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爽 李自榮 陳耿宣
習近平同志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正處在轉變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的攻關期”。這是對我國經濟發展階段變化和現在所處關口作出的一個重大判斷,為今后我國經濟發展指明方向、提出任務,具有重大現實意義和深遠歷史意義。2017年12月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強調:“推動高質量發展是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確定發展思路、制定經濟政策、實施宏觀調控的根本要求”。
按照現代經濟增長理論的框架,我國經濟增長模式正在發生變化,人口紅利快速消失,勞動力成本逐漸增加,人力資本改善速度緩慢,資源重新配置的空間逐漸減小,資本報酬開始逐年遞減,推動經濟增長的傳統動力逐步消失,導致潛在增長能力下降。為了進一步推動經濟可持續發展,就要推動經濟發展動力變革、質量變革、效率變革,提高全要素生產率。
全要素生產率(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TFP),作為宏觀經濟學中的重要概念,是指在扣除資本和勞動投入后所有其他投入要素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程度。TFP自提出以來,逐漸成為反映一個國家和地區經濟增長源泉的重要工具,尤其是成為政府部門制定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政策的重要依據,因此測算TFP對于衡量經濟增長過程中的結構性和可持續性問題有重要意義(1)參見威廉·阿瑟·劉易斯:《經濟增長理論》,上海三聯書店、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年。。
在“十二五”規劃發展頭尾兩年,四川省經濟發生了兩次大躍升:開局之年躋身全國“兩萬億俱樂部”行列,收官之年經濟總量超3萬億元,經濟綜合實力顯著增強。2016年,全省地區生產總值超3.2萬億元,按可比價格計算,比上年增長7.7%;人均地區生產總值為39695元,增長7.0%,實現了“十三五”規劃良好開局。(2)四川省統計局:《2016年四川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四川省人民政府網站,2017年3月6日。在四川省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背景下,測算四川省TFP對于分析四川經濟增長動力與結構,以及推動供給側改革具有重要意義。
我國對TFP的測算研究已經非常廣泛,但大多數研究集中在全國或省級層面,對四川省和各地市(州)的TFP測算結果的實證分析關注不夠。特別需要指出的是,對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的分析存在一些理論上的問題,比如謝秋菊、吳秀敏采用回歸方法去估算勞動產出彈性(3)謝秋菊,吳秀敏:《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及分析》,《技術經濟》2009年第8期。,這種方法沒有考慮競爭性勞動力市場的影響,相當于對模型做了過度擬合,所得到的勞動產出系數進而包括TFP都是存在偏差的。
本文采用索洛余值法對四川省及21個地市(州)的TFP進行測算,并結合經濟發展現狀分析經濟增長和改進機制。
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是產出增長與所有要素投入,通常是勞動力和資本增長的組合之間的差。總體來說,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反映了由于更有效地利用資源或新生產技術而產生的產出貢獻。
本文用于估算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的方法是采用生產函數方法。首先將產出(或實際GDP)的增長分解為主要資源(勞動力和資本)的貢獻。采用加權方案,可以將主要因素的貢獻進行分解,將實際GDP增長與以下因素所占比例之間的差異作為衡量TFP增長的指標。
如同羅伯特·索洛(4)Robert M. Solow, “Technical Progress, Capital Formation, and Economic Growth”,American Economic Review,Vol .52,No.2,1962,pp.76-86.開創的經典研究,在實證分析中,通常采用生產函數對TFP進行估算。本文設總量生產函數的基本模型(5)注意,這里并不要求生產函數為柯布道格拉斯類型。為:
Yt=F(At,Kt,Lt)
其中,t為時間;Yt為實際產出;At為技術進步率;Kt為資本存量;Lt為勞動投入。對生產函數兩邊同時關于時間進行微分,并同時除以產出,可以得到:
我們定義如下的記號:
在希克斯中性技術進步的基礎上,產出對技術是線性函數,FAA=Y,由此得到:
x=g-αKgK-αLgL
假設要素市場是完全競爭的,那么要素按照邊際產出進行分配,此時,可以推斷αK和αL分別表示產出在資本和勞動之間的分配比例。如果進一步假設產出完全在資本和勞動之間分配,則有:
αK+αL=1
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率通過如下方程關系確定:
x=g-gL+αL(gK-gL)
對于如何計算這里面的參數αL,需要特別強調的是,我們采用的方法不同于謝秋菊、吳秀敏的研究方法。該文中采用了回歸方法去估算勞動產出彈性,這種方法沒有考慮競爭性勞動力市場的信息,(6)謝秋菊,吳秀敏:《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及分析》,《技術經濟》2009年第8期。可能存在如下一些問題:一是變量K和L的增長率通常不能視為獨立于g的變化,特別是要素增長率將因無法觀察到的技術變化的相關變化而獲得提升;二是如果變量K和L的增長率的測量有誤差,則采用標準估計,這些變量的系數將產生不一致的估計;三是回歸框架必須從其通常形式擴展考慮到因素份額和TFP增長率的時間變化。
鑒于回歸方法的弊端,通常首選的TFP估算方法是非計量經濟學的方法。具體來講,勞動份額的計算方法如下:總要素支付中通過國民賬戶的工資估算得出,按當前要素成本計算的補償金占GDP的比例,資本投入的比重作為勞動份額的互補部分(7)陳健生,魏靜:《“新常態”下四川經濟發展的新特征》,《財經科學》 2015年第1期。。
通過查詢CEIC宏觀經濟數據庫中的勞動報酬及收入法GDP原始資料,從而計算出1998—2016年四川省每年勞動產出彈性β值,則α=1-β;再查詢每年《四川統計年鑒》的原始數據(8)陳耿宣,等:《基于全要素生產率的金融支持高質量發展研究 ——以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數據為例》,《西南金融》2019年第8期。,從而計算出1998—2016年四川省及各地市(州)實際GDP增長率GY,資本K增長率GK和勞動力L增長率GL。 再將α、GY、GK、GL代入四川x=g-gL+αL(gK-gL),最終計算出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率GA(9)董奮義,李夢婷:《基于永續盤存法的中部六省農業資本存量核算》,《數學的實踐與認知》2020年第2期。。
收集數據是研究中遇到的最大困難,主要是因為:(1)研究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時,需要收集四川省21個地市(州)的數據,這些數據零散地分布在地市(州)級的統計局網站上,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匯總;(2)各個地市(州)的統計局網站公布的數據在統計口徑和精確度方面有差異,匯總以后需要轉換;(3)統計局的價格信息大部分為當前名義價格數據,在研究中需要將所有的名義價格用物價水平轉換為實際價格,對價格水平進行調整。
本文計算國民經濟整體產出指標是按照可比價格來計算四川省及地市(州)的生產總值,原始數據來自《四川統計年鑒》,計算時是采用生產總值指數將名義值折算成以1998年不變價格表示的實際值。
本文計算物質資本存量時,是采用1951年開始使用的永續盤存法來完成計算的(10)李雙杰,左寶祥:《全要素生產率測度方法評析》,《經濟師》2008年第5期。。此方法首先要求預估一個基準年后再運用永續盤存法按不變價格來計算四川省及地市(州)的資本存量。

