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劉錦
(1.天津師范大學 政治與行政學院,天津300387;2.河南工程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南 鄭州450000)
消除貧困是一個世界性難題。馬克思認為貧困表現為勞動者無法滿足自己的生存需要,這主要由于社會生產總量不夠。為了增加社會生產總量,需要依靠生產力中“物”的要素的作用以促進生產力的發展。進入信息時代,科技成為第一生產力,這凸顯了“人”的要素的重要作用。黨中央發揮生產力兩大要素尤其是“人”的要素的作用,依靠市場激勵勞動促進生產力發展以增加社會生產總量,為消除貧困夯實物質基礎;實施精準扶貧、志智雙扶、生態脫貧和鄉村振興戰略,建立解決相對貧困的長效機制,使中國扶貧工作取得了顯著成效。中國已經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歷史性地解決了絕對貧困問題[1]。但相對貧困還將長期存在,以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數40%為標準,經專家測算,我國相對貧困人口超過2億人,占全國總人口的15%以上[2],解決這一問題仍具有長期性和復雜性。因此,理清中國特色反貧困理論的邏輯起點、核心要義和價值追求,對于解決相對貧困問題、滿足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實現共同富裕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有著重要的理論意義。
馬克思認為貧困表現為人們的吃喝住穿在質和量方面的無法滿足,而滿足這些生存需要依賴于社會生產總量的增加。增加社會生產總量需要提高人們征服和改造自然的能力,即提高生產力水平。只有生產力發展到一定水平才能消除貧困,否則只會出現“極端貧困的普遍化”[3]538,甚至出現爭取必需品的斗爭,從而導致全部陳腐污濁的東西死灰復燃[3]538。生產力的提高依靠兩大要素即“人”的要素(勞動者)和“物”的要素(勞動資料與勞動對象)。資本主義初期,科學技術對生產力的推動作用并未完全呈現,社會生產力主要依靠勞動資料等“物”的要素作用,表現為大機器取代人工,工廠工人僅從事簡單、重復的體力勞動,其勞動能力差別不大。馬克思承認科技的作用,將之視為人類的一般精神成果,為資本家所壟斷并用作致富的手段。在此時代條件下,馬克思認為促進資本主義生產力提高的主要因素是勞動資料,他明確提出:“各種經濟時代的區別,不在于生產什么,而在于怎樣生產,用什么勞動資料生產。”[4]
馬克思指出生產資料是衡量生產力水平的客觀尺度,是“人類的手創造出來的人類頭腦的器官;是物化的知識力量”[5]。伴隨科技的發展,生產資料的技術水平即“生產的經濟條件方面所發生的物質的、可以用自然科學的精確性指明的變革”[6]的提高,大大依賴于科技在社會生產中的運用。科技的進步要求勞動者不斷提高自身文化素養、知識和技術水平。現代勞動者的勞動方式已經從以體力勞動為主向以腦力勞動為主轉變,表現為生產的組織管理者較之直接勞動者的比例及重要性日益提高,智力成為勞動者素質的主要標志。科技的使用和勞動者素質的提高,使生產力結構不斷優化,生產力中“實體性要素如勞動工具、勞動對象的地位和作用不斷下降,而非實體性要素或知識要素如科技、管理等的地位和作用上升”[7]101,知識與信息成為基本的生產資料,科學技術的載體由物化形態的生產資料轉移到人本身。
時代條件的變化促使中國馬克思主義者深入思考消除貧困的新途徑。黨中央依循馬克思主義反貧困理論,依托生產力兩大要素尤其是“人”的要素的作用,通過市場激勵勞動促進生產力不斷發展以增加社會生產總量,為消除貧困提供堅實的物質基礎;通過精準扶貧、志智雙扶,提高貧困人口的整體素質和勞動能力,調動貧困人口脫貧的積極性、主動性;通過生態脫貧和鄉村振興戰略,建設美麗鄉村,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逐步實現共同富裕。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扶貧工作成效顯著,中國農村貧困人口累計減少超過9 000萬人,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消除了絕對貧困。
黨中央堅持中國特色反貧困理論,有效地解決了我國現行標準下農村貧困問題,也為消除相對貧困提供了行動指南。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成為社會主要矛盾。如何化解發展的不平衡和不充分問題,消除相對貧困,仍需全面深化改革,消除阻礙市場發展的體制機制弊端。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和更好地發揮政府作用,對政府和市場關系的認識實現了新的突破。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激發市場活力,充分運用市場實現資源配置的效益和效率的最大化。伴隨科技應用于生產領域,人類的智力成果帶來了生產力的飛躍發展,生產力中“人”的要素的作用更加突出。習近平指出,“市場活力來自于人,特別是來自于企業家,來自于企業家精神。”[8]因此,激發市場活力依賴“人”的作用。
