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下鄉村聯合發展優勢探討
——基于合肥三瓜公社的案例探索

歐陽鑫 郭昱江 牛坤 莊一 王輝（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研究生院）經濟學院）

引言

改革開放40 年來，我國農業農村事業不斷發展，取得了歷史性成就，但與此同時，我國“三農”問題依然突出，當前在我國的鄉村正經歷著深刻的變化，諸如鄉村蕭條等現象以及由此引起的農村土地利用不充分、農村治安缺失、耕地破碎化等問題已經成為當下農村問題的焦點。在整個工業化和城鎮化的階段，根據城鄉二元經濟理論，農村勞動力會不斷從農業向第二產業、第三產業轉移，部分農村人口也會向城鎮流動并最終實現均衡。這個過程所導致的結果具有雙重性：一方面固然會加快經濟社會的發展同時會提高農村資源的利用效率，造就人口紅利；但另一方面，農村資源和人力的大量流出，導致農村發展的動力不足，同時大量人口的流入也引致了城市規模的快速增大。因此不可否認的是，再工業化和城鎮化過程中，必然會產生一定的負面效應，從規模角度看，有學者將之稱呼為同時發生的城市“膨脹癥”和農村“凋敝癥”，即城市發展的“馬太效應”。伴隨著中國經濟進入新時代，這些經濟高速增長過程中不可避免的遺留問題開始逐漸成為制約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邁向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桎梏。

因此，鄉村振興戰略順勢而出。十九大以來，黨和國家為實現鄉村振興做出了一系列的規劃和藍圖。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是黨站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歷史方位下新的“三農”工作方略，是在深刻認識新時代“三農”發展新階段新規律新任務基礎上作出的重大戰略部署，集中體現了新時代農業農村發展的必然要求，為我們研究村鎮經濟的創新發展指引了方向。

為此，不斷摸索鄉村發展新制度，引入創新發展新動能成為了鄉村振興戰略順利實施的重要部分。創新作為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也是解決“三農”問題的重要推動力量，在創新已經成為最重要的發展動能的新時代，為實現鄉村振興戰略這一宏偉藍圖，我們必須依靠改革創新壯大鄉村發展新動能。陸益龍的研究顯示，在中國當下的城鎮化加速推進階段，要治理好快速轉型的鄉村社會、推進城鎮化背景下的鄉村社會協調發展，就需要創新鄉村社會治理。而對于創新鄉村體制的重要意義，其他學者也做了很多研究：王文龍認為通過對農村制度的創新可以實現農村新舊發展動力的整合，加快農業的現代化轉型，早日實現城鄉一體化的和諧發展；魯可榮和金菁基于對金華市鄉村治理創新實踐分析，認為這種多元主體協同參與的鄉村治理的創新路徑對于適應農村轉型發展，保障村民合法權益，推動鄉村治理能力現代化有重要意義。由此可見，鄉村創新是鄉村振興必不可少的一環，要真正實現鄉村振興，我們就必須回應鄉村發展中對于“創新”要素的呼喚。而鄉村聯合作為一個新型的鄉村發展模式，其優越性便在于突破了傳統的鄉村發展手段，為鄉村發展的手段和方法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與思路。

文獻綜述

鄉村聯合概念最早由華晨和高寧在2012 年提出，他們認為，鄉村集群是指在一定的區域范圍內，以農業為核心內容，建立在地區合作平臺的基礎上，因地區共同發展的目標而聯合在一起的村莊和小城鎮的集合體，這個集合體在經濟、社會及環境領域遵循一致的發展綱領和規劃，并共同享有資源和機會。對于鄉村聯合的優勢，武永義通過對農村公共產品配置的研究，認為在農村公共產品的服務范圍與半徑相對固定的情況下，通過規范村組布局和進行拆村并居等策略可以減少對公共品不必要財政支出；楊麗華等人則認為通過鄉村聯合的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為農村規模經濟和范圍經濟的實現創造條件。林瑋從鄉村文化的角度，認為鄉村聯合有助于特色文化資源的二次開發從而實現文化經濟的發展；陳振華和侯建輝認為通過劃定集聚區而進行的新型農村社區建設以改善農村生活居住條件、提升農村公共服務水平和促進建設用地集約。

