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鳳蓮 張瑩




[摘 要]在技術進步和城鄉消費需求升級的拉動下,大量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被應用到了農業產業鏈條中,促使產業間開始走向融合。農村產業融合被認為是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主要抓手,其著力點在于以產業融合為依托推動農業“去產能、降成本、補短板”。近年來,吉林省農村產業融合不論是在融合主體方面還是在融合模式方面都呈現出豐富多元化的趨勢,但受限于城鄉要素供給不平衡、農村人才缺乏與流失嚴重和融合主體利益聯結機制不健全因素的影響,未來還需做好要素資源政策保障、探索多種利益聯結機制、創新產業融合發展模式,助力農村產業融合實現供給側改革的目標。
[關鍵詞]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農村產業融合;對策建議
[基金項目]吉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一般項目“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下吉林省農村產業融合發展內在機理與路徑創新”(2019B65);吉林省教育廳人文社科研究項目“農村產業融合中吉林省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的培育邏輯及對策研究”(JJKH20210776SK)。
[作者簡介]孫鳳蓮(1982-),女,管理學博士,長春工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副教授;張瑩(1998-),女,長春工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長春130000)。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適應我國經濟發展新常態提出的調結構、轉方式的重大舉措(劉燦、劉明輝:《產業融合發展、農產品供需結構與農業供給側改革》,《當代經濟研究》2017年第11期。),它已成為政府農業工作中的重中之重。在2021年的中央“一號”文件和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中再次強調了我國農業供給側結構性的重要性,一方面指出了改革深入推進對于促進農產品質量提升和食品安全水平提高方面的作用,另一方面,指出了今后改革的側重點,重在突破約束點,重在打通生產、分配、流通和消費的各個環節。當前,隨著技術進步的推動和城鄉消費需求升級的拉動,農業的多元價值開始不斷地被關注和被需求,消費者對農產品的有效訴求越來越多,倒逼大量的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應用到農業產業鏈條中去,促使產業間不斷走向融合。農業供給側改革的著力點在于以產業融合為依托推動農業“去產能、降成本、補短板”(劉燦、劉明輝:《產業融合發展、農產品供需結構與農業供給側改革》,《當代經濟研究》2017年第11期。),是發展現代農業的必經之路。
吉林省近年來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傾向明顯,涌現出了長春市農安縣春江堰和松原市乾安縣國家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示范園、大成集團和皓月集團等農業龍頭企業,為縣域產業融合發展提供了方向指引。盡管如此,在農村產業融合過程中農業生產成本和交易成本過高、高質量農產供給不足以及農產品品牌搭建、銷售渠道薄弱等供給側問題依然存在。因此,未來如何補足這一短板,推動供給側結構改革繼續發力,需要研究供給側與產業融合間的內在機理,并分析農村產業融合的問題所在。
一、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與農村產業融合的內在機理
