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大黨自我革命的偉大實踐與經驗總結

□于延曉

（1.中共吉林省委黨校 吉林 長春 130012；2.東莞城市學院 廣東 東莞 523419）

2021年中國共產黨迎來了百年華誕。一百年來，黨經歷了由小到大、由弱到強、從局部執政到全國執政的轉變，帶領中國人民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斗爭，完成了國家由紛亂到獨立、由積貧積弱到全面建成小康、由在世界的舞臺邊緣到世界舞臺中央的轉變，讓中國實現了站起來到富起來、再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百年黨史揭示了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的邏輯，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以下簡稱《決議》）完整準確地總結了黨的百年歷史，揭示了黨百年成功的密碼，堅持自我革命就是其中的十條重要經驗（密碼）之一。我們黨正是通過自我革命，強身健體，成為引領和推動中國偉大社會革命的堅強領導核心。

一、百年大黨自我革命不斷完善自我

一般意義上，“主體在主動和自覺意義上的自我揚棄”[1]稱為自我革命。而黨的自我革命是指“黨堅持以保持純潔性和先進性為指引，以黨內法規為基本依據，對黨員干部的政治、思想等方面進行嚴格約束和自我改造，對黨內錯誤思潮和違規違紀行為進行自我糾正和自我查處，以及對黨的組織形式和組織機構的不適應之處進行自我調整和自我完善的行為與過程”[2]。百年黨史就是黨主動和自覺進行自我調整與自我完善的過程。

自我革命是實現黨自我超越的法寶。2022年1月1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貫徹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精神專題研討班開班式上發表的重要講話中指出：“在百年奮斗歷程中，黨領導人民取得一個又一個偉大成就、戰勝一個又一個艱難險阻，歷經千錘百煉仍朝氣蓬勃，得到人民群眾支持和擁護，原因就在于黨敢于直面自身存在的問題，勇于自我革命，始終保持先進性和純潔性，不斷增強創造力、凝聚力、戰斗力，永葆馬克思主義政黨本色。”[3]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百年成功的密碼之一，黨在思想理論、行為和作風等方面既敢于直視自身存在的問題，又勇于和善于進行自我糾錯，每一次的自我革命都促進了黨和國家的發展壯大。

1.思想上的自我革命促進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理論上的飛躍

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決議》指出：“自我革命精神是黨永葆青春活力的強大支撐。先進的馬克思主義政黨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不斷自我革命中淬煉而成的。黨歷經百年滄桑更加充滿活力，其奧秘就在于始終堅持真理、修正錯誤。”[4]中國共產黨的指導思想——馬克思主義及其中國化的理論成果就是在堅持真理、修正錯誤中逐漸成熟，成為指導中國革命成功的強大理論武器。

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怎樣用馬克思主義指導中國革命，對于年輕的中國共產黨來說確實是一個重大的課題。馬克思說：“辯證法在對現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時包含對現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對現存事物的必然滅亡的理解；辯證法對每一種既成的形式都是從不斷的運動中，因而也是從它的暫時性方面去理解；辯證法不崇拜任何東西，按其本質來說，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5]這段話告訴我們：馬克思主義具有批判性特征和革命性基因，它不崇拜任何東西，用運動發展的思維來看待不斷變化的事物。但是年輕的中國共產黨在血雨腥風中還沒來得及悟出真諦便照單全收，還不知道理論要與中國實際相結合，不知道要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去指導半殖民地半封建中國的新民主主義革命。眾所周知，馬克思主義產生于西歐，馬克思和恩格斯是通過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深入剖析，揭示了人類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為世界無產階級革命指明了斗爭的方向。列寧運用馬克思主義的普遍原理，依據俄國國情，在資本主義鏈條中最薄弱的一環完成了革命任務，建立了無產階級領導的新式的國家形態。無論是馬克思主義誕生的西歐，還是十月革命成功的俄國，都與我國的國情不同，如果不加分析地照搬馬克思主義書本上的理論，不假思索地照抄俄國十月革命成功的經驗，就會出現橘生淮北的結果，甚至會釀成大錯。中國土地革命初期接連三次“左”傾錯誤的出現概源于此。

