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傳播背景下虛擬社會對青少年社會信任的影響及應對

王思淼

摘? 要? 智能傳播時代，數(shù)字媒介發(fā)展為現(xiàn)實社會構建了一個以網(wǎng)絡傳播符號代替現(xiàn)實本體溝通與交往的網(wǎng)絡社會，即虛擬社會。雖然虛擬社會的行為主體仍是處于現(xiàn)實世界中物理存在的人，但由于網(wǎng)絡傳播本身具有的隱蔽性以及虛擬性，使得網(wǎng)絡使用者在虛擬社會中呈現(xiàn)的自我形象及傳播的信息可能與其在現(xiàn)實世界中相比有很大的反差和矛盾沖突。這樣的反差和沖突對尚未形成現(xiàn)實社會完整認知的青少年產(chǎn)生的一系列影響可能導致這一群體的社會信任及行為發(fā)生改變：對智能媒介傳播信息的判斷與抓取，對社會客觀衡量標準的認知與質疑，對互聯(lián)網(wǎng)人際信任模式的探索，對虛擬與現(xiàn)實自我形象的認知與建構等等。文章旨在思考智能傳播背景下的虛擬環(huán)境對青少年群體的現(xiàn)實社會信任產(chǎn)生的影響及改變，分析其具體的影響內容，追尋其根源，并進一步探究處于“可塑的過渡期”的青少年群體的信任引導及培塑。

關鍵詞? 社會信任;智能傳播;青少年

中圖分類號? G2? ?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 2096-0360（2020）11-0080-02

隨著虛擬社會的構建不斷完善和發(fā)展，人在虛擬社會中對事物及與他人的人際交往中的感知和體驗逐漸趨于真實。雖然虛擬社會是依托于真實社會關系體系而發(fā)展的一個新空間，但是在當今時代的智能傳播背景下，體驗到虛擬社會為其帶來所謂的真實感的大部分的受眾群體正將自己的更多的注意力從真實社會中轉移到虛擬社會，并去接收來自虛擬社會的不同組成部分所傳遞出的信息。青少年，作為人類社會化過程中重要、基本的一個階段性群體，作為對真實社會尚未構成自己的完整認知的群體，在接收虛擬社會所傳遞的信息時，這部分信息對這一群體關于真實社會的認知構建產(chǎn)生了影響。這樣的影響更容易使青少年對真實社會的認知在一定程度上產(chǎn)生偏差，并可能導致青少年對真實社會的信任危機，同時導致青少年與真實社會之間的互動產(chǎn)生新的問題。

1? 智能傳播背景下虛擬社會對青少年社會信任的具體影響

1.1? 虛擬社會對青少年社會不信任的牽引

智能傳播背景下，信息的傳遞量、信息的自由度以及可塑性都極大，同時，受眾接收并消化信息的過程也迅速縮短。這樣的便利使構成虛擬社會的個體可以脫離現(xiàn)實社會中自己的社會角色，而在虛擬社會中構建出一個與現(xiàn)實社會全然不同的一個或多個虛擬角色。這樣的虛擬角色脫離于構建該角色者的真實社會的文化單一性和文化束縛，使其自身形象變得更加豐富多彩，簡而言之，是真實世界中真實存在的人在虛擬社會中的一種角色扮演。

智能傳播背景下，虛擬社會對青少年社會信任的具體影響首先在于青少年對于真實社會的角色接受問題，也就是青少年對社會角色的認同問題。對于內心世界發(fā)展仍然處于過渡期的青少年而言，在其沉浸于虛擬社會，并接受了虛擬社會中的多元化、多樣化的角色設定，認識和感知這些虛擬角色在現(xiàn)實社會中真實的角色后，便會產(chǎn)生認知上的矛盾與沖突[1]。一個每日關注游戲主播的少年可能會逐漸相信，如果自己每天耗費大量的時間在游戲中，自己也有可能成為游戲界的職業(yè)選手，讓自己事業(yè)有成，而他的長輩告誡他遠離游戲投入學習才能事業(yè)有成。一名年少的女孩從虛擬網(wǎng)絡社區(qū)中比自己成熟的女性的描述中得知性快感無比美妙，可她的父親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提前發(fā)生。

無論虛擬社會中的信息是積極還是消極，青少年在虛擬社會中接收這些信息時，都會在自己真實生活中所獲得的積累經(jīng)驗里找到與虛擬社會傳遞信息的相悖之處。這樣的虛擬社會與現(xiàn)實社會的信息矛盾碰撞可能會導致青少年不信任虛擬或者現(xiàn)實的一方。

