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奏與共鳴：經典中的新時代光芒
——曹文軒《草房子》中的兒童形象新探

賈 焱

（長治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 山西 長治 046000）

兒童形象是曹文軒《草房子》中塑造的主要形象，《草房子》以20 世紀60 年代到70 年代鄉村田園生活為背景，通過獨特的人物描寫、優美的語言文字繪制出一個人人向往的童年世界。在構思人物形象過程中，曹文軒將自身的審美理想投注于一個個鮮活的兒童形象中，營造出一個純真、善良、干凈、唯美的童年世界。作品問世之后，不僅感動了無數的孩子，也引起了無數成年人對自己童年的懷念和追憶。不少學者還透過對《草房子》中兒童形象的分析，探索出一整套促進兒童健康成長的方法。

一、曹文軒《草房子》相關概述

《草房子》是曹文軒以兒童為視角創作的一部兒童文學作品，也是曹文軒創作的兒童文學作品中最具代表性的一部，該作品曾榮獲第四屆全國優秀兒童文學獎、第四屆國家圖書獎、第九屆冰心圖書獎、國際安徒生獎等多個獎項。

該作品中，兒童作家曹文軒塑造了多個經典的兒童人物形象，如陸鶴、桑桑、杜小康、細馬等，這些兒童的形象生動而飽滿，展現出兒童天性的善良、純凈和美好，如桑桑雖然天真爛漫、頑皮，但是，亦是一個善良、勇敢、講義氣的孩子。在老人需要關愛、他人需要幫助時，她能主動伸出援手；當別人遇到危險之時，他又不畏強權，敢于與不良行為做斗爭。與其他同齡孩子相比，杜小康盡管性情深沉而且心思復雜，但在集體面前，他也甘愿付出并主動奉獻自己的一己之力。即使在家庭敗落后，他也能直面現實，敢于與厄運進行頑強的抗爭。因身體缺陷的原因，陸鶴性格孤僻而自卑，他為了讓自己自強獨立，自愿暴露自己的缺陷與不足，最終贏得了大家的認可和尊重。細馬在多方面因素交織下，起初對油麻地的歸屬感并不強，甚至有想要逃離的想法。在邱二爺家里出現變故并將其送走后，在邱二爺夫婦的養育之恩和無限親情的感召下，他自己主動回來，承擔起照顧邱二媽和整個家庭的重任，并從中找到失而復得的歸屬感。從此可見，這些孩子的初始生活境遇并不相同，他們的性格又各有特點，但他們都在經歷了不同的磨難后獲得重生，找到了生命的意義。他們的堅韌、強悍和充滿生氣，為我們這個變革的時代樹立起頑強、勇敢、不畏強權與厄運的中國兒童新形象。

二、曹文軒《草房子》中的兒童形象

（一）頑皮與善良共存的桑桑

桑桑是《草房子》中的主人公，其父親是油麻地小學校長。因此，與其他的兒童相比，他可以說是一個蜜罐里成長起來的幸福孩子。由于家庭物質生活條件比較優越，他從不缺少買文具的錢，偶爾還能買小芝麻餅和糖塊吃，而且，他的成績也不錯，作文常常被老師當范文來讀。由于家庭條件的優渥和父親工作的繁忙，桑桑擁有大多數同齡孩子都有的天真、好奇、頑皮，如桑桑喜歡鴿子，但是沒有鴿子籠，于是，他突發奇想地將家里的碗柜改造成鴿子籠，再如，夏天看到有人將冰棍捂在棉套里，桑桑也穿上了大棉襖，并大搖大擺地走在校園的空地上，從而引得大家一陣討論，桑桑的這些頑皮的舉動雖換來了母親的暴揍，但也體現了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的天真無邪和可愛活潑。除了性格比較頑皮外，桑桑也是一個善良、勇敢、講義氣的孩子，如：在杜小康家里敗落后，桑桑將其作為自己最好朋友的一分子，急切想為杜小康做些什么；桑桑和秦大奶奶雖非親非故，在秦大奶奶去世后，桑桑卻非常憂郁和傷心；桑桑還毫不猶豫地充當蔣一輪與白雀二人來往信件的郵差；看到三個壞少年欺負紙月時，桑桑勇敢地解救紙月，等等。他的良善和富有正義感，感召著同齡孩子。當然，在成長過程中，桑桑也并非一帆風順，他的脖子后面無緣無故長了一個腫塊，這個腫塊讓他的全家都陷入了無限的恐懼和悲傷之中，種種不好的臆想隨之而來。懂事的桑桑在自認為生命垂危之時，沒有暴躁和抱怨。這時的他比往常任何時候都冷靜善良，為他人和鴿子、牛、羊等動物做著力所能及之事。幸運的是，通過家人和鄉親的共同幫助，桑桑最終得救了。桑桑的良好性格和優良的品質，與其父母的正直、寬厚、善良以及鄉村淳樸的民風是密不可分的，也正是桑桑的端優品性，讓他成為一個貫穿故事始終的靈魂人物。