犯了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諱疾忌醫，不能直面問題，進而也不能解決問題，更不能進步。中國共產黨的偉大就在于不諱疾忌醫，敢于直面問題，勇于自我革命，解決思想上存在的問題。三次“左”傾錯誤，促使黨開始思考對待馬克思主義的態度問題：是教條主義地理解運用馬克思主義，還是用發展的馬克思主義引導和觀照中國革命的現實？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特別是遵義會議糾正了軍事上和組織上的錯誤后，中國共產黨開始獨立自主地從中國實際出發走中國革命道路，使自身逐漸強大起來。正如遵義會議決議所指出的那樣：“黨勇敢地發現了這種錯誤，從錯誤中教育了自己，學習了如何更好地來領導革命戰爭到徹底的勝利。黨揭發了這種錯誤以后，不是削弱了，而是加強了（黨的領導）。”[6]遵義會議后，黨領導紅軍勝利地完成了史詩級的長征，譜寫了壯美的抗戰篇章，實現了百年黨史中在馬克思主義理論中國化上的第一次飛躍，在全黨確立了毛澤東思想的指導地位，從而成功地指導了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偉大勝利和社會主義革命與建設的豐富實踐，奠定了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根本社會條件和制度基礎。

20世紀90年代初，世界社會主義運動進入低潮期，國內改革也進入深水區，改革進入外有壓力、內有隱憂的歷史關頭，出現了對姓“社”姓“資”問題的激烈爭論，有人對社會主義前途缺乏信心，思想信念上的躑躅成為制約深入改革擴大開放的思想瓶頸。1992年，鄧小平南方談話，一錘定音，指出計劃和市場都是發展經濟的手段，提出判斷改革開放的“三個有利于”標準，揭示了社會主義的本質命題等。思想上的再次解放和革命，使馬克思主義理論在中國再次實現新飛躍，迎來“東方風來滿眼春”。可見，黨的思想上的自我革命對實現馬克思主義理論中國化具有重要意義。

新時代的今天，面臨著百年未有的大變局，面對著復雜的快速變化的國際形勢和全球肆虐的新冠肺炎疫情，我們黨依然要有理論創新的勇氣，不能墨守成規、思想僵化，要科學回答中國之問、世界之問、人民之問、時代之問，守正創新，“更好把堅持馬克思主義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統一起來，堅持用馬克思主義之 ‘矢’ 去射新時代中國之‘的’，繼續推進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續寫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篇章”。

2.作風上的自我革命鍛造了黨的堅強領導核心

打鐵還需自身硬。偉大的事業需要堅強的領導核心，黨的堅強領導需要作風上的硬核，需要黨“以自我凈化革除自身毒瘤、以自我完善提升整體形象、以自我革新培育創造活力、以自我提高增強擔當本領”[7]，需要持之以恒正風肅紀。

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黨就注重作風上自我革命，時刻保持黨的肌體的健康。通過廉政、整風運動集中清除黨內毒瘤，整頓作風，凈化黨內生態是黨百年自我革命的常規做法。1932年初到1934年秋，中央蘇區開展了以肅清貪污浪費為主要內容的廉政運動，處決了貪官謝步升，打響了我黨反腐的第一槍。1942年開展的延安整風運動雖然是一場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教育運動，但是通過整風，確立了黨進行自我革命的好方法和方針，至今依然行之有效。它們是批評與自稱批評的方法，懲前毖后治病救人，從團結的愿望出發，經過批評和斗爭，達到在新的基礎上的團結的目的方針。毛澤東講：“有無認真的自我批評，也是我們和其他政黨互相區別的顯著的標志之一。”[8]習近平總書記在今天依然重點強調，“批評和自我批評的武器要多用、常用、用夠用好，使之成為一種習慣、一種自覺、一種責任”[9]。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方法成為今天黨內“洗洗臉”“照鏡子”，自我修正錯誤的有力武器。

1951—1952年開展了“三反”“五反”運動，判處開國首貪劉青山和張子善死刑，震懾了腐敗分子，也表明了執掌新生政權的中國共產黨時刻保持壯士斷腕的勇氣，直面新中國成立初期黨和國家面臨的嚴峻現實問題，牢記趕考在路上，不間斷地“打掃灰塵”，鍛造黨的健康體魄。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為核心的黨中央以“我將無我，不負人民”的歷史責任感，布局全面從嚴治黨戰略，以刀刃向內的政治勇氣向黨內頑瘴痼疾開刀，從“八項規定”破局，從整飭“四風”頑疾和隱形變異問題入手，著力解決發生在群眾身邊的不正之風和腐敗問題，開展“打虎”“拍蠅”“獵狐”行動，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重典出擊，堅持有案必查、有腐必懲；同時，突出政治建設，開展群眾性教育、“兩學一做”教育、“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和黨史學習教育等活動，反腐敗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形成了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局面，消除了黨和國家內部存在的嚴重隱患，增強了黨的創造力、凝聚力和戰斗力。新春伊始，習近平總書記在新年賀詞、中央黨校講話和中紀委十九屆六中全會上向全國人民、省部級干部和紀檢監察系統發出了新的動員令，將自我革命進行到底，并指出，自我革命是我們跳出歷史周期率的又一個答案。

