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植物園特色與活力營造*

邵 郁 Budilovskaia Aleksandra 徐靖然 趙曉龍

1 哈爾濱工業大學建筑學院 寒地城鄉人居環境科學與技術工業和信息化部重點實驗室 哈爾濱 150000

2 荷蘭烏特勒支大學人文地理與空間規劃系 烏特勒支 3584 CB

3 蘇州科技大學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 江蘇蘇州 215000

俄羅斯是世界上面積最大的國家，東西跨經度超過170°，南北跨緯度約40°。為了保護植物多樣性，促進科學發展，俄羅斯于1704年建成了第一座植物園——莫斯科“藥材園”植物園。目前，俄羅斯在植物園數量上僅次于美國、中國和澳大利亞，位居世界第四。根據國際植物園保護聯盟 Botanic Gardens Conservation International(BGCI) 數據庫[1]，俄羅斯共有107個植物園，分為大學附屬機構 (63處)、學術研究型機構(22處)、國家自然資源部機構(9處) 和市級植物園(13處) 4類。

俄羅斯植物園最初是在研究所和實驗室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科學機構，同時也是重要的教育中心，展示俄羅斯和整個地球植物群體的多樣性，傳播植物和生態知識，介紹現代風景園林建設成就[2]。但在20世紀末，由于國家扶持力度的減弱和園區類別的調整，植物園需開辟收入來源并逐漸形成新的運作規章[3]。因此，如今的俄羅斯植物園在市場經濟體系下更注重區域特色與活力營造，大力開發基于植物觀賞、研究、科普的綜合性功能[4－6]，吸引游客并提高園區收入。

近年來國內較多學者從景觀布局、植物展示[7]、公眾服務[8]、歷史沿革[9－10]、社會功能[11]等多個方面對美國、澳大利亞、英國、新加坡、日本等國外植物園進行相關研究，并提出國內植物園發展建設思路[12－15]，但對俄羅斯植物園的關注較少，俄羅斯學者對其本國植物園的研究主要圍繞植物園生態社會資源[4]、科學研究、物種保護[5]、運營管理[6]等方面展開。由于俄羅斯植物園特殊的發展歷程與廣闊的地理環境對我國植物園規劃設計和運營管理的完善與發展具有較強的參考價值，本文以最受歡迎的10個俄羅斯植物園為研究對象，探討其地域特色營造方法和活力營造策略，旨在為我國植物園在新時期的發展與建設提供借鑒。

1 研究對象概況

根據俄羅斯植物園所處區域、城市的人口分布、經濟水平、環境氣候與歷史文化背景，以及自身建設與運營水平，選取10個植物園作為研究對象，其具體概況見表1。

表1 10個植物園概況

2 俄羅斯植物園特色營造

植物園是植物科學研究、保護和展示的重要基地，在規劃構思上要凸顯當地地理、歷史、文化特征以營造地域特色，展示其形態美、生態美、文化美。

2.1 由幾何化向自然過渡的景觀結構

俄羅斯植物園的景觀結構受不同時期風景園林藝術與植物科學研究發展的影響，同時與地域特征和時代文化緊密相關，其發展隨著園林歷史演變大致經歷4個階段(表2)。

表2 俄羅斯植物園景觀結構演變

2.2 本地植物保護與特色物種分類展示

根據俄羅斯特別保護區法律，植物園包含展覽區、科學研究區和行政區[16－18](圖1)，植物園以區域重要野生植物遷地保育為基礎，為收集、培育、保護的植物創造生境空間；同時，以植物物種多樣性科普展示為目標導向，以自然區系植物為核心，以高觀賞、高經濟價值特色植物為支撐，為當地生態恢復、文化傳承和城市園林建設貢獻力量。

圖1 10個俄羅斯植物園功能區（圖中序號與表1一致）

1) 植物科學研究與保護重點領域。俄羅斯植物園最初在教育機構和科學實驗室的基礎上建立，由理事會統一領導協調。長期以來的主導方向是植物引進和馴化，近幾十年，其工作重點已轉向科學研究與保護植物基因庫并重[4]。目前，其科學研究包括植物環境適應性、城市綠化、植物園建設、植物基因庫保護、雜交創造植物新種類和新形態、預防病蟲害等多個領域，對城市生態環境建設有重要意義。

2) 植物分區及專類展示。每個俄羅斯植物園都具有凸顯其地域與歷史文化特色的專類花園。如雅爾塔和加里寧格勒的玫瑰花園展示了其所在氣候區的珍貴觀賞種類，并向游客講解玫瑰的種植技術和繁殖方法。由于與亞洲國家相鄰，海參崴科學院植物園設有日本花園，并進行茶道與日本特色節日慶祝活動，促進市民了解東方文化[16]。莫斯科“藥材園”設有藥草花園，并結合18世紀園區內原有藥草花園進行改造與重新利用。然而，并非植物園的所有空間均面向游客進行植物展示，如海參崴科學院、雅爾塔、索契植物園的部分空間隸屬于特殊保護區，不能接受游客游覽對其造成的壓力。

