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地區79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臨床特征

宮蓓蕾，李 偉，洪 磊，沈圓兵，侯婷婷，陳詩軍，陳余清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是一種新發的急性呼吸道傳染病，嚴重威脅人類健康，引起國際關注[1]。部分COVID-19患者病情復雜、進展迅速，如何早期識別重癥COVID-19患者并進行及時干預治療至關重要。本研究通過對安徽省蚌埠地區確診的COVID-19患者臨床特征進行回顧性分析，識別重癥患者臨床特征，并觀察疾病嚴重程度與早期預后的關系，以期進一步提高COVID-19的診治水平。

1 資料與方法

1.1 資料 收集蚌埠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2020年1月25日—3月4日收治的經新型冠狀病毒核酸檢測確診的COVID-19患者病例資料，并將出院后3個月隨訪日作為研究終點。所有入組患者均符合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發布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五版 修正版）》[2]（診療方案）中COVID-19診斷標準。隨訪由2名呼吸專科醫師在門診完成，隨訪患者接受《癥狀和健康相關生活質量》問卷調查、體格檢查，行胸部高分辨率CT檢查。排除病例資料不完整者，最終納入研究患者79例。根據診療方案進行臨床分型，重型、危重型患者納入重癥組（45例），普通型患者納入普通組（34例）。以出院后3個月的胸部影像學變化進行分組，胸部高分辨率CT提示雙肺病灶總面積較出院時縮小≥50%為吸收良好組（n=32），＜50%為吸收不良組（n=11）。本研究符合醫學倫理學標準，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批件號：2020科研112、2020KY016）。

1.2 方法 收集并分析患者人口學數據和流行病學資料，入院時臨床癥狀、生命體征、實驗室和胸部CT結果；治療方法與病程、轉歸，疾病相關并發癥等信息；隨訪資料等。

1.3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26.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呈正態分布，以±s表示，首先進行方差齊性檢驗，方差齊時組間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方差不齊時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率或構成比表示，采用χ2檢驗或Fisher確切概率法。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 果

2.1 人口和流行病學特征 重癥組患者平均年齡大于普通組，合并高血壓病、糖尿病、合并基礎疾病＞1種者比例均高于普通組（P均＜0.05）；2組在性別、吸煙史、暴露史、聚集性發病等方面相比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1。

表1 2組患者人口和流行病學資料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demographic and epidemi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patients between 2 groups

2.2 臨床特征 納入本研究的79例COVID-19患者以發熱、干咳、胸悶、咳痰常見。重癥組患者中更多表現為胸悶、氣促、呼吸困難，且入院時體溫相對較高，與普通組患者相比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此外重癥組患者雙肺病變范圍＞3葉者占86.7%，遠高于占比64.7%的普通組患者（P＜0.05）。見表2。

表2 2組患者臨床特征比較Table 2 Comparison of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patients between 2 groups

2.3 實驗室檢查資料 與普通組患者相比，重癥組患者淋巴細胞計數明顯降低，而中性粒細胞、血小板、D-二聚體、血糖、乳酸脫氫酶、肌鈣蛋白I、C反應蛋白、白細胞介素-6水平均升高，且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3。

表3 2組患者入院后實驗室檢查指標比較Table 3 Comparison of laboratory test indicators of patients between 2 groups after admission

2.4 隨訪資料 出院后3個月隨訪到COVID-19患者43例，其中25例為入院時重癥組患者，18例為普通組患者；2例（8.0%）重癥組患者偶有胸悶，1例（4.0%）嗅覺障礙，其他患者均無不適。

恢復期COVID-19患者胸部影像學吸收速度存在差異，吸收不良組中的重癥患者占比為90.9%（10/11），明顯高于吸收良好組中重癥患者的比例（46.9%，15/32）（P＜0.05）。與吸收良好組相比，吸收不良組患者入院時的白細胞、中性粒細胞、C反應蛋白水平升高的更明顯（P均＜0.05）；但淋巴細胞、降鈣素原、白細胞介素-6、乳酸脫氫酶、D-二聚體及是否合并基礎疾病指標間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見表4。

表4 影像學不同結局COVID-19患者入院時實驗室檢查結果比較Table 4 Comparison of laboratory test results of COVID-19 patients with different radiographic outcomes at admission

3 討 論

COVID-19疫情自2019年12月以來在中國和全球其他國家迅速蔓延，截至2021年3月22日全球累計確診病例數超過12 384萬，累計死亡超272萬例，嚴重威脅著人類健康[3-4]。COVID-19患者臨床表現各異，部分是無癥狀的感染者，部分患者可能會演變和進展為重型或危重型，甚至可能發展為多器官功能障礙[7]。早期識別重癥COVID-19患者并及時進行有效干預治療，可改善患者預后，降低病死率。