其中,t指第t年;It為四川省各地市(州)第t年的名義固定資產投資額;Pt為四川省各地市(州)第t年的投資品價格指數;δ為資本的折舊率;K0為基年的資本存量。
1.當年投資I的確定。
本文采用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總額作為當年投資數據。
2.投資品價格指數的確定。
由于受價格變動因素的影響,我們必須把當年價格表示的投資采用一定的價格指數進行平減來折算,再折算成以基年不變價格表示的實際值。本文采用商品零售價格指數數據,用這一指數序列平減各年投資,將其折算成以1998 年為基年不變價格表示的實際值。由于各地市(州)價格指數獲取困難,本文利用四川省歷年的固定資產投資價格指數,代替所有地市(州)的指數數據進行計算。
3.折舊率δ。
對于折舊率,學術界并沒有一個統一的看法,不同的文獻中設定的折舊率差異也較大。本文根據《四川統計年鑒》中的建筑和設備折舊率,計算其結構比重,對折舊率進行加權平均得出每年的折舊率,把這個折舊率應用到省際的估算中,δ取10.96%(11)單豪杰:《中國資本存量K的再估算:1952—2006年》,《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08年第10期。。
4.基年物質資本存量K。
按照理論要求,大部分學者對基年的資本存量數據是通過估算來確定的。本文在實際計算中,由于無法直接獲取四川省及各地市(州)資本存量的數據,因此本文基期資本存量按國際常用方法計算,即K0=I0/(g+δ),g為樣本期1998—2016年真實投資的年平均增長率。
按照理論要求,勞動投入應該是一定時期內的勞動要素提供的“服務流量”,它不僅取決于勞動要素投入量,還與勞動要素的利用效率以及勞動要素的質量有關。目前,關于人力資本存量的計算,最常用的方法是教育存量法,此方法是使用平均教育年限與勞動力數量的乘積來計算。由于四川省各地市(州)的教育原始數據很難完整取得,所以本文未采用此方法來計算勞動投入。就勞動投入數量而言,若單純考慮勞動力的投入數量會導致勞動力投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比實際情況偏小,實際應該用標準勞動強度的勞動時間來衡量,但由于目前國內數據的局限性,缺少分類較細的勞動力和勞動報酬數據,無法直接得到工人工作時間的數據和工資數據。還有一些研究者采用歷年的勞動人數或者全社會從業人數來代替勞動投入,這樣就使得測算結果較為粗糙。關于勞動投入的度量,至今仍沒有得到較好的解決。
本文選取年末從業人數、勞動報酬、收入法GDP這三項指標作為勞動投入的度量,并將勞動報酬的名義價格調整為以1998年為基期的實際價格。本文年末從業人數數據來自歷年《四川統計年鑒》,勞動報酬數據來自CEIC宏觀經濟數據庫。
1998—2016年四川省各項指標統計數據見表1。