在智能傳播背景下，光怪陸離、無所不能和迅捷便利的虛擬社會在大部分青少年的認識感知中往往比現(xiàn)實社會更具吸引力，對于網(wǎng)絡原住民的“90后”和“00后”而言，虛擬社會更新潮，也更符合他們的認識感知習慣。當虛擬社會比現(xiàn)實社會更具有吸引力時，青少年可能會選擇接受虛擬社會的信息以及角色，并質疑，不信任真實社會，對真實社會的傳統(tǒng)媒體所傳遞的真實信息提出異常的質疑，最后可能發(fā)展為對社會的不滿，乃至對生活的不滿[2]。

1.2? 青少年對自身社會角色認識的改變

這樣的矛盾沖突不僅體現(xiàn)在青少年對于他人以及社會整體可能產(chǎn)生的不信任，有時還體現(xiàn)在青少年對于自己的社會真實角色的抵觸和拒絕。

在青少年進入虛擬社會后，為向廣闊而豐富多彩的虛擬社會傳播信息，往往會發(fā)揮主觀意識對自己在真實社會中的角色進行虛幻的改編，使自己搖身一變成為一個有新名字的全新角色，并在今后的虛擬社會生活中延續(xù)這個角色的設定，同時不斷對這個角色進行修飾和改寫，反復更換頭像、ID名稱等自己在虛擬社會中的符號的行為就是表現(xiàn)之一。在經(jīng)過一番宏大的構想和設定之后，青少年在虛擬社會的角色往往比現(xiàn)實社會中的角色更豐富、充實、鮮明，更符合他們理想中的建構，這也可能導致青少年越來越厭倦自己在真實社會中相對單一，并且很難或者要花很長時間才能改變的自己的真實社會角色[3]。當青少年感到對自身的社會角色厭倦時，可能會逐漸封閉自己，并改變其所處社會關系，也就是與家人、朋友等其他社會角色之間的聯(lián)系，或者嘗試一些無法得到真實社會主流認同、理解的行為，如沉迷網(wǎng)絡的青少年網(wǎng)癮者群體。

1.3? 青少年精神狀況與心理的影響及改變

一方面，智能傳播技術加持下的虛擬社會無所不包、無限可能;另一方面，虛擬社會的監(jiān)管者無法對全部的信息一一審核，從而導致不健康、非正常信息傳入虛擬社會，并通過不同的手段呈現(xiàn)給青少年。尚未形成完善認知體系的青少年可能會接受這些錯誤、不健康的信息，從而影響其內心的發(fā)展。種族歧視、色情暴力、扭曲且非正常邏輯的無意義信息等，對青少年產(chǎn)生深度影響的消極信息遍布虛擬社會，影響著現(xiàn)實社會青少年的身心健康。一部分意志薄弱、生活視野狹窄、現(xiàn)實環(huán)境不利的青少年，在長期接觸不良信息后變得喜怒無常、早熟甚至走上犯罪道路。

智能傳播縮短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縮短了信息接收的時間，擴大了信息傳播量，甚至可以具有指向性的對特定受眾傳遞信息，這樣的人類歷史前所未有的傳播樣態(tài)，同時也為人類的下一代——青少年，帶來了令人擔憂的挑戰(zhàn)和影響。今日的青少年可能只是學校、家庭的構成群體，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青少年們終有一日將會成為社會的構成者以及信息的主要制造者和傳播者。當今虛擬社會對青少年的社會信任的種種影響可能會導致青少年對于社會這一概念的認知和理解產(chǎn)生偏差，形成消極的或者錯誤的觀念，從而影響青少年在現(xiàn)實社會中的實際行動。這樣的狀況既為研究青少年的學者們提出了難題，也為研究信息傳播的學者們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挑戰(zhàn)。

2? 智能傳播背景下青少年社會信任的引導及培塑

當青少年的社會信任出現(xiàn)偏差或可能產(chǎn)生危機時，如何對青少年群體進行正確的信任引導和培塑成為一個重要問題。

通常，對青少年的社會規(guī)范和社會角色的塑造任務由以學校為主的基礎教育和家庭教育所承擔，但在發(fā)展迅速的智能傳播環(huán)境中，信息傳遞、交換、被受眾接收的速度都要遠遠超于正常的教育授課時間，傳統(tǒng)的教育手段很難及時修補青少年從虛擬社會接收的消極信息影響，這也使通過正常的教育手段來解決這樣的問題變得困難，新的解決方式需要被提出。