2.3 歷史悠久的景觀建筑

俄羅斯植物園和其所在城市大多具有悠久歷史，因此園區內景觀建筑也具有獨特性。莫斯科“藥材園”具有歷史文化豐碑的地位，盡管在1917年革命期間，公園景觀被破壞，但溫室墻一直保存至今。如今，在植物園現代風格的入口背后是20世紀30年代留存園區，溫室舊墻被隱藏在玻璃圓頂下，并存有一些雕塑作品。建于18世紀初的莫斯科科學院植物園屬于俄羅斯巴洛克風格，以簡單的三維結構、約束性裝飾和清晰立面為特色，同時也受18世紀中葉帝國主義風格影響。圣彼得堡科學院植物園采用俄羅斯公園傳統建筑的最佳設計范例，沿岸設計池塘、游行花壇、裝飾花園和其他特色展覽，其內的玻璃溫室是重要的歷史文化建筑。索契植物園和羅斯托夫植物園具有20世紀開始盛行的蘇聯新藝術風格。喀山植物動物園和雅爾塔植物園的建筑受19世紀初盛行的俄國古典主義影響，但前者在重建過程中體現了未來主義建筑風格。

3 俄羅斯植物園活力營造

3.1 良好的區位及交通可達性

良好的區位選擇與交通可達性是塑造植物園活力的前提，在現代城市綠地體系中，植物園是市民與綠色空間的重要聯系紐帶[3]。

1) 區位選擇保障市區植物園人流量。研究選取的10個植物園均位于遠離工業區的居住區旁，由于地理位置的優越性形成了包含游客、學生、家庭團體的固定使用者群體(表3)。大部分植物園(1、3、4、5、7、9、10) 位于文化歷史、科學教育或旅游區，可以改善城市綠化環境、吸引投資和商業服務(旅館、餐館、商店等)。

表3 植物園周邊居民區情況

表3 （續）

2) 便捷交通促進郊區植物園可達性。近年來，俄羅斯城市規劃在城市中心區的周邊區域形成城市次中心(表3)，植物園成為這些區域吸引居民的重要因素，因此上述植物園即使距離城市中心較遠，仍具有較高游客量。

3.2 網絡化的文旅資源集聚

植物園作為城市的一部分，需要與其他功能空間緊密聯系才可共同發揮應有功能，甚至推動彼此功能的發揮[19－20]。目前，俄羅斯植物園在與周邊資源融合方面已取得理想成效，實現了通過資源集聚網絡化吸引游客、提升自身及周邊區域活力的目標，不僅有助于植物園自身的發展，也在一定程度上帶動了區域經濟發展(圖2)。

3.3 多樣化的市民活動

在植物園舉行特色活動、普及植物知識、宣傳植物價值和效用可促進市民參與和關注環境的保護[21]。植物園特色市民活動可分為教育類、體驗類、藝術類和租賃類4種(表4)。

圖2 俄羅斯植物園周邊文旅資源分布情況

表4 俄羅斯植物園活動一覽表

4 結論

俄羅斯植物園既吸收了西歐的古典造園手法，又在發展過程中形成了自己的民族特色，其影響范圍涉及前蘇聯時期的各個加盟共和國及包括中國在內的一些社會主義國家，涵蓋地域十分廣闊。本文通過對10個植物園特色與活力營造的探討，認為俄羅斯植物園體系具有兩方面特征。一方面是歷史烙印與現代理念的相融共存:當今的俄羅斯植物園從空間景觀結構到植物展示分類體系，皆是歷史遺跡的完好保存與現代設計發展相結合的結果。另一方面是因時而變并順勢發展的功能構建:俄羅斯植物園所注重的區位交通、社會資源、市民活動與公眾宣傳體現了其主動與城市環境和市民生活融合以期達到更好的發展模式的夙愿。當前，中國的植物園事業正處于前所未有的國家經濟持續、良好發展的機遇之中[22]，借鑒俄羅斯植物園的特色與活力營造兩方面的發展與建設，對我國植物園今后的進一步完善具有重要意義。在保持和發展傳統及現有功能外，植物園仍需形成特色鮮明的科學研究戰略、完善的植物保護和科普教育系統、便捷良好的資源網絡保障和新穎獨特的市民活動體驗，在實現其科學研究目標的同時，體現區域特色，營造活力中心，使其成為城市中生態環境、文化教育和植物景觀融為一體的多功能綠色空間，更好地為城市建設和社會經濟文化發展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