農村產業融合是指以農業為基本依托,以新型經營主體為引領,以利益聯結為紐帶,通過產業聯動、要素集聚、技術滲透、體制創新等方式,將資本、技術以及資源要素進行跨界配置,使農村一二三產業協同發展(李潔:《農業多元價值下的農村產業融合:內在機理與實現路徑》,《現代經濟探討》2018年第11期。)。因此,農村產業的產業融合過程是以農業為基礎,在農村所在區域為發生地區,通過新技術、新業態和新模式的跨界應用和跨界配置,使農業生產、農產品加工、銷售、餐飲、休閑以及其他服務業有機地整合在一起(國家發展改革委宏觀經濟研究院課題組、國家發展改革委農村經濟司課題組:《產業融合:中國農村經濟新增長點》,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2016年,第24-50頁。),依托產業融合中的新興技術以及模式的應用,在實現農業生產成本有效降低的同時降低交易環節、運營環節的成本費用,從而達到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去產能、降成本、補短板”的目標;通過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的融合,將農產品增值收益更多地留在農村留給農民。通過產業結構的調整,為農業農村提供更多高質量高附加值的農產品;新型融合主體的帶動,將不斷打通農業的薄弱環節,擴寬農產品的銷售渠道,加大省內特色農產品品牌的宣傳和推廣,讓現代化的農業發展成為可能。
(一)人口和勞動力要素的變化
當前我國人口結構變化的特征主要表現在:生育率低、人口老齡化問題加劇等趨勢,這些問題的存在逐步削弱過去在生產方面的“人口紅利”優勢,直接影響著農業生產成本的變化。據相關資料統計,在2010至2017年間每畝棉花雇工費用年平均增長25.8%,每畝稻谷雇工費用年平均增長達到了13.4%。吉林省在2015年全省總人口為2753.3萬人,其中城鎮人口占比為55.31%,男性占比為50.44%,老年人占比11.24%。2019年末全省總人口為2690.73萬人,累計下降62.57萬人,年均下降率為1%。城鎮人口占比為58.27%,農村勞動力人口出現逐年減少的趨勢,在不少地區出現勞動力短缺的情況,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農業生產成本的增加,特別是在農忙秋收季節,這種現象更為明顯。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加速了農村勞動力向城鎮轉移的步伐,使得農村有效勞動力數量持續減少。隨著農村勞動力受教育程度的提升,互聯網的普及,農戶獲取就業信息的渠道更加廣泛和多元化,促使著以青壯年為主的農村有效勞動力不斷地向城市轉移,農業生產所需的勞動力嚴重缺乏且勞動力需求缺口在不斷擴大。特別是接受新技術能力強、掌握信息及時和懂得經營會管理的專業人才較為缺乏,農業生產效益低下,農村建設后繼乏人。
根據圖1吉林省的城鄉人口變化的情況來看,無論是城鎮個體勞動者還是城鎮人口的總數量總體都是處于上升趨勢,而且城鎮人口占總人口的比重也在不斷攀升。鄉村勞動力人口總數從發展態勢上呈現整體下降趨勢,給農業生產特別是對未來現代農業體系的構建帶來不小的挑戰。
(二)居民消費結構的變化
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中的“去庫存、去產能”主要體現為調整農村產業結構,特別是產品結構,在農村產業融合中需適應市場需求,為消費者提供高品質的農產品(陳英華:《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視角下農村產業融合的困境及對策》,《農業經濟》2018年第3期。)。但從目前吉林省居民消費結構變化來看,農業生產結構的調整速度相較于消費結構升級的速度而言稍顯落后。據統計數據顯示,2019年吉林省城鎮居民的恩格爾系數為25%,相較于2000年的39.4%顯示出下降幅度,農村居民的恩格爾系數由2000年的45%到2019年的28.1%也呈下降趨勢,居民消費開始由過去“吃的飽”向“吃的好”轉變,消費結構已然開始優化升級,追求高品質高質量好品牌的需求越來越多。城鎮干鮮瓜果類人均消費支出以平均每年74.71元的趨勢增長,鄉村則是以平均每年30.58元上升(2020年吉林省統計年鑒。),而谷物的消費支出在三年內每年都有不同程度上的減少。在現實農業生產勞作中,農業生產種類主要集中于大豆、玉米等大田作物,且比重整體呈上升趨勢,由2013年的91%增加到2019年的92.28%,但農產品的深度開發加工以及農產品附加值都有待提高,加強農村一二產業間的深度融合,已成為未來農業產業結構調整的重中之重。
