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大豆產業存在的困境及對策研究

張蕾 韓小英 喬月

摘? ? 要：利用統計分析方法得出山西省大豆氣候適宜度分布情況，并以壽陽縣為例，通過調查研究該縣大豆產業從種植、加工到銷售的現狀及存在問題，總結山西省大豆產業存在的普遍性問題和成因，進而提出發展特色綠色大豆生產、培育鼓勵龍頭企業、促進產學研聯合、加大政策扶持力度等對策建議。

關鍵詞：山西省;大豆產業;困境;對策建議

中圖分類號：F326.12;S565.1?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DOI 編碼：10.3969/j.issn.1006-6500.2021.05.014

Abstract： The climatic suitability division of soybean in Shanxi Province were explored by using statistical analysis methods. Taking Shouyang County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investigated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problems of soybean industry from planting， processing to marketing， and summarized the general production dilemmas and caused of soybean industry in Shanxi. Furthermore， some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were proposed， such as developing characteristic green soybean， cultivating and encouraging leading enterprises， promoting 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 combination and strengthening policy support.

Key words： Shanxi Province; soybean; dilemma;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大豆作為糧食和油料作物，在國民經濟發展中具有重要地位，然而近年來我國大豆面臨著生產下滑、供給嚴重不足的局面，國內大豆產業受到進口轉基因大豆的嚴重沖擊[1-4]，在此背景下，中國提出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戰略，通過減少玉米種植面積、增加大豆種植面積，來解決玉米庫存過剩、大豆供給不足的結構性矛盾問題。早在20世紀70年代，Houck等[5]就指出，政府可以通過調整存貨和生產補貼等手段影響大豆價格和耕種面積。在國內，王文濤[6]認為實現大豆產量規模擴大的政策目標，將大豆產業發展的未來規劃上升到國家糧食安全戰略的高度尤為重要。楊建利等[7]回答了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何改、改什么、如何改”的問題。孫學立等[8]認為調減玉米種植面積，扶持大豆種植，調整農業種植結構，加強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形成結構合理的農產品有效供給，是實現中央提出“去庫存、降成本、補短板”政策目標的根本舉措。2019年初，中國提出的《大豆振興計劃》[9]，決定從2019年起擴大大豆種植面積、提高單產水平、改善產品品質，從而增加大豆有效供給，提高其產業質量效益和競爭力。

山西省地處黃土高原，日照充分，屬華北地區光能資源高值區，具有種植大豆的良好自然條件，據統計，近5年山西省大豆年均種植面積穩定在約17.1萬hm2 [10]，大豆產業得到了一定發展，但與我國大豆主產省份以及發達國家相比仍存在著很大差距，主要體現在：種植區域相對分散，單產水平低;專用品種缺乏，品質難以統一;大豆加工企業檔次低、規模小，新產品開發滯后等。因此，山西省大豆產業在種植面積、品種支撐、栽培技術、精深加工等方面發展大有潛力，進一步分析山西省大豆產業的發展現狀，摸清大豆生產存在的困境，探究其產生原因以及如何有效應對，是充分利用資源條件，爭取大豆高產穩產和優質優價，振興山西大豆產業的關鍵。

本研究通過調查研究壽陽縣大豆種植及加工情況，從而總結我省大豆產業存在的共性問題，并提出應對策略。

1 材料和方法

大豆種植情況數據采用《山西統計年鑒（2006—2019）》[10]，氣候數據利用山西省109個氣象站點1979—2016年連續38年的近地面氣候觀測資料日值數據和站點地理信息資料[11]，統一使用2000國家大地坐標系。

通過對缺測數據修正、源數據核校，確保氣象資料的系統可靠。利用Fortran程序設計語言編程，對日均溫、日氣溫最高值和最低值、積溫（≥0 ℃，≥5 ℃，≥10 ℃，≥15 ℃）及相應日數、年降水量、0～5? cm地溫、日照時數、無霜期等氣象資料數據進行統計匯總，建立區劃指標標準數據庫。最后利用ArcGIS軟件，將DEM高程數據柵格化重新采樣，處理為空間分辨率200 m的高程數據，借助GIS的空間分析工具和統計方法，用以上高精度地理數據建立數據空間指標，空間統計分析模型，進行山西省域內大豆種植適宜性分區評述。