但是，由于時代環境的局限，他們都沒有也難以找到一個在新時代新環境下運用鄉村聯合發展策略而得以成功發展甚至振興的案例對鄉村聯合的優勢進行一個較為全面的論述。筆者通過對成功運用了鄉村聯合發展戰略的合肥三瓜公社進行了調研，通過分析在其發展過程中聯合機制發揮的作用，探討鄉村振興下鄉村聯合發展的優勢。

案例分析

（一）三瓜公社簡介

三瓜公社地處安徽省合肥市東南方向約60 公里處，位于巢湖市經開區，前倚半湯溫泉，背靠郁金香高地。公社最初由東洼村、大奎村、倪黃村三個村莊經過改造后形成。總體面積十余平方公里，涵蓋半湯街道部分區域以及周邊十余個村。

三瓜公社規劃主要包括三個村落：南瓜電商村、冬瓜民俗村和西瓜美食村。每個村子有自己的獨創性和創意性。

1.南瓜電商村

南瓜村被重點打造成安徽電商特色小鎮，發展電商產業，是安徽的互聯網示范村。

2.冬瓜民俗村

冬瓜民俗文化村主要發展文旅產業，充分發掘半湯獨一無二的文化資源。上古時期的有巢氏曾活動于此，使半湯具有獨一無二的悠久文化。冬瓜村內將建造半湯六千年民俗館、古巢國遺址等景點，充分展現古巢國文化，保護和傳播巢湖地區六千年農耕文化、民俗文化、建筑文化。

除此之外，在冬瓜村內還將還原再現部分民間手工藝，還原傳統農村生活景象。目前已將半湯傳統的油坊、布坊、茶坊、酒坊、蔑坊、陶坊、烤茶等40 余個手工藝作坊和場景再現，游客可以走進其中親身體驗古樸真實的農家生活。

3.西瓜美食村

西瓜村面積較大，房子數量多，對當地房子進行改造后，這里發展起了眾多民宿、特色酒店。村中計劃建造八十戶風情民居民宿、六十個風格迥異的農家樂、十處心動客棧酒店。西瓜村中的民宿、酒店建設秉持著“一戶一特”的理念，只在建筑原有風貌上進行重新定位與設計，形成了當地農業旅游獨特的吸引力。

（二）三瓜公社村落間聯合發展分析

三瓜公社進行一二三產聯合發展，以第一產業農業為基礎發展了農產品加工業與第三產業旅游業以及相關的服務業，所以對于三瓜公社中村落聯合發展的優勢的直接體現也便表現在了產業的發展上。

1.鄉村聯合對于產業發展的幫助

（1）鄉村旅游業發展的問題與鄉村聯合的必要性

對于鄉村旅游，其發展離不開一個好的鄉村品牌。三瓜公社通過幾年的發展，已經形成了一個全國范圍內富有名氣的鄉村品牌，通過名氣效應，三瓜公社每年吸引了大量慕名而來的游客，將旅游市場從合肥當地拓展到了全國，并且還吸引了更多的外來人才與企業入駐三瓜公社，邀請到作為國家智囊團的中國社會科學院的相關專家參與鄉村發展，這不僅形成了馬太效應，也為三瓜公社從理論上、實踐上、政策上的發展提供了根本保障。三瓜公社采取鄉村聯合發展戰略并采取了一系列延申的措施很好地幫助其打造良好的品牌，解決了鄉村旅游中普遍存在的規模小、營銷差、人才少等問題，這就提醒我們，歸納傳統鄉村旅游中的問題以及探討鄉村聯合戰略是否解決夠解決相關問題成為了探討鄉村聯合發展優勢的應有之義。從鄉村分離視角下的傳統鄉村旅游業發展存在的問題歸納如下：

