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南通市小海街道海尚幼兒園 管佳娣
2021年3月,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發布《關于大力推進幼兒園與小學科學銜接的指導意見》,旨在建立一種高效的幼教協作機制,實現學前教育與基礎教育“雙向銜接”,實現幼兒園與小學之間的良性轉換。華愛華說,這一目標若能實現,將會成為學前與小學的一個里程碑。2021年7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的意見》,目的是要改變我國的教育理念和教育生態。可以看出,“雙減”政策的推行,使我國的教育理念由“育分”向“育人”轉變。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幼小銜接”和“小幼銜接”又重新引起了人們的關注。但是,我們也可以看到,在“雙減”政策下對“分數”的擔憂,包括幼兒的父母,都產生了一種新的教育憂慮。所以,“小學化”與“去小學化”的問題仍是一個值得深入探討的問題。
目前,幼兒園“小學化”問題日益引起人們的重視,各地幼兒園都在努力解決“小學化”問題。此外,教育部門也在持續實施“小學化”的職業治療法,采用各種評估和指導方法,對幼兒園進行監督、檢查和指導。然而,目前“小學化”的教育管理效果并不盡如人意,“小學化”問題沒有得到根本性的改善。
2011年,對山東省三個區一年級家長的調查問卷顯示,在小學之前,只有12.73%的孩子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拼音教育。2013年對河南省193名幼兒家長的一次調查顯示,“小學化”不僅限于教學內容,還表現在學習規范和行為規范上。南京大學一年級新生聶娜和陳靜關于“拼音”的調查顯示,85.64%的學生在入學前通過幼兒園、校外培訓機構、家長、網絡教學軟件等途徑來學習拼音。可以看出,“小學化”兒童的教育問題有很大的相似性,在幼兒園、家長、培訓機構等諸多方面都存在著“小學化”。我國在“去小學化”方面所起到的作用毋庸置疑,洪秀敏和趙尚藝對西部學前教育的效果進行了調研,發現“去小學化”率達到91.47%,成效明顯。
從“去小學化”的形勢來看,尤其是在公立幼兒園的管理方面,已經有了顯著的效果。但是,學齡前幼兒“超前學習”的情況并未改變。“小學化”的主要形式沒有改變,最大的改變是人們的思想。對孩子進行“小學化”教育,是因為人們沒有意識到“小學化”的危害,因此,“小學化”問題難以從根本上解決。這就成為當今“小學化”研究中的一個重大課題。
當前關于“去小學化”的學前教育理論主張,其基本思想來自兒童心理發育階段的理論,著重于兒童早期的心理發展。“教”和“學”要遵循兒童的年齡特點,以玩為基礎,體驗、操作、感知。因此,“兒童中心”的觀點也成了對幼兒教育“小學化”進行批評的利刃。本文認為,“過度學習”“超前學習”忽視了兒童的興趣需要,是一種不尊重兒童的主體性的行為。《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指出:“要珍視游戲和生活的獨特價值,創設豐富的教育環境,合理安排一日生活,最大限度地支持和滿足幼兒通過直接感知、實際操作和親身體驗獲取經驗的需要,嚴禁‘拔苗助長’式的超前教育和強化訓練。”“去小學化”與幼兒銜接問題的探討,多以幼兒身心發展為切入點,很少從父母和市場的角度來探討“小學化”為什么會“去”。不管是“去小學化”的學前教育,還是“幼小銜接”,都應以兒童的健康成長為出發點。
