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中考文言文命題創新及教學導向

辛衛華

摘要：2019年部分中考文言文試題命制頗有新意，選材組合形式多元，內容生動有趣，重視發揮德育功能；題型新穎，考查方式靈活，考查指向清晰；注重情境創設，貼近現實生活；以綜合考查為導向，對中學語文教學改革有很好的導向作用。

關鍵詞：中考；文言文；命題創新；教學導向

*本文系安徽省教育科學研究課題“基于語文學習任務群的項目課程開發與實施研究”（編號：JK18091）階段性成果。

長期以來初中文言文教學高耗低效已是不爭的事實，這與時代的久遠、文化的陌生固然有關，而簡單機械、僵化不變的中考命題也難辭其咎。中考文言文命題亟需更新理念和技術，努力命制出鮮活有趣、能夠精確測量學生語文核心素養水平的優質試題來。2019年一些中考文言文試題呈現出可喜的新意，令人為之振奮，對中學語文教學改革有很好的導向作用。

一、選材組合形式多元，內容生動有趣，重視發揮德育功能

選好素材是命題成功的重要前提。2019年不少試題選材突破了教材的局限，內容豐富多彩，文體形式多樣。材料的選擇與組合視角多元，視野開闊。有的采用多文體組合，如南京卷選用劉克莊的七律《夢賞心亭》和蕭山的散文小品《賞心亭記》。有的采用多文本組合，如北京卷的三則材料分別出自《孟子》《呂氏春秋》《貞觀政要》，寧波卷選用諸葛亮《誡子書》、孫枝蔚《示兒燕》和吳汝綸《諭兒書》。還有的為多文本兼多文體組合，如紹興卷選用張元忭的七律《南陽道中田禾大稔喜而作歌》以及《明儒學案》《續藏書》中的兩個文段。

所選文本大都包含傳統文化中的優秀元素，人物體現的精神品質符合當今主流的道德觀、價值觀。如天津Ⅱ卷從《智囊》中節選況鐘的故事，雖只有150多字，但方寸之間別有洞天，具有生動的故事情節，可讀性很強。閱讀府衙被焚而況鐘代下屬受過的故事，寥寥數語，人物栩栩如生，明代清官況鐘猶若近鄰老伯般可親可敬。考生分析況鐘“不可及”之“品”的過程，也是學習受教的過程。代人受過雖不值得仿效，但修身律己、勇于擔當，仍是當今社會大力倡導的，也是現代公民所應具備的品格。

上述試題選材文體形式豐富，材料內容生動，多元組合的特點與統編教材倡導由此及彼的“1+X”式擴大閱讀面的要求相契合，而跨文體的多文本組合，也有助于彰顯不同文體的特點，很好地達成了進行傳統文化熏陶的效果。題目設計力求讓考生感到親切友好，意在引導考生關注多種文體，學會用平等的視角打量古人，將心比心；用現代的眼光審視歷史，古為今用。日常教學也應如此，注重激發學生學習文言文的內在需求和興趣，從而使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能夠少阻隔、無障礙，切實發揮文言文教學立德樹人的優勢。

二、題型新穎別致，考查方式靈活，考查指向清晰明確

2019年各地涌現出一些頗具創新性的試題，題型新穎，考查方式靈動鮮活，對知識點和能力要素的考查指向清晰明確。

山西卷11題要求根據詩文內容將對聯補充完整：白樂天□□滿懷喜悅賞美景，張陶庵冬夜無限悵惘□□□。同樣是考查對《錢塘湖春行》和《湖心亭看雪》內容的把握，這樣以補足對聯的形式考查，比直接要求提取信息、概括文本內容要新穎有趣得多，同時還考查了有關對聯的知識和能力。

衢州卷13題是出自《世說新語·德行》的一道排序題：①王亦學之。②有人向張華說此事。③張曰：“王之學華，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遠。”④歆蠟日嘗集子侄燕飲。⑤王朗每以識度推華歆。此題令人眼前一亮，考生要想正確排列句序，就必須分別讀懂五個句子，并積極思考，理清其間的邏輯關系。

