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鵬,王菊紅
1.寶雞市中醫醫院兒科,陜西寶雞 721000;
2.寶雞市婦幼保健院兒童免疫內分泌科,陜西寶雞 721000
注意缺陷多動障礙(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ADHD)是一種常見的兒童疾病,影響6%~10%的學齡兒童,其癥狀主要表現為持續的注意力不集中,伴或不伴多動癥,容易出現沖動行為[1-2]。其中多動癥是兒科心理學家和精神科醫生治療時最常見的疾病,該病將影響兒童的智力發育,將會是造成兒童成長過程中學業失敗、情緒困難、青春期和成年期同伴關系不佳的重要風險因素[3-4],甚至可能對社會產生一定程度的危害。因此尋找早期判斷ADHD的生物指標,對兒童的健康成長具有重要意義。膠質細胞源性神經營養因子(glial cell line-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GDNF)屬于神經營養因子家族中的一員[5],與轉化生長因子(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TGF)-β密切相關。GDNF作為一種多效性因子在腸道神經系統的形成、突觸可塑性、神經嵴細胞的遷移、腎臟的形成和胎兒生殖細胞的維持等多個發育過程中都是必不可少的[6]。白細胞介素-2(interleukin-2,IL-2)是一種炎癥細胞因子,由抗原激活的T細胞分泌[7]。IL-2最初被鑒定為是一種T細胞生長因子,現在大量研究結果證明其具有廣泛的作用,有研究表明IL-2可以通過多種途徑參與神經細胞功能的調控,與多種疾病的發生、發展有關[8]。目前有關GDNF、IL-2在ADHD患兒血清中的表達及相關臨床研究較少。因此,本研究通過檢測ADHD患兒血清中GDNF、IL-2表達變化,分析兩者在ADHD中的作用及關系,初步探討其可能的潛在價值和臨床意義。
1.1 一般資料選取2019年7月至2020年5月在寶雞市中醫醫院和寶雞市婦幼保健院就診的85例ADHD兒童納入ADHD組,其中男性51例,女性34例;年齡5~12歲,平均(7.65±0.74)歲。將確診兒童分為注意力缺陷(PIT)為主型組(n=28)、多動-沖動(HIT)為主型組(n=21)、混合型(CT)組(n=36)。納入標準:(1)兒童ADHD診斷標準按照美國《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第5版)》[9];(2)就診前未使用治療ADHD的藥物;(3)初次確診為ADHD患兒。排除標準:(1)有家族遺傳史者;(2)有過敏性疾病、內分泌代謝性等疾病者;(3)有先天性精神障礙、智力障礙者;(4)臨床資料不完整者。選取同期體檢的健康兒童60例為對照組,其中男性35例,女性25例;年齡5~11歲,平均(7.55±0.81)歲。本研究經兩家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樣品采集均取得受試者家長知情同意,符合《世界醫學協會赫爾辛基宣言》。
1.2 方法
1.2.1 標本采集及檢測ADHD組兒童于入院次日清晨采集空腹靜脈血5 mL,對照組兒童于體檢當日采集空腹靜脈血5 mL,將其放入離心機,采用3 000 r/min離心處理10 min后取上層血清置于-80℃保存備用。
1.2.2 血清GDNF、IL-2水平檢測分別使用人GDNF ELISA試劑盒(貨號:ab100525,Abcam公司)試劑盒、人IL-2 ELISA試劑盒(貨號:ab281169,Abcam公司)試劑盒,采用ELISA法檢測各組受檢者血清中GDNF、IL-2表達水平,具體操作步驟按照ELISA試劑盒說明書進行。
1.3 統計學方法應用SPSS22.0軟件進行數據統計學分析。計數資料比較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間兩兩比較采用t檢驗,多組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采用Pearson相關系數法分析GDNF與IL-2表達的相關性;利用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 curve,ROC)評價血清GDNF、IL-2水平對ADHD的診斷價值;通過Logistic回歸分析法分析ADHD的影響因素。均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受檢者的一般資料比較兩組受檢者的性別、年齡、身高、體質量、BMI、分娩方式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兩組受檢者在家庭教育方式是否粗暴、是否為單親、兒童是否孤獨方面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受檢者的一般資料比較[例(%),±s]

表1 兩組受檢者的一般資料比較[例(%),±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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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兩組受檢者的血清GDNF和IL-2水平比較ADHD組兒童血清中GDNF、IL-2表達水平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受檢者的血清GDNF、IL-2水平比較(±s)