關于“小學化”的問題,存在著諸多的博弈關系。在各種關系中,利益的主體也是不同的。弗里曼認為,“利益主體”是指任何可以影響目標實現或受目標實現所影響的群體或個人。在“小學化”與非合作的博弈中,存在著三種不同的對策。個體與家長群體的利益游戲,家長的游戲對象是其他的家長。如果大部分家長都選擇讓自己的孩子先走,那么他肯定會先走,這意味著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起步階段就輸掉。在沒有提前的情況下,他還會讓自己的子女提前開始讀書,這就意味著要讓自己的子女“在起步階段就能獲勝”。對于所有家長來說,“小學化”的提前學習是一種“絕對戰略”,它在與社會中的孩子和家長們進行游戲。
所以,即便是“雙減”政策出臺之后,這種“小學化”的局面也是不可避免的。更有甚者,有些父母為了讓自己的子女“學”得更多,在入學前一年把自己的子女從公立幼兒園轉到私立幼兒園,其目標依然是要讓自己的子女“跑贏”別的孩子。這也意味著,在“雙減”之后,父母之間的“博弈”還在繼續。
“幼小銜接”與“小學化”的區別在于,幼兒園“去小學化”不是對“幼小銜接”的排斥,而是在幼兒園的“小學化”與“去小學化”之間進行“拉鋸戰”,即幼兒園“去小學化”與“幼小銜接”之間的“拉鋸戰”,讓兩者成為對立的兩個極端。因此,只有對“幼小銜接”進行全面的科學優化,才能徹底消除各方面的沖突,使幼兒園真正“去小學化”。非協作博弈理論認為,目前各利益相關者所選擇的納什平衡點是“小學化”。但這種戰略更多地考慮到每個利益相關者的個人理性,而非集體理性的最佳戰略;如果沒有一個人嘗試去改變這一狀況,就會很容易造成“哈定悲劇”。
“哈定悲劇”是哈定于1968年提出的,它的主要內容是為了對公眾的利益進行道德上的批評。一個典型的例子是,在大草原上,所有的牧民都想要多飼養一只奶牛來提高自己的收入,但是,由于草場的資源有限,如果放牧的話,就會造成牧區的過度放牧,最終造成牧民和牲畜的損失。同樣,在面臨兒童早期教育問題時,當各利益相關者都抱著“我不這么干,其他人也會這么干”的心理,幼兒就會成為“哈定悲劇”的犧牲品。怎么變化?最好的方法是采用帕累托優化方法來達到帕累托優化。
帕累托優化就是在不損害或消除雙方的利益的前提下,通過對現有的資源進行重組和優化,從而實現帕累托優化。也就是說,在學前教育問題上,各參與方都可以從非合作到合作,這是一種最好的戰略。帕累托最佳化可以為各利益集團提供一個順暢的、表達利益的通道,使各利益集團可以互相信任,從而達到共同的目的,實現雙贏。因此,“幼小銜接”在幼兒園“去小學化”的大環境中,必須使有關各方在思想和行動上都認可并接納“去小學化”,從而達到幼小銜接的科學性。幼兒銜接強調“銜接”,旨在使幼兒實現從一個階段到另一個階段的平穩過渡。在學段中,它是一種逐漸上升的斜坡。當前,我國幼小銜接研究的重點是幼兒的非認知發展,而“幼小銜接”的重點是幼兒的學習準備,忽視了注意力、創新、良好的學習習慣等非認知因素。“幼小銜接”只注重幼兒的認知發展,其本質上與“幼小銜接”相比是“小學化”。
簡單地批評“小學化”,就會將幼兒園與小學區分開來,進一步分割了兩個階段之間的聯系,使得“幼”與“小”之間的聯系難以進行。要想打破目前的格局,讓包括幼兒在內的各利益相關者都能選擇更具科學性的幼童銜接,這就是早期教育的最佳策略,需要社會、家長、幼兒園等多方的共同努力。教育是一項復雜的社會行為,其成敗取決于幼兒園、家長和社會的共同努力。
打通家園合作的渠道,共同提高幼兒園的保教質量,通過優質的教育和延時服務,有效地抑制家長的“培訓沖動”。在“去小學化”的前提下,幼兒園必須了解并減輕對兒童的教育憂慮。