市場優化配置資源,通過促進勞動力、資本、技術、數據等生產要素自覺地從低利潤行業和領域流向高利潤行業和領域,帶動經濟的增長。但是,在中西部偏遠地區,由于生態環境脆弱、交通閉塞、人地關系矛盾突出、發展落后等原因,中低收入群體仍占有較大比重[2]。按照市場資源配置原則,勞動力、資本、技術、數據等生產要素很難流向這些地區從而推動當地經濟發展,因此要更好地發揮政府的作用。習近平指出,“消除貧困、改善民生、逐步實現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我們黨的重要使命。”[9]中國政府的扶貧舉措就體現了這一使命。政府和市場是一個整體,市場激勵勞動、優化資源配置,推動社會生產力不斷向前發展,從而有效地增加了社會生產總量,為消除貧困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政府的作用是促劣變優、保護弱者,通過調節社會財富分配不平衡,有效扶持貧困人口,實現弱者不斷變強,消除貧困狀態。
貧困指的是由于社會生產力落后導致“財富生產能力的低水平循環”,或者勞動者暫時喪失生產能力等原因形成的勞動者生活拮據的狀態,表現為絕對貧困和相對貧困兩種狀態[10]。絕對貧困指的是勞動收入難以滿足基本生活的生存性貧困,也就是“衣、食、住、行等基本生活條件”的無法滿足。根據世界銀行標準,2015年絕對貧困標準為家庭收入每人每天低于1.9美元,在中國指的是達不到“兩不愁、三保障”的標準。2020年我國建成惠及56個民族14億人口的全面小康社會,解決了這一難題。相對貧困指的是收入無法滿足人們的社會平均基本需求,主要是勞動者因缺乏勞動能力或者投資資源導致的生產效率低下、收入分配差距較大造成的。世界各國由于社會生產力水平不同相對貧困的劃分標準也不同,世界銀行將低于平均收入1/3的社會成員視為相對貧困人口,歐盟將收入水平低于中位收入60%的人口視為相對貧困,新加坡的相對貧困標準為收入最低的20%的家庭,日本則是低于中等收入家庭50%的家庭[10]。各國在不同發展時期的貧困標準也不同,如2012年我國農村低保平均標準每人每年2 068元,2017年上升為4 301元[11]。換言之,相對貧困是一個動態的狀態,解決相對貧困必須精準施策。
貧困主要是由于勞動者收入低、勞動能力和知識匱乏、先天缺陷等身體健康原因等造成的[12]。在生態環境脆弱、人地關系矛盾突出的中西部邊界地區、偏遠高原和交通閉塞的山地、沙漠、草原等地區,每一戶因居住環境、文化程度等不同貧困原因皆不同。針對這一特殊性,2013年11月,習近平在湖南十八洞村首次提出“精準扶貧”,著重全過程精準,針對性地解決扶貧對象、幫扶主體、扶貧方式等問題,通過做到“六個精準”,精準定位貧困家庭、探尋貧困根源、開展一戶一策;實施“五個一批”工程,分區分級精準施策,解決區域性整體貧困問題,保障貧困人口義務教育、基本醫療和住房安全,避免再度返貧的風險。
貧困與思維方式、安于貧困現狀的情感狀態、低效率的生活、生產方式之間有著密切關聯。傳統的給錢給物不能從根本上解決貧困,也無法有效避免再度返貧的風險,因此消除貧困現象需要抓住貧困群眾這一內因,因為“沒有內在動力,僅靠外部幫扶,幫扶再多,你不愿意‘飛’,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13]。十九大報告提出扶貧要與扶志、扶智相結合,通過激發貧困人口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消除貧困現象。
首先,以扶志來增強脫貧內生動力。扶貧必先扶志,通過“激發貧困人口內生動力、增強發展能力”[14]139,塑造貧困人口科學、先進的思維方式和追求高質量品質生活的情感狀態,從而改變落后的生產和生活方式,擺脫貧困。“扶志”就是扶思想、扶觀念、扶信心,幫助貧困群眾凝聚脫貧的信心和勇氣。扶思想,就是讓貧困群眾樹立主動脫貧的意愿,以脫貧為榮;扶觀念,就是打破傳統的“等、靠、要”的思想,調動貧困群眾脫貧的積極性,主動脫貧;扶信心,就是堅定貧困群眾脫貧的斗志和勇氣,堅定脫貧的信念。習近平強調:“脫貧致富貴在立志,只要有志氣、有信心,就沒有邁不過去的坎。”[14]132
其次,以扶智來激發脫貧新動能。伴隨人類進入智能化和數字化時代,科技推動人類社會由工業經濟形態向信息社會或知識經濟形態過渡,說明體力勞動向腦力勞動的轉化將成為不可逆轉的趨勢[7]103。在此時代條件下,消除貧困現象需要提升貧困群眾的智力水平。“扶智”就是扶知識、扶技術、扶思路,幫助貧困群眾提升脫貧的綜合素質和致富能力。扶知識,就是彌補貧困群眾知識的匱乏,使其獲得科學真知。扶技術,就是培養貧困群眾脫貧的技能,使其掌握先進技術;扶思路,就是塑造貧困群眾科學、先進的思維方式,探索脫貧新方法,這些都需要高質量、更公平的教育。列寧曾指出,“在一個文盲的國家里是不能建成共產主義社會的。”[15]社會主義的優越性在于實現共同富裕,這里包含教育資源的平等享有。習近平在中央全面深化領導改革小組第十一次會議上指出,要發展鄉村教育,實現每一個鄉村兒童均能得到更加公平、更高質量的教育,這是“扶貧開發的重要任務,也是阻斷貧困代際傳遞的重要途徑”[16]。