表2 兩組受檢者的血清GDNF、IL-2水平比較(±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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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不同ADHD分型患者血清GDNF和IL-2水平比較HIT組患者血清GDNF水平高于CT組,CT組高于PIT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CT組IL-2水平高于HIT組,HIT組高于PIT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不同ADHD分型患者血清GDNF和IL-2表達水平比較(±s)
注:與CT組比較,aP<0.05;與PIT組比較,b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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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ADHD兒童血清中GDNF和IL-2表達 的相關性Pearson相關系數法分析結果顯示,ADHD兒童血清中GDNF、IL-2表達呈明顯正相關(r=0.363,P<0.05),見圖1。
2.5 血清中GDNF、IL-2水平對ADHD的診斷價值血清GDNF、IL-2水平預測ADHD的曲線下面積(area under the ROC curve,AUC)分別為0.639(95%CI:0.555~0.717)、0.922(95%CI:0.865~0.960),對應的敏感性分別為54.12%、80.00%,特異性分別為66.70%、98.33%,血清GDNF、IL-2水平聯合預測ADHD的AUC為0.927(95%CI:0.872~0.964),敏感性為84.71%,特異性為95.00%,見圖2。
2.6 影響ADHD發生的因素以是否發生ADHD為因變量,以血清GDNF、IL-2水平、年齡、身高、體質量、BMI、分娩方式、家庭教育方式粗暴、父母關系、兒童孤單為自變量,經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血清GDNF、IL-2水平、家庭教育方式粗暴、父母關系、兒童孤單均是發生ADHD的危險因素(P<0.05),見表4。

表4 影響ADHD發生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ADHD是一種非常普遍的神經發育障礙,其特征是注意力不集中、多動和沖動。患有多動癥的兒童經常表現出認知、情感和運動控制方面的困難[10]。ADHD的病因復雜,研究表明遺傳以及外界環境等均是影響疾病的因素[11-12]。ADHD最常用的治療方法是采用精神藥物和進行行為管理。雖然二者都可以非常有效地減少ADHD的癥狀,但它們也有一定的局限性,例如對治療無反應和負面副作用等[13]。因此尋找早期判斷ADHD兒童的指標,對兒童的生命健康具有重要意義。
GDNF是一種糖基化二硫鍵連接的同源二聚體蛋白,是TGF-β的成員[14]。各種研究已經闡明GDNF的異常表達與多種人類疾病有關。GDNF配體家族及其不同的受體系統目前被認為是神經系統中主要的神經營養網絡之一,對各種神經元和膠質細胞的發育、維持和功能具有重要作用[15]。本研究中ADHD兒童血清中GDNF表達水平均顯著高于對照組,且HIT組患者血清GDNF水平高于CT組,CT組高于PIT組,提示GDNF可能在ADHD的發展過程中起重要作用,對ADHD的臨床分型有重要價值;ROC結果顯示,血清GDNF水平預測ADHD的曲線下面積為0.639(95%CI:0.555~0.717),對應的敏感度為54.12%,特異度為66.70%,表明GDNF可在一定程度上對ADHD進行診斷。
IL-2是一種多效性炎癥細胞因子,由位于人4號染色體4q27位點的基因編碼,分子量約為45.5 kDa[16],在免疫炎癥反應過程中有重要調節作用,有研究發現IL-2可以調節中樞神經系統內神經遞質多巴胺代謝[17-18]。本研究中,ADHD兒童血清IL-2水平顯著高于對照組,且CT組IL-2水平高于HIT組,HIT組高于PIT組,表明IL-2可能參與ADHD的發生發展進程,且對判定ADHD臨床分型有重要臨床意義;研究進一步發現,血清中GDNF與IL-2表達水平呈明顯正相關,提示GDNF與IL-2相互影響,進而協同影響ADHD發病進程,但其具體影響機制有待進一步研究。ROC結果顯示,IL-2水平預測ADHD的曲線下面積為0.922(95%CI:0.865~0.960),對應的敏感度為80.00%,特異度為98.33%,與GDNF二者聯合預測ADHD兒童的AUC為0.927(95%CI:0.872~0.964),敏感度為84.71%,特異度為95.00%,特異度為89.25%,提示二者聯合診斷高于單獨診斷,可以更好地篩查ADHD兒童。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血清GDNF、IL-2水平、家庭教育方式粗暴、父母關系、兒童孤單均是發生ADHD的危險因素,提示GDNF、IL-2共同參與ADHD的發生發展,且二者水平升高會增加ADHD的發生風險,對GDNF、IL-2水平進行早期監控可能有助于診治ADHD。
綜上所述,GDNF和IL-2在ADHD兒童血清中均呈現高表達,二者呈顯著正相關,提示二者可能參與ADHD的發生、發展,可作為ADHD的早期診斷及病情評估的生物學指標,具有重要的臨床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