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瑩
摘要:自08年金融危機以來,建立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監管框架是各國政府達成的共識。在建立監管框架時,要明確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與其相關方的利益沖突,對癥下藥,提高金融監管的有效性,有助于穩定金融市場,使其能夠長期健康良性的發展。
關鍵詞: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 金融監管 利益沖突
基于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的教訓與啟示,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 Systemically ImportantFinancial Institutions,簡稱SIFIs)這個名詞逐漸走進大眾視野——業務規模大、業務復雜程度高,且一旦發生風險事件則將給局部地區或全球的金融體系帶來較大沖擊的金融機構。加強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的監管是08年金融危機救助與反思的核心,也是經歷危機后各個國家金融監管部門達成的共識所在。目前,我國的一些負外部性強的大型商業銀行以及非銀行性金融機構發展日益壯大,規模擴張速度加快,業務模式日益繁雜且相互關聯性顯著提高,一旦出現風險事件誘發較大金融沖擊的概率不可同日而語,且我國多家金融機構進入了全球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名單,由此可見,建立SIFIs監管框架,加強和完善我國金融監管法律制度迫在眉睫。近年來我國電商行業發展迅猛,整體經濟形勢呈現出“脫實向虛”的狀態,金融風險隱患逐漸積累,加大了金融行業的脆弱性,容易誘發系統性風險,對于部分乃至全球都會產生極大沖擊。因此,加強對國內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的監管,對于防范與化解我國系統性金融風險,促進我國經濟金融和諧發展意義尤為重大。
一、建立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監管框架的核心
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與其他金融市場主體的顯著區別是在于其“大而不能倒”、不公平競爭以及負外部性強的特征,這些特征均會導致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與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的相關主體產生一系列利益沖突,平衡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與其相關主體的沖突是建立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監管框架的重中之重,文章從3個方面的沖突進行闡述。
(一)SIFIs與非SIFIs的利益沖突
在金融市場中,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由于其處于“系統重要性”的特殊地位,這無疑使其處于優勢方,且加大了利益沖突。第一,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相對于非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具有一定的經營優勢,良好的人才團隊,絕對的規模效應使其無論在投資還是在經營時,都能取得相對較低成本。除此以外,消費者認為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因其特殊性受到政府“兜底”保護,投資失敗可能性相對較小,因此更傾向投資于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的理財產品。第二,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與非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的地位不平等會誘發不公平競爭,系統性風險使得 SIFIs 經營行為具有很強的負外部性,非 SIFIs的經營在很大程度上要受制于 SIFIs 所支配的整個金融市場環境,某個系統重要性銀行的流動性危機可能會引發對中小銀行的擠兌效應。第三,金融市場約束機制對于SIFIs與非SIFIs具有不同的約束效應,當非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出現相關誘發風險的行為,市場約束機制往往選擇嚴約束低寬容,然而相同的風險行為出現在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時,金融市場約束機制很有可能因為過分約束導致出現系統性風險蔓延擴散至整個金融市場,因此往往選擇保守的保護機制。正因為兩者的風險地位不平等,導致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與非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存在利益沖突,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以其絕對性優勢處于壟斷性地位,特殊的“保護機制”使其更加“囂張”,它對于金融市場的產品定價影響舉足輕重,且可通過影響金融產品定價來獲取高額壟斷利潤,這種不公平競爭也是導致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與非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的利益沖突原因之一。由于我國特殊國情,我國的SIFIs主要是國有大型企業,并不是競爭結果而是體制結果,因此我國的SIFIs與非SIFIs的沖突平衡尤為重要。
(二)SIFIs與SIFIs管理層的利益沖突
在所有權與經營管理權分離的時代,“委托代理”問題一直飽受關注,公司股東與公司管理層的矛盾沖突是個永恒的話題,金融機構也不例外,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的控制權往往為管理層所掌握,管理層中心主義的公司治理模式有助于發揮管理層的經營管理專業優勢,但是也會產生相應的委托代理成本。就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而言,其管理層與公司及股東之間的利益沖突似乎表現得更為突出。英國巴林銀行的破產就是拜一個名叫里森的交易員過度從事期貨期權等金融衍生品交易所賜。即使發生金融危機,高層管理員的薪酬也不會有較大幅度變動,他們篤定政府會為了整體金融穩定對而其進行救助。
(三)SIFIs股東與SIFIs債權人的利益沖突
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的特殊性在于當其陷入破產困境時,政府為了防止其因為破產而誘發系統性風險,不得不對其采取財政補貼等保護性措施。這種財政援助雖然暫時壓制了系統性風險的發生,但這是一種典型的治標不治本的手段,不僅會誘發高層管理的道德風險行為,也會誘發其債權人的道德風險行為。多虧財政幫助這種保護機制,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的高層管理更愿意投資于高風險項目,并且將功勞歸功于自己,一旦出現失敗,損失也會由社會承擔。同樣,正是這種有政府“兜底”的保護機制,其破產風險大大降低,不會存在本金收不回來的現象,因此債權人也更愿意將資本提供給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
二、如何有效建立系統重要性監管框架
(一)限制規模發展
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其處于重要的特殊地位,一旦發生風險行為容易誘發系統性風險乃至擴散到整個金融市場,大多數SIFIs為了鞏固其壟斷地位會不惜選擇高杠桿融資進行盲目擴張,這種高風險行為會誘發系統性風險,限制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經營規模等措施是對系統性風險的事前防范。危機發生之后,對陷入困境的金融機構予以救助已然成為政府的責任,這是保障金融穩定、維護社會整體利益的必然要求,就此而言,政府救助是必要的。然而,政府救助會造成市場主體的道德風險。那么救助成本應該由受救助的金融機構承擔。美國總統奧巴馬在 2010年 1 月提出擬向大型金融機構征收金融危機責任費,征收對象是接受過政府救助、資產超過 500 億美元的大型金融機構,這樣救助成本由大型金融機構買單,內化了其負外部性,大大抑制了道德風險行為,從根本上減少了一定的利益沖突。
(二)限制業務活動
推廣高風險的金融衍生品是推動危機產生的重要原因之一。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既可以通過資產證券化將高風險低流動性資產轉化為低風險高流動性資產,不僅可以提高資本充足率,還可以掠取大量高額利潤。然而,這種高風險金融衍生品交易帶來的資本屬于不良資本,相當于一個“定時炸彈”,這個安全隱患很有可能會給其帶來遠遠超出傳統銀行業務的高風險。嚴重時會面臨破產危機。加強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的業務監管,嚴格管理其高風險產品交易,次貸危機已經證實,這些高風險會危及銀行安全乃至整個金融體系的穩定。
(三)提高風險能力
按照我國有關評審原則,采用定量評估指標計算參評機構的系統重要性得分。評估指標主要衡量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經營失敗對金融體系和實體經濟的潛在影響,包括機構規模、關聯度、復雜性、可替代性、資產變現等一級指標。人民銀行會同銀保監會、證監會根據各行業特點和發展狀況設置二級指標及相應權重。評選出來的系統重要性金融機構應該提高其核心資本充足率以及附加資本,核心資本充足率是抵抗風險的關鍵所在。倘若機構沒有達到規定的資本充足率,相關監管部門應該敦促其在規定時間補齊,否則監管部門將采取強制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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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安徽大學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