①規模小、資金少

鄉村旅游的經營主體一般是當地的一些農民的個體或其家庭，這些農民往往經營規模較小，收入一般也極為有限，資金也主要是用于運營的成本（包括直接的食宿物質成本和個人工作的工資成本）。這種個體農戶經營的情況直接導致了很難有閑散資金對旅游新產品有一個統一的挖掘，同時對于當地旅游的廣告宣傳以及旅游實物產品的附加值（如當地logo）也難以進行投入。這種根植于規模較小，資金缺乏的產品附加值低、廣告宣傳少的問題直接影響了目前鄉村旅游的進一步發展。

②文化低，意識薄

鄉村旅游的經營者以當地農民為主，他們普遍文化水平較低，同時也較為缺乏宣傳營銷的意識。他們比較缺乏以顧客為導向的意識，從而難以實現產品與服務化的個性化，使得市場定位與同質化競爭嚴重，也難以形成自身的特色和品牌。并且由于這種宣傳意識與手段的缺乏，他們難以較為全面的加工與發布當地旅游的信息，也難以收到消費者的反饋而無從改進，從而使得與消費者市場之間形成了割裂，直接造成了經營者和游客兩方面的福利損失，影響了鄉村旅游市場的發展。

③人才少，素質差

由于物質條件的限制，鄉村旅游業難以吸引到旅游和營銷領域的高素質人才和相關的具有專業技術的人才。人才的缺乏，使得即使鄉村旅游經營者擁有較為先進的理念，也難以付諸實踐。鄉村旅游的人才條件從根源上決定了鄉村旅游的低端化，從而成為制約鄉村旅游發展的瓶頸。

④空間小，成本高

地理空間過于狹隘，由此導致模式單一。現在發展起來的鄉村旅游的模式主要是以農家樂、果園采摘為主，優點是所需的總成本較小，對資本和空間的需求較少，很容易發展起來；但問題在于這種模式所產生的市場往往趨向于完全競爭市場，對于游客的吸引力不強；另一方面，又由于規模過小，單位產品的成本過高。

（2）鄉村聯合發展對于旅游業發展的優越性

而三瓜公社通過其實踐結果表明，鄉村聯合通過建立鄉村之間的合作機制，可以有效增強市場吸引、品牌打造能力，并能有效共同分擔相關費用，協同進行廣告宣傳、品牌打造、產品生產等方面的活動，擺脫了單個鄉村在市場中單打獨斗的局面，通過村鎮之間的聯合共同提高自身競爭力，從而在自由市場上擁有更好的表現。優勢歸納如下：

①規模效應，鄉村聯合可以更好的形成與發展自身的品牌，增強自身影響力度；

②分工合作，鄉村聯合可以進行鄉村之間的優勢互補與分工合作，使得鄉村可以充分利用自身某一特色資源而無需兼顧所有，從而使得消費者能夠得到全面而優質的服務，有利于形成一個具有良好商譽的品牌；

③成本分攤，可以共同分擔成本，從而為形成一個知名品牌提供可能性；

④風險共擔，鄉村聯合可以使得各個鄉村共同分擔可能存在的風險，同時也使得承擔風險的能力和意愿都能得到提高，從而可以形成對于品牌建設的激勵，降低建設者的心理成本。

2.鄉村聯合對于公共品提供的幫助

（1）傳統鄉村公共品提供的問題

傳統農村公共產品服務存在的問題。目前中國農村公共產品服務嚴重短缺,具體包括與農業生產、農村發展及農民生活三方面相關的公共服務供給短缺，而傳統農村公共服務供給存在問題原因是：①在公共服務的供給方面，存在城鄉差異。在“城鄉二元結構”的框架下，城鄉公共服務供給難以形成均衡,并由于社會保障制度相對于經濟發展的相對滯后，廣大農村地區并沒有形成一個十分完善的農村公共服務供給的長效機制。②公共服務的非政府力量較弱。公共服務的供給主體通常為政府，但這并不意味著政府是唯一的供給方，其他非政府力量如社會企業等在農村都沒有得到發揮。③缺乏投資。眾所周知，對于許多具有正外部性的產品如環境治理，個人很難有動力去進行對該產品的生產，主要在于投資者很難獲得該項產品的全部收益。

