場消毒試驗。結果在關閉門窗的房間內，以5g/m3的中藥蒼術煙熏劑點燃30min燃盡，在熏蒸2h后可使室內空氣中細菌總數由消毒前的477cfu/m3降低到41cfu/m3。趙鴻[13]等人制備培養基進行實驗，發現中藥抑菌條對金黃色葡萄球菌、大腸桿菌、白色念珠菌有抑制作用，然后選取學生上課現場，進行直接煙熏，分別于0h、0.5h、1.0h、2h、4h取樣，培養48h計數活菌數，比較中藥薰香抗菌條作用前后空氣中自然菌數量，結果表明中藥薰香抗菌條對空氣中自然菌有明顯的清除作用，并有隨藥物作用時間延長而清除率增加的趨勢。梁傳榮[14]等人用艾菖術方（艾葉、蒼術、石菖蒲）對醫院內、外、婦、兒科病房點燃煙熏消毒，消毒后，病房中空氣細菌和霉菌含量明顯低于紫外線燈管組，研究表明使用艾葉、蒼術、石菖蒲燃燒煙熏可對金黃色葡萄球菌、大腸桿菌、銅綠假單胞菌等常見病原菌有較好的抑菌效果。

3 展望

在現在這個特殊時期，新型冠狀肺炎疫情的暴發是人們最為關注的熱點話題，有學者研究發現，本次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早期屬于中醫學“寒濕疫”范疇，是一種新發現的傳染性強的呼吸系統疾病，臨床以發熱、干咳、乏力為主要表現[1]，經實驗研究表明可以通過使用中藥對空氣煙熏的方法，用以抑制新型冠狀病毒，預防可能通過氣溶膠等特殊途徑傳播[15-18]。中藥本身就可以治療人體疾病，許多中藥又具有較強的抗菌抗病毒作用，對空氣抑菌具有廣泛的使用價值，相較于化學熏蒸法、紫外線照射法具有的毒性、刺激性、金屬腐蝕性、持續效果差，且方法其本身便可構成污染物，對人體健康有不同程度的影響，不適合有人環境等缺點[19]，使用中藥煙熏方法在同等的抑菌效果下能夠更加安全、有效地對空氣進行抑菌[20-22]。

希望可以通過本次對防治疫病中藥的抑菌效果研究，充分發揮中醫藥在防治急性傳染病上的價值，在現代醫療資源不足的地區推廣應用，緩解疫情防控壓力，幫助切斷傳播途徑，更好地起到防控疫情的作用，同時也是對中藥“治未病”思想的推廣和宣傳，為利用中藥藥材進行抑菌藥物的研發提供參考和理論依據。

我國地大物博，物產豐富，中藥的來源廣泛，主要來自于天然藥物，其中以植物藥居多，故有“諸藥以草為本”的說法，中藥是我國歷史的見證，也是文化遺留下的瑰寶。我國長期以來將中醫藥行業定性為“國家戰略行業”，為中醫藥事業的文化傳承和復興提供著支持和保證，作為一名中藥人，筆者深知自己的身上肩負著傳承中藥、發展中藥的責任和使命，必將不忘初心，順應著時代發展的浪潮為中藥發展添磚加瓦，同時也熱切地盼望著中藥行業可以發展得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