2 山西省大豆氣候適宜度分區及生產現狀

山西省地形地貌復雜，氣候差異懸殊，造成了省域范圍內不同的大豆耕作制度，幾乎囊括了我國北達黑龍江、南至黃河流域的全部熟期類型。按照自然氣候條件，全省可劃分為3個大豆區域，即：（1）北部春播大豆區，春播單作，一年一熟，面積占全省種植面積的20%左右;（2）中部春夏大豆交錯區，春夏大豆交錯種植，大豆種植面積占全省的50%以上，為山西省大豆集中產區;（3）南部夏播大豆區，兩年三熟或一年兩熟，多在麥收后復播，種植面積占全省的30%左右，是山西省大豆高產區[12]。

利用山西省109個氣象站1979—2016年的資料集，統計計算年平均氣溫，≥10 ℃積溫，5—9月降水量及無霜期等作為分區指標（表1），并得出大豆種植的氣候適宜度區劃圖（圖略），根據表2，大豆種植的優勢區主要集中在山西省南部及中部平原（海拔低于757 m左右的地帶）;不適宜區為北部山區，海拔基本高于1 255 m;大部分地區均適宜種植。中部地區，特別是晉中、長治、晉城、太原、呂梁等市的平川，盛行麥豆一年兩熟制，夏播大豆面積大，為山西省大豆主產區[13]。總體來看，大豆在山西省的適應性較優，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大部分地區都具備了種植大豆的基本要求。以壽陽縣為例，大豆種植優勢區基本位于海拔較低處，其余地區為適宜區，即縣域內均具備大豆生產的基本條件。

據山西省統計年鑒中，通過統計各縣區2018年大豆產量及種植面積數據，得到各地市大豆產量及單位面積產量統計表（表3），2018年山西省大豆主要產區在呂梁、晉城、忻州和晉中等市，但晉中市單位面積產量居首位。據2005—2018年山西省大豆種植面積及產量情況（圖1），大豆產量呈先下降后波動上升的趨勢，2009年產量最少;大豆播種面積總體減少，但2018年略有上升，隨著《大豆振興計劃》的實施，預計未來幾年大豆種植情況將有所好轉。

3 壽陽縣大豆生產的歷史及現狀

3.1 地理區位

壽陽縣位于山西省晉中市東部，居瀟河中上游，整個地形西北部、北部較高，向東南逐漸傾斜。地處太原、陽泉、榆次三市之間，東與陽泉、平定、昔陽山水相連，西鄰太原、榆次，南接和順，北與盂縣、陽曲隔山相望，距石家莊、鄭州、天津、北京等大中城市較近;石太鐵路、307國道和省道榆盂公路貫穿全縣，太舊高速公路橫貫縣境47 km，交通便利。

3.2 大豆種植歷史及現狀

根據《山西統計年鑒（2006—2019）》及壽陽縣統計年報等相關資料，分析了2005年以來壽陽縣大豆生產種植情況及晉中市、山西省大豆整體單產水平。

如圖2所示，大豆種植面積在壽陽縣豆類種植中占據主要份額，尤其在2010年以前，全縣豆類種植達1 000 hm2以上，最高的2006年曾達到2 500 hm2，大豆種植面積占到其中的7～8成。但在2014年以后，豆類種植面積銳減，至2018年，大豆種植面積首次不足全縣豆類種植面積的50%。

在大豆產量上（圖3），與種植面積相對應，2016年以前，大豆產量年均占全縣豆類產量的80%以上，但近兩年產量下降，2017和2018年分別為56.8%，59.3%。

從大豆單產水平來看（圖4），壽陽縣的大豆單產情況整體優于晉中市的平均水平，并遠高于山西省大豆單產整體水平（逐年單產量為全省平均水平的1.5～2倍），說明從現有種植條件來看，壽陽縣的大豆生產效率優勢明顯，該地區可適當增加大豆種植面積，以實現產量優化、產值提升。