溫州卷15題，問吟讀“撫卷累欷”的重音落在哪里。“撫卷”重在懷昔，“累欷”重在傷今，而懷昔和傷今又是糾纏在一起的故國未復、志士難尋的悲痛之情。考生無論重讀“撫卷”，還是重讀“累欷”，都是可以的，但必須結合自己對全文的理解說出理由才能得分。

紹興卷18題翻譯：“公乃張燈幕中候母寢夜誦不令母知。”雖不要求考生斷句，但斷句卻是正確翻譯句子的前提。

此題看似只是考查對“乎”“耳”兩個虛詞的理解，實則讓考生通過品味楚莊王和丙吉說話的語氣，感知他們對下屬寬宏大量的特點，引導考生于“乎”“耳”之中，感受到須發畢現、呼之欲出的人物形象。命題角度新穎巧妙，以小見大，由文言到文學，不僅考查了對虛詞功能的理解，還有效考查了對整體內容和情感的把握。

上述幾例，或考對仗、排序，或考重讀、語氣，或考句讀、翻譯，都能夠既有針對性地考查文言文閱讀的知識點、能力點，又巧妙地凸顯文言文閱讀的本質。如此新穎別致的考查方式，有利于激發學生學習文言文的熱情，對一線教學具有很好的導向性。屬對、吟誦自古以來就是學習文言文的有效方法，而重音和斷句的正確處理，則是建立在對文意準確理解基礎上的。將斷句和翻譯結合起來考查是一種很好的教學導向，強調了明辨句讀在文言文閱讀中的重要性，明辨句讀是文言文閱讀理解的基礎，而重視培養學生文言斷句的能力，也就抓住了文言閱讀能力提升的關鍵。長期以來中考對文言虛詞的考查都是縮手縮腳的，唯恐被人指責超綱，其實虛詞對表情達意以及文脈、語勢的形成都起著重要作用，在文言文教學中還應予以足夠的重視。

三、注重情境創設，縮短時空距離，貼近現實生活

初中學生對文言文中的歷史背景、文化現象、語言習慣等相當陌生隔膜，閱讀起來會有不少困難。命題更應注重創設情境，以真實的情境、富有挑戰性的任務讓考生從被測試者轉變為學習者，從而激發其參與意識、表現欲和展示水平。以具體情境為試題載體，對考生在真實情境中的表現進行考查，才是具有較高信度的語文核心素養的水平測試，有利于科學分析學生語文核心素養發展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歸因。

南京卷通過“讀一本書，覽一座城”，讓“你”在研討問題的情境中和“小明”一起完成查找資料、翻譯、研讀等任務。一個“你”字，營造出一種對話交流的氛圍，使考生和原本遙遠陌生的文本建立起關聯。的確，像這樣有考生主體參與的閱讀，才是有生命、有溫度的真實閱讀。

嘉興舟山卷以研學活動為主線，以一系列學習任務構成考查的全部內容。文言文試題為【活動二·嘉禾探尋】，要求考生完成選用實詞、填補句子、處理朗讀重音、探究建亭和命名原因等任務，頗有創意。實詞選用要求考生從“溟”“暝”“瞑”三字中選擇一個，填入“朝開□闔”句中并說明理由。考生必須通過辨別漢字的形旁來推斷字義，并聯系上下文加以解釋，這就有效地考查了其在語言情境中揣度字義和理解句意的能力。

為了減少閱讀的障礙，一些試卷還為考生提供了學習支架，這體現了真實情境中過程性學習的特點，同時也是很好的策略指導和習慣培養。杭州卷19題考查“亟”在文中的表達效果，命題者就很貼心地為考生提供了《古代漢語詞典》中“亟”的三個義項。