（2）鄉村聯合對于解決公共品提供的優勢

而鄉村聯合的模式下，能有效促進鄉村公共產品與服務的發展。

①有效加大農村資金支付力度, 完善農村公共建設的資金監督管理

在政府財力有限的情況下,鄉村聯合能減輕政府在公共產品上的財政支出，減少中間費用，不斷完善資金的監督管理, 提高財政資金的使用效率。首先,企業帶動鄉村發展投入大量資金。其次，農民在鄉村發展上更具有主動權，更愿意積極發揮人民群眾的監督檢查作用, 進一步深化落實村務公開和財務公開。

②促進農村公共服務供給的市場化改革

在鄉村聯合發展的模式下，政府可以更積極地區引導和調動私營企業、非盈利組織等參與到農村公共服務的供給中來, 形成政府主導、其他供給主體協同參與的供給格局。多個村莊、政府相互合作，相互激勵，為農村公共服務市場化創造良好的條件和環境。

比如，三瓜公社引入安徽淮商集團進行改造，在環境治理方面，三瓜公社以“把農村建設得更像農村”為理念，在不改變鄉村原有的樣貌的情況下，改善了農村環境和基礎設施，實現了公共服務品的有效供給，并基于此形成了三瓜公社獨特的旅游資源。這樣一來，整體的生態環境和人居環境都有了極大的改善，鄉村的競爭力進一步得到增強。

3.鄉村聯合為人才利用的幫助

（1）鄉村聯合為企業家發揮才能提供舞臺

三瓜公社建立前期是通過一個從南瓜村走出去的優秀鄉民的帶動與幫扶為現有市場資本所選擇并予以投資建設，而中國更廣大的鄉村世界也同樣可以通過鄉村中有才干的領導者，如大隊或村支書、優秀黨員等聯合各村村民共同出資籌資爭取原始資本爭取銀行貸款以及政府幫扶建立與三瓜公社投資方淮商集團類似的公司并聘請社會上具有企業家才能的人才進行管理，對于聯合體的開發建設進行集中指導與調配，從而實現在聯合體中建成一套一二三產業聯合發展的綜合產業生態鏈，鄉民也可以作為原始股東增加收入。

這也可以解決鄉民很大一部分的就業問題，在建設時做到雨露均沾，對于每個鄉村都應該考慮到其特點與發展適合點并予擴大發揚，并且在各村之間引入競爭機制例如績效考核機制對其發展形成平行激勵機制。

所建立的這種公司也可以幫助那些不適合發展實業的鄉村居民進行金融投資以擴大其收入。筆者以為這種模式既可以避免農村發展模式中人民公社問題存在的管理過死和平均分配導致的活力不足，又可以將鄉村的力量聯合起來發揮出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所無法實現的規模和力量，從而使得鄉村成為中國金融乃至經濟發展的又一個增長點。

鄉村聯合從根本上實現了不同鄉村之間的優勢互補以及資源聚攏從而達到市場所需的門檻，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改善鄉村在產業結構、議價能力等方面與城市和大資本之間的差距，豐富鄉村收入來源和產業結構。

（2）鄉村聯合為人才培養和解決就業提供途徑

在中國傳統體制下，鄉村平衡發展最終形成了經濟和人口的均勻分布，但中國傳統鄉村分權模式下的均勻發展已經不能適應現代經濟。一方面，鄉村勞動力市場中的勞動力需求巨大，鄉村經濟發展創新離不開人才，打造一支優秀的農村發展建設隊伍是我們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第一要素。但通過數據我們發現，、勞動年齡以內具有勞動能力并經常參加社會勞動的農村勞動力人數不斷減少，我國鄉村農業從業者早已進入短缺時代，鄉村急需農業人才的補充。另一方面，我國勞動力市場中的勞動力還存在相對程度的供給”過剩“與結構性失業。當今我國大學生就業問題嚴重，”畢業即失業“在許多院校幾乎成為普遍現象，根據中國社科院發布的《2013 年應屆生就業調查報告》顯示，農村家庭的普通本科院校畢業生失業率高達30.5%，這些畢業生一方面在社會上難以找到相當合適的工作，一方面對鄉村環境與問題相對熟悉，如果能夠讓這些鄉村大學生或者其他社會失業人口轉移到農村，不僅可以很大程度上的解決鄉村人才缺失問題，也可以緩解社會就業壓力。