在當前吉林省農村產業融合發展過程中,一些縣域盡管注重品牌建設,打造綠色、優質的品牌形象,實施品牌強農戰略,創建特色農產品優勢區,如梅河大米、果仁、肥肝和酒精等特色農產品牌,但在戰略落實過程中面臨特色產業不突出,農業有產品無品牌、有品牌無規模的問題。生產基地規模小,致使農產品質量提高緩慢,名、優、新特產品少,缺乏強勁的市場競爭力。農業企業整體建設規模相對較小,且大多數農產品企業還都停留在初級加工階段,對于基礎農產品的精深加工能力較弱,全產業鏈條短,產品的附加值低,沒能形成大的產業體系和完善的產業鏈條。缺少了把農產品從產地運轉到餐桌、從生產過渡到消費、從研發開發到市場這樣一個全產業鏈的科技支撐(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農業與農村委員會:《鄉村振興戰略實施情況的調查與思考》,《中國合作經濟》2019年第2期。)。依托農村產業融合補齊供給側改革的短板未來還需要在科學技術方面加大投入力度。
(三)技術進步與社會資本的進入
科學技術的發展與創新結構的不斷升級,優化了農業生產的流程,這讓農產品技術含量提升、擴大農產品銷售渠道成為可能。在2017年至2019年間吉林省的主要農業機械擁有量不斷攀升,其中,聯合收割機和機動水稻插秧機,在此期間分別增長了18619臺和19031臺。根據農業機械作業面積的數據變化,可以看出吉林省農業作業的機械化程度越來越高(如圖2),應用越來越廣泛。現在的技術水平已經可以達到更全面機械化的生產過程,而且機械化在總耕地中所應用的比例越來越高,通過精密的機械操作在完成農產品品質優質升級的同時,也利于農業生產根據農業市場情況作出生產上的適時調整,將農業生產與市場需求緊密對接實現有效供給,提供適銷對路的高質量農產品,甚至可以通過科技賦能,培育農產品新品種來滿足日益豐富的新需求。此外,社會資本的進入,能夠加大技術要素的投入,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增強規模效益,通過招商引資大型集團入駐,既可以調整農業生產方向,也可以帶來適時的農產品市場銷售信息,幫助農戶調整農產品的生產以及銷售加工環節。
二、吉林省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現狀
(一)農村產業融合主體呈現多元化趨勢
吉林省農村產業融合過程中的融合帶動主體逐漸呈現多元化趨勢,主要以龍頭企業、農民專業合作社、家庭農場為主。從縣域發展來看,吉林省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主體形式多樣且總體分布較為均勻,其中以龍頭企業為代表的融合主體,表現出對市場強大的敏感度和適應力,具有完善和治理產業鏈、供應鏈、價值鏈的能力,它在促進三產融合發展方面引領能力較強。此外,農民專業合作社,特色農業專業協會和種植大戶等新型農業經濟主體,發揮示范引領作用,如撫松人參發展協會、樺甸黑木耳種植合作社等融合主體,他們對于延伸產業鏈條,推進一產接二連三深度融合和全鏈條增值,輻射帶動市內多個鄉鎮的人參和食用菌種植業的發展起到很大的推動作用(見表1)。目前,撫松縣已培育人參企業736戶,合作社310個,有8戶參業企業通過中藥飲片GMP認定,樺甸市內多個鄉鎮食用菌栽培量達4338萬袋。