父母的教育焦慮是導致兒童“小學化”的原因之一,它不但會影響到兒童的身心健康,還會影響到父母的身體、心理和經濟利益。所以,一味地指責,只能使父母更多地憂慮,而不能改變父母在“小學化”問題上的抉擇。在過去提出的教學策略中,多以家長學校、家長講座等形式,將幼小銜接的重要性灌輸給家長,使家長認識到超前教育的危險。然而,就當前影響而言,父母對教育的憂慮并沒有減少,甚至到了“雙減”實施的時代,父母對教育的憂慮依然沒有消除。讓父母接受“去小學化”的幼小銜接,才能更好地實現孩子們的長期、持久發展。
在進化過程中,個人將會經歷“信念學習”的“信念更新”。這種適應性的學習可以讓期望異質的個體在遵循多數人所采取的策略時進行協作進化。從信仰的學習到信仰的更新,都是從量到質的變化,即便是在適應學習的過程中,也會遇到個人和團體之間的矛盾,但也是個人之間的合作和信任,使得合作博弈得以實現。而這種觀念的更新,就是要通過大量的實例來讓父母明白,在“嘗到甜頭”的時候,他們才會去做。比如現在家長們最喜歡的學習軟件,讓父母明白,在這個生動有趣的軟件后面,是把孩子應該感受到的東西抽象成了一個冰冷的符號,是一種主動的學習和思考。幼教科學地銜接是把軟件當作一種工具來理解孩子,而非依靠軟件來實現對孩子的“學習”。
加強幼兒園的課程建設,有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就是,為何市場會輕易地以“幼小銜接”的名義在幼兒園里“搶跑”“小學化”?除了父母這只無形的大手在推動之外,幼兒園的課程建設也缺少系統的整合。幼兒園和小學之間的銜接,是因為幼兒園和小學都是學校教育體系的一部分。幼兒園與小學之間的銜接并非單純地將幼兒園與小學融合,而是要在尊重兩者的根本區別的基礎上,使其成為基礎教育的一種特殊的價值。幼兒園強調“游戲化”,不是脫離現實,而是把幼兒園從學校教育系統中分離出來的抽象概念,與小學課程在理念、內容上的銜接上,不能簡單地認為幼兒園只重視“游戲”,而小學僅僅重視“學習”。與初級教育相比,目前的幼兒園課程沒有國家統一的課程標準,缺乏明確的課程體系,更多地關注幼兒的學習與發展。此外,幼兒園的生活、游戲、體育、學習等活動都是幼兒教育的重要內容,應克服“唯游戲論”的過分宣傳,注重幼兒學習質量的提高。要積極貫徹“雙減”方針,并與教育部《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相結合,將幼小銜接納入幼兒園3年的教學計劃,以多種形式進行豐富多彩的教學活動。在構建課程的過程中,要充分利用各個參與方的有效合作,如培育“幼兒互動”的教師、健全家庭關系等。隨著幼兒園課程體系的制度化、規范化、個性化的不斷建構與發展,幼兒園在“去小學化”的大環境下,才能真正實現幼小銜接。
在國家“去小學化”大背景下,在科學的幼兒園政策環境下,要想達到更高的教育質量,就需要從理念上提升。方針是統一的,一方面要協調各方利益主體的價值訴求,尋找以幼兒身心發展為起點的價值追求;另一方面是要實行“雙減”,遏制資本對教育市場的沖擊,要健全政府監管體系,健全幼兒園、社會培訓機構、小學三個方面的監管體系。在此基礎上,應為各利益相關方提供所需的信息與資源,使幼兒園與小學實現科學銜接。尤其是在家長面臨教育焦慮及其背后的教育行為時,要堅持正確的理念,做出正確的抉擇。簡而言之,無論是對幼教理念的界定,還是對“小學化”的管理實踐,都必須從幼兒發展的角度來思考。這樣,才能真正地使幼兒成為“去小學化”和“幼小銜接”博弈的最終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