表1 1998—2016年四川省各項指標統計數據
在以上理論分析和數據的基礎上,本文通過計算得到四川省包含各地市(州)的全要素增長率數據,如表2所示。

表2 1998—2016年四川省各地市(州)全要素生產率
總體來看,1998—2016年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波動較大,正負均有,2000年以后,呈現出升降較為規律的周期態勢。特別是四川省的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整體呈下降態勢。其中,最為顯著的一個數據結果是:四川省的全要素生產率在2012—2016年,呈整體下降態勢。2014年,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整體下降的速度有所減緩,可見經濟增長方式轉型的努力初顯成效。1998—2016年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分布圖見圖1。

圖1 1998—2016年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
影響經濟增長和TFP變動的理論因素大致可以歸結為生產要素變動和技術進步。1998—2016年四川省GDP及各投入要素的年平均增長率分布圖見圖2。

圖2 1998—2016年四川省GDP及各投入要素的年平均增長率分布圖
1998—2016年四川省經濟的平均增長速度為10.5%,高于全國平均水平8.6%。1998—2016年四川省產出增長分階段情況見表3。

表3 1998—2016年四川省產出增長分階段情況
1998—2000年“九五”規劃期間,資本和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率較高,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也顯著高于勞動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2001—2005年“十五”規劃期間,四川省經濟年均增長率為11.38%,勞動和全要素生產率的年均增長率分別為1.19%和2.048%,這一時期勞動力和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在五個時期中最快,資本投入的增長速度較快;2006—2010年“十一五”規劃期間,資本的增長速度明顯加快,年均增長率為25.5%,全要素生產率的年均增長率有所下降,勞動投入的增長速度放緩,勞動投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下降為1.2%;2011—2015年“十二五”規劃期間,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率有所提升;2016年為“十三五”規劃的開端,資本和勞動的年均增長率都有所下降,但其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有所提升。總體來看,1998—2016年四川省資本投入與勞動投入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大,而經濟增長主要是依據要素投入。廣義的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不夠明顯。2013年以來,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率呈上升趨勢。
總體來看,1998—2016年,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較小。2001年以后,我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加快了經濟融入全球市場的步伐,提高了資源配置效率;2003—2007年全要素生產率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顯著提升;2008年,由于汶川地震及金融危機,技術效應受到了較大沖擊,2009年全要素生產率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持續下跌,隨著2012年四川經濟進入減速換擋的新常態,全要素生產率的貢獻率進一步跌至-15%(12)牛曉耕:《能源與環境約束下的中國經濟增長:理論探討與經驗研究》,遼寧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6年。。
從圖2我們可以看出,四川省的經濟發展主要依靠資本要素投入增加帶來的變動,而全要素生產率對經濟貢獻的作用還需要逐步提高。在經濟進入新常態以后,受外部因素特別是技術引進邊際效應遞減、改革進入攻堅階段等外部因素的影響,全要素生產率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有所下降。隨著經濟結構的不斷調整,技術進步的變化引起的全要素生產率的變化(提高)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逐步呈現回升態勢,這就說明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的重要性和緊迫性(13)佟家棟,謝丹陽,包群:《“逆全球化”與實體經濟轉型升級筆談》,《中國工業經濟》2017年第6期。,具體見圖3。

