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亞萍
(南京財經大學 經濟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
經歷了改革開放40余年的發展,我國的經濟水平實現了跨越式的提升。在此期間,各種生產要素驅動國內工業化進程快速推進,物質文化生活水平顯著改善,人們更加關注自身的滿足感與幸福感,但事實是著力強調經濟快速發展而忽視環境效應的增長方式在提升我國經濟水平的同時,也衍生出了多種多樣的問題:生活環境遭到破壞、資源與能源過度消耗、生態失衡與氣候變化等等,環境污染與治理問題仍然是我國城市與農村經濟發展過程中不可忽視的重要內容。陳詩一等[1]創新性地以空氣質量為角度,以政府環境治理為實例,認為生態保護型發展是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經之路,環境治理可以提升人們生活水平與幸福感。葉林祥等[2]通過分析2016年中國勞動力動態調查數據(CLDS)得出:環境污染顯著降低了居民幸福感,影響程度取決于不同的收入水平。李夢潔[3]從環境污染問題對于居民幸福感的絕對剝奪效應和相對剝奪效應角度研究環境規制的意義,認為政府應該大力強調環境污染治理的有效性,推行綠色經濟發展模式。一方面,環境規制能夠改善環境污染現狀,保護城市與農村生活環境,提高人們的福利水平與幸福感[4];但另一方面,環境規制限制了企業的經濟活動,對經濟增長產生影響,人們的生活質量與幸福感可能下降。因此,環境規制對居民的幸福感產生的影響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本文使用2015年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CGSS)數據,擬從居民幸福感的角度論述并完善治理污染的環境規制的重要意義,在中國大力提倡建設環境友好型社會、實現綠色生態經濟的背景下,為國家制定與完善相關的環境政策提供理論支持。
在相關理論與研究分析[5-8]的基礎上,本文使用多元有序Probit模型來進行環境規制、環境治理評價對居民幸福感影響的實證研究。構建的計量模型為:

式中:Fi為被解釋變量主觀幸福感;Ri為主要解釋變量環境規制;Ei為解釋變量環境治理評價;Xi為影響被解釋變量的其他變量矩陣;αi、βi、γi為變量的回歸系數;εi為誤差項。
本文有關幸福感的數據來源于CGSS(2015)調查問卷,其中關于主觀幸福感的問題為:“總的來說,您覺得您的生活是否幸福?”該問題的選項分別是“非常不幸福”“比較不幸福”“說不上幸福不幸福”“比較幸福”“非常幸福”。在數據處理過程中,根據幸福感程度由低到高排列,分別賦值為1~5。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筆者采用環境污染物治理費用來衡量環境規制,具體公式為:

本文的另一個解釋變量為環境治理評價,CGSS(2015)調查問卷中關于環境治理評價的問題為:“您認為在環境污染的社會治理工作中,依法辦事的水平如何?”該問題的選項分別是“非常低”“比較低”“一般”“比較高”“非常高”。本文將居民的環境治理評價按照從低到高分別賦值1~5。
由于居民主觀幸福感還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本文引入了相關控制變量,包括性別、年齡、宗教信仰、政治面貌、身體健康狀況、戶口登記狀況、目前所處等級以及目前擁有房產數量等。其中男性賦值1、女性賦值0;信仰宗教賦值1、其他賦值0;共產黨員賦值1、其他賦值0;目前的身體健康狀況按照“很不健康”“比較不健康”“一般”“比較健康”“很健康”,分別對選項賦值1~5;戶口登記狀況非農業戶口賦值1、農業戶口賦值0;目前所處等級按照等級1~10劃分。
本文使用的微觀數據來源于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GSS)。由于目前公布的最新數據到2015年,所以本文采用2015年的CGSS數據。剔除“拒絕回答”或者其他無效情況的樣本,最終得到樣本數量8 525個。宏觀數據工業污染治理完成投資與國內生產總值來源于《中國環境統計年鑒》和《中國城市統計年鑒》。
由于本文的被解釋變量主觀幸福感是有順序的選擇值,所以利用Stata軟件對樣本進行有序Probit回歸,結果如表1。

表1 總體樣本的回歸結果
根據模型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環境規制的回歸系數為正,說明環境污染治理會對居民的主觀幸福感產生正向影響,環境治理評價會對居民幸福感產生積極影響,即居民對政府在環境社會治理方面的評價越高,自身的幸福感程度越高。政府實施的環境規制政策旨在限制工業企業的污染物排放強度,將環境要素納入衡量社會可持續發展水平的范圍,通過提高環境質量改善居民賴以生存的社會環境,提高居民的生活質量與主觀幸福感。
前文的總體回歸是對所有樣本進行的回歸,得出的結論是環境規制顯著提高了居民的幸福感。將總體樣本分為城市樣本與農村樣本,進一步研究環境規制與環境治理評價分別對城市與農村居民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城市樣本的Probit回歸結果及邊際效應回歸結果如表2,農村樣本的Probit回歸結果及邊際效應回歸結果如表3。

表2 城市分樣本回歸結果

表3 農村分樣本回歸結果
通過分樣本回歸分析得出,環境規制對農村居民的幸福感影響較為顯著,而環境治理評價對城市居民的幸福感影響更大,環境規制的落實程度需要得到更多的關注。通過邊際效應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城市居民對于環境治理評價提高1%,感到“非常不幸福”的概率下降0.13%,感到“非常幸福”的概率上升2.64%。對于農村居民而言,環境規制強度增加1%,自身感到“非常不幸福”的概率下降3.52%,感到“非常幸福”的概率顯著上升。
環境規制、環境治理評價對居民幸福感的影響在城市與農村樣本中存在明顯的異質性。城市居民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環境規制可能會對居民的收入造成負向影響,從而對環境規制以協調經濟與環境的可持續發展提出更高要求。城市居民更關注自身對于環境治理的主觀評價,這顯著影響了居民的幸福感水平。農業是我國經濟的基礎,“三農”問題是黨和國家的重中之重,環境規制也要關注農村居民的生活質量與感到幸福的程度,引導農村居民對于環境治理績效作出自己的評價,這樣才能更好地實現環境友好型社會。
本文根據2015年中國綜合社會調查的微觀數據以及《中國環境統計年鑒》的宏觀數據,采用多元有序Probit模型對環境規制、環境治理評價與居民幸福感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研究,研究得出結論:環境規制會對居民的主觀幸福感產生顯著正向影響,相關環境治理措施在改善居民健康狀況的同時使得居民對生活的滿意程度上升。環境治理評價也會對居民幸福感產生積極影響,而環境規制與環境治理評價對城市與農村居民幸福感的影響存在異質性,環境治理評價對城市居民幸福感的影響程度更深,而環境規制顯著提高農村居民的主觀幸福感。
在社會不斷強調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大背景下,保障經濟發展、改善環境質量與提高居民生活品質等都需要政府的相關政策保護實現[9]。因此本文根據研究結論提出以下政策建議:第一,明確我國環境與經濟協調發展的戰略,統籌規劃環境政策,建立科學的環境治理監督管理。第二,針對治理工業企業與城市污染排放問題中存在的弊端與不足,作出更完整更符合實際情況的規定,具體到環境規制政策如向污染企業征收環境稅或規范排污權交易市場的方方面面。第三,在實施環境規制措施改善環境治理的同時,大力提高各地生產力發展水平,實現環境政策與地區經濟發展的良好銜接,保障經濟穩定增長、提高居民的福利狀況與生活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