3.行為上的自我革命推動了偉大的社會革命

波瀾壯闊的中國社會革命離不開黨從思想到行動上的自我調整和自我完善。中國共產黨是使命型政黨，從她產生的那天起，就肩負起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的歷史重任。這樣的責任擔當，讓黨不敢有絲毫差池，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不斷地檢視自己，永遠讓自己在引領偉大的社會革命中正確前行。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指出的：“我們黨作為百年大黨，要始終得到人民擁護和支持，書寫中華民族千秋偉業，必須始終牢記初心和使命，堅決清除一切弱化黨的先進性、損害黨的純潔性的因素，堅決割除一切滋生在黨的肌體上的毒瘤，堅決防范一切違背初心和使命、動搖黨的根基的危險。”[10]因此，在行為上落實思想、作風上的自我革命成果更加重要。

土地革命初期，黨領導的三大起義失敗后向何處去，是繼續走中心城市暴動的道路還是另辟路徑？在同瞿秋白“左”傾盲動主義錯誤進行思想斗爭中，毛澤東率先將秋收起義失利的隊伍撤出中心城市，到敵人統治力量薄弱的農村開展革命斗爭，提出“槍桿子里出政權”的著名論斷。經過農村調查，突破唯“本本主義”的論調，回答了紅色政權為什么能夠在廣大農村存在的原因，開辟了井岡山革命根據地，開展土地革命，在實踐中成功開辟了具有中國特色的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革命道路，并沿著這條道路一直走向了新中國。

四渡赤水是中央紅軍長征中在國民黨重兵圍追堵截的艱險條件下進行的一次具有決定性的以少勝多的運動戰案例，也是我們黨繼思想上的自我革命后在行動上的機動靈活調度、牽著敵人走的典范。四渡赤水前，紅軍在遵義會議上剛剛糾正了自第五次反圍剿以來黨在組織上軍事上的“左”傾錯誤，開始獨立自主地探索中國革命道路。但是，中央紅軍在軍事行動上依然處于險境，在國民黨調集重兵進攻遵義，妄圖將中央紅軍消滅在川黔滇邊境地區。以毛澤東為核心的新三人團在我變敵變、敵變我變中機動靈活地調整戰術，四渡赤水，特別是第四渡，成為紅軍脫離險境的關鍵一招，然后南渡烏江，跳出了敵人包圍圈，變被動為主動。

改革開放既是黨思想上的一次偉大覺醒，也是中華民族發展史上的一次偉大革命。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改革開放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發展史上一次偉大革命，正是這個偉大革命推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偉大飛躍！”[11]改革開放的偉大革命源于真理標準問題的大討論及其推動下的思想革命，它促進了我們黨的偉大覺醒。“正是這個偉大覺醒孕育了我們黨從理論到實踐的偉大創造”，這也印證了馬克思恩格斯在一百多年前的講話精神——“共產主義革命就是同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實行最徹底的決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發展進程中要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12]。觀念上最徹底的決裂引發了社會的大變革，改革開放亦如此。它革除了僵化的經濟體制，激發了生產力發展的活力；全面開放不僅引進了先進的技術、管理經驗，也擴大了中國的發展空間；經濟體制的改革促進了行政管理體制的改革，簡政放權、精干高效、公正合法成為現代政府的標簽；與此同時，社會變革的跟進，形成幼有所教、老有所養、病有所醫的良好局面，并在建黨一百周年時全面建成了小康社會，國家更加富裕，人民更加幸福。

綜上，百年黨史貫穿著黨自我革命的輝煌成就，從思想理論、行為和作風等多方面多次完成了自我革命的任務，每一次自我革命的完成都是一次蝶變，使黨更加堅強有力量，在引領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征程上離目標更近。這個革命的成果給我們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