機制探尋

在如今區域經濟集聚發展背景之下，伴隨著的地區之間的分工，現代經濟的均衡發展應該是指人口和經濟在地區之間的匹配發展。這種現代經濟的均衡發展完全建立在人口與資本自由流動的基礎上，而如今許多鄉村經濟的發展思路卻是違背了這種市場經濟基本規律。三瓜公社以發揮市場經濟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為準則，順應市場經濟經濟規律，針對當今鄉村經濟發展中出現的實際問題，提出了“鄉村聯合”的發展途徑，那么又將如何把這種經驗運用到全國呢？為此，我們必須明確鄉村聯合的根本優勢所在，發現鄉村聯合的作用機理。結合我們的實地調研，我們提出了以下機制：

我國鄉村目前所遇到的很多問題其實都來自于鄉村經濟的相對落后和發展緩慢，而從經濟發展要素來進行分析，鄉村在人口流動和資本規模以及知識進步方面與城市相比都處于絕對的弱勢地位，這使得鄉村在城鄉關系中始終處于劣勢地位。為了達成鄉村振興的目的，我們對于造成上述三個問題的原因進行了分析，并進行了系統思考，發現其根本原因最終在于經濟發展的三大核心要素——“勞動”“資本”與“知識”的缺失。針對這種發展要素的缺失，我們認為地理位置趨近的多個鄉村可以從資本集聚、市場統一、貿易互利、優勢互補等多個方面，利用互聯網完成信息交流打破地理空間的限制完成聯合，從而使得鄉村與城市在上述三個方面的差距可以通過鄉村聯合方式來對其進行縮小，以達到改善鄉村現狀，振興鄉村的目的。

（一）資本聚集

在資本要素方面，與鄉村相比，城市資本更集中，市場更集聚，更能集中起更大量的資本從而加以利用從而乘著中國經濟發展的浪潮使得資本的絕對數量快速擴展。鄉村的資本則相對分散，市場較小，因而無論是在相對增長還是在絕對增長方面都處于劣勢。而如果采用鄉村聯合的方式，則使鄉村可以借助互聯網等現代高科技的力量，通過將多個鄉村分散的市場和零星的資本聚集起來，建成統一的農業、工業、金融業市場，擴大其市場規模，增加其所從事的行業領域，豐富鄉村產業結構，優化其一二三產業資源配置從而達成更快的經濟發展。

關于資本集聚，其可以在聯合體內部利用從各個鄉村以及銀行金融行業籌集來的資金經過系統的考察論證，因地制宜建立完整的工業服務業等產業體系，使得聯合的鄉村不僅能夠涉足第一產業，還能夠自己建設并控制符合自身發展需要的、從事第二第三產業的企業，如此不僅增加了當地的就業，同時也可以使得提供過原始資金的村民可以控制相關企業的股份，增加其收入來源。馬克思政治經濟學中有一個十分重要的論斷——在經濟發展過程中，資本的收益率超過經濟的增長率。這一經典論斷在《21 世紀資本論》中也被托馬斯·皮凱蒂以現代數學的方法加以理論證明。而且資本這一具有較高增長率的經濟發展要素的絕對增長也與投入的資本本金的規模有著直接關系：一方面有很多市場操作是會有資本門檻的限制這就使得小股資本無法進入一些可能具有更高收益率的領域，從而限制其絕對增長；另一方面面對相同的市場操作帶來的相同收益率，本金的不同也使得其收益的絕對數量具有差距。這套邏輯也從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城鄉發展不均衡的原因。與鄉村相比，城市資本更集中，市場更集聚，更能集中起更大量的資本從而加以利用并且乘著中國經濟發展的浪潮使得資本的絕對數量快速擴展。鄉村的資本則相對分散，市場較小，因而無論是在相對增長還是在絕對增長方面都處于劣勢。而鄉村聯合則使得鄉村可以借助互聯網等現代高科技的力量，通過將多個鄉村分散的市場和零星的資本聚集起來，建成統一的農業、工業、金融業市場，擴大其市場規模，增加其所從事的行業領域，豐富鄉村產業結構，優化其一二三產業資源配置從而達成更快的經濟發展。更長遠來說，各個鄰近的鄉村聯合體之間也能夠就產業結構安排開展溝通，以完成更大程度的聯合甚或是建成一套產業生產鏈，從而進一步增加相關地區的經濟優勢。

關于資本規模問題，鄉村聯合中的資本集聚舉措能夠十分有效地解決因幾千年以來農村為了適應第一產業生產特別是農業生產需要而形成的分散的地理位置所導致的資本呈小股樣態分布的困局。借助互聯網時代的東風，鄉村將有可能集聚起更加雄厚的資本從而能夠完成之前或許只有資本家才能夠完成的投資融資等現代市場操作，從而使得我國鄉村經濟更加多元化，同時鄉村建立的一系列企業也勢必會增加我國生產力，我國的“一帶一路”則將為這些增加的生產力提供廣闊的市場。

（二）統一市場

統一市場則可以使得鄉村聯合體內部的信息交流更加便捷，同時擴大其所能控制的產品尤其是農業產品數量。便利的信息條件和更大規模的市場勢必使得鄉村聯合體對于外部資金來說比單個分散的鄉村更加具有吸引力。鄉村自發進行的市場聯合也使得之后鄉村在與外界進行貿易時處于主動地位，使得其能夠以更加有力的方式維護自身的權益。同時統一的市場也要求鄉村聯合體內部的成員對外需要保持步調一致，相互信任，以統一的姿態參與到國內乃至國際市場中。貿易互利則不僅使得各個鄉村的比較優勢得到發揮，同時也是完成資本集聚以及市場統一的基本條件之一。貿易互利可以使得鄉村聯合體內部的鄉村之間貿易更加便捷，更容易完成資源以及產品的流動與配置。

（三）優勢互補

優勢互補則需要鄉村聯合體中的各個成員充分了解自身發展優勢與劣勢，通過系統考證，確定一種或多種發展方向，集結全聯合體之力對其加以幫扶完成其之目標產業的建設。比如聯合體中的一個鄉村具有秀麗的自然風光且人文底蘊深厚，則聯合體可以統一出資幫助其建立完善的旅游服務產業，而各個成員則可從其盈利中獲取分成。又或者其中一些鄉村具有建立相關工業企業的潛質，鄉村聯合體也可以進一步幫助其完成道路鋪設，廠房建立，招商引資等方面的工作。

而鄉村的聯合也使得鄉村建立完善的教育體系甚至是科研機構成為可能，隨著資金的充裕，鄉村的知識進步與教育水平也必將展現出新的活力，使得鄉村在創新領域取得進展。鄉村聯合也使得農村這片廣闊的土地對人才展現出更加巨大的吸引力，如此既能緩解我國目前的用人壓力也能夠使得鄉村獲得更好的發展。

結論

鄉村聯合在改善鄉村現有經濟要素落后局面特別是資本不集中這一經濟發展的大敵方面具有極佳前景，其可以促進資本、勞動力、知識這三個要素的相互作用與協同發展，為我國經濟建設提供一個新的增長點和助力板，同時也有利于我國實現脫貧攻堅，共赴小康的宏偉藍圖，有利于我國社會的公平與均衡發展，使我國在保證糧食與農業安全的基礎之上在鄉村發展第二第三產業，形成復雜多元的產業網絡，同時也使得鄉村能夠有能力開展進行甚至是完成自身的經濟生態文明建設。總之，鄉村聯合策略在政治、經濟、生態、民生、公平、穩定等方面都具有十分良好的政策前景，因此我們也就提出這一建議作為鄉村振興戰略下村鎮經濟形態的創新發展道路探索的一種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