（二）單純而復雜的杜小康

故事起初，杜小康的家境優越富足，在油麻地算得上是富二代，這樣的家庭環境讓杜小康形成了高傲、自以為是的性格。但油麻地是一個鄉風淳樸、充滿童真的地方，這樣的大環境又使得杜小康比較單純和善良，不僅沒有成為像劉一水那樣令人討厭的小惡霸，反而成為了同學們心中的小王子。究其原因，是他成績好，愿意幫助他人和集體，如：毛鴨不愿意載同學們過河，他以毛鴨欠自己家賬為由，要求其載大家過河；杜小康和桑桑烤紅薯引發火災后，杜小康主動地承認錯誤等。同時，杜小康又具有深沉精明的一面，如因為排練節目的需要，蔣一輪請杜小康幫忙借一些工具，杜小康就以大家選自己擔任班長作為交換條件。從這個事件可以看出，杜小康有著大人一樣的世故，單純中凸顯著復雜。除此之外，杜小康還是一個個性堅強的孩子。在家庭落魄后的早期，杜小康雖然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假裝傲慢快樂的樣子，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是孤獨和落寞的。但這些孤獨和落寞并沒有將其打倒，他選擇堅強地面對生活。生活中，他開始學著照顧生病的父親、幫著家里放鴨子、在門口擺攤賣小東西等。杜小康這種不畏艱難、勇于與厄運作斗爭的精神，使得這一人物形象更加鮮明飽滿，富有感染力。

（三）自卑但自尊自強的陸鶴

陸鶴的父親是一個禿子，陸鶴也是一個禿孩子，因為自己的禿頭，陸鶴常常被同學、老師和身邊的一些大人當作笑柄，被他們捉弄，如：很多次上課時，教師看到陸鶴都會發出不明所以的笑容，別的孩子喜歡摸陸鶴的禿頭，老師不讓陸鶴參加會操表演等，這使得陸鶴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內心極其自卑。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陸鶴努力爭取參加了學校會操表演，并在會操表演上第一次與所有人產生正面沖突，在會操表演快要結束的時候，陸鶴突然將頭上的帽子摘掉，老師和同學們并未預料到陸鶴會作出這一舉動。陸鶴的這一舉動也使得臺下觀眾議論紛紛，隨后的表演也亂作一團。陸鶴以這種方式報復了老師和同學們以往對他的輕慢和侮辱，但也讓老師和同學們對其產生極大的誤解和敵視，并開始孤立他。這讓陸鶴比以前顯得更加卑微，力不從心。但是，陸鶴骨子里又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人，為了挽回面子，讓自己重新回到集體當中，在春節文藝匯演時，陸鶴終于找到一個機會。春節文藝匯演中，一個劇本中有一個禿子連長的角色，別的學生都不愿意扮演這個角色，此時的陸鶴放下了自尊心，主動扮演禿子連長的角色。因陸鶴在春節文藝匯演上生動、形象地展現了禿子連長的風采，班級的文藝匯演獲得了學校的第一名。頒獎后，大家都在享受勝利的喜悅時，卻發現陸鶴不見了，于是同學們集體去尋找他，最終，大家在小鎮碼頭的臺階上找到了陸鶴，此時，他正在一個人無聲地啜泣。陸鶴的啜泣，一方面是對不公命運的傷心流淚；一方面是匯演大獲全勝的喜悅之淚。找到陸鶴后，同學們對陸鶴說：我們回家吧！陸鶴用自己的努力和堅持贏得了大家的喜愛和尊重。

（四）渴望逃離和歸屬的細馬

細馬并不是油麻地本地人，是邱二爺夫婦從親戚家中領養來的孩子。由于文化、語言的差異以及自身性格的倔強，初來之時，細馬很難融入本地孩子的圈子，在課堂上也難以聽懂老師所講的內容。另外，邱二媽一直固執地認為，細馬是沖著他們家產來的，并非真心給他們二人養老，因此，她總是訓斥細馬。這讓細馬在油麻地倍感孤獨，沒有歸屬感，從而產生了想要逃離的想法。由于年齡的原因，細馬還不敢逃離油麻地這個生存之地，于是，他選擇了逃離課堂。邱二爺夫婦也遵從了他的想法。后來，邱二爺家遭遇水淹侵害，殷實的家產所剩無幾。這時，邱二爺夫婦決定將細馬送回到他原來的老家。出乎意料的是，細馬被送回后，又選擇主動回來，并還改口叫邱二爺夫婦為“爸、媽”。在邱二爺病重去世后，細馬主動承擔起照顧邱二媽的重任。他不僅給邱二媽治好了病，還依靠自己買樹賣樹、買羊賣羊的積累，給邱二媽建造了一幢大房子。這個房子不僅是細馬對邱二爺夫婦養育之恩的報答，同時也是細馬的心靈一直追尋的歸屬之地。

三、結語

曹文軒《草房子》以陸鶴、桑桑等兒童形象為主線，為人們繪制出一幅美好的童年圖景，這幅圖景中的兒童形象鮮明、個性突出，如頑皮與善良共存的桑桑、單純又復雜的杜小康、自卑又自尊自強的陸鶴、渴望逃離和歸屬的細馬。這些個性迥異的形象能讓我們感知兒童內心世界的單純、美好和善良，他們與波折命運的反抗不禁讓人感嘆，中國少年兒童一代更比一代強，從他們身上，我們能看到他們建設國家美好未來的無限希望，這些兒童的崇高品質，不僅僅是一代代兒童學習的標桿，也值得我們這個時代的每一個社會人深思、學習和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