人類的生存與發展離不開自然界,人在社會生產中要堅持綠色發展理念,按照自然規律辦事,否則就會受到大自然的懲罰。當某一地區的生態鏈遭到破壞,就會威脅到其他區域,造成自然災害的頻發和環境的惡化,阻礙人類社會的持續健康發展。貧困地區往往伴生著生態問題。世界銀行在《世界發展報告:與貧困作斗爭(2000—2001)》中提出“生態型貧困”概念。韓躍民認為“生態型貧困”指的是由于生態環境的破壞與惡化、生態產品的有效供給不足等原因造成的社會群體生活質量的下降[17]。無論是自然環境的匱乏,抑或是對自然資源的高消耗,還是生態保護機制不健全等原因導致的生態貧困,首要問題就是恢復自然生態系統,因為有利的自然環境提供人類生存的物質條件,保障社會經濟的可持續發展。習近平提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生態理念,強調要從“山水上做文章”,讓貧困人口在生態建設與修復中得到更多實惠。換言之,生態脫貧就是保護貧困地區生態環境,提高生態治理能力,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為解決相對貧困問題提供生態環境屏障;通過建設重點生態功能區,提升貧困地區的可持續發展能力,讓貧困人口吃上“生態飯”,實現富裕。
新時代我國發展存在不平衡和不充分問題,表現為區域之間、城鄉之間發展不平衡。農村居民在經濟收入、教育和醫療等資源的獲得方面均落后于城鎮居民,因此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提高農村居民發展能力,增加農村居民收入,縮小城鄉差距,是解決農村貧困問題的有效途徑。十九大報告提出“鄉村振興戰略”,將生態建設、農村發展和減貧工作結合起來,相互促進。鄉村振興是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的重要一環,也是打贏脫貧攻堅戰的有效實現路徑,對于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起著關鍵作用,因為“沒有農村的小康,特別是沒有貧困地區的小康,就沒有全面建成小康社會”[18]。黨通過發揮市場的決定性作用和更好地發揮政府的作用,實現了農村、市場、政府之間的有效對接,通過在鄉村開辦特色產業、生態產業,有效地解決了農村人口的就業、創業問題;通過加強農村的生態文明建設,推進輪作休耕、草原生態保護和退耕還林還草,促進農業的綠色發展;通過振興鄉村教育,提高了農村義務教育保障水平;通過不斷改善鄉村醫療技術、安全飲水、生活衛生等條件,縮小了城鄉差距,逐步實現了全體人民的共同富裕。
馬克思指出,人類社會發展經歷了三種形態。在“前資本主義社會”,由于人的勞動能力有限,人與人之間形成了“人的依賴關系”,也就是自然的或歷史發生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于血緣的、家長制的、封建的從屬關系,勞動者的生活質量取決于所隸屬共同體的生產力水平。在資本主義社會,人與人的交往建立在貨幣交換關系的基礎上,形成了“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人從過去的人身依附關系中解脫出來。勞動者的生活質量不高,基本物質生活得到滿足但是存在貧困現象。在未來“自由個性社會”,生產力高度發達、物質財富極大豐富、勞動者的生活質量顯著提高,實現個人的自由全面發展。中國特色反貧困理論以實現共同富裕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為價值追求,建立解決相對貧困的長效機制,實現了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馬克思認為滿足人們的生存需要,即吃喝住穿在質和量方面的充分保證[3]527,是實現人類自由全面發展的基本前提。在自然經濟和商品經濟階段,由于人類社會生產力水平有限,社會財富總量不足以提供每個社會成員發展所需的資源條件。為了做到資源利用的最大化,有效增加社會生產總量,人類采用公平競爭機制促進發展、滿足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人類選擇市場經濟就是如此。但這一機制會導致一味追求利益競爭而不顧及個人和民族差異。社會主義更好發揮政府作用能夠克服這一弊端,實現社會財富的公平分配。中國依托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通過先富帶動后富,在幾十年的時間里走完了發達國家用數百年走過的發展歷程;通過市場激勵勞動、促進生產力不斷前進以增加社會財富,為解決貧困和實現共同富裕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
