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如何利用遞延所得稅進行盈余管理
——以上汽集團為例

張藍瀾 李亞楠 王怡樺 李 瓊，4*

（1.法國雷恩高等商學院，法國 雷恩市 35000；2.長沙理工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0；3.吉首大學 商學院，湖南 吉首 416000；4.吉首大學院士專家工作站，湖南 吉首 416000）

一、上汽集團利用遞延所得稅進行盈余管理的動機分析

（一）行業競爭

上汽集團長期以來處于我國汽車行業龍頭，也是擠入世界十八車企業之一的企業。旗下品牌分為合資品牌與自主品牌，合資品牌的產品有較好的品質，得益于發達國家的先進技術和平臺。從性價比來看，由于合資品牌的汽車在質量、核心技術以及售后服務等方面的優勢，對于具有購車意向的普通消費者，更愿意考慮購買合資品牌。因而，上汽集團的合資品牌比進口品牌具有較大的優勢。以2017-2019年為例，三年合資品牌的銷量分別達621.30萬輛、610.60萬輛和526.28萬輛，自主品牌52.20萬輛、64.66萬輛和67.30萬輛，三年合資品牌的銷量占比分別達到了92.25%、90.42%和88.66%。雖然比重有所下降，但合資品牌的汽車依然是公司銷售收入的主要貢獻者。為提高競爭力，上汽集團很可能為了長期發展而進行盈余管理，以避免由于品牌研發前期投入費用過高帶來的利潤下降，使企業盈利能力大打折扣，導致企業競爭力因此而降低的情況。

（二）匹配成本與收益

汽車業有著革新換代速度快、投入與收入不同步的特點。對于任何車型而言，其生命都是有限的，都不會同程度地經歷“投入—成長—成熟—衰退”期。因此，汽車企業需要不斷根據環境的變化而做出改變。對于投入期和成長期，即研究開發和投入市場階段，企業的利潤幾乎是不存在的。由于研發成本高、引入市場所需支付的費用消耗巨大，同時，由于投入期產品未被廣大消費者認知和認可，企業面臨需求小于供給量的過度供給矛盾，車企的利潤很少甚至虧損。這種情況在產品進入成熟期、被市場廣泛接受后才會得到改善。

從上汽集團的年報可以看出，企業近年來始終堅持穩中求進的發展策略，不斷進行創新升級、轉型發展。為了和當前社會發展趨勢相協調，集團在新能源汽車和互聯網技術都有較大的建設，并且逐步拓寬海外市場。

（三）隱藏利潤

如果當期利潤太高，企業而言往往不愿意一次性釋放出過多利潤。其原因在于這有可能導致公司的股價上漲過早，損害公司高管的股權激勵最大化利益。另外，過多的利潤，也會使得企業受到更多的關注，面臨更多來市場的壓力。由于行業的不確定性和市場的苛刻預期，在豐年的時候留存利潤可以使企業對投資者有更好的交代。

二、上汽集團利用遞延所得稅進行盈余管理的效果分析

（一）對凈利潤的影響

一方面，在扣除遞延所得稅費用前，2014-2019年，上汽利潤總額分別為426.89億元、458.10億元、504.92億元、542.61億元、543.44億元和409.58億元。遞延所得稅費用分別為-21.59億元、-18.92億元、-39.93億元、-39.93億元、-26.56億元和-18.54億元；凈利潤382.51億元、400.74億元、439.62億元、471.16億元、484.05億元和352.89億元；扣除遞延所得稅的凈利潤后分別為360.91億元、381.82億元、399.69億元、431.49億元、457.49億元和334.35億元，凈利潤扣除遞延所得稅費用后，可以發現其凈利潤有所下降。

另一方面，2014-2019年上汽集團費用化研發支出分別為837140.44萬元、940871.09萬元、1106204.31萬元、1538501.26萬元和1339415.03萬元，上汽集團費用化的研發支出與其凈利潤變化趨勢一致。2018年和2019年資本化研發支出分別為53692.45萬元和137384.94萬元，凈利潤變化與資本化研發支出呈負相關關系。據公司年報可知，上汽集團一直注重產品研發，近年已經建立起獨立的自主研發體系。

