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地方出版集團數字教材發展策略

孫婷婷 李冰冰

摘 要：信息化時代，教育需要隨之變革、進步，國家的各類政策說明了國家在教育信息化領域的戰略構想，也給教育出版領域指明了新的方向。出版機構需要在繼續發揮傳統出版內容優勢的前提下，結合數字技術，深入網絡空間，切實推動傳統出版和新興出版在內容、渠道、平臺、經營、管理等方面深度融合，實現教育出版領域數字教材教輔的革新、升級。本文研究數字教材對出版模式、出版技術的訴求，并嘗試分析利弊成因，對今后地方出版集團的數字教材發展給出策略建議。

關鍵詞：信息化 教育出版 數字教材

21世紀以來，隨著數字化技術和網絡技術的廣泛應用， 教學場所、教學人員以及教育模式都呈現多樣化，“教育” 發生了革命性的改變。

一、數字教材的研究背景

在基礎教育領域，數字化教學設備已經非常普及。在教學模式上，新媒體的應用正在顛覆傳統意義上的課堂教學模式，富媒體化的數字教材現在成為各大出版集團的“寵兒”。在高等教育和繼續教育領域，近年來慕課教育 （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 蓬勃興起，像慕課網、慕課中國等一大批的教學機構正在把無數優質課程資源利用MOOC方式傳播到地球的每個角落。信息技術的發展速度與教材更新的節奏很容易出現脫節，教材的無紙化成為未來發展的必然趨勢。國家的政策闡明了國家教育信息化前行的戰略構想，學校的需求說明了教育出版服務對象的迫切升級需要，這些都明確指出了新時代教育出版的方向和目標。目前正是融合發展的窗口期，新技術的快速發展給教育出版企業的變革帶來了機遇，而相關產業政策，又給教育出版提供了支撐。《新聞出版業數字出版“十三五”時期發展規劃》強調，“十三五”時期是新聞出版強國建設的關鍵時期，在此過程中，數字出版將承擔重要任務。

根據市場觀察，數字教材分為4個層次：紙質教材數字化、多媒體數字教材、互動式數字教材和集聚式富媒體數字教材。不同層次的數字教材滿足不同的課堂教學方式。數字教材與傳統紙質教材都是包含內容資源的學習系統，兩者的區別在于數字教材更強調以內容為中心和主體，終端、內容、軟件及服務平臺有機整合所能夠提供的系統性與整體性。

二、數字教材需求狀況

教育出版是傳統出版中最大的一塊蛋糕，而數字教育出版則被認為是繼游戲、網絡購物之后，下一個能通過數字和互聯網技術呼風喚雨、大獲成功的領域，是一個充滿了“錢途” 的領域。于是，政府部門、教研機構、名校名師、科技巨頭， 當然還有幾乎所有的出版集團，都大張旗鼓地聲稱要全力進軍教育數字出版領域。各方依托自身內容、技術、師資、渠道等方面的優勢，構建了眾多的模式。這導致了教育數字出版市場在沒有標準、沒有規范甚至說沒有真正成型的情況下， 卻已經散發出了“紅海”的慘烈氣息。

一方面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教育行業信息化工作， 對教育信息化建設做出了全面部署，教育部高度關注教育信息化并積極著手推行信息化進程。加快教育行業信息化發展， 提高國民信息化應用水平，不僅是當今世界各國發展戰略的必然選擇，也是未來綜合國力競爭的重要因素。通過采用高度信息化的方式進行信息化教育，推進信息化教育方式的轉變，不斷提高教育行業現代化管理能力和水平。

另一方面，數字教材項目也迎來了良好的市場機遇。當前，大部分學校都配置了必要的信息化設備，并配備有信息化教師。“校校通”“班班通”工程的成功實施，各學校、班級之間實現互聯互通已經具備了基礎條件。這就為推進數字教材項目，最終建立起一個覆蓋全省范圍，以中小學生、教師、家長為用戶對象的信息化教育及交流平臺奠定了堅實的硬件基礎。