3.3 壽陽縣大豆種植投入與效益

壽陽縣大豆種植區域相對分散，多以農戶自家種植用于平常食用為主，區域化、規模化、標準化種植缺乏;品種多而雜、本地大豆品質較差，缺少專用品種，商品性差;加工企業檔次低、規模小，成規模的企業不多，大多數豆制品加工者為家庭作坊為主，供周邊小范圍內豆制品的消費群體，新產品開發滯后。

對大豆種植戶而言，大多數種植者主要種植以玉米為主，每家自留0.07～0.13 hm2種植大豆，投入勞力不足一人，豆種價格一般在10元·kg-1，每公頃土地需種子60 kg，肥力投入約1 800元·hm-2，日常管護以除草、防蟲害、防兔為主。因種植面積分散，需人工收割，機械化收割難以實現。綜合上述，每公頃投入約6 000余元;按產量3 375 kg·hm-2、大豆市場平均收購價格4.4～4.5元·kg-1計算，平均每公頃可實現收益13 350～16 880元。然而相比種植玉米（平均收益22 500元·hm-2）效益低下，且收割費工費時，農戶種植積極性不高。

以壽陽縣典型的豆腐干加工為例，企業收購大豆進行加工，收購價4.5元·kg-1，每千克大豆可生產1.2 kg豆腐干，每千克散裝豆腐干批發價6元，零售價10元，大豆加工后收益為2.7元·kg-1，粗略計算，若企業從本地收購大豆，扣除運費成本的影響，企業收益率為60%，零售商收益率66.7%。對加工及銷售環節而言，大豆制品的效益較為可觀。

3.4 壽陽縣大豆加工分析

豆腐干是壽陽縣大豆加工的主要產品，為國家質檢總局地理標志性產品。由于土質和氣候適宜，壽陽大豆顆粒飽滿，用傳統工藝精制的豆腐干，低糖、微咸，口感細膩，味感清香，具有低脂高蛋白、高維生素低膽固醇等特點。2017年12月壽陽豆腐干制作工藝被列為市級第四批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

壽陽縣大豆加工企業主要以健民實業有限責任公司（簡稱為健民公司）為代表，該公司從事豆腐干加工，每年需大豆1 800 t，原料大豆的90%以上來自外地大豆調入。產地為黑龍江，通過與當地幾個農民專業合作社簽訂收購訂單，以年均價格4.4元·kg-1收購，價格隨市場行情波動震蕩，最高價可達6元·kg-1（2020年因新冠肺炎疫情收購價5.2元·kg-1）。黑龍江無霜期短，大豆種植面積廣泛，且土地集中連片，達到了機械化收割條件，在產量方面保證了企業對非轉基因大豆的需求。運輸費用200余元·t-1，全年運輸大豆花費在36萬元以上。出現這種“舍近求遠”的情況，健民公司也有苦衷：從傳統豆腐干制作來說，壽陽豆腐干之所以能成為幾代人傳承的傳統食品，跟本地大豆的高蛋白品質（壽陽縣晝夜溫差大，本地大豆品種含45%蛋白質）和水質條件密不可分，縣內家庭作坊式的小規模豆制品加工也主要以本地大豆為主，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態。健民公司的豆制品加工規模大、市場布點較多，對大豆原料需求量大，本地大豆的產量已遠不能達到企業自身需求，而豆腐干生產的水源地又不能離開壽陽本土（幾家在外地發展的壽陽豆腐干企業無法做出正宗壽陽豆腐干的風味，效益不佳），使得企業生產原料不得不依靠購買外地大豆。

在技術和工藝上，健民公司實現了全程機械化操作，流水線作業，日均可生產豆腐干5 t，實產實銷，故公司不設豆腐干儲藏庫，每天生產出的豆腐干直接運往二級經銷商及壽陽縣和幾個鄰近城市（如陽泉市、晉中市、太原市）各大商超;需遠距離運送的銷售點（如深圳市、海口市、三亞市的山西特產商店、機場等）以真空包裝形式批發。

