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諒

來電話的是蘇老師,曾是明人的班主任。蘇老師一直在中學任教,退休有些年月了,他說,有幾位學生來看他,其中就有當年名聲大噪的小區“雙嬌”,他請明人也來坐坐。正采訪明人的薛記者,算是明人的忘年交了,也心血來潮,隨明人叫了輛車,不出十五分鐘,就叩響了蘇老師的家門。
“雙嬌”一位姓韓,家境殷實;一位姓孫,小時候家境困難些。她倆曾是同班同學,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團支書;后從名校畢業后,都在各自的科研領城業績卓著。
氣氛稍見活躍,薛記者按捺不住,開問:“你們在學校里爭先恐后的,就沒鬧出不愉快的事來?”
“雙嬌”似乎對這類問題早有預料,相視一笑。小韓答:“我們那時較著勁,不肯輸一分的。有一次期末考試,我物理比她少了三分,回家躲在被窩里哭了半天,連晚飯都沒吃,父母好說歹說的,才讓我心稍寬,迷迷糊糊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淚水。”小孫則道:“那時我們常常視對方為對手,嚴加防范,也窮追不舍。聽說她晚上做功課,十一點前從不歇手,我就做到十一點半。”
“她們都是好學生,又都要強。兩人的關系一度很讓我擔心呢!”蘇老師撫了撫花白的頭發,也補上了一句。
薛記者想聽具體的故事。“雙嬌”就又開始回憶了。某次期末考試,小韓發現了小孫的一個“秘密”,還是小孫自己不小心透露的:英語考試時,前座的同學把做好的試卷舉了舉,已答完卷的小孫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視力極棒的她,瞥見最上端的選擇題的答案,與自己似乎不一致。她又埋頭推敲了一遍,一激靈,真發現是自己錯了,連忙改了過來。不然,這一分絕對是丟失了的。小韓向蘇老師反映了這個情況,拉下小孫這一分,考試的冠軍就非自己莫屬了。
不料,有人傳話給小韓,說小孫也向蘇老師反映了她的情況。明明已到收卷的時候了,小韓還不肯交卷,在語文試卷上,又匆匆加了幾個字,監考老師從她手上抽走了試卷。
然而,蘇老師笑吟吟地,對她們都不提對方的告狀。他說,別多想什么,你們都是好學生,這次,你們并列第一,今后,也好好加油,互相學習。記住,你們是同學,可以比學趕幫超,但,你們不是對手,更不是敵人!你們心胸要開闊,目光要看遠。這些話,令她們醍醐灌頂。
蘇老師在課余又給她們講了很多道理。她們心里的疙瘩化解了,學習的勁頭也更足了。
對于“雙嬌”學習、工作上的成就,蘇老師樂在心中。他抿一口茶,臉上笑意舒展。
育人先育德,蘇老師是盡心盡力呀。明人與薛記者都不由得贊嘆。
蘇老師謙遜一笑。
薛記者又急不可耐地發問道:“那么,你們倆這么拼命讀書的初心是什么呢?”期待著慷慨激昂的回答。
小孫先說道:“當時只想考個好成績,可以多拿學校獎勵,給我媽媽補點家用。”
薛記者明顯不滿意。又把臉轉向小韓。
小韓不緊不慢地說:“我只想超過小孫,不能輸給她!”說完,她自己笑了,蘇老師和明人也會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