數字教材的建設可以說是牢牢地掌握了教育行業數字化教學市場的目標方向，必將具有非常廣闊的市場前景。根據安徽省教育廳2019年公布的統計數據顯示，安徽省共有普通高中661所，在校生107.5萬人;共有初中2833所，在校生209.2萬人;共有獨立設置小學7908所，小學教學點4817個，小學在校生456.8萬人。如果按照每個學生每年信息化建設收費50元計算，將達到5億元以上的市場規模。在經濟發達的省份，市場規模更是遠超安徽省，全國市場總規模將在150億元以上。加上政府財政撥款支持，市場規模相當可觀。隨著硬件基礎建設和信息化進程的繼續推進，以及IPv6技術的實施，網絡帶寬和網絡安全解決方案將更加徹底地得以解決，教育信息化的開展將更加容易，數字教材的市場空間將被進一步擴大。

三、數字教材產業發展存在的問題

在巨大的市場需求推動下，數字教材產業蓬勃發展，但其中的制約因素也不得小視。

1.質量問題

數字教材的內容和設計品質直接關系到信息化教學的質量。因此，數字教材的質量一直是教育界關注的重要問題。筆者通過對iBook、Flexbook、Learn Smart、人教數字教材等各種國內外主流數字教材產品的比較，發現雖然國外主流平臺的產品規模較大，如在iBook平臺上有20余種生物和物理教材，30多種數學和人文科學教材，還采用了如云計算和大數據等先進技術支持，但這些數字教材的質量卻參差不齊，主要問題集中于數字教材的內容缺乏充分的互動性， 僅是簡單增加教材的多媒體顯示，如圖片換成圖片組，示意圖轉換成動畫，有些部分增加音頻內容等。而且，由于教材與課程和教學緊密相連，數字教材的編寫者無法跳出紙質教材的框架，無法理解數字時代課程教授方式的變革，在數字教材的編創上缺乏創新，大多數的數字教材也只能僅僅做到紙質教材的多媒體電子化，并在線銷售而已。

2.用戶使用習慣問題

數字教材的使用者包括學生和教師，往往不愿意嘗試使用新的教學終端來進行教學。安徽時代新媒體出版社承擔著安徽出版集團的教育信息化工作，筆者也在相當多學校參與了智慧課堂教學應用，現階段老師們還是把智慧課堂作為一種上公開課的工具，而非常態化教學工具。原因有多種，最重要的還是數字教學生態還未形成，比如一名數學老師要帶一個年級5個班的數學課，其中一個班是智慧課堂班，其他4個班是普通班，那么這就意味著該名教師在授同一節課時要備兩次課，明顯這對于教師來說是費時費力的。而對于學生們來說也是同理，初中有13門課，其中2門課用電子終端上課，而其他11門課還是紙質授課，那么學生的數字學習習慣就難以養成。此外，受傳統教學方式和傳統升學模式的影響，教師能否恰當地使用數字教材來組織教學活動仍具有較大疑問，而且針對教師和學生的數字化培訓也是一個制約發展的重要因素。

3.內容標準問題

由于數字教材的主要載體是互聯網和移動終端設備，而且需要依賴云端計算平臺提供的數據存儲等支持，所以數字教材在使用的過程中會涉及到跨平臺、跨操作系統等問題， 這些都需要進行大量的信息傳遞和轉換。鑒于此，數字教材開發的標準化問題日益受到關注。雖然我國教育信息化正在迅速發展，但數字教學資源標準的制定工作仍嚴重滯后，國內開發的數字教材產品一部分源自購買國外的成熟產品，雖然也有國內高科技企業自主開發的平臺，但這些平臺與資源之間缺乏數據交換的標準，從而造成數字教材無法在更大范圍內實現共享的問題。

4.商業模式問題

數字教材能否順利推廣，與其所采取的產業模式密切相關。數字教材的產業模式主要涉及教材的產權保護、開發標準、銷售與服務以及盈利模式等相關方面，而這些模式的運作機制都尚在探索之中。對于知識產權保護而言，國家近年來在知識產權保護方面十分重視，但是在數字出版物保護機制方面還很不完善，由于數字教材的流通成本低閱讀方便， 導致數字教材比紙質教材更難以用版權手段進行保護。且數字教材不僅僅是一個數字文本，更多的是一個系統一個體系， 與之相配套的數字教輔、數字教案、數字教具、數字教學資源都需要有效的版權保護。沒有有效的保護，就難以保證創作者的創作熱情和創作動力，這對于整個數字教育生態的成長是不利的。