家庭農場的逐漸完善與興起也為農村產業融合提供了動力支持。2020年梨樹縣合作社、家庭農場全程托管服務面積達61.88萬畝,家庭農場作為新型農業主體,培育了更多專業型農戶,將農業生產形成規模化、集約化、商品化的經營模式,有效解決了以家和戶為單位的分散經營所帶來的小型生產與大型市場之間銜接難的問題,確保了糧食等重要農產品的基礎產量以及基本品質需求,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有效解決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補短板”問題。新型融合主體的多元化發展,為農戶搭建了農產品購銷平臺,通過時效性信息的提供,特色農產品品牌的打造,拓寬了銷售渠道。打通了生產、加工和流通環節,對于農業的薄弱環節起到了緩沖作用。
(二)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模式豐富多樣
吉林省農村產業融合發展中多地實現產業鏈延長,聯動上下游產業發展。主要有農業產業鏈延伸型、農業多功能拓展性、科技滲透發展型、全產業鏈發展等融合模式。以江源區和梅河口市為例,江源區縣域采用將種植、采摘、生產加工、旅游觀光組成產業化聯合體的形式,延長鄉村發展鏈條,間接帶動了種植與養殖,共計1650余戶實現增產增收。梅河口市則以優勢農產品果仁的深加工形成完整的收購、加工、銷售為一體的產業鏈條。梅河口現有果仁加工企業175戶,上下聯結200余戶松籽收購和銷售企業,具備完整的產業鏈條,梅河口果仁加工的年產值達54億元,占全市GDP的18%左右,全國80%的果仁產品都在此加工,松籽加工量占全球的70%以上,主要出口美、英、德及東南亞等40多個國家和地區,年出口創匯2億美元,成為亞洲最大的樹生果仁加工集散地,梅河口市果仁加工產業鏈的延伸與完善,有效地促進了農村產業融合發展(《2021年梅河口市關于縣域三產融合發展的調研報告》。)。輝南縣三和農場有限公司是全產業鏈融合模式的典型代表,它將農業種植基地、農產品加工、倉儲管理、市場營銷,與農業休閑、鄉村旅游、品牌建設、行業集聚等打造成為一條完整的全產業鏈。吉林省撫松縣則依托人參產業及人參文化,不斷推進“農旅融合”,大力發展休閑農業和鄉村旅游業,延伸了農業產業鏈條,實現了農業多功能拓展。2020年,全縣人參產業產值達到170億元,一二三產比重為3.5:37.1:59.4,產業結構持續優化。全縣44%的農村人口從事人參相關產業,參業收入占農民人均收入的66%(撫松縣農村產業融合發展調研報告。),人參產業成為強縣富民的支柱產業。
吉林省域內市縣的農村休閑旅游業的發展壯大,作為一三產業融合發展的重要成果,已成為帶動農村經濟發展的新型增長點。從梅河口市縣域發展來看,梅河口市現已興建農莊、農家樂86個,采摘園與體驗園共22個,農業景觀150個,以及6個民宿村,鄉村旅游鏈條完整,鄉村內部的旅游消費形式較為豐富(見表2)。
伴隨信息化技術、互聯網+技術的不斷發展,科技滲透發展型的產業融合模式已悄然改變著農村生產發展的格局。梅河口市以“政府+企業+第三方+農戶”的模式,借助互聯網平臺,成功孵化涉農電商企業74家,2020年梅河口市區域內的涉農電商企業帶動每戶平均增收5000余元。另外還采取“益農社+品牌”的模式,引入媒體群和科技公司,全方位為農村產業發展定制符合科技時代的策略措施,為梅河口市農業發展指明方向。農村產業融合通過多種模式、多種方法,實現再利用、再創造,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農業生產成本,并實現了農民的跨界增收。
三、吉林省農村產業融合發展中存在的供給側問題
盡管當前農村產業融合發展具備了一定的發展條件、發展規模,農民也通過多元化的產業融合模式實現了跨界增收、跨界就業,但從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可持續性角度來看,要想有效實現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還需解決以下幾個問題。
(一)城鄉要素供給不平衡,農村人才缺乏和流失嚴重