二、百年大黨自我革命的經驗啟示

歷史證明，黨不僅能領導大氣磅礴的中國社會革命，而且能進行激濁揚清的自我革命，以自我革命引領偉大的社會革命，為完成下個百年的奮斗目標積累了寶貴的精神財富。

1.必須堅持“不忘初心、牢記使命”，這是黨敢于自我革命的勇氣之源、底氣所在

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國共產黨的鮮明政治品格，也是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黨歷經百年，勝而不驕、敗而不餒，創造輝煌、永葆青春的密碼就在于有勇于自我革命的精神，始終保持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中國共產黨能夠始終激濁揚清，其勇氣之源、底氣所在就是始終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指出：“黨的初心和使命是黨的性質宗旨、理想信念、奮斗目標的集中體現，越是長期執政，越不能丟掉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本色，越不能忘記黨的初心使命，越不能喪失自我革命精神。”[13]黨的初心使命是四個“越”的底色、底氣，力量之源。

中國共產黨是在中華民族處于危亡、中國人民處于水火之時而成立的馬克思主義政黨，注定是一個使命型的政黨，這種“使命”從優秀的中國共產黨人身上充分體現出來，在黨成立前夕就體現了這種使命。毛澤東說：“天下者，我們的天下；國家者，我們的國家；社會者，我們的社會。我們不說，誰說；我們不干，誰干？”[14]正是因為有了毛澤東這樣一批黨的優秀分子擔當大任，敢于革命，不怕犧牲，在革命斗爭中不斷修煉自己，才能在黨領導革命的關鍵時刻，敢于擔當使命，勇于創新，開辟出中國革命的新道路，才能在長征中“用兵真如神”，挽救黨和紅軍出危局；才能在外敵入侵時舉起抗日大旗，拯救民族于危難之時；才能在抗戰勝利后以國家大義為重，開創中國革命的新局面。

中國共產黨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沒有任何自己特殊的利益，從來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團、任何權勢團體、任何特權階層的利益。沒有自己的私利，能始終“為人民的利益堅持好的，為人民的利益改正錯的”。不謀私利才能謀根本、謀大利；不謀特定特權利益，才能謀人民的根本利益。從人民的根本利益出發，以此為鏡，才能找出問題，克服缺點，承認并糾正錯誤。歷史證明：“堅決同一切弱化黨的先進性、損害黨的純潔性的問題作斗爭，進行徹底的、大無畏的自我革命。憑借這種徹底的自我革命精神，我們黨多次在危難之際重新奮起、失誤之后撥亂反正，成為難不住、壓不垮的馬克思主義政黨。”[15]

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堅持不忘初心，接過“趕考”的接力棒，以“我將無我，不負人民”的崇高境界，把黨和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全心全意踐行為人民服務的宗旨。他要求黨在長期執政條件下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警示全黨在自我革命的道路上，決不能有停步、歇腳的想法。在面臨“四大考驗”“四種危險”時，我們要常懷憂黨之心、為黨之責、強黨之志，同無時不有的各種弱化黨的先進性、損害黨的純潔性的因素做隔離，與無處不在的各種違背初心和使命、動搖黨的根基的危險思想和行為做斗爭。如若“不嚴加防范、及時整治，久而久之，必將積重難返，小問題就會變成大問題、小管涌就會淪為大塌方”[16]。習近平總書記號召每一個黨員、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要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全黨共同努力奮戰新征程。

2.必須堅持人民的監督，這是黨勇于自我革命的力量之源，價值所在

接受人民監督是百年大黨在繼承和發展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而形成的關于黨的自我革命的豐富思想成果之一，它同堅定理想信念、加強黨性修養、從嚴管黨治黨等成為“推進黨的自我革命的重要經驗”。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對黨內的一些突出問題，人民群眾往往看得很清楚。黨員、干部初心變沒變、使命記得牢不牢，要由群眾來評價、由實踐來檢驗。我們不能關起門來搞自我革命，而要多聽聽人民群眾意見，自覺接受人民群眾監督。”

人民群眾的態度、立場是我們黨干事創業的一把尺子，是我們破解歷史周期率的一把金鑰匙。1945年，民主人士黃炎培先生造訪延安。其間，毛澤東在窯洞里與其暢談，問他有什么感想。黃炎培直言道：“我生六十多年，耳聞的不說，所親眼看到的，真所謂‘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團體，一地方，乃至一國，不少單位都沒有能跳出這周期率的支配力……”毛澤東答道：“我們已經找到新路，我們能跳出這周期率。這條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17]