2020年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歷史性地解決了絕對貧困問題,在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恢弘史詩上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雖然絕對貧困已經消除,但我國經濟大而不強的問題依然十分突出,我國人民生活水平和人均收入與發達國家相比還有很大差距。我國地域之間、城鄉之間發展不平衡,原貧困地區由于資源有限、生產能力不足等仍存在返貧風險,勞動者因勞動能力缺乏、社會財富分配不平衡和失調造成的相對貧困還會長期存在。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20年我國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43 834元,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7 131元,相差近2倍。精準扶貧就是探尋勞動者差異化的致貧根源、對癥下藥,“五個一批”工程通過針對性的幫扶補足貧困群眾脫貧短板,提高貧困群眾整體素質,推動原貧困地區長期穩定發展。鄉村振興戰略,通過實現農業農村現代化,縮小農村與城鎮居民之間的收入差距,向共同富裕更進一步。
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是“關乎教育本質的問題”[19]。隨著科技的發展,智力成為勞動者素質的主要標志,勞動者成為生產力第一要素,解放窮人的基本條件轉變為提升其勞動能力。政府對相對貧困人口的幫扶將從經濟幫扶轉向文化、教育等幫扶,即持續提高這一群體的勞動能力和勞動水平。志智雙扶,即通過扶智和扶志相結合幫助原貧困群眾提高勞動素質和勞動能力,確保其基本生活質量,避免返貧風險。
消除貧困解決的是勞動者的生存需要,這一需要隨著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得以實現。“已經得到滿足的第一個需要本身、滿足需要的活動和已經獲得的為滿足需要而用的工具又引起新的需要。”[20]進入新時代,向往美好生活成為人民群眾新的需要,中國特色反貧困理論能夠消除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勞動者的發展需要,實現人民富裕、國家強盛、中國美麗。
新時代中國扶貧工作取得重大成就,黨中央堅持中國特色反貧困理論以實現共同富裕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為目標,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反貧困理論,為中國扶貧工作提供了理論指引和實踐遵循,為世界減貧事業貢獻了中國智慧。
中國特色反貧困理論實現了對馬克思主義反貧困理論的創新性發展。在解決人類貧困的問題上,馬克思強調通過提高社會生產力水平以實現人們的吃喝住穿在質和量方面的充分保證。新時代黨中央遵循馬克思主義反貧困理論,結合中國社會生產力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實際,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依靠市場激勵勞動、優化資源配置來增加社會生產總量,為消除貧困夯實物質基礎;依靠政府采取有效舉措扶持弱者,消除貧困現象;實施精準扶貧、志智雙扶,激發貧困人口的內生動力,阻斷貧困的代際傳遞。
中國特色反貧困理論為消除貧困現象提供了理論指引和實踐遵循。2020年我國消除絕對貧困,相對貧困成為未來我國貧困治理的主戰場。相對貧困具有相對性、動態性、長期性和強區域性等特點[21],需要科學的理論指導和行動指南:新時代黨中央進一步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精準扶貧、堅持“六個精準”和“五個一批”是前提;扶智與扶志相結合、激發貧困人口的脫貧動力和脫貧動能是關鍵;生態脫貧、建設良好的生態環境是保障;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縮小城鄉發展差距是途徑;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實現共同富裕和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是目標。
中國的扶貧工作著眼于社會生產力發展狀況和人口眾多、地域發展不平衡的特點,強調在脫貧中不能“一刀切”,立足當地實際實施精準化的脫貧方式,形成了包含脫貧物質基礎、前提、動力、保障、途徑、目標在內的反貧困理論,取得了中國扶貧工作的顯著成就,為世界減貧事業貢獻了中國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