就目前而言，雖然數字教材具有廣闊的經濟前景已經是大家公認的事實，但是由于數字教材產品尚在不斷的完善過程當中，產權保護以及流通與服務平臺還不完善，數字教育生態尚未真正形成，產業模式的完善還任重而道遠。

四、發展策略

數字教材建設是發展大勢，地方出版集團要有前瞻性、前沿性，借鑒國際國內其他數字教材的經驗，以內容為核心， 紙數互動，線上線下融合發展，從產品設計與研發、內容建設、運維與盈利模式、用戶行為收集、產品持續優化等方面進行統一思考與規劃。

1.加強戰略制定與頂層設計

地方出版集團現在開始就需要在數字教材的研發上制定投入規劃，對人才進行儲備，對環境開始搭建。成立專門的數字教材研究機構，并對包括數字教材的一系列前沿應用和發展方向進行研究，有理論研究儲備，有實踐探索經驗，這個機構不要以營利為目的，不要以成果為導向，就是讓愿意研究的人參與其中，要有十年磨一劍的氣魄和氣度。強力推行數字化工作標準，建立相應的評估體系，用考核推動執行。在編輯體系上加強數字資源的統一建設，整合優化現有的題庫、電子書、音視頻資源，聯合名師名校進一步加強數字教育資源的建設和積累，立足傳統紙質教輔出版的渠道優勢、用戶優勢，把人工智能、大數據分析、虛擬現實/增強現實、動態數字出版等技術應用到數字教材、智慧教輔、在線教育中，實現傳統紙質出版與數字化應用有機融合的運營格局。因地制宜開展出版集團為主導運營的地方數字教材讀本開發，通過地方數字教材的開發，促進人才培養，積累數字教材體系建設經驗。在營銷體系上，要利用原有傳統線下銷售渠道的優勢，積極提升線上銷售服務能力，打造“線上線下” 相結合的專業數字教育出版運營服務團隊，在互聯網時代為用戶提供精準的、優質的產品和服務。

2.研用互促與人才養成

地方出版集團要加強數字教材標準體系建設的頂層設計。下一步要將社會團體標準向企業標準實施，再進一步推進成為地方標準、行業標準，乃至國家標準。在這個過程中， 集團要不斷提高下屬各出版社對標準化工作的認識。集團在制定規章和政策時要積極引用標準，建立標準轉化機制，廣泛宣傳標準化政策，通過信息化手段及時發布標準信息，努力營造集團旗下各出版社“學標準、建標準、用標準”的良好氛圍。

紙質教材發展到現在已成極致，編審印發都有定規，都有非常專業的細分機構，而數字教材一定要走出紙質教材的框架才能發展壯大。現階段紙質教材的數字化已經基本完成， 然而數字教材可發展的空間巨大，其本質上是一種融合信息技術的教材，是可以改變教學模式的革命性教材。那么，數字教材的發展需要在課程和教學領域鋪開，在理論和實踐層面探索的廣度和深度需要不斷延伸。如果我們將數字教材視為未來課程的承載體，那么就需要前瞻性地研究數字教材的課程目標，如數字教材的跨學科建設，數字教材的富媒體形式與規模等。

數字教材的開發是一個長線項目，它需要不斷地完善， 在條件成熟時的那一刻完成涅槃。所以，筆者建議集團能在頂層對項目及項目的實施者以支持和寬容，對于集團內從事

數字教育出版的專業出版社、專業人員，能夠予以政策上的傾斜和資金上的培育。同時，加強對現有數字出版隊伍的培養并建立科學的選人用人機制，打造具有現代出版企業經營決策能力的經營管理團隊、具有數字化教育產品創新能力的編輯團隊和具有互聯網思維的產品運營團隊，培養出并能夠留下這些懂出版、懂媒體、懂技術、懂內容、會創新、會運營的新時代出版人才。