這段對話，后來被稱為“窯洞對”。黨在百年奮斗中都在走這樣的路，建設人民當家做主、監督黨和政府的制度。經過建設，黨內確立了民主集中制的根本原則，定期召開黨內民主生活會，經常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克服缺點，改正錯誤；國家層面，建立了人民代表大會制度、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港澳特別行政區高度自治制度等，人民通過制度形式建言獻策，全過程參與國是，檢視黨的大政方針變成國家意志，實現黨的意志、國家意志與人民利益的統一。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提到“窯洞對”。2022年，在新年賀詞中他再次提出要以自我革命精神破解歷史周期率。這是繼“窯洞對”后，黨通過自我革命跳出歷史周期率的又一創新成果。目前，我們的改革和建設進入了“船到中游浪更急，人到半山路更陡”的時刻，黨面臨著長期執政考驗、改革開放考驗、市場經濟考驗、外部環境考驗，還面臨的精神懈怠危險、能力不足危險、脫離群眾危險、消極腐敗危險，要始終堅持黨要管黨、全面從嚴治黨方針，始終站在人民的立場上，做到民有所呼、黨有所應，確保黨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

3.必須堅持黨內法規紀律建設，這是黨勇于自我革命的根本保證

通過法規紀律建設進行自我革命是百年大黨風華正茂的又一個重要經驗。紀律嚴明是我黨的光榮傳統和一大優勢，是黨自我革命的有力保證。毛澤東在延安時期就曾提出“路線是‘王道’，紀律是‘霸道’，這兩者都不可少”[18]的著名論斷。自我革命，能馳而不息地同自身存在的問題和錯誤進行斗爭，使之成為自覺是不容易的事，只有用黨的自我修養的自律與嚴明紀律的他律，內部與外部雙向發力，相互配合形成自我革命的合力，方能善始至終，成效卓著。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自我監督是世界性難題，是國家治理的哥德巴赫猜想。我們要通過行動回答‘窯洞之問’，練就中國共產黨人自我凈化的‘絕世武功’。”這個“絕世武功”內容是豐富的，最主要的是自我革命。自我革命的方式方法多樣，既有民主，也包括紀法，兩者并用。在黨成立初期就開始了紀律建設，黨的二大通過的第一部黨章就規定了黨員應遵守的政治紀律和組織紀律，并列舉了6種開除出黨的情形。1926年，黨制定了第一個反腐敗文件《堅決清洗貪污腐化分子》；1952年，黨領導制定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懲治貪污條例》，這是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部系統性懲治貪污的法律文件；黨的十八大以來，開始著手制定以《黨章》為根本依據的黨內法規體系建設，2018年實施新修訂的《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為新時代共產黨員遵守紀律規矩做了六大方面的規范。貫穿百年的紀律和黨內法規建設，為黨自我革命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至今發揮著保障黨先進性、純潔性的作用。

《決議》也再次強調：“政治紀律和組織紀律，帶動各項紀律全面嚴起來。”因此，我們黨要保持勇于自我革命的鮮明政治品格，必須以黨章為根本遵循，把黨的政治建設擺在首位，思想建黨和制度治黨同向發力，統籌推進黨的各項制度建設。鄧小平曾深刻指出：“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19]完善的制度和嚴明的紀律，是黨的建設總體布局的重要內容，內涵著建成內容科學、程序嚴密、配套完備、運行有效的黨內法規制度體系的任務。在全面從嚴治黨實踐中，要堅持紀嚴于法、紀先于法、執紀執法貫通的做法，增強全體黨員的制度意識、紀律意識、規矩意識，以他律推動自律，以自律帶動他律，以自我革命的合力引領和推動社會革命，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綜上所述，中國共產黨在自我革命的百年歷史上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為我們今天全面從嚴治黨積累了豐厚的財富。新征程上，腐敗與反腐敗的斗爭依然嚴峻，反腐敗依然任重道遠。為此，中紀委十九屆六中全會提出六個“必須”，即從堅守自我革命的根本政治方向到淬煉自我革命的思想，從堅持自我革命的耐力決心到豐富自我革命的途徑，從鍛造自我革命的干部隊伍到構建“四自”的制度，為全黨不停歇地全方位開展自我革命、推進全面從嚴治黨實踐指明了方向。我們將繼承百年大黨自我革命的經驗，開辟黨繼續自我革命的新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