這些考題啟示教師要充分發揮自身的教學智慧，可以結合教材的內容和地域性文化資源的特點，精心設計一些項目化學習的綜合實踐活動，盡力縮小古代典籍與現代社會的距離，彌平文言文與現實生活的鴻溝，讓學生親近文言文，激發其學習古代傳統文化的熱情。在建設項目化學習課程的教學過程中，要巧妙地切入現實生活，努力打通古今，使文言文學習更自然地與當下的生活相關聯，讓學生讀古人書如同親承謦欬，并且能夠設身處地，穿越時空，親身感受先民那豐富、多元、立體的生活場景，從中汲取生活的智慧和創新的能量。

四、用足文本材料，巧妙聯系比較，綜合考查文言文閱讀能力

語文課程實踐性和綜合性的特點決定了語文學科素養的綜合性，因此，對語文素養的考查宜以綜合考查作為命題導向，倡導設置一組有內在聯系、指向核心素養的問題或任務，以避免單純考查知識點和能力點，而將教學導向反復記憶、重復講解和大量訓練的歧路。借助多文本比較閱讀是常見的考查方式。可是多文本之間比什么？怎么比？比得是否恰當？都是值得研究的問題。下面幾個例子，可謂比較巧妙，聯系自然，能夠充分發揮多文本的價值，綜合地考查學生的文言文閱讀能力。

杭州卷21題：王安石和孫少述的故事，在交友方面給了你哪些啟示？考生必須在讀懂兩則故事的基礎上，才能得出朋友之間應相互關心、相互信任，真正的友情能夠經受時間、空間、地位變化的考驗等啟示。如此聯系生活，鑒照自我，反思交友之道，很好地發揮了教育考試立德樹人的功能。

北京卷14題由經典課文的中心論點“生于憂患，死于安樂”輻射到兩則鏈接材料：趙襄子不喜“一朝而兩城下”，反憂“德行無所于積”；隋煬帝“恃其富強，不虞后患”，身死國亡。以此綜合考查學生對文段的理解能力和對論點內涵、論證材料的比較認知能力。

紹興卷20題，考生首先要讀懂所給的一詩兩文，理解從張元忭言談行事中表現出來的孝悌、忠誠、仁愛等品性特點，再根據題干中“張元忭如金似玉的品性可做儒林的表率”的提示，拓展上升到中國傳統儒者精神追求的層面上來。

上述試題，選用多文本作為閱讀材料，多角度地命制出綜合性的題目，讓學生在真實的情境中充分展示其個性化的學習成果，綜合考查整體感知、篩選提煉、理解闡釋、推斷探究、賞析評價等多方面的能力，啟示我們在日常教學中，要強化學習任務群意識，善于將學習內容轉化為學習任務，設計多樣化的學習任務，以任務驅動學生通過自主學習實踐活動，體驗情境，完成任務，發展個性，形成能力；要強化統整意識，用任務群的整體目標統攝不同的學習內容和學習活動，注重培養學生理解、判斷、分析、概括、推理、探究等高階思維能力，處理好不同任務之間的關系，使其互相融合，共同促進語文核心素養的發展。

綜上，2019年部分中考文言文試題以語文核心素養為考查目標，以情境任務為主要載體，以綜合考查為命題導向，取得了一定的創新性突破；力求從文言、文章、文學、文化多個角度設題，較好地體現了文言文閱讀考查的特質。隨著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關于深化教育教學改革全面提高義務教育質量的意見》的頒布，中考文言文命題改革前進的步伐會更加穩健，會更加注重對考生語文核心素養的考查，切實擔負起落實立德樹人、弘揚優秀傳統文化和引導教學改革的重大使命。因此，文言文教學急需更新理念，加快促進學生學習方式的轉變，開展豐富多彩的情境化語文實踐活動，有效地培育學生的語文核心素養。

（作者單位：安徽省蕪湖市教育科學研究所）

[責編尹達]