3.針對教育出版的技術應用與發展

出版集團的核心是出版，雖然我們不可能成為技術開發商，更不可能成為核心技術的研發者，但是我們必須學會運用先進技術為產業升級。互聯網正在成為數字化的新型教育產品的重要傳播途徑，數字化的知識服務與傳統的圖書銷售差異很大。傳統出版的產品推廣側重營銷，而教育新產品則更加側重運營和服務。不斷新增的用戶需求，促使傳統教育出版建設完善的運營服務體系，實現傳統出版向教育服務出版轉變。

地方出版集團從數字出版的整體布局考慮，應從數字教育出版的專業方向進行思考和謀劃，確立以建設完善數字教育服務體系為目標，以建設優質數字教育資源為核心，通過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完成數字教材、教學資源、智能題庫、精品閱讀等數據庫建設，推出針對“教”“學”“考”“讀”的智能應用，研發滿足用戶需求為目標的融合出版系統。此外，教育教學的智慧評價是貫穿課程改革、素質教育全過程的重要內容，通過對教師教學質量和學生學習質量的精確評價，利用先進的評價分析方法從不同的角度分析和反饋教育教學質量情況，是引導教師改進教學方法、提高學生學習成效的重要手段，也是教育行政部門、中小學校的迫切需要。隨著“互聯網+教育”的發展， 大數據是市場所趨，出版服務也要著眼于此。

面對新技術帶來的諸多挑戰，出版集團必須在繼續發揮傳統出版內容優勢的前提下，積極發現新的教育需求，滿足用戶大眾化需求的同時，也要注重其日益增長的個性化需求， 尋找與新技術最佳的結合點，努力探索傳統紙質教育產品和數字教育產品的深度融合。

4.推進數字教育生態圈建設

生態環境是指該系統中的資源主體進行資源設計、開發、共享利用等活動所依賴的各種物理因素與社會因素，是系統發展的重要保障，其包括物質設施環境、制度政策環境、支持服務環境和思想觀念環境四個生態因子。數字教育生態圈里，物質設施環境是指構成該系統生態環境的基本條件，包括計算機、多媒體、校園網絡等基礎設施，以及多媒體教室、實驗室、圖書室等物質空間載體;制度政策環境是指該系統應遵循的規章制度，包括資源建設與管理、分享與應用資培訓等制度;支持服務環境是政府、企業為師生應用教育資源提供支持服務的各種環境，包括各種資源包、資源共享平臺、優秀案例等;思想觀念環境是師生在應用教育資源中相互交流相互作用而形成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文化，包括資源的應用態度、版權觀念、知識付費意識以及分享資源的積極性等。

隨著“互聯網+”連接效應的滲透和迸發，其在教育產業不僅迅速形成了數量龐大的新銳創業集群，同時也為傳統教育產業帶來諸多機遇與變革。地方出版集團如果在戰略上把自己定義為行業領導者而非追隨者的話，就必須整合引領傳統出版優勢和數字出版優勢的融合發展，推進從打造教育產業鏈到構建教育生態圈的整體升級。在未來世界，誰制定標準，誰擁有生態圈，誰就是贏家，甚至是唯一的贏家。所以我們必須要面向全國，擴大外聯合作的廣度與深度，重點與知名高校、科研院所、優秀企業、政府機構建立長期穩定的合作關系。在這其中，政府的作用最為凸顯，政府不僅要制定教育信息化的發展政策，同時要有力地推行政策的執行， 這樣才能確保對教育的投入和對教育過程的監督。沒有政府的認可，教材就不能稱之為“教材”，數字教材也是一樣。出版集團在從產品服務商向內容服務商升級的道路上，內容建設必須要符合政府的規范要求，從而實現供給側圍繞政府產業指導的升級再造。所以，出版集團必須面向政府，面向教育主管部門，面向教育出版上下游伙伴，重點在產業服務、資源建設、項目合作、技術共享、渠道拓展等方面建立共建共享共贏合作機制，共建數字時代教材出版生態圈。

數字教材出版的未來無限廣闊，地方出版集團作為各省專業從事出版的大型國有出版企業，必須主動向“互聯網出版運營服務企業”轉變，由產品服務商向內容服務商轉型。只要切實加大改革創新力度，深化出版供給側改革，向高質量發展轉型，挖掘新動力，開拓新資源，推動新策劃，牢牢抓住優質內容建設根本，就能在正在到來的數字教材大潮里塑造出產業核心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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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系安徽教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