當前吉林省城鄉融合發展的體制機制還沒有形成,在不少縣域缺少農村產業融合必要的生產要素,尤其是人才、資金和公共設施等關鍵要素的供給缺乏(蔣和平等:《鄉村振興背景下我國農業產業的發展思路與政策建議》,《農業經濟與管理》2020年第1期。)。農村產業大而不強,結構調整不優,城鄉發展差距仍阻礙著農村產業融合的發展。農村基礎設施中的水、電、氣、路、網等相較城市投入不足,相應的醫療、教育、衛生、金融等基本公共服務難以滿足群眾日益增長的需求。農村年輕勞動力開始通過戶籍城鎮化、外出打工等多種形式向城市轉移,農村社會留守老人、留守婦女和留守兒童占據較大比例,農村人力資源素質較低,能夠接受多種形式的融合模式并參與經營管理的專業人才較為缺乏,不具備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能力。這就一方面使得農村產業自主創新能力弱,農業企業數量相對較少,缺乏自主創新和研發人才,現代農業裝備和機械化水平仍然不高;另一方面使得產業融合程度低、融合層次不高,先進技術要素擴散滲透力差,經營方式多處于生產導向型,消費導向型不足,產業之間互聯互通性不強,農產品產加銷、貿工農存在脫節現象(趙陽春:《洛寧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調研報告》,《農家參謀》2017年第15期。),如撫松縣同類人參市場之間出現不良競爭影響著產業的良性發展。
此外,在產業融合過程中的應用比例,一產和二產、一產和三產間的融合等方面都存在結構不優,種植業、養殖業、漁業等農業產業多以傳統的原料出售,深加工方面稍顯落后,在管理上不少處于粗放經營管理,農業產業化經營不高。而農業服務業發展也較為緩慢,競爭力不強,融資難的問題也成為農村產業發展急需解決的困境。產業融合實現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過程中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種養大戶、農民專業合作社以及家庭農場等新型經營主體普遍存在規模小、信用記錄差等問題,缺乏有效的抵押擔保憑證,使得銀行很難與他們建立信用關系,導致農村產業融合過程中長期融資困難,缺少資金投入。盡管在梅河口等地區出現了“農擔貸”“果仁貸”等創新型的金融信貸產品,但執行過程中審批程序繁瑣、融資交易成本較高,有的是針對示范村的專有名額,符合標準的較少。未來為農村產業打造良好的金融生態環境任重道遠。
(二)融合主體利益聯結機制不健全,產業結構調整缺少規劃
農村產業融合發展過程中,由于各地經營管理水平、資金條件以及技術創新能力和政策支持有所不同,使得融合主體在帶動能力和活躍市場方面的表現參差不齊,未能有效構建農村三產間融合的價值鏈和消費鏈。盡管在德惠、榆樹、撫松等地出現了“公司+農戶”“合作社+農戶”“公司+合作社+農戶”等多種經營模式和景觀農業與旅游業深度融合的典范,但“風險共擔,利益共享”的內部聯合機制遠未形成。在不少地方將利益聯結機制狹隘地理解為農戶的利益分配機制,未能將其深入至產業鏈核心,在提升和擴大一般經營主體的參與能力和機會,間接帶動農戶提效增收,以及如何保護農村和農戶的基本權益、保證其利益不被邊緣化的等問題上缺少有效解決途徑。在融合過程中,農業企業利用其與農戶在資源利用能力和談判地位上的差距,使農戶只能處于被動跟隨地位,導致部分項目對農戶或農村發展缺乏輻射帶動效應,不利于發揮農業企業對農戶的示范帶動作用(李治、安巖、侯麗薇:《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研究綜述與展望》,《中國農學通報》2018年第34期。)。
在農業產業結構調整過程中,由于缺少長遠規劃,農村一二三產業間的有機協同度低,難以建立起有效協同支撐機制,企業與農戶之間多呈現傳統的供銷關系,不少縣域的“一村一品”也加劇了同區域內同類企業之間的競爭,企業與企業之間難以形成協作共贏關系,壓縮了農村產業整體競爭力的提升空間。不少縣域村內形成了較多同質化的產品、同質化的品牌。人參、松籽、木耳等產品的包裝、產品概念和產品品牌宣傳的理念容易雷同化。同一地域內同類企業之間、企業與基地(農戶)之間,出現規模化、同質化的擴張現象,成為特色農業生產經營者的難點和痛點。
四、農村產業融合實現農業供給側改革的措施
(一)做好要素資源政策保障,走農業產業的特色化之路