因此，2018年以來集團研發費用資本化的金額增加，可以看出企業的產品開發成功率得到了提高、成果在不斷增加，集團的發展狀況較為穩健可靠。2015-2017年間，確認的遞延所得稅與研究階段的高投入之前起到互相抵消的作用，可以防止因為研究和開發階段的投入收入不匹配而導致利潤波動過大的情況。最終，財務報表呈現出經營穩定的狀態。

（二）對財務指標的影響

2014-2019年，上汽集團剔除遞延所得稅影響后銷售凈利率分別為6.10%、6.06%、5.89%、5.49%、5.45%和4.27%；銷售毛利率分別為12.36%、11.42%、12.87%、13.47%、13.25%、12.15%；凈資產收益率分別為20.68%、19.00%、18.70%、24.61%、17.00%、11.73%；資產凈利率分別為10.03%、8.95%、8.26%、7.43%、6.66%、4.68%。剔除了遞延所得稅項目后，遞延所得稅的計提對上汽集團的銷售凈利率和銷售毛利率沒有影響，二者的總變化趨勢都呈下降趨勢，但是剔除遞延所得稅影響后的凈資產收益率和資產凈利率都有了較大變化：

一是上汽集團的凈資產收益率有了整體提高，尤其是2017年，數值比確認了遞延所得稅后的值增長了61.17%。據此可以了解到，公司實際帶來的收益會比年報披露的程度更高，股東和投資者通過投資可以獲得的回報也更多。因此，計提遞延所得稅為企業隱藏了這部分利潤。

二是除了2019 年資產凈利率比處理前上升了49.57%，通過重新計算后企業的資產凈利率都發生了50%-90%程度上的大幅降低。由于較高的資產凈利率可以反映企業資產利用率高，因此企業實際上可能存在資產閑置問題，而通過遞延所得稅資產項目進行的盈余管理可以幫助企業美化財務報表，掩飾這部分不足。

新的營運能力表中（表1），上汽集團的總資產周轉次數變多了，遞延所得稅資產的確認幫助集團對外公布的信息更美觀，提高了企業的營運能力。

表1 2014-2019年剔除遞延所得稅影響后的總資產周轉率

相較于營運能力，2014-2019年間，沒有遞延所得稅影響的償債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因此，確認遞延所得稅后，上汽集團披露出的財務風險比起實際狀況要更低、償債能力更高，能夠提升企業形象。不過，由于財務報表中各年資產與負債和上年的總比例是固定的，因此遞延所得稅項目對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凈利潤增長率、凈資產增長率、總資產增長率沒有影響，成長能力沒有變化。

三、主要建議

（一）完善與遞延所得稅確認相關的會計準則

首先，相關利益者、審計單位與監管者在對公司經營情況進行分析時，需要先對公司今年財務狀況、內部情況、行業背景進行了解，找出其存在的盈余管理動機后，再對癥下藥進行深入分析。

其次，需要著重注意持續虧損、存在扭虧動機的企業，不要忽視遞延所得稅確認對利潤的影響。可以將遞延所得稅資產、遞延所得稅負債與遞延所得稅費用與其他項目結合起來進行分析。關注被分析公司遞延所得稅資產、負債產生的原因。

此外，由于會計上的一些賬務處理需要企業財務人員主觀判斷才能進行，因此遞延所得稅的確認上具有很大的主觀性，審計部門和單位更應該嚴格監督與核查，要求企業對判斷標準進行披露。

（二）指標創新

《企業會計準則第18號——所得稅》實施以來，遞延所得稅資產的核算對企業的經營情況、營運情況和信息披露都產生了重大的影響。因此，為了防范利用遞延所得稅項目或其他手段進行的盈余管理行為，外部監管者和投資者可以增加一些新的財務指標對企業進行評估。比如，計算資產負債率、凈資產收益率等指標時，可以剔除遞延所得稅資產項目進行對比計算，關注遞延所得稅項目對各項能力指標的影響，以便及時發現公司異常變動，維護市場秩序和投資者自身權益。

（三）完善企業內部控制體系

一個健康的內部控制環境能在一定程度上有效防范企業財務造假行為，市場應加強對企業內部審計的要求，建立起合理的法人治理結構，培訓財務人員，提高財務會計人員的職業素養，以降低會計人員因對相關會計規則理解偏差帶來的判斷失誤，防止甚至杜絕企業通過鉆會計規則漏洞對企業利潤進行操控的行為，以提高企業財務信息的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