4 大豆產業生產困境及成因

從壽陽縣大豆產業當前存在的問題著手，提煉了山西省大豆產業存在的普遍性問題。

4.1 大豆生產規模小，商品化率低

本地大豆多以散戶種植為主，以壽陽縣宗艾鎮為例，各村均有大豆種植，幾乎每家都有零星地塊種植大豆，主要利用大豆固氮作用養地以及自家食用;多余大豆經本村作坊用于豆腐、豆干等豆制品，售賣給本村或鄰近村村民。從原料、加工到銷售，流通范圍局限，且豆腐坊技術以家庭傳承為主，勞動力有限，產出也有限，豆制品供不應求。但目前本地大豆的生產規模完全不能滿足企業加工的大量原料需求。

4.2 大豆品種專用化利用率低

本土大豆品種雖然蛋白含量高、農戶接受度高，適宜豆制品的加工，但產量低;引進新品種產量雖高，但品質不佳，蛋白質含量低，做出的豆制品口感不如本地品種，轉化率也低（豆子與豆腐制成品比例，本地品種為1∶2.4，引進品種為1∶1.2），究其根源在于大豆品種專用化創制不足。

4.3 政策鼓勵與科研推動缺乏

自國家發布《大豆振興計劃》以來，在部分省份開展了大豆種植方面的相關政策，補貼豆農，但山西省在政策支持部分尚為空白。另外，技術支持缺口較大。大豆的科技研發、良種繁育和技術推廣等關鍵環節缺失，例如研制的專用大豆推廣不力，品種的加工品質不能滿足企業的需求;在耕作栽培技術改良與推廣力度不足，現有種植方式仍為傳統人工作業，費時費工。

綜上，本地的大豆產業主要困于原料供應不足，規模較大的企業依賴外省引進大豆。究其原因，有農民種植方式落后，缺乏高層次勞動力，大豆品種退化、品種較雜、商品性差，種植區域分散、種植規模小，未行成區域化、規模化種植，成規模的加工企業少、新產品開發不足等。

5 對策與建議

5.1 發揮龍頭企業帶動作用，促進產學研聯合

培育大豆產業化龍頭企業，加速優質品種產業化開發。發展“基地+農戶+公司”產業化經營模式，引導企業在當地建立穩定的優質大豆生產基地，與農民結成風險共擔、利益共享的經濟聯合體，促進訂單農業發展。企業應增強抵御市場風險能力，提高產品競爭力;進行設備更新和技術改造，開發有潛力、有市場的新產品，用現代高新技術改造傳統豆制品工藝，加強保鮮技術與包裝材料的研究;加快新型豆制品開發，加大對市場前景較好的大豆制品（濃縮大豆蛋白、離析大豆蛋白等產品）的開發力度。加速優質品種產業化開發，實現“育種單位+種子公司+農戶+加工企業”的有機聯合，促進大豆種子產業的發展[14];積極延伸產業鏈，加強和科研院所的合作。

5.2 提高綠色、有機、專用型大豆創新能力

利用山西省非轉基因大豆的優勢擴大進入國際市場的份額。山西省應大力發展“綠色、有機大豆”[15]， 適應歐、日、韓市場對綠色優質非轉基因大豆的需求， 擴大出口， 使大豆由產量劣勢變為質量優勢。在生產上， 要對轉基因大豆進行嚴格監控， 決不讓轉基因大豆在生產上推廣。在科研上應加快研究步伐，重點突破藥用型、營養型、功能型大豆的研發。

5.3 政策引導，創新驅動

針對本地大豆產業規模化優勢不足，播種面積有限，勞動力不足，機械化水平不高[12]等問題，建議抓住國家實施《大豆行動計劃》的契機，爭取農業部對山西省大豆基地建設項目的支持，省級農業工程資金、農業扶持基金應向大豆種植基地建設、大豆種植農戶傾斜。引導企業與農業合作社簽訂收購訂單，從而鼓勵農民種植大豆的積極性。新品種創新部門（科研單位、種子站）應加快推進大豆品種改良進程，推廣先進的種植技術，從而提振農戶種植信心，加強種植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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