農村產業融合的發展離不開人才、資本、技術和土地等要素的保障,離不開產業融合政策法規的配套支持。首先,為更好地吸引和鼓勵返鄉農民工、回鄉創業大學生、農業創客等各類新型農業經營主體,需要進行對口幫扶工作,在涉農企業家培訓、職業農民培訓以及創業貸款資金等方面提供支持,鼓勵工商企業(資本)、社會資本以多種形式在農村產業融合中進入適宜領域。其次,設立農村產業融合專項資金,建立一批示范村示范戶,簡化示范戶信貸資金審批程序,提高農產品產地初加工補助標準,提高財政扶持資金的精準度和使用效率。撫松人參產業、梅河口果仁產業、德惠肉雞養殖產業等不同縣域特色產業,融合模式差異較大,需要制定不同的金融支持政策。對于不同的生產經營周期和貸款用途,適當放寬貸款年限,減少農業經營主體的貸款成本。最后,統籌支持發展農業生產性服務業的政策,推動小型農戶與市場需求的有效銜接。著力解決農業生產過程中農民的現實需求,實現服務供給和服務需求的有效對接。統一城鄉公共服務政策,縮小城鄉間的差距,落實農業走出去與農產品賣出去的對外開放戰略,提倡市場中介組織積極發揮調節作用。
與此同時,結合吉林省縣域獨具特色的農業資源和生產條件基礎,走農業產業化特色之路,走精細化之路。需要不斷深挖特色農業資源,在特色農業合理性開發的基礎之上,重點培育特色農業的新型經營主體,依托龍頭企業、家庭農場、種植大戶等主體發揮引領示范作用;同時也要培育特色農業的新型社會服務體系,提高特色農業發展過程中的交易效率。打造一批特色農業產業園區,發揮特色農業的規模集聚效應,提升特色農產品的市場競爭力,減低農業生產成本(蔣和平、郭超然、蔣黎:《鄉村振興背景下我國農業產業的發展思路與政策建議》,《農業經濟與管理》2020年第1期。)。
(二)建立多種形式的利益聯結機制,確保農民共享增值收益
農村產業融合涉及如農戶、入駐龍頭企業、普通企業、政府、農業專業合作社等多個融合主體,其中農戶是經濟規模最小最為分散的主體,農業龍頭企業則是投資成本、開發成本最高的主體。在農村產業融合的過程中,必須正確處理好各個利益主體之間的關系,建立健全利益聯結機制和風險防范機制,確保農村產業融合長效有序運行。首先,在完善“公司+農戶”的聯結機制的基礎之上,構建高質量的農業產業聯合體,探索多種經營模式,尋求緊密的合理的利益聯結機制,與農戶開展多元化、多樣化的合作模式。創新多種形式的利益聯結方式,農戶可以土地、資金、技術、流量IP等入股,實現保底收益和按股分紅。在農戶、公司、專業合作社間搭建分工明確、風險共擔、利益共享的命運共同體。公司委托懂經營和營銷的人員,對一些具備營銷理念和互聯網技術的農戶進行職業培訓,做強做大IP,加強特色農產品品牌的宣傳和推廣,農產品品牌一旦做強做大,自然會有更多的融合主體尋求合作,從中獲得相應的要素收益,真正的利益聯結機制才能穩健搭建。其次,協調多方、多類主體的融合發展與信息溝通服務平臺,為吉林省特色農業產業搭建支農、扶農、惠農的農村農業綜合性信息化服務平臺,提供特色農產品、鄉村旅游和農機農電、價格信息等產業化、專業化、社會化的服務。做好產業融合發展規劃,確保不同主體間利益聯結機制的穩定性和長效性,推動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三)創新農村產業融合發展模式,助推農業供給側改革
首先,壯大并突出吉林省的優勢產業,著重聚焦并充分發揮其獨特優勢,做大做強并做成核心產業,由此為深度融合奠定基礎。努力打造品牌效應,滿足市場的時代性需求,促進縣級農業產業長久穩定的發展。質量是品牌產品的重中之重,政府應當嚴格監管產品的加工過程,企業也應當多關注產品的多樣性升級。其次縱向延伸產業鏈鏈條,打造由上下游產業形成的農業全產業鏈。將生產全過程的各個環節以及各個組織發展成一個經營主體,各個部分聯合協作,相輔相成。經營主體根據市場的多方面需求,對種植或飼養所產生的初級產品進行深度加工,賦予初級農產品新的市場價值,提高農產品的質量,以此來完善農業的生產服務體系,縱向整合農業資源。最后,橫向拓展農業的多種功能并進行合理開發。以吉林省獨有的地理位置和民俗文化為支撐,打造獨特的現代農業,如農村特色餐飲住宿、鄉村體驗、康養服務業以及鄉村旅游等。政府要加大休閑農業的宣傳力度,組織開展旅游節等活動。同時強調農業生態功能的重要性,經營主體在謀求利潤的同時要注重保護環境,不可過度開發使用,破壞農村產業融合的可持續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