本研究從分析安徽省蚌埠地區79例COVID-19患者的一般特征入手，根據疾病嚴重程度不同將COVID-19患者進行分組，從平均年齡、吸煙史、暴露史、聚集性發病史、合并基礎疾病等方面進行比較，研究得出：與普通組相比，重癥組患者年齡較大，且合并高血壓病、糖尿病、合并基礎疾病＞1種者比例更高，表明高齡、合并多種基礎疾病者更應引起關注，通常患者有更嚴重的臨床表現和不良預后。這與Guan等[5]納入的我國1590例COVID-19患者臨床資料分析研究的結果一致：合并基礎疾病的COVID-19患者預后更差，提示合并基礎疾病與預后不良相關。

本研究納入的COVID-19患者以發熱、干咳、胸悶、咳痰癥狀常見，國內一項臨床回顧性分析中常見癥狀除了發熱、咳嗽，還表現為咽喉不適和乏力[6]。本研究中與普通組相比，重癥組患者更多表現為胸悶、氣促、呼吸困難，且入院時體溫相對較高，影像學雙肺病變范圍＞3葉。一項回顧性研究分析表明：呼吸困難是COVID-19患者病情嚴重和入住重癥監護病房的預測因素，有助于臨床醫生區分重癥和非重癥COVID-19患者，并指導臨床決策[8]。通過提高對重癥患者臨床特征的認識，及時采取合理措施，有望降低其病死率。

本研究分析實驗室檢查指標得出：重癥組患者淋巴細胞計數低于普通組患者，而中性粒細胞、血小板、D-二聚體、血糖、C反應蛋白、白細胞介素-6、乳酸脫氫酶、肌鈣蛋白I水平均較普通組患者升高，差異均具有統計學意義。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后可能誘導T淋巴細胞介導的保護性免疫應答，患者病情嚴重程度的不同可能與個體免疫反應激活程度有關，激活過度可導致難以控制的炎癥反應，但2者之間的影響仍存在不確定性。本研究分析結果表明重癥COVID-19患者常常表現為更低的淋巴細胞計數，提示細胞免疫反應可能被抑制，這與其他研究結果相一致[9-11]。Xu等[12]的研究證實，組織學檢查顯示COVID-19患者雙側彌漫性肺泡損傷伴細胞纖維黏液樣滲出物，右肺組織有明顯的肺泡上皮細胞脫落和透明膜形成，提示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左肺組織顯示肺水腫伴透明膜形成，提示早期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這提示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后可引起持續性炎癥反應，釋放大量炎癥介質，產生細胞因子風暴[13]，C反應蛋白、白細胞介素-6水平升高；重癥COVID-19患者肺組織呈現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改變，肺水腫、肺泡透明膜形成、黏液樣滲出物，均可導致通氣/血流比例失調且逐漸加重，從而表現為臨床上的低氧血癥，動脈血氧分壓、動脈血氧飽和度的下降。與此同時，重癥患者存在凝血功能、內分泌功能、內環境等的紊亂，血小板、D-二聚體、血糖水平升高，其與復雜的炎癥反應相互影響，進一步加重局部及全身的組織損傷，包括心肌等各個臟器的損傷加劇[14-15]，表現為心肌酶譜、心肌標志物等的異常。所以臨床中當COVID-19患者的上述指標出現異常時，應提高認識，及時明確疾病發展趨勢，進行必要有效的治療干預，避免延誤治療時機。

本研究對部分COVID-19康復患者恢復期進行了短期隨訪，通過分析患者出院第3個月的影像學資料得出：恢復期COVID-19患者近期影像學吸收速度存在差異，與吸收良好組患者相比，吸收不良組中的重癥患者比例更高，表明重癥組患者吸收相對緩慢。國內學者研究表明：COVID-19患者在出院3個月后的主要癥狀為乏力、心悸、呼吸困難、咳嗽、下肢水腫、胸痛和咯血[16]，超過70%的患者在出院6個月時仍存在至少一種癥狀[17]。本研究隨訪患者中不論既往臨床分型如何、影像學吸收是否良好，僅2例重癥患者偶有胸悶，1例嗅覺障礙，其他患者均無不適。提示本地區COVID-19康復患者早期無明顯臨床后遺癥狀，但對于重癥患者仍應加強隨診，動態觀察臨床癥狀、影像學變化、肺功能等指標。

本研究系單中心臨床研究、納入研究患者數量有限，導致結果存在偏倚的可能性，未來還須繼續進行COVID-19康復患者長期隨訪，評估臨床癥狀、肺功能、胸部影像學等變化，開展相應的前瞻性臨床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