2.1? 通過智能傳播手段在虛擬社會中對青少年進行引導

虛擬社會充斥的各種信息為青少年在真實世界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帶來了影響和改變，但事實上，智能傳播大背景下的虛擬社會對青少年的影響并非只有消極一個方向[4]。

以韓國為例，韓國互聯(lián)網(wǎng)下的虛擬社會深受色情、暴力等信息的影響，甚至還形成了許多專門傳播淫穢色情信息的網(wǎng)絡平臺。這些網(wǎng)絡平臺中有多數(shù)網(wǎng)站主體不在韓國本地，而是設立在其他國家，所以很難通過強硬手段根除這些非法網(wǎng)絡平臺。針對這樣的情況，韓國的網(wǎng)絡監(jiān)管部門對一些視頻進行特殊剪輯，將其制作成看似內容是色情視頻，實則含有令人恐怖的鏡頭畫面以及教育視頻。雖然手段的合理性存疑，但實際上為引導青少年社會觀念和保護青少年的社會隱私提供了思路。

青少年社會信任的引導和培塑也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進行。由于智能傳播手段可以以人性化的方式，為信息的接收者提供量身定制的信息，形成了信息傳播和接收自動化、智能化的情況，但虛擬社會的信息系統(tǒng)缺少一個核心主導。虛擬社會本身依托于互聯(lián)網(wǎng)構建成型，雖然智能傳播具有智能的信息傳播，推薦的功能，但是智能傳播背景下的虛擬社會本身并不具備自動智能篩選、核查消極信息的功能。這時，需要虛擬社會依托的各種互聯(lián)網(wǎng)的監(jiān)管者們組織一個主導的力量，將積極的、有助于青少年形成正確社會信任的不同類型的信息投放到虛擬社會的信息界面，并以智能傳播的手段，通過大數(shù)據(jù)分析不同青少年愿意接受的不同類型的信息，進行針對性的信息投放，形成有效的信息傳播，并達到正確引導青少年的目的[5]。

2.2? 通過拓寬青少年的信息接收面培塑青少年的社會信任

智能傳播手段雖然為用戶提供了便捷和符合個人信息獲取習慣的體驗，但在提供多元化信息方面仍然存在不足。由于智能傳播可以對信息獲取者接收信息的習慣和喜好進行分析，并為其提供推送符合信息接收者愛好的特定方面的信息，這就使得接收者進入信息接收的模式化狀態(tài)，使用戶在依賴類型化信息推送的過程中進入信息深井，很少主動去接收其他領域及層面的信息，成為信息窄傳播之下的井底之蛙。正是這樣的現(xiàn)象，直接或者間接導致部分青少年的信息接收進入怪圈，并在其中很難出來。這樣的投其所好，會使青少年在接觸色情、暴力等消極信息后，在智能傳播的推動下不停跌入“信息的深井”，成為新的“井底之蛙”，而不去或失去主動接收其他信息的機會，也可能意味著“井底之蛙”的進一步扭曲和異化。

仍處于心理發(fā)展中的青少年尚未形成相對穩(wěn)定、成熟的世界觀，而人對事物的認識又基于其獲取到的信息與人對這些信息做出的反饋，所以，當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時，青少年對社會、自我以及整個世界的認識產(chǎn)生偏差的可能性激增。因為他們只接收到了自己感興趣的信息，并且只對這些信息形成了認識，做出了心理上的反饋，而沒有去獲取更多的信息，對社會形成一個更加全面的認識，從而導致青少年社會信任的偏離。

為了解決這樣的問題，智能傳播的信息傳播方式需要得到改善。通過數(shù)據(jù)分析，以信息接收者喜愛和習慣的信息領域模塊為基點，為其提供更多的與該方面信息有間接聯(lián)系的其他不同領域的信息，讓青少年在通過智能傳播接收信息時，其知識面以及信息接收量能輻射到更多的對青少年具有積極作用的信息，從而獲取對社會更全面、客觀的認識。

參考文獻

[1]洪浚浩.傳播學新趨勢[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8：444-448.

[2]宋彥.互聯(lián)網(wǎng)催生微鯨一代[J].新周刊，2015（8）：16-19.

[3]文森特·米勒.數(shù)字文化精粹[M].晏青，江凌，姚志文，編譯.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7：153-158.

[4]瑪麗·吉科.超鏈接：互聯(lián)網(wǎng)、數(shù)字媒體和技術——社會生活[M].黃雅蘭，譯.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9：119-124.

[5]馬中紅，陳霖.無法忽視的另一種力量——新媒介與青年亞文化研究[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5：11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