圖3 1998—2016年四川省各要素經濟增長貢獻率構成圖

1.1998—2016年,四川省固定資本存量的平均增長速度為18.7%,2009年高達32.8%,然后開始回落。四川省經濟增長中資本的平均貢獻率為92.5%,說明經濟增長主要靠資本的增長拉動。
2.四川省每年勞動力數量增長幅度不大,平均僅為0.37%,勞動力對經濟增長的平均貢獻率為1.49%,說明四川省勞動力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還很小。
3.1998—2016年,四川省科技投入的平均增長率為0.25%,科技的平均貢獻率為0.78%,說明科技進步貢獻率的情況不容樂觀(14)參見1998—2016年《四川省統計年鑒》。。
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與GDP增長率大致保持同步走勢。1999—2000年,全要素生產率從-0.72%升至4.87%,同期經濟增長率從5.6%升至9%;2011年,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達到2.43%,是繼2003年后的頂峰,同期經濟增長率也達到頂峰15%。此后隨著經濟新常態的到來,兩者均呈現緩慢下滑的趨勢。從圖4可以看出,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率和GDP增長率之間存在的擬合性較高,兩者的變化趨勢非常接近,說明技術進步對四川省經濟增長的作用從長期來看不可忽視(15)王沙沙:《基于全要素生產率視角的新疆各地州經濟差距研究》,新疆財經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4年。。

圖4 四川省實際GDP增長率與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對比圖
綜合來看,四川省內技術要素對各地市(州)經濟增長的貢獻差異大,不同地區的技術進步速度存在較大的不平衡。比較明顯的是,達州市、甘孜藏族自治州和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等地區的全要素增長率平均水平較低,多數年份為負值。攀枝花市、樂山市和成都市的全要生產率增長率歷年平均值則較高(16)熊俊:《要素投入、全要素生產率與中國經濟增長的動力》,四川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6年。。具體見圖5。

圖5 1998—2016年四川省各地市(州)GDP及各投入要素的年平均增長率分布圖
從圖6可以看出,四川省不同地市(州)的全要素生產率可以劃分成四個階梯:

圖6 四川省各市(州)TFP歷年平均值比較
第一階梯,全要素生產率保持在每年1%以上的增長水平的地市,主要包括攀枝花、成都、樂山、內江、宜賓和綿陽。這一階梯內的地區,可以作為全省的技術進步榜樣,可以總結經驗,值得借鑒學習。此類地區的經濟發展中,技術和工藝的改進發揮了更加重要的作用(17)余俊彪,劉雅欣:《資本折舊率分歧背后的邏輯》,《經濟統計學》2017年第12期。。
第二階梯,全要素生產率保持在每年-1%~1%之間的地市,主要包括德陽、南充、廣安、遂寧、雅安、眉山、自貢和瀘州等。這一階梯內的地區,作為中間梯隊,技術進步水平一般,還有一定的技術退步風險,應該作為重點鼓勵區域,迎頭趕上。
第三階梯,全要素生產率保持在每年-2%~-1%的水平,技術進步水平逐年呈下降態勢,主要包括廣元、資陽和巴中等地區。此類地區是粗放型經濟發展的典型,依靠生產要素的大量投入和擴張來實現經濟增長。這一階梯內的地區拉了全省技術進步的后腿,要重點關注。
第四階梯,全要素生產率保持在每年-2%以下的水平,技術進步水平呈逐年下降態勢的地市(州),主要包括達州、甘孜、阿壩、涼山等地區。這一階梯內的地區,因為經濟體量較小,加上地理原因,需要對其加大支持和扶持力度。
總體來看,四川省多數地區的技術進步水平仍是較為落后的,區域經濟發展水平差距較大。相對落后地區占比過大,是制約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不同地區中,成都平原地區以及依托工業發展的攀西經濟區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高,其他區域的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低。德陽和資陽處于相對較優的地理位置,但是技術進步水平卻落后于鄰近地區。這說明地理上的接近并沒有充分轉化為技術進步的優勢,各個區域的聯動優勢并沒有得到最大化的發揮,先進地區對周邊地區的輻射帶動作用還有待進一步提升。因此,以某個區域中心城市為副中心城市,從體制機制上保障區域協同聯動發展是非常必要的,可以為技術進步的擴散打通地理邊界和行政障礙(18)葉飛文:《要素投入與中國經濟增長》,廈門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3年。。
分區域來看,全省的發展方式可以劃分為四大區域:大成都區域,成都TFP處于第一梯隊,周邊包括眉山、德陽、資陽和雅安在內的4市TFP處于第二梯隊或第三梯隊;川東區域,綿陽TFP處于第一梯隊,遂寧和廣安處于第二梯隊,周邊的南充、巴中、廣元和達州處于第三梯隊或第四梯隊;川南宜賓、樂山和內江TFP處于第一梯隊,周邊的自貢和瀘州處于第二梯隊;川西區域,主要是甘孜、阿壩、涼山等少數民族區域。每個區域在地理上相互連通,可以進一步加強區域一體化融合發展,促進技術進步的外溢,帶動整體區域協調較快發展。具體來講,大成都區域,要以成都為核心,輻射帶動德陽、資陽、眉山和雅安協同發展;川南區域,以宜賓、樂山和內江為核心區域,輻射帶動自貢和瀘州加快發展;川東區域,要以綿陽為核心,以遂寧和廣安為重點區域,帶動南充、巴中乃至廣元和達州共同推動技術進步和經濟增長方式轉型;川西區域的重點是生態保護,應采取不同的策略。
1.全要素生產率對四川省可持續高質量增長至關重要。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與GDP增長率大致保持同步走勢,1999—2000年全要素生產率從-0.72%升至4.87%,同期經濟增長率從5.6%升至9%;2011年,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達到2.43%,是繼2003年后的頂峰,同期經濟增長率也達到頂峰15%。隨著經濟新常態的到來,兩者均呈現緩慢下滑的趨勢。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率和GDP增長率之間存在的擬合性較高,兩者的變化趨勢非常接近,說明技術進步對四川省經濟增長的作用從長期來看不可忽視。
2.四川省高質量增長現狀不容樂觀。四川省的經濟發展主要是依靠資本要素投入增加帶來的增長,而全要素生產率對經濟貢獻作用還需要逐步提高。經濟進入新常態以來,受外部因素特別是技術引進邊際效應遞減、改革進入攻堅階段等外部因素的影響,全要素生產率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有所下降。隨著經濟結構的不斷調整,技術進步的變化引起的全要素生產率的變化(提高)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逐步呈現回升態勢,這也就說明提高全要素生產率的重要性和緊迫性。
3. 四川省內技術要素對各地市(州)經濟增長的貢獻差異大,不同地區間的技術進步速度存在較大的不平衡。比較明顯的是,達州市、甘孜藏族自治州和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等地區的全要素增長率平均水平較低,多數年份為負值。攀枝花、樂山和成都市的全要素生產率增長率歷年較為穩定。
1.要高度重視提高四川省全要素生產率水平。從前文分析可知,全要素生產率是四川省長期高質量增長的關鍵動力,依靠要素投入維持增長的模式不可持續。要進一步轉變不同區域政績考核方式,不僅僅關注GDP,更要關注全要素生產率的進步情況。要建立不同地市(州)和地區的全要素生產率指數,動態發布監測情況并分析其原因,真正把全要素生產率作為經濟發展的指揮棒和內生動力。
2.針對不同地區要制定差異化的發展政策。從數據可以看出,經濟增長速度和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可能存在很大的偏差,也就是說,經濟快速增長的區域未必一定是生產率提高最快的區域。為了更有效地提高資源使用效率,要針對不同地區的情況,差異化地制定發展政策,不能簡單地根據經濟增長和規模情況作為評判依據。
3.要劃分區域,建設區域中心城市,實現區域產業和技術政策協同。全要素生產率在地理鄰近區域也存在較大差異,這表明存在一些行政上的障礙阻止了全要素生產率的有效模仿和擴散。可以考慮劃定一些高質量增長的協調發展區域,以全要素生產率最高的城市作為核心城區,打破行政規劃限制,做好財政、規劃和土地政策協同配合,加快技術進步的跨